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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靈異]柳暗花溟 -【驅魔人‧二】《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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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1:07 PM|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溫柔的眼神

瞻率先反應過來,伸手探向小夏的頭頂,但手掌還未體內流過一陣又熱又麻的氣流,全身的力量好像瞬間被抽走了一樣,他只來得及控制身體坐在椅子上,沒有砸向小夏,免得傷到她。

    另一邊,包大同和阿勇叔幾乎同時失去行動能力,本來包大同解除封印后能力很強,但花蕾給他的那塊烤肉特別大,所以他中的迷藥也多。于是他只能呆坐在椅子上,感覺好像得了瞬間麻痺症一樣,意識極其清醒,可就是連手指也動不了。

    而阿勇叔因為站起的動作急,則干脆摔倒在地上,趴伏著,一道菜掉下來,扣在他的后腦。

    只有海三涯堅持的時間比較長,他滿眼焦急的看著花蕾,雖然因喉嚨麻痺而說不出話,但還是拼命向花蕾走去,一步一步,極其艱難。他伸出手臂想幫助女兒,想拼了性命也要解救女兒,可最終只能撲倒。

    花蕾伸手一推,讓海三涯也跌坐在椅子上,就在包大同正對面。

    “現在好了。”花蕾一笑,轉身把飯廳的兩側大門關好,還拉上了窗簾,“那么哪一個先死?”

    四雙眼睛看著花蕾,躺在地上的阿勇叔臉朝下看不到,但支愣著耳朵聽著。所有人都明白,花蕾已經不是花蕾了。她被迷了,在這比銅牆鐵壁還要堅固的海府,在這連靈魂附體也進不來的地方,被什么東西控制了。

    怎么會這樣?難道和海三涯所說的血氣和影子有關?!

    包大同努力轉動眼睛。好歹眼珠還能活動。他明明白白看到花蕾地影子有異,燈光下纖細而淡若無痕的身影中,蓦然突出了一塊,好像她背了個看似無形、實則有質的東西。是一個極小的人形。頭是方地。

    小七!一定是小七做地怪!

    雖然光線會改變影子的形狀大小,但和蕾本身地影子來對比。那個控制她的是個兩尺左右大地東西,那么按比例。他肯定能有一雙不到兩寸大的腳。

    昨天在電子工程學院沒有找到小七,今天早上他和石界判斷小七就潛伏在市南區的喜榮道和鴻裕路交口處附近,沒想到晚上他卻早一步潛進了海府,控制了花蕾。

    錯了!他們都錯了!以為讓花蕾呆在家里就會使她置身事外,但誰也沒想到小七如此神通廣大,是他膽大包天,還是海三涯太剛愎自用了?這是小七的報復嗎?

    怪不得花蕾手傷成那樣還可以做菜,而且一點痛苦的表現也沒有。她被控制了行動。就算清醒時也會感覺不到疼痛的。

    而從剛才的對話中可以聽出,小七一定是借助了懷孕的女傭冰冰才能進入海府,控制花蕾。那么是冰冰帶回地影子?可就算是影子也應該逃不過海三涯布下的結界,除非那影子是借助血氣藏在冰冰身體里。

    冰冰流產了,可以推測胎兒被影子殺死了,昨晚從冰冰身體里生出來的,不過是影子而已。

    可是,如果小七是發現老窩被毀,同族被滅才來報復的,他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完成這么多事。一定是早有預謀。那么,他是早想到要拿花蕾做餌嗎?還是,他還有其他目的?現在他又要干什么?

    包大同的腦筋飛快轉動,很短的時間內就想通了所有的事。他看了一眼對面的海三涯,從他的眼神中確信,他也明白了事情地前因后果,當然還有悔恨、焦急和痛惜。

    “我是小七,沒錯。”花蕾忽然開口,似乎明白包大同和海三涯心中所想。

    她的臉

    露出陌生的神色,身體和意識已經完全不能自主,“吸走這身體的靈力為我所用,可惜她的力量給封印著,我一直無法下手,一直耽誤到現在。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報復你們,哈哈,這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原來,小七提早接近花蕾不是為了對付海三涯和他,而是為了要奪走花蕾天生良能。他們不可能推測到這一點,但昨晚的冒然行動,讓小七有了報復的靶子。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看來他真把自己當了救世主,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竟然妄圖主宰天地正義,該說他是善良還是邪惡?他就不明白這樣倒行逆施,他自己也是天網中的一員嗎?他到底是個什么東西變的!

    包大同看了“花蕾”一眼,知道小七會聽到他的心聲,因此心中拼命大叫:放開她!來折磨我,你的仇人是我!是我把你的族人全扔到另一個世界去的!殺了我,放她走!

    果然,“花蕾”轉頭面向包大同,“如你所願,我會殺了你的,不過我不會放過她。我想過了,我要讓她親手殺了自己的朋友、叔叔、父親和心上人,然后再清醒過來,你們說好不好呢?她會不會瘋呢?放心,我不會讓她死的,因為我要無盡的痛苦一直伴她一生,作為你們驅逐我的家人、朋友的代價。”

    你們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就應該滾回去!

    “誰規定這個世界屬于誰呢?有本事的人就可以占據主動。現在我們別再耽誤時間了,花蕾,先殺了你的心上人,讓我看看他的心頭熱血與別人有什么不同。然后你要慢慢殺掉你父親和那邊的男人,他們兩個可是有靈能的,殺了他們,那些靈能可就歸了我,我會更強大的,真該謝謝他們。”伴隨著這番話,花蕾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而她身后的小影子開始剝離她的本影,但是卻不完全放開,只留細細一線牽連,好像有一條鞭子,抽打著花蕾一樣。

    聽完小七的指令,眼睛漆黑一團的花蕾拿起了切烤肉的刀。這刀是德國產的,鋒利極了,被燈光照射的反光隱隱發寒。她聽從著小七的指令,慢慢走到包大同身邊,舉起了刀。

    “割斷他的喉嚨。”方形腦袋的影子喝道。

    包大同聽到身邊的阮瞻喘著粗氣,知道他在試圖沖破符咒迷藥的限制,其實他在被迷的一刹那到現在也一直在努力,可是還沒有效果。

    此時見花蕾慢慢走來,他停下了運功,對著花蕾一笑,千言萬語都在這眼神的溫柔里。不管如何,終于面對了她,看清了她的眉眼,如此接近他的呼吸。

    小七的想法真是惡毒,但那又如何呢?他死了,還有魂魄,就算做孤魂野鬼,也會陪在她身邊的。

    “花骨朵。”他心中輕輕呼喚。

    花蕾的刀正要刺向包大同的咽喉,但卻忽然隨著他心底的聲音停止了動作,瞳孔沒有絲毫閃光的眼睛定定的對著包大同瞧。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她還有意識嗎?被小七這樣的高手控制,她居然還能殘留意識嗎?是因為心中的感情太強烈,還是因為包大同充滿感情的眼神?或者是因為她終究是天生良能者,就算被封印,內心也有自己強大的防護吧。“快殺了他!”小七看出事情不對,高聲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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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1:10 PM|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花蕾被帶走了

蕾的手哆嗦著,心中正在天人交戰。她感覺身體被著,一個叫她殺人,一個叫她放手。她的世界一片黑暗,只有眼前的男人身上籠罩著光芒,好像是身處黑暗舞台上的主角。

    他沒有催促她,也不掙扎,流動的眼波滿是痛惜和自責,似乎在撫摸著她的頭發、她的臉頰、她的肩頭。一瞬間,她心底忽然冒上一股涼意,好像有清泉澆上她的心頭火一樣,世界的黑暗也逐漸掀開了一角。

    眼前這個人,她認識,那是她愛的,為什么要拿刀對著他?!要放開他,保護他!呃不,周圍不要再黑暗下去,給她哪怕是一點的光明!

    “快殺了他!”人影和鬼影之間的細弱黑線波動了起來,蛇一樣咬噬著,小七顯然發現了花蕾不完全受他的控制,有些急了。

    畢竟花蕾是有天生良能的人,所以雖然被封印了,心底總是保持有一絲清明。而這飯廳中的人都是她的摯愛,父親和心上人,朋友和叔叔,而當包大同的溫柔眼神探入她的靈魂,她怎么會不反抗這可鄙的控制呢?

    “不。”她艱難的說,頭腦和心靈都想指揮她的身體,這分裂感使她渾身顫抖,痛苦無比,汗珠和淚水一起滾落。

    “殺了他!”小七再度急催,黑線膨脹數倍,而花蕾的身影似乎要散掉一樣。

    她的眼神在光明與黑暗中掙扎,瞳孔一會兒閃亮。一會兒又黑漆下去,握著尖刀的雙手因過度用力而發白,指甲也陷入掌心肉里,絲絲血跡。順著手腕流下。她卻渾然不覺,那只傷臂更是扭轉著可怕地角度。這樣下去是會斷的。

    “殺了他!”

    “殺了他。”花蕾重復,但隨即更大的叫了一聲。“不!”

    但是她的意志顯然就要屈服于身體了,尖刀一點點向下。她拼命搖著頭,淚眼中滿是驚恐和悲傷,手卻控制不住地向下、再向下。

    這一刻,包大同心疼不已,甚至希望花蕾從沒有清醒過才好,那樣她就不會感覺痛心和分裂之苦。他希望能替她承受,卻只能干看著。眼見那利刃就要割到自己地脖子,卻突然轉而向回,對著她自己的胸部而去!

    不行!他心中大喊,抬眼看到海三涯面色通紅,焦急得要死,而阮瞻粗重地呼吸還在繼續,顯然仍然試圖沖破身體限制。而他,幫不了花蕾。他暗暗發誓保護她的,現在卻無能為力。

    不要傷害自己,不要死!除了他老爹去世。他從沒有哭過,這時候卻有熱流在臉上奔騰。

    而一邊地小七鬼影,顯然也沒有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他似乎除了控制花蕾外,傷害不了別人,又似乎不想讓花蕾早死,所以突然尖聲叫道,“走,跟我走!”

    這命令對花蕾顯然容易多了,她的抗拒力低了很多,在尖刀就要刺入胸口的一刹那,“铛啷”一聲掉到了地上,而她的眼眸,重又讓黑暗占據,沒有光和影。

    “跟你走。”她再度重復,僵硬的轉過身體,向大門走去。她的臉上隱有笑容,似乎為沒有傷害親人和心愛的人而開心,可是她無法決定自己的腳步方向。

    在場所有地人都拼命在心中呼喊著,叫她不要離開,可是沒有用。

    小七冷笑連連,“看來她的靈能比我想的還要強大,好極了!放心吧,在吸走她的能力前,我是不會殺她的,只不知道你們會找到我嗎?哈哈,要快哦,我可是很聰明的,很快就能找到吸取靈能的方法,到時候我會讓她死得很有創意,讓你們所有人都

    子。”

    來殺我啊,有種你別走!包大同怒瞪著那個方頭黑影。

    黑影回轉身來,“我只是小七的影子,白癡,先找到我再說吧,在這兒放狠話有什么用!”他說著邏輯混亂的話,便意思很明顯。

    他只是小七的影子,這個小七可以分離自己地影子行動,要找到他的本尊太難了。他輕蔑的冷笑著離開眾人的視線,模糊的黑影在地上翻滾,隨后消失在陰暗的門外,身后跟著亦步亦趨的花蕾。

    不能她被帶走!包大同心中狂念著,巨大的焦慮和擔憂尤如一只巨爪握緊他的心髒,一點不留情。眨眼的時間內,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父親教過的治愈術,結果一無所得,只是拼命把全身的靈力都集中在心脈之上,既然現在不用偽裝,他干脆不顧死活的沖擊。

    心髒像裂開了般的疼痛,喉嚨更像被割開了,熱辣辣的。他“哇”的吐出一口血,在眾人之中,居然第一個沖破了符咒迷藥的控制,雖然走起路來還東倒西歪,卻奮力追趕了出去。

    他跌跌撞撞的穿過花園,一路上居然一個警衛也沒遇到,知道那是小七搞的鬼,防止出走的花蕾被攔住。而他的靈力才恢復一點,立即冒險使用時空扭曲術,一步踏到了大門外。可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只看到一輛紅色的出租車絕塵而去。

    他聞到了輕微的汽油味,看到了那個司機的后腦,也看到了花蕾和另一個女人坐在后座,但他沒有力量再使用法術,只能拼命奔跑。可盡管如此,他還是被越甩越遠,眼睜睜的看著他所愛有人消失在整個世界的盡頭。

    都是我的錯!不該大意,不該以為海府一切安全。這世上太多的意外,為什么沒有考慮到?是我的錯!

    他自責的單膝跪在地上,汗水濕透了衣服。現在花蕾被抓走了,以后要怎么辦?必須盡快找到她!他不能失去她!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她帶回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我女兒呢?”身邊傳來海三涯的聲音,回頭一看,見阮瞻和海三涯並排站在一起,而阮瞻還背著仍然不能行動的小夏,顯然絕不放心把她單獨留在原地。

    “被抓走了。”他無力,這四個字使他心中的痛像洪水一樣泛濫。

    “哪個方向?”海三涯急問,臉色蒼白得比鬼還要像鬼。

    “不要去追。”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咬著牙站起身來道,“我必須要和您說一件事情,然后想辦法救花蕾出來。”

    “你要扔下她不管嗎?”海三涯很憤怒,或許是怪自己疏忽大意。

    平時包大同總是很尊敬海三涯,絕少頂撞,此時卻什么也顧不得了,大聲道,“我絕不會不管她,我想救她的心不比你少,可是我得保持冷靜,你也一樣,否則她就完了!”

    “亂找是找不到的。”阮瞻插嘴,“看來大同有線索,得立即商量對策。”

    其實包大同的心也很亂,可他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伯父,我們得合作,不能彼此有成見,那關系到花蕾的命,現在我們立即商量一下要怎么做。我有點線索,可是不能急,不能冒失,否則我們將失去唯一的線索。”

    “是什么?”海三涯總算恢復了一點理智。

    “先祈禱小七沒有發現我盯上他了吧。”包大同歎了口氣,感覺心懸一線,身體的傷痛完全沒被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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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1:11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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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他需要一顆心

解到發生在本市的系列凶案與小七有絕大的關聯后,得立即去那個可疑的十字路口看看。但這一次,包大同堅持自己的判斷,絕不讓海三涯去打草驚蛇了。

    花蕾危在旦夕,不允許他們再出任何差錯。

    關心則亂,這個時候才看出海三涯有多么愛女兒,花蕾簡直就是他的命根子一樣,如果花蕾有個三長兩短,海三涯可能會崩潰。

    “好不容易。”海三涯痛心地說,冷靜得近乎不近人情的人,眼中竟隱有淚光,“我好不容易才從那些邪惡的東西手里挽回她的命,我不能讓任何人拿走它,不惜任何代價,包括我的命,包括所有人的命!”

    包大同這才明白花蕾小時候身體不好並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因為某些邪物的傷害。她比他想的更加身世奇特,也許這和她的天生良能有關,所以連小七也惦記著她的神秘力量。

    不過現在讓包大同發愁的是,假如最后和石界確定,小七正是潛伏在喜榮道和鴻裕路交口處,他要怎么去探查一番而不會驚動狡猾而謹慎的小七呢?

    “你可以做易行者。”海三涯強逼自己冷靜下來,“易行者在人類面前的模樣不會改變,但在靈體的眼中,從外貌到氣息,你完全是另一個人。這是一種古老的秘術,恰巧我會,不過我也可以親自去。”

    “不,就按我們說的。您動用一切力量找尋花蕾地行蹤,這邊由我來負責,我們必須兵分兩路,這樣才能有更大用處。”包大同很堅持。“如果這易行者術不太難。我可上馬上學。”

    “這因人而異。”海三涯不和包大同爭論,立即把他帶到海氏大廈頂層的那間奇怪的房子里。很認真的教他,還給了他無數符咒藥丸以提升他地靈力。

    包大同想也不想地盡數吞掉。就算眼前的東西是毒藥,只要能救到花蕾,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照吃不誤。他看得出海三涯對他的反應很滿意,但他不是為了這個才這樣做,一切都是為了花蕾。

    只一天,他就學會了易行者術,海三涯非常欣慰。

    從來沒有人學得像他這樣快,他天資聰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救花蕾心切,好多危險地關口,他拼命似的一沖而過。最重要的是,也許他沒有天生良能,但他從小接受道法訓練,有著非常正宗的靈力和法力基礎,那是任何天生能力也無法相比的。否則這樣凶險的激進練功法,他不死也得重傷,在這個時候才看出正宗道術的可貴。

    海三涯本來想要阮瞻也來學,好和包大同間彼此照應。但小夏中了迷咒術后身體不適,阮瞻一切以老婆為大,寧願放棄提升自己實力的機會。不過因為小七傷了小夏,包大同看得出,阮瞻怒了,不用他說也會全力幫助他滅掉小七。

    轉天一早,石界拿來了前幾宗罪案地資料,然后和包大同一起去找那些證人。調查的最后結果與包大同所料的驚人相似。不需要再驗證什么就可以肯定,小七就在那個十字路口徘徊,甚至可以准確的把他的位置定到某點

    第一起案件中,那個強奸網友的男孩把他做的惡事當成就,曾經一邊坐在咖啡店門口的攤子上吃水果冰,一邊和朋友吹噓。

    第二起案件中,騙取金飾的女人,曾經在咖啡店拐角的陰影處堵住過老人,先以藥餅使老人神志不清,然后實施詐騙,甚至搶劫。

    第三起案件中,那個惡勢力團伙本來就在那一帶活動,到咖啡店收保護費什么地是常事。

    第四起案件中,被拐賣兒童的家長說,當時在附近辦事,把孩子放在這個地方吃冰淇淋,后來就丟了。

    第五起案件中,找到了當時和出賣工藝機密的死者接頭的人,證明確實是在咖啡店里進行的交易。

    第六起案子更不必說,是包大同親眼看到的交通肇事逃逸事件,就發生在咖啡店門前。

    誰會想得到呢?

    中取靜的地方,竟然發生過這么多的惡事。而有一靜的在一邊看著,也許他當時無法阻止,但他知道所有的事,無論你干了什么,他都看在眼里,然后執行黑暗的正義。

    這叫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人們總是太忽視某些普通的地方以及某些事實的存在,而正是這些看似平凡的東西,卻如萬花筒、世俗鏡,假如真正靜下心來觀察,人世百態盡皆眼下,平安和繁華的背后竟然掩蓋著無數肮髒。

    在調查中包大同發現,那些作奸犯科者作惡的時間和他們死亡的順序是一樣的。也就是說,誰先在咖啡店的附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誰就先死,顯然小七是很有秩序感的“人”。

    但那個惡勢力團伙,早就在這一帶活動了,可卻是第三個被害,僅僅因為他們來收保護費的時間在每個月的二十五號,晚于第一和第二起案件死者在當月的作惡時間

    這也就是說,小七到那個咖啡讓不會超過一個月。而且,如果他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觀察市井百態,那么一定是依附了某件東西上,這樣的話,只要不是在陽光下暴曬,就不會有問題。

    情況已明,于是包大同立即到那家店里去探查。他使用了易行者術,但還是有些緊張。他一向是自信的人,最近為了花蕾主而變得疑神疑鬼,因為他太緊張她了。

    他先是妝扮成一個外地游客,在附近轉悠了半天,確定一切正常后才走近那家咖啡店。放眼望去,普通的裝修、普通的咖啡、普通的店員,沒有任何異常,唯一比較有特色的,就是店主陳列在窗邊櫃子中的小擺設。

    包大同裝成和其他客人一樣的好奇態度,東看看、西看看、但結果卻是沒發現任何異常。他用心力氣克制,才沒有皺緊眉頭而顯得別有用心。

    他相信問題就在這家店,可是他找不出問題在哪。

    “我要一杯草莓冰,放到外面去吃。”他對殷勤得過分的店員說,明白他必須消費多點,才能多在這里待一會兒。

    而隨著店員應聲而去,他忽然聽到了一種聲響,幾乎在一瞬間,就在他身后的架子上。那聲間小而規律,如果不是他加強了好幾倍的感官能力,如果不是他現在的耳朵能聽到動物才能聽到的音頻,他根本就找不到這間咖啡店里的秘密。

    就在放大無數倍,讓人都快精神分裂的嘈雜聲音中,那細小的聲音若有若無的響著。這種聲音他每天可以聽到無數次,他身體里也有這種聲音,但他卻感覺后頸上的汗毛豎了起來。

    咚-咚-咚-

    有微弱的心跳聲自架子上的某個角落傳來,那些小擺設中有一個擁有人類的心髒!

    包大同立即想起在凶宅案中,所有的人都找到了生路,唯有那個討人厭的先鋒作家老四死了

    小七果然在這里!原來他需要一顆心。可惜他拿了一顆自私自利、嘩眾取寵、沒有憐憫和同情的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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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放餌誘蛇

求你把女兒還給我吧!”一個老人哀求。

    喜榮道和鴻裕路的交口處,咖啡店外面的樹蔭下,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在說話。確切的說,是老人在哀求,年輕男人很不耐煩的要甩脫,但老人死死拉著他,所以一時沒有成功。

    街上,人流和車流不斷,驕陽下一切都明晃晃的,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光明世界里的黑暗。

    “還給你?”年輕人惡劣的笑,“你先還我錢哪。”

    “我已經還了啊。”老人拉著年輕人的手不放,“求你放了我女兒吧。”

    年輕人死拿的甩開老人的手,“你還的只是利息,就憑你那點本事,這輩子也別想還清,所以你就當你女兒死了吧。”他說著邪里邪氣的笑起來,“話說你何必這么辛苦呢?有這么漂亮的女兒,還不是什么債都還清了。”

    “不,不,求求你。我女兒才二十歲,不能這輩子就毀了啊!”老人都快掉眼淚了,再度抓住年輕人的手。

    年輕人似乎很生氣,抬手就把老人推倒,要不是顧忌到街上有人,差點過去踹上兩腳。

    “做我老婆就是毀了嗎?我看你這老家伙是找死!”

    老人本能的抱住頭,一個勁的說:她還小,求求你,之類的話,然后又哭,“做你老婆沒關系啊,你至少要明媒正娶,也不能讓她去做那種事啊。”

    年輕人擺出很好笑的樣子,“喂。老家伙你搞清楚,我是讓她當我幾年地老婆,可沒說讓她當一輩子的老婆。我這樣子,怎么也得找個富婆。難道要你個爛賭鬼做我岳父大人嗎?至于說那件事會生啊。她長得那么漂亮,不讓其他男人見識一下太浪費了。再說還能幫我賺錢。”

    “你這混蛋!不得好死的東西!”聽到年輕人這么說,老人忽然跳起來。瘋了一下撲過去扭打,“把我女兒還給我,我和你拼了,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王法!”

    年輕人一時沒注意,挨了好幾下,臉上也出現了血痕。他惱羞成怒,再度推倒老人,也顧不得有人會圍觀了。上前對著老人猛踢幾腳。

    “老東西,居然敢打我!”他高聲罵,“要王法是嗎?好啊,你去報警啊,到最后你女兒會讓全世界的男人觀賞。告訴你,老子就是王法,拳頭就是王法!你再這樣,我回去給你女兒好看,讓她多見識見識男人好了。”

    “不要啊,求求你。放了我女兒。我再也不敢了,你殺了我也行,放過我女兒吧。”老人涕淚橫流,看著可憐極了。

    年輕人看老人這么一鬧,圍觀地人多了起來。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王法,也害怕招來警察,于是啐了一口道,“我懶得理你,給我滾遠點。”他怒視著路邊眾人地指指點點和低聲咒罵,抬步就要離開。

    但就在此時,他的身子突然一抖,大聲道,“我叫牛楠,住在北區世界大廈十樓二座1401。”說完,他又發了一秒地愣,然后沖出了人群。

    “真是莫名其妙。誰管他的狗窩在哪里啊,還叫那么大聲,說給閻王聽嗎?這種人怎么還活著浪費糧食,死了這世界就干淨了。”

    “太囂張了,他就不怕有人去砸他玻璃。”

    “老兄,他家十四樓。”

    “對哦。砸他地車好了。”

    “天哪,這什么年代了,還有這種事,我剛還以為是拍電影诶。”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開始議論,其中有好心人扶老人起來,問他出了什么事,要陪他去報警,他又不說,顯然有難言之隱。

    大家又勸了一會兒,眼見老人低著頭,執意要走,也就慢慢散了。咖啡店門口重又恢復了平靜,還是那個熱鬧中寂靜的一個角落,剛才那一場人間慘劇好像只是一陣吹過的風

    老人慢慢的走,非常疲憊和哀傷。他似乎沒錢坐車,一直走了兩個小時才回到住處。那是本市唯一一片平房區,住著最窮困的人。

    他進入一個破爛的小屋,靜靜坐下,確信沒有任何東西跟著他,也沒有任何異常,就從口袋中拿出一部與他貧窮身份不相稱地手機,拔通了號碼,“大同,你那邊如何?”他一邊打電話,一邊拿下頭上的假發,皺而苦相的半邊假臉和蓬亂而髒的花白胡子。

    “一切正常。”電話那邊的包大同說,“小七已經上鉤了,只是要委屈您在那小房子里窩上一些時候,等小七聯絡到我,您就自由了。”

    “為了花蕾,我怎么樣都行。”海三涯歎了口氣道,“不過你小子為什么演得那么可惡,害我恨不得當場打死你。”他摸摸被踢得發疼的肋骨,回想起剛才包大同的模樣,突然又不想讓他和花蕾交往了。

    電話那頭的包大同輕笑一聲,“這就叫演技,不過我也沒想到我那么入戲的,害得我都恨自己怎么是這么混蛋加三級的人。不過敏銳地感覺到海三涯的緊張,“那是假的,您可別以為我人品差,您可是抓得我臉上出血。”

    你還踢得我差點肋骨斷了呢,臭小子!海三涯心里說,但沒告訴包大同,免得他偷笑。

    “你有把握他上鉤了吧?”他有點不放心的問。

    “您沒聽到我最后自報家門嗎?”包大同冷哼了一聲,“我一直奇怪,就算小七在那個地方目睹了很多惡事,就算他有人幫助,他又怎么能確保可以找到作惡之人呢?現在我終于明白了。當時我站在那和您演這出戲,好放餌誘蛇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用通心術試圖控制我的內心,我差點以功力抵抗,幸好我夠機靈,讓他放馬過來,不然就露了底。”

    “他在探測你什么?”海三涯想想有點后怕。

    “當時我就覺得有一個人問我的姓名和住址,腦袋一陣發昏。”

    “原來他是這么找到作惡之人的。”海三涯自言自語,“那你要小心,現在全看你了。”

    包大同在電話那邊自信的一笑,“放心吧伯父,小七沉迷于網絡,前幾起凶案的被害者,在出事前都用過電腦,有的是在網吧,有的是在家里,網吧有人目擊,在家里上網的,我們查到了他們的紀錄。我現在就守著電腦呢,也許晚上再到網吧轉轉。”

    “好,我明白了,記得要隨時聯絡,我們好配合你行動。”海三涯最后囑咐。

    另一邊的包大同放下電話,舒服的躺在沙發上,一邊的電腦開著。

    想要讓小七動手,就得再發生惡事,所以他利用小七還不知道他發現了他的潛伏之地,和海三涯演了這樣一出戲。他們兩個都會易形者術,不用擔心小七會發現,而在外表上,他們也化了妝,以免給小七的幫凶發現。

    那個開紅色出租車(其實是靈車)的司機是人類,那天劫持走花蕾的時候,他看得清楚。但那人一定也是異能者,之所以之前目擊證人沒聽到汽車啟動的聲音,還看到好多怪現象,甚至現場沒有車輪的痕跡都是幻術所致,也許他還能讓汽車凌空一小段時間。

    至于他為什么要幫一個鬼魂,那要抓到他才能知道,但據他猜,一定是為了貪婪。

    這場戲演得很順利,也沒什么大問題,除了海三涯要住破房子,而他住高級公寓。這都是為了怕謹慎的小七看出端倪而布的局,也就是海三涯這樣的人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做好一切偽裝,可以讓他們有虛假的身份。現在,就看小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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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致命留言

電腦上傳來QO

    包大同在家等了一天,傍晚的時候又去附近的網吧逛了逛,還刻意欺侮了一對年輕情侶,但還是沒有受到小七的召喚,只得背后頂著無數人的鄙視和唾罵回到了家。

    那一刻,他甚至有些佩服那些惡人,他們是如何無視正義的譴責和民眾的責罵與輕蔑的?能做到漠視這一切,其臉皮之厚,心腸之麻木也是很不容易的。

    不過他沒想到才洗完澡就出了狀況,電腦那邊傳來了不祥的氣息。

    是小七吧?如果真是他,只能說他的性子很急,才發現人間不平事,幾乎馬上就要“惡人”受到懲罰。或者是他行動得太順利了,所以過份自信。

    他不是已經成功吸取了花蕾的能力了吧?!

    包大同心里一緊,連忙撲到電腦桌邊。這房子外有特殊設置,真有無論是人或者靈體接近監視,屋內的感應燈會亮的。

    而他,一直以易行者術偽裝著自己,既然在室內也不例外,特別是在面對電腦的時候更是如此,好在這種術並不耗費太多靈力,否則他會吃不消。

    石界轉述過花蕾的話,從科學的角度上看,鬼魂也是一種能量,他們能在網絡上游蕩,能通過網線進入任何一台電腦,暢通無阻。假如人類正面對著電腦,誰知道有什么在屏幕中盯著你看呢?

    不過海三涯神通廣大,就算小七謹慎的去查。他目前地QO無懈可擊,Q上的好友甚至有超過五年的人。但據他看,操縱人的生命太過簡單,使小七已經不那么謹慎了。這也才讓他們有機可乘。

    漠視生命地人就是如此。當一切都是一場游戲,驕傲自大是難免地。

    電腦屏幕上。一個小木偶樣的頭像閃動著,大同深吸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手,點開。

    O.:.=是,他根本沒上過QO絡。

    看來,小七的意識果然能進入網絡。然后操控人的電腦,花蕾沒有說錯。

    “欺侮女人的男人還是男人嗎?”那個陌生人說,Q名就叫小七,這說明小七真的沒有認出他。

    “你是女人嗎?要不要來讓我欺侮一下試試?”包大同打字艱難,所以回的有點慢。

    說完這句,他又問“你是誰?”然后假裝驚訝的說,“不對,我沒上O.~

    “這是最新地技術。”當最后一個字出現在屏幕上,電腦突然爆發出一陣恐怖音樂。就是電影里常用的那種,因為聲音大而突然,嚇了包大同一跳。

    之后,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狂笑的圖。

    “你是男人女人,來尋開心的嗎?”他又問,故意表現得惱羞成怒,“如果是女人,現在見個面開心一下。你身材怎么樣,脫下來我看看。”

    “你不是有老婆嗎?”

    “感情破裂了,她去找別的男人了。”他順口胡說,“不過,你怎么知道我有老婆?”

    對方沒說話,過了好半天,語音聊天自動開啟,一個聲音冷冷地說,“把人家的女兒還回去!”那聲音很古怪,有些尖細,又像是孩子,又像是女人,但語氣卻沉著老練。

    “你怎么知道。”包大同“驚訝”的大叫,“你究竟是誰?”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對方陰森森的說,“你傷害別人,就不知道要付出代價嗎?

    “你個混蛋有種出來說,躲在電腦后裝神弄鬼干什么?”包大同罵。

    “神?鬼?你會有機會見到的。”陰森的聲音在繼續,“我給你地O

    “老子不看!”

    對方嘿嘿冷笑,這語氣配合著尖利的聲音,顯得特別詭異,“不管你看不看,我留了言,你就照做。”

    “你媽的什么東西,我憑什么聽你的。”包大同很“憤怒”,還猛拍了顯示器一下。

    “不聽就是死哦。”對方好整以暇,甚至還帶著一點點笑意,“不過你聽了我的話也還是死哦,收到我留言的人都會死,因為你們該死。這就是作惡多端,卻躲不過天理循環,這就是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既然天理奈何不了你,那么現在我來管牛楠,你的時候到了。”他最后一句話說得極其緩慢,一字字像是咬牙切齒,所以顯得特別可怕,就算包大同知道是這個情況,后頸仍然忍不住發毛。

    看來,惡人們走向自己的報應時都會比一般的死亡感到更加恐懼,原來這也是一種報應,因為死亡也讓他們無法安寧。

    “嚇到了嗎?”對方看包大同不回話,又一次嘿嘿冷笑。

    “我怕?老子是嚇大的嗎?你有種出來跟我單挑,怕了你,老子從此蹲著尿尿,晚上還出去賣。老子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是液體呢!你敢惹我,在本市討生活,誰不給我一個面子,就憑你,臭婊子,小王八蛋!”包大同破口大罵。

    “罵我?你會死得更慘。”對方被包大同罵急了,聲音轉冷,有死亡的氣息,“我的留言是致命的,你來不來都是個死,如果你來了,也許我會讓你死得痛快點,如果不來,你就是臭婊子,小王八蛋!”

    他學包大同的語氣,害包大同差點笑場。

    “快滾蛋,老子沒閒功夫和你說話。等我查到你,要你好看。”

    “呵呵,你要查得到我才行啊。”對方說,“我今天也和你說得太多了,本來留個言就好,我只是想知道你這樣的禽獸,會不會說人話。”

    “操你媽的,你非要惹火老子,等老子抓到你就拖你去賣,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包大同演戲演到底,把他所知道的污言穢語全部罵出來,盡量不重樣。

    他再一次感到壞人不容易,就連罵人也是需要中氣十足,而且那些話罵出來,讓人感覺嘴巴簡直比糞坑還不如。壞人難做啊,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做好人呢?

    “看留言吧。”對方說了最后一句話,而電腦“”的一聲,自動關掉了,屏幕一片漆黑。剛才還吵鬧的屋子里也突然陷入寂靜,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包大同很想看那個留言,可他忍著不動。果然,過了不到十分钟,“游蕩在網絡中的能量”沉不住氣了,電腦再度自動開啟,一封QQ電郵自動打開,倒省了包大同的力。

    “搶男霸女,死太監。”

    包大同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男性關鍵部位。為什么別人都是慘死,到他這里就要給他

    那可不行,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他還沒結婚呢,他的種要保留,而且這小七子又搶了他的妞。想到這兒,他腦海中突然出現花蕾的身影。

    滅人后代,那是天罪,一定要懲罰小七。他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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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黃雀在后

試著關掉那個留言的界面,可是根本關不掉,這時候個留言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寫的是一個地址還有時間。那地方他知道,很偏僻,還臨河,周圍是大片樹木和空地,已經接近郊區了,但是交通情況非常好,時間方面是詭異的晚上十二點整。

    小七要在那個地方切了他子孫根嗎?難道還要扔到河里,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真夠狠的哪!

    他啼笑皆非,可是卻忽然感到腦子里一熱,有一個很強烈的念頭冒了出來。要去那個地方!要去那個地方!要去那個地方!

    他一驚,立即念了一道清心咒,定住心神,而同時,電腦再度自動關閉,似乎傳達完地址信息,就完成了任務。

    原來,小七是通過這種方法來迷惑人的,只要反復要關掉界面,就會被頁面上的邪力控制心神,自然而然的想到那個小七指定的地方去,然后被殺。也許會有其他方法,但總之是借用電腦留言來傳達。

    他當然也要去,不然布下的所有局就白費了,這也是逮到小七的唯一機會。

    他慢慢把脫掉的衣服再穿上,戴上蓬亂的金色假發、粘上假胡子、有刀疤的眼皮,再穿上使他看起來腹部松垂而多贅肉的外衣,在夾層中放置了可能會需要的東西,在鏡子前整理了半天,才走出家門。

    因為易行者術,小七或者其他靈體是認不出他的,但他得提防小七地幫凶。那個人類的出租車司機。

    一出門,果然見到一輛紅色出租車停在樓前,而且除了這一輛外,再沒有其他車子經過。他小心的運靈力于目。看到街上川流不息的多地是空載地出租車。但如果用“正常”的眼去看,卻只有那輛紅靈車偽裝成地那輛。

    這司機靈力好強。可為什么要為小七所用?但不管他多強,他也逃不過某人的手心。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這樣想著。包大同假裝茫然地向四周望望,然后看向了那輛血一樣紅的汽車,慢慢走過去。

    “這車走嗎?”他問。

    “您要走就走啊。”司機看了包大同一眼,讓他感到了一絲靈力刺探,好在他之前准備充分,什么也沒被對方發現。

    “廢話,不走的話我干嘛叫車。”他一拉車門,坐在后座上。把那個地址說出來。

    “很遠啊。”司機歎了口氣,“大晚上的,您去那里干什么呢?聽說那邊不太平哦,我們晚上都不敢去的。”

    “不會少給你車錢的。”包大同斜躺在車上,做出沒有一點公德的樣子,“難道你還怕我劫你嗎?你是有財還是有色啊。要不是我車子壞了,也不會坐你這破車,真跌份。”

    “唉,這世界上不是只有財色二字的。年輕人總是容易栽在這上面,有地人死了都不知道。”司機貌似悲憫的歎了口氣。

    “你哪那么多廢話!”包大同怕說多錯多。萬一露出馬腳就不好了,所以表現得極為惡劣霸道,猛力一拍車前座,“讓你走你就走,再啰哩啰嗦的,當心你以后都沒手腳再做這一行了!”

    司機啟動了車子,嘴里卻歎氣道,“你急著要走,我就送你去不得了。佛教有云,回頭是岸。所有的事補救一下,未必會到最后那一步。”

    “你什么意思啊,老家伙!”

    “我不過是說,那邊很遠,而且很黑,如果不是非去不可,何必冒險。”

    “你和所有乘夜車的客人都這么說話嗎?老白癡,開你的車。”

    司

    肩,“我只是盡我做人的本份,做最后的忠告罷了,也由得您。”

    “快開,多事!”包大同躺在后座上,不讓那司機看到他的眼睛,也免得他注意到車后窗外的情景。

    這司機是偽善之人,已經幫小七做惡了,卻偏偏在送人到鬼門關去之前來這套說教,是為減輕他地罪惡感,還是推卸殺人的責任?這就好像一個要吃豬肉的人對豬說:豬啊,我好可憐你,如果你說你不願意被殺,告訴我,我會幫你向屠夫求情的。

    好在一路上,這司機再沒多話,像死人一樣沉默著,包大同也樂得清閒,靜靜等待著最后決戰的來臨。每次越到緊張的時刻,他就越是能冷靜下來,不過今天卻要在表面上裝作坐立不安,心里唯一的盼望就是“黃雀”一定要跟緊。

    差不多一個多小時,車子緩慢停了下來。

    “先生,到地方了。”司機說,露出笑容,神色間又像是解脫,又像是幸災樂禍。

    包大同付了車錢,慢慢向河邊樹林走去。走了幾步,回頭看看司機,就見他的車還停在原地,車燈也亮著,那司機趴在方向盤上,似乎要親眼看他隱沒在黑暗中才甘心。

    他狠狠回瞪著那個皮笑肉不笑的家伙,凌厲的眼神迫得那司機終于坐直了身子。車子開走時,司機的手伸出車窗,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就算離那么遠,包大同也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冷笑。

    笑吧,待會兒就知道好受了。包大同也想冷笑,卻只能忍著。

    “小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執迷呢?”那司機一邊看著包大同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一邊惡毒的笑,“小七啊小七啊,難道你控制人的能力就那么強嗎?”

    他自言自語著,卻突然感覺不對勁,似乎左前側的輪胎打滑了,車子失控。不過他反應很快,猛轉方向盤,迅速刹車,才險險停在路邊,車鼻子差點和一棵大樹做激烈的親吻。

    “晦氣,今天拉的這個人古古怪怪的。”他喘著粗氣,低聲咒罵,“明天就換一輛好車,錢多的花不完,干什么那么儉樸啊。”

    “你很有錢?小七給你錢嗎?”突然一個聲音從車窗邊傳來,“這就是你身為人類,卻幫鬼濫殺無辜的原因嗎?”

    “那些人不是無辜,他們該死。”可能是差點車禍的驚嚇,他不太穩重,沖口而出。

    不過車子外這年輕人是誰?長得真是不錯,只是眼神冷冷的,滿是煞氣。不對,這小子不是常人,他的靈眼讓他看得到,這人的靈能相當強,他可能都不是對手。

    “你是誰?”他意識到情況不對,迅速向四周一看,想找一條逃跑之路,可是卻駭然四處都是結界,他根本沒一點機會。

    “我叫阮瞻,是剛才你拉的那個混蛋的朋友,他叫包大同。”阮瞻冷冷的答,“你家小七搶了他的女朋友,他要瘋了,所以來找麻煩,結果也帶給我了麻煩。這一趟太遠了,知道嗎?我一直隱身,還要施展法術跟在車后,實在太累了。所以,我累了,你別讓我費力,乖乖帶我去找花蕾,不要反抗,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終于出事了嗎?這是他一直害怕的,原來終于還是躲不過。

    那司機目瞪口呆,一瞬間有點后悔自己做的事,這感覺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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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終于見到了小七

樹梢上有東西在閃亮。

    細一看,居然是一把刀,很鋒利的樣子,被一根細繩吊著,懸在樹上,樹冠上灑下的月光照射在刀身上,寒光閃閃。

    要拿這把刀閹割他嗎?

    包大同假裝很茫然,把全身的靈力都逼到靈台處,做一層防護,同時讓身體上沒有靈氣洩出,免得被小七發現,功虧一篑。

    這樣很冒險,但為了花蕾,值得。話說他冒著生命危險鏟除了那個古槐定住的鬼窩,也算是還給一方平安,為什么還有這樣的惡報,自己的妞給惡靈捉了去。

    這個世界,果然天理經常會消失。

    “拿下刀。”一個聲音在他心里響起,聲音和語音聊天時的一樣,像孩子又像女人的聲音。

    他知道那是小七,于是他不反抗,因為“正常人”都會被迷惑,繼而聽從。他早就判斷小七自己也許沒有很大的力量,只是控制術比較高明,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他個子算是很高,不過刀拴得更高,而心里的聲音催促得急,他只得守住心中一絲清明,奮力跳躍起來,抓住刀下扯。

    手掌傳來尖利的疼痛,可是他連眉頭也不能皺一下,要盡量做個合格的、被控制的、沒有感知能力的傀儡。幸好他抓住了刀柄,手掌只是不小心割傷,否則說不定會切掉手指,這把刀非常鋒利。而他又不能去扯吊刀的細繩,那樣就會顯得他太有自主意識了。

    “知道你犯了什么錯嗎?”那聲音又說。

    包大同努力控制身體的自然反應,不做任何反抗,只搖了搖頭。

    “你搶了人家的女兒。還逼良為娼,這是喪盡天良的做為。你可知罪?”

    *,還審起來了。真當自己是包龍圖了,人家包黑子可是依律法而行。很多事很殘酷。但那是律法所致。。可小七呢?完全憑自己地意志,就算那些人真的有罪,也輪不到他來審判。他那么做和那些惡人沒什么不同,不過他披了正義的外衣罷了。

    “沒有,沒有。”他喃喃自語。表面癡呆,任由外來地意識侵蝕他的身心,只小心地護住靈台,並保證不讓小七發覺他的異常。

    “我明明看到了。”小七很氣憤,也許他很狡猾,可是感覺不太理智,“現在舉起

    好,舉起刀。接下來,小七又下了一大串指令。總之是指揮他要如何引刀自宮,大意是要他拼盡全力,用這能削鐵如泥的刀。隔著衣服完成自我閹割手術。

    包大同聽得心里發寒,感覺這對于男人來說。是比生命受到威脅還要可怕的事。而他感覺越是專注聽小七說話。四肢就越是發沉,隱隱有了不能自控之勢。他死死守著靈台僅剩的神智。眼睛向下瞄去。

    月光從樹冠上斑駁地灑下來,皎潔的清輝賦予了所有物體同樣的禮物--影子,樹、人和云,沒有任何一樣東西例外。

    果然光明是影子的主人,沒有光明就沒有黑影,可是若影子由滿是邪氣的東西形成,也只有最熾熱的光明才能讓它們無所遁形。但包大同現在沒有光明,他自己還處在被控之中,他有的只是自己的力量還有挽救花蕾的堅定信念。

    他看到自己地身影被月光拉成長長的一條,映在左前側的地面上,和樹影半混合在一起,頭頂上還插著一根樹枝似地分岔。再仔細看,那根本不是什么樹枝,而是一條黑線,從他的影子頭頂一直延伸到河邊月光照不到地黑暗中。

    原來小七是用影子控制人行動地,花蕾那天被控制住,根本是小七的影子分身做地怪。

    “揮刀!”心里的聲音催促他。

    包大同的手不受控制的下移,不過因為他還保留著神智,所以動作很慢,從外表看,似乎是在猶豫。

    這情況大大出乎小七的預料,之前他控制過無數人,也可以控制死物,它可以讓人死狀奇特,物品離奇運動,沒有一個能擺脫他的操縱,但這個金毛是怎么回事。

    “快揮刀!”他催促不止。

    包大同的動作依然緩慢,而小七越催越急,眼看著那柄可怕的刀終于到了包大同肚臍的位置上,他突然卻停住了。

    “快揮刀!”小七再催促,聲音中已經有了氣急敗壞。“不行,不行,我的子孫根。沒了,不活了。”包大同故意一字一頓的說,顯得意識不清,格外白癡。

    “揮刀!你必須這樣做,這是你為你犯下的罪孽應當承擔的懲罰!”小七急了。

    “不。”包大同再度拒絕。

    到此刻,小七終于忍不住了。他的力量無法在遠處控制包大同,只好從黑暗中躍了出來。而包大同依然僵直著身子,但眼珠卻拼命斜過去,終于看到了小七。

    其實那天在咖啡店已經看到了他,但他夾在一堆玩偶之間,那是店主為了裝飾店鋪的櫥窗而從四處搜集來的小玩意,風格各異的娃娃,木偶,小泥塑,做為擺設而言,實在是很有特色。

    小七混在其中,特別不顯眼,如果不是那陣人類的心跳,他根本不可能被發現。他就是在那個櫥窗里,在那個角落中,注意到了很多人類忽略掉的惡事,然后到了晚上,就在那個司機的幫助下“鋤暴安良”。

    他是個兩尺高的小木偶,方形頭,有一顆人類的心髒,身上刻滿咒文,正是那古怪咒文保護了他,讓他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存在。可是他怎么會待在那個被古槐定住的鬼窩的?又是怎么出來的?為什么被擺在櫥窗里,目的何在?

    “快揮刀!”他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這樣命令和催促,連在包大同影子上的黑線變粗變大,就好像從一根小樹枝變成了一條吞吐不定的蛇。

    “我說了,不!”到了這個時候,包大同不再偽裝了,龜縮在靈台外的靈力迅速回到四肢百骸之中,同時侵蝕在他身上的邪力也被盡數推擠出去。這感覺雖然很難受,但他終于回復了完全的自我,又成了那個擁有高超道術的正宗道家弟子。

    幾乎在同時,他分出一股靈力,如刀般斬斷了那條黑影對他的控制。他直直站著,與小七對峙。

    小七本來很機靈,不過是被能掌握生死的至高權利感模糊了警惕,現在的情況讓他很快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大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你先是控制我女朋友,想要她殺我,之后還搶走了她,現在居然有臉問我?”包大同邊說邊把外表的偽裝全部去掉,也不再施展易行者術,小七一下子就認出他。

    “原來是你!我早該料到。”他很氣憤。

    “可是你沒料到不是嗎?奪取人命太容易了,讓你誤以為自己是上帝,以為你可以躲在天網之外。”包大同輕蔑一笑,“告訴我花蕾在哪里,或者可以為你爭取到機會。我不是你,我可以給任何人最后的出路。”

    “我沒有做錯,是你們多管閒事,還毀了我的家,把我的親人朋友全送到遙遠的地方去。”小七執迷不悟,“我上了你的當又如何?在凶宅里,你不是也上了我的當嗎?之前我們打成平手,現在決一勝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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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河邊靈斗

  包大同不慌不忙,兩指間挾一張符咒,向身前的地面一甩。

    “嘶啦”一聲響,那符咒化為一條極為明亮的光線橫在包大同面前,把那如流水般漫延的黑影生生阻住了。黑影雖為光明所生,但如果角度正確,光明也可以抵消黑暗。

    小七見一擊不成,兩只木臂連揮,十數道黑影線從四面八方襲來,地面上好像竄過無數黑蛇,看得人心頭發麻。好在包大同准備充分,接連把光明符施出,把那些黑影全擋在身外。

    “輪到我了吧?”他抵抗住小七的三板斧,開始反攻。

    什么火手印、掌心雷、金光指劍、五行禁法、不管是他自己的法術還得學自阮瞻的,他連番施出,就連那柄尖刀也被當暗器扔了出去,打得小七步步后退,他控制的黑影也在后退,而包大同步步跟隨。

    “告訴我,花蕾在哪兒?”他大聲問。

    “哼,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出了事,花蕾也活不了!”小七惡狠狠的道。

    其實他的身體並沒有受傷,他身上刻的符咒不僅可以保護他在白天出現,還能抵抗靈力的攻擊。但是他力氣不夠,縱然防護強大,還是被逼得退到了河邊,用盡心力保持平衡才能免于落水。

    “我是在給你機會,你以為我找不到花蕾嗎?”包大同冷笑,“你只是個小木偶,卻要扮演上帝,還要關著一個大活人,沒人幫助怎么行。所以我的朋友只要跟著那個司機就行了,現在大概已經把花蕾救出來了。你真是不懂事。”

    小七聽了這話大吃一驚,但隨即又陰狠的笑道,“你救她出來又如何。她已經被我的影子分身控制了心神,只要我不收回那影子法術。她就永遠會被控制,就算我死了也無法擺脫,你救不了她!沒人能殺死影子。這樣,你還敢打死我嗎?”

    包大同心里一凜,可是表面上不露聲色。“我知道你殺人是為了鏟除這世上的惡,念在你本念為善,乖乖回答我地問題,我不會趕盡殺絕。”

    “休想!”小七怒喝,又驅趕出更多的黑影,給人感覺像天上出現了烏云,遮蔽了月光一樣。

    直到此時,包大同才能確定,小七只會影子術。外加因為身體本身及體外符咒的關系,善于隱藏和偽裝,並沒有其他法力。

    “乙木青龍。(更新、更快手機網:***.net,讓你愉快地閱讀!)。化萬劍,斬!”身處樹林之中。施五行禁法之木術。法力加倍,包大同一招使出。趁小七尖聲大叫著后退,沒有還手之力地機會,緊接著又放出一記符網,把那個不足兩尺的木頭身體牢牢籠罩住。

    小七身體上地符咒放射出青綠之光,頂住符網,沒有讓它立即纏身,但符網在包大同的法力催動下慢慢收緊,青綠色光芒卻逐漸縮小,顯然勝負很快就能分出。

    不過凡事總有意外,在這樣偏僻的地方,在這樣的時間,這一場法術之斗本不應該有人看到,或者卷入,但偏偏就在這個時間,有十幾個年輕人飚車到此,伴隨著機車發動機的轟鳴、喧囂,還有他們地尖叫、笑鬧和咒罵,一群人就這么不可預料的沖進了戰圈。

    包大同暗叫一聲不好,小七卻在此看到了逃脫的良機。他奮力激發身上的符咒之力,把包大同的符網頂開了一個缺口,然后把他所能控制的所有黑影線揮了出去,目標不是包大同,而是那十幾個年輕人。

    那些只是普通人,只是熱血沸騰的孩子,他們甚至還沒注意到有東西接近自己,就被控制了身心,十幾個人掉轉車頭,眼珠血紅,心中只有一個願望--撞死樹林中唯一的人類,那個高挑的男人。而他們車后座上太妹似地女友們,更是想掐死那男人而后快。

    包大同見勢不妙,一記手刀砍向地面上的黑影,試圖切斷這邪惡的力量對人類地控制,但晚了一步。

    “卑鄙陰險的家伙,為什么把普通人扯進來!”包大同憤怒了,一分心,小七擺脫了掌握。“人只分有用地和該死地兩種,哪來的普通人?!他們很幸運,是前一種人。”小七得到自由,卻沒有逃,而是雙手比劃著古怪地姿勢,看似是要恢復靈能,然后在暗中偷襲。

    今晚,務必要治包大同于死地。

    那些車尖嘯著近了,明晃晃的車前燈晃包大同連眼睛也睜不開。他咬緊牙關,憑借對聲音和氣場的判斷左挪右跳,狼狽的躲過第一輪沖擊,臉還被不知哪個女孩抓破了,就在海三涯抓傷的地方旁邊,熱辣辣的疼。

    他有些惱火,才伸指拈訣,小七的聲音就傳來,“對你的普通人用符咒,可是會傷害他們的哦,因為我的控制還在呢。”

    包大同聞言緊急縮手,但就在此時,他身邊正好沖過一輛車,他雖然迅速的避開了,卻感覺差點被撞斷肋骨,疼得直吸冷氣。

    在這種情況下,他手上對小七的控制已經完全斷絕,先前建立的優勢全部喪失。

    小七得意洋洋,自以為是老天在幫他,畢竟他認為他所做的一切是替天行道。他本來已經被逼退到了河邊,現在又慢慢走回來,眼睛一直盯著包大同,幾次試圖用影子術把包大同鎖住,但每次都差一點,氣得他捶胸頓足。

    而那十幾輛機車仍然不眠不休的沖撞包大同,在多次未果后,他們在樹林的左右兩端一字排開,機車隆隆的噴著熱氣,人像野獸一樣嚎叫著,然后突然同時出動,兩面夾擊。

    “我看你怎么辦?”小七幸災樂禍的叫,“你保護的人類就要殺死你了。”

    包大同一言不發,直直的站在林地正中。但他不是嚇傻了,而是想出了即能不傷害這些年輕人。又能破解小七這惡招的辦法。

    他鎮定地伸指畫符,揮手在左側布下了結界,在右側則施展了靈鏡之術。不過眨眼的時間。那些被卷入靈斗的年輕人已經沖到了他面前,但他們卻沒有撞他。從左側沖過來地人在就要碰到他的一刹那,突然拐了個彎,在幾棵樹之間開始循環游走,而從右側沖出來地人則把車的前輪胎分別頂在幾棵大樹上,拼命想穿樹而過。結果只能讓車輪空轉。

    “你做了什么?”小七氣壞了,自從他自槐樹下的鬼窩出來,從來都是占上風,盡管從沒有實打實的硬拼過,但憑錯他的機靈和算計,他總是會贏。可為什么這次老天都幫他,卻還是拿不下包大同?!

    “你以為只有鬼才會玩鬼打牆嗎?我也會。”包大同微眯起眼睛,“而我地靈鏡術可以讓這些被你利用的人在虛假的鏡子中看到我,那他們就會我的虛假影像玩命了。雖然我無法切斷你的影子術對他們的控制。但我能讓他們陷入另一個迷局,直到車子的油用光了,你的控制也會減弱。那樣。他們可能和激烈運動一場一樣,並不會傷害身體。”

    “你狠!”小七叫了一聲。扭頭就跑。(更新、更快手機網:***.net,讓你愉快地閱讀!)

    包大同怎么可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立即現施一道符網,把小七死死罩住。

    “放過我!”可能被消滅地恐懼感。令一向嘴硬的小七突然討饒,倒嚇了包大同一跳。但他此時心下剛硬,完全不予理會,雙臂舒展拉伸,架起那無形的幽冥箭,一箭冰魄出手,正中小七地胸口。

    小七胸前散發著青綠色的符咒彈開了幽冥箭,使箭尖沒能射入他地體內,但箭上凶猛地前沖力還是把這個兩尺高的小木偶擊得向后疾飛,落到了河邊。

    “叭哒”一聲,小七落地,但他不怒不驚,反而哈哈大笑,這和他剛才討饒地舉動時間相隔不到一分钟,但他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謝謝你啊,包大同。”他輕輕一躍,跳到了河邊護欄上,“沒錯,我打不過你,可是人要會用腦,只會武力有什么用,智慧才是勝利的根本。我走了,哈哈,水能生木,我是木體,水是我的逃生路啊,看你以后還找不找得到我!”他說著,一頭跳入水中。

    包大同冷笑連連,不管身后的那些年輕人還在拼命轉圈或者和虛假景象拼命,一個時空扭曲術踏到河邊,從那件有夾層的衣服中拿出一包東西,一下擲到河里。

    那東西緊追著小七落水,但小七因為是木偶,所以浮在水面,那東西卻在碰到水面的一刹那“”的一聲爆開了,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即彌漫開。

    “我不會跳進水里追你的,那樣豈不是中了你的圈套?”包大同站在河邊喊,“謝謝你關于智慧的教導,可惜智慧這東西我一向不缺。”

    “這是什么?這是什么?”小七叫,奮力在水中掙扎,卻牢牢被包圍起來,動彈不得。水波流動,他也動,但那東西卻始終浮在他周圍的水面上,使他無法借水而遁,就連快速游走也做不到。

    “那是油,特制的油,可以飄浮在水面上,還可以劇烈燃燒。”包大同一扯嘴角,看來有些傲慢,“你約在這個地方,有木又有水,我如何能不提防。這可是海三涯老先生獨門秘制,厲害吧?”

    “你想燒死我嗎?我身上的符咒可以阻擋一切攻擊,你沒看到嗎?”小七色厲內荏,叫得雖然凶,但心里卻無把握。

    “我們試試看。”包大同再度施出幽冥箭,這一次打算用焰心,“看是你的符咒保護力大,還是海先生能燒出三味真火的油厲害。我們試試看。”最后幾個字,他說得很輕,充滿了悲憫。六六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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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燃燒

  冥箭之焰心出手,不過卻不是射向小七,而是偏了大離。這倒不是他沒有准頭,而是之前扔下油包時,他特意以法力控制幾滴油散落在旁邊,這一箭是給小七以警告的。

    雖然他是法師,斬鬼除妖是他的職責,但他做事總是會留點余地,不想趕盡殺絕。

    箭到油上,立即燃起火焰,不過幾滴油,水面上的火苗卻有一尺多高,鮮橙色之中隱有碧綠光華。

    小七長聲尖叫,火雖然沒有燒到他,但他卻感到了火舞的危險。這是他從沒有遇到過的狀況,他很明白,這一次,身外的符咒幫不了他。

    木怕火,他的符咒木怕三味真火。

    “不要燒了,求求你放過我!”他的態度一點也不強硬,遇到可怕的事就討饒,得到機會就毫不猶豫的背信,反復無常得像個小孩子,也許他本來就是小孩心性。當巨大的力量給了不能控制的小孩子,那就是極大的危險。

    “好,只要你不亂動,我不燒你,但是你要回答我的問題。”包大同又架起一只焰心箭,這一次對准了小七,倘若小七再耍花樣,他下手就不會容情了。

    “我什么都說,你問你問!”小七試圖躲避那團火,可是擺脫了不了浮油的控制,而那幾滴油卻還在燒,超過了正常的物理定律,顯示出其特殊的效力。

    “你真實的名子,你地身世。你怎么會遇到血嬰的?”包大同問道,手臂穩定,焰心箭堅定的指著小七。

    “我叫無心。我是一個法師做的木偶,他賦予我靈性。是要我幫他吸取別人地特殊能力。可是在一百多年前。他失了手,被另一個法師殺死。我跑了。但沒想到給人埋到地下,和一群橫死地普通人和被正法的歹徒們一起。然后給定在了古槐下面。”小七,也就是無心,很老實地答。

    “就是大學城七號路那棵樹嗎?”包大同知道答案,但是想從無心嘴里得到肯定。

    “就是那里!”無心大聲道,“開始時,我也出不去,可是過了一百年,其他人不行。我卻可以輕松突破禁制了。不過我沒有地方去,只好還呆在那兒。直到有一天我在門口閒逛,看到一團滿是血氣的腐肉從那邊經過。他沒有本體,可是卻有靈魂,會操縱影子,非常厲害,我打不過他。本來他想占據我地木體,我害怕之下說弄到人的身體才好,要木頭身體有什么用。他聽了我的話覺得很對,就讓我幫他。”

    “你幫他了?”包大同再問。無心之所以能擺脫古槐的定力是因為他畢竟只是一個木偶。就算有靈性,終究和人類的靈魂不一樣。

    無心猶豫了一下道,“他需要人類的身體,而我需要一顆心髒。”

    “于是你們就合作了,而你是喜歡上網的木偶,所以利用網絡,編了一個故事,騙那些好奇的人進入提前設下地恐怖陷阱,也就是那個凶宅,然后你們各取所需。”

    “是你的網站上動手腳。它恨你。花蕾被卷進來完全是預料之外的,但血嬰說可以借此機會除掉你。”

    “它為什么恨我?我傷害過它嗎?”包大同最好奇的就是這個。

    “它說你沒有保護好它,還讓殺了它老公的鬼魂自由離去。”

    啊?原來“它”是“她”!

    綜合所有的情況來看,難道血嬰是那起奸屍案引發的鬼魂報復事件中的孫太太?可她怎么會成為血嬰的?她死的時候懷有身孕,所以當血嬰出現時,他懷疑過血嬰是孫太太所生。

    但仔細想來,當時那個嬰兒還太小,沒有成形,照理說是不可能有靈魂地,而現在它不僅有靈,而且對他充滿恨意,難道說那團無靈之肉生下來后,孫太太的魂魄沒走,而是附在其上,也說是說:孫太太自己生下了自己!

    天哪,這邏輯!這恨意!這古怪的世界!在這種情況下,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血嬰那么恨他,為什么它知道花蕾之于他的重要了。

    “既然你們是聯手,為什么在最后關頭你背棄了它,隱藏起來,等我們從凶宅中救出人后就跑掉了呢?”

    “它總欺侮我,而我想要它的影子控制術。從一開始,我根本就是要這個結局,我想有人的心髒,成為真正的人。”無心直言不諱,甚至有點憤恨。

    原來,這就是血嬰說它不會死的原因!在最后關頭,它明白自己被無心陷害和利用了,無心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心髒,《凶宅》案中老四的心髒,還有血嬰的影子控制術。而那邪術是以它的怨念為根本的,所以相當于它一直跟著無心,也會一直“活”在這個世上。

    沒想到,一只小木偶也有這番心機,表面上幫助血嬰,其實有自己的目的。

    “你要一顆人類的心髒,你得到了,為什么還要殺人?”

    “我想在陽光下看這個世界,故意讓那個店主買走我,結果我看到好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你以為人類的世界很美好嗎?可是在陽光底下也有最肮髒的事,但你們人類就是看不到,而且也不管。怎么樣,咱們化敵為友,你來幫我如何?”

    “那個司機要怎么辦?”包大同對這個提議很有趣,笑問。

    “他有點異能,我本來要吸走他的能力的,但他說我需要幫手,而我每當殺死一個人,就想辦法把那人的錢給他就行了。”無心說到這里時有點輕蔑,而包大同終于明白司機是為什么要幫無心了。

    “我們合作吧?”無心的語氣中有些期待,“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幫你弄到。怎么樣,答應我,何必這樣對峙呢?我發誓不會吸你地能力的。”

    相信你就怪了!包大同心想。這個無心是

    性的,或者是他的身世所造成。但無論如何。不能所欲為下去,否則時間一久。他會吸走更多人地力量,隨意做更多可怕地事。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放棄這一切,由我把你送到你該去的地方。你要生命,或許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獲得。”包大同正色道,“你殺地那些人的確該死,但這也不意味著你可以隨意審判,誰也沒有權利自作主張,萬一你錯了呢?生命如此珍貴,草菅人命最要不得。而且你不該想去吸花蕾地能力。那樣會傷害無辜的人。”

    他試圖勸解,想給無心最后向善的機會,沒想到無心卻發出一串狂妄的笑聲,聲音加大,“我要變得強大,于她無用的東西為什么不能給我?人類做不到的懲罰,由我來做就好了。等我無所不能的時候,違背我的人就都要去死!這世上根本沒有無辜地人,包括你!”

    話音未落,一直老實回答問題的無心忽然揚起了木手。這一次不再是揮揮而已,而是把一條木臂甩了出來,直擊包大同面門,而且隨之而來的巨大黑影也籠罩在包大同的頭上。與此同時,無心的木身像一只葫蘆一樣飄浮在水面上,一條黑影卻奮力潛入水下。

    原來他一直表現得很合作,就是為了麻痺包大同的神經,讓他產生松懈心理。之后,他把所有的力量用于襲擊包大同,讓包大同在自保的同時無力射出焰心箭,而他則放棄木身,以影子的形態離開,反正他會影子控制術,反正他逃走后可以再弄一個身體,反正火焰也燒不死影子。

    他是個狡猾的小東西,人們往往因為他地個頭、他的任性和喜怒無常的個性而忽略他的心機,但他這次卻判斷錯誤,因為包大同不會小看任何一個靈體。

    眼見那木臂挾帶著銳利的邪氣砸來,包大同反應奇快,居然沒有先自保,而是射出了焰心箭。箭一離弦,那把靈力形成的無形之弓就被他立即甩脫出去,正好和木臂相撞,兩下粉碎,而那被控制的云影也隨之輕易消彌。

    這一回合,無心攻的雖猛,但已是強弩之末,包大同有驚無險。而另一方面,無心的靈識還沒有脫離木體,焰心箭就已經到了,碰到水面上特制的油,立即瘋狂燃燒。

    “我給過你機會。”包大同歎了口氣,靜靜聽著水面上的慘叫持續了五分多钟,直到那木頭身體化為灰燼沉入水底,那顆曾經在人類身體內跳動的心髒被燒成石,之后碎裂成灰。

    那一晚,有人路過河邊,看到河面上燃燒著翠綠的火,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妖異。而一群太保太妹在樹林內瘋了一樣亂轉,等汽油熬盡后,疲憊不堪的睡去,沒有一個人記得當時發生過什么。

    于是民間又多了一個傳說,稱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接近郊區的河邊樹林內有鬼打牆的事發生,河面上還有鬼火,說不定今年水鬼要收人,大家互相轉告不要到河邊去,免得被迷。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包大同,當天晚上從河邊離開后就急急趕到海三涯家去,因為阮瞻說花蕾救回來了,但是卻無論如何與喚不醒她。

    他一定要救回她!

    本集完。

    請看《零雜志》第七集《水之殺》。

    后序

    常聽人家說,一物降一物,這也就是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在本集故事中,有一棵古槐樹,可以把怨靈們定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因為寫了這棵樹,我現在比較喜歡研究植物,生怕家門口的那排樹就是,鬼木鬼木,想想還挺可怕的。不過再想想,對槐樹也很不公平。人家是一棵樹嘛,又沒做過什么。

    不過說起一物降一物,又想起小時候玩的斗獸棋,大象吃老虎,老虎吃貓,貓吃老鼠,鼠吃大象。那時候我特別喜歡老鼠棋,感覺能吃掉大象很威風哦,完全加自動的忽略老鼠被其他動物追殺時的慘狀。

    還有一陣子,大約十四、五歲時,特別不喜歡中華文化,總覺得西洋文化更好玩、更先近,于是接觸了很多西方文學,至今還很愛法國作家梅里美的短篇小說。不過過了幾年,又忽然意識到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那是任何文化也無可比擬的,其文學和哲學意義甚至超越時空,在今天看來也無比正確。

    比如風水術,我覺得那不是迷信哦,真的很有學問的。

    不過我是北方人,在內地有這樣一種民間說法,北方多妖,南方多鬼,所以貌似風水辟邪之說在南方比較盛行。

    我還記得朋友給我講過一件事,感覺好搞笑哦。說是兩家對街的商店互相別苗頭,結果:

    A店掛了一面鏡子,要照走B店的財氣。

    B店就掛了一個..

    A店換了掛龍王,因為龍五比钟官職大,以勢壓B店。

    B店請來一張哪..

    哈哈,感覺好玩哦。不過我覺得風水術就是保平安的,斗氣就不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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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一章 淹死的男人
第二章 花蕾的身世(上)
第三章 花蕾的身世(中)
第四章 花蕾的身世(下)
第五章 驅魔行動(上)
第六章 驅魔行動(中)
第七章 驅魔行動(下)
第八章 我不是你爸爸
第九章 男人真幼稚
第十章 他來了!
第十一章 牆面上的笑臉
第十二章 快來 我在這里!
第十三章 堂春
第十四章 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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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淹死的男人

個男人跌跌撞撞的走進一幢老宅。

    他喝醉了,狹窄而黑暗的破舊走廊里因為他的闖入而彌漫開濃重的酒氣,摻雜著潮濕的霉味,簡直能令人窒息,而他的手中還拎著個酒瓶。

    他摸索著爬上二樓,腳步在水泥地的台階上清晰的啪嗒作響,因為凌亂,像是有很多人在走一樣。

    和一樓不同,二樓昏暗的走廊中有一盞頂燈,勉強照亮這個堆滿雜物的通道。男人才一拐過樓梯,就聽到奇怪的聲音,不是自己的腳步聲,而像是

    唰

    一下又一下,很有節奏,但也非常呆板。

    是誰大半夜的做衛生?不會是他吧?!他追到這里了嗎?

    男人心里一緊,差點尿了褲子。他想掉頭就跑,但卻遲疑了下,強逼自己忍耐,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間。他已經沒有能力躲避了,也疲憊得沒有地方可去,這讓他忽然生出了些悍勇之心,恨不得快點遭遇那恐怖的一切。

    死,也許是一種解脫。

    走了兩步,醉眼朦胧中,他看清一個瘦小的女人在默默的掃地。她背著身子,從走廊的盡頭倒著清掃,動作用力而認真,燈光下的影子雖然有些參差不齊,但卻能證明她是個人。

    鬼魂是沒有影子的,僵屍也不可能這樣靈活。

    男人松了一口氣。

    都是最近的夢造成地,那些夢讓他太緊張了。太恐懼了,其實那些噩夢已經跟隨了他二十年,不過最近有點頻繁罷了。

    可是跑有什么用,做了的。終究要償還。

    他拿出鑰匙開門。可是酒醉之后手指發抖,一直插不進鎖眼。最后還“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他彎下身去撿,卻碰到了一只冰冷卻柔軟的手。

    他一驚。酒醒了一半,急忙縮手,抬眼正看到那名清潔工人幫他撿起鑰匙。

    “先生,把筒子遞給我好嗎?”她突然開口說話,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地緣故,感覺這女人地聲音像是隔著什么。

    “什么筒子?”他問,聲音因恐懼而發抖。

    這個女人大約四十幾歲,皮膚非常黑。簡直算得上是漆黑,像是常年暴曬所致,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她地五官看不清楚,只有轉動的眼白像兩個可怕地光點。她穿著一身過大的青灰色工作服,在黑暗的走廊中也戴著一頂帽子,大概因為人瘦而衣服肥大的關系,走動的時候感覺在飄。

    “垃圾筒子。”她一指男人身后。

    男人這才發現,就在他的門邊有一個小小的垃圾筒,居然還是卡通造型。是一只張著嘴的狗。不過平時看來可愛地東西,現在卻感覺莫名其妙的陰森,那大張的嘴像是無底深洞。

    他用腳把筒子踢到清潔工身邊,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鑰匙,入手處感覺有些潮濕,但張開手掌卻沒有見到一滴水。沒有水的話,應該沒事吧?

    “為什么這么晚做清潔?”他終于打開了門,但忍不住回頭問。

    那女人又開始掃地了,但因為經過了男人身邊,所以他一直看到她的正面,只是她一直低著頭。

    “早做晚做,還不一樣嗎?”女人說,“拖到后來,一樣逃不了。”

    男人一驚,感覺她話中有話的似的,但他沒敢再問下去,推開門,幾乎沖進家里。而在他身后,在門關掉的一刹那,走廊的燈突然滅了,一絲黑暗在門縫處出現。

    男人看到了,可是他聽到門外地掃地聲還

    ,唰

    他不敢出門去看,只感覺那掃地聲似乎刷過他的心房,恐懼像混濁的水,漸漸漫過他所有因疲憊而產生的恐懼,和酒精產生的勇氣。

    躲不過了嗎?門外的清潔女人是催命鬼嗎?

    啪!古怪而突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起來像是水袋掉在地上,水袋破裂,冷水橫流。也許是他想多了,哪來的水,根本沒有水!

    房子是一居室,廳和臥室相通,中間只以破舊的竹簾相隔。男人感覺有寒氣從門邊傳來,也許還有水,可是他按了半天,燈也不亮,只好不停后退。為了壯膽,他還舉起還剩下半瓶的酒喝了一大口,入口辛辣,卻不是酒味,而是辣椒水一樣。

    剛才在走廊中被驚嚇而稍醒的酒意,這時候又上湧了上來,使他的眼睛變得模糊,似乎看到了門縫中有一絲絲白色霧氣滲透了進來。它們變幻著各種形象,逐漸凝成了許多他曾經認識的人的臉,一個又一個,向他逼近。

    “一起走吧。”他們說,“既然一起做的事,就一起承擔吧。”

    “來吧,我們等了你好久。”

    “不,你們滾,我不和你們走。我擔驚受怕了二十年,什么罪過都抵了。”男人借著酒勁大喊,“而且當年我也沒做什么,為什么恨我?為什么恨我?我只是並把手中的酒瓶向那些白霧扔了過去。

    “滾,你們滾!”他吼得很大聲,想給自己以勇氣。而他扔出的酒瓶則穿透白色霧氣,掉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霧氣沒有消散,卻更加飄近男人。男人猛向后退,跌在了床上。一瞬間,一陣眩暈傳來,他似乎要陷入某種睡眠。

    不能睡!不能睡!睡著了就會夢到那些可怕的事了,他寧願困死,也不想陷入那恐怖的夢境了。

    他努力睜大眼睛,卻看見白色霧氣幾乎籠罩了他的全身,好像無數只柔軟冰涼的手,輕輕的撫摸著他,輕輕安慰著他。

    睡吧,睡吧,睡了就結束了。

    他拼命想要清醒,卻終于抵抗不住睡魔的召喚,陷入了深深的夢境,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夢里,他不斷下沉,所有的時光,都變成了縱向的影像,他從現在待的這個城市沉到了五年前,然后是十年前,再然后是十五年前,最后是出事的那一天。他像一只鳥,不停遷徙,只不過他是因為恐慌而逃跑,最終卻還是逃不過。

    他感覺耳邊發出“嗡嗡”的聲音,似乎是淹沒在了水里,但他卻感覺不到水,只有沉重的窒息、窒息、窒息——

    第二天早上,他被房東發現死在床上。經法醫驗定,他死前曾經劇烈的掙扎,但身上沒有任何外力傷害的痕跡,血液中雖然有酒精成分,卻不是死于酒精中毒。

    他的房間里和他身上都沒有水漬,可肺里卻積滿了水。

    最后的結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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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花蕾的身世(上)

石界猶豫了半天才打電話給包大同,把新發生的怪案講給他聽。

    “我現在沒有精力管閒事。”包大同靜靜的聽完,回答道。

    石界“嗯”了一聲,並沒有催促。

    發生了那起淹死在自己床上的案子,他一看就知道是靈異案。這事警方解決不了,非得包大同這樣的異人不可。其實警方有很多這樣秘密的陳年舊案,只是沒有公開罷了。

    不過,花蕾上回被木偶小七的影分身侵入了身體,到現在已經一周了,依然昏迷不睡。包大同、海三涯、阿勇叔、包括阮瞻,每天都耗在海府里想辦法,可是卻一直束手無策,如果不是因為花蕾天生有異能,外加有強烈的抵抗意念,可能早就被一個影子殺死了。

    那影子不除,就算花蕾死了也會不得安寧的。小七雖然被滅,但他的陰狠卻還有遺害。

    “花蕾--要怎么辦?”他不是醫生,但也知道人若長期昏迷下去,就算最后救回來,身體也會受到極大傷害。何況,花蕾從小身體就不好,萬一要是---

    “我想到了辦法,今天晚上就為她驅除身上的邪魔。”包大同的聲音很冷靜,“她一定會沒事的。”

    “要我幫忙嗎?”石界問。

    “需要。你知道這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而我們人手不夠。”

    “好,我下了班就趕過去。”石界用力點頭。

    花蕾是他很喜歡的女孩兒,一度,他還以為她將是他未來的妻子,因為海伯父很有這個願望。如果不是包大同出現,這事情很可能成真。就算現在有些遺憾,他還是希望她能快樂、幸福。

    “要我准備什么嗎?”他問。“我們決定今天晚上子時在海府的室內游泳池為花蕾驅魔。需要一個人把守在門外,禁止一切生靈通行。阿勇叔會守著一個出口。你守另一個。”包大同語音清晰的說話,不似前幾天地疲憊,給人感覺他很堅定,今天晚上的事志在必得。

    “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一定到。”石界咬牙切齒著說。

    包大同微笑著掛掉電話。他應該憂愁的。不應該笑,可不知為什么,盡管現在心頭壓著一塊沉重地大石,他卻微笑了起來,或許是花蕾就在他身邊的緣故,盡管她悄無聲息地躲在床上,可他仍然覺得安穩。

    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人家都說多情女子薄情郎,其實男人被感情傷害后更難恢復。一旦陷入感情也比女人更徹底。

    他慢慢走到花蕾身邊,輕輕撫摸她的頭發,還有她光潔的額頭。低語道:“對不起,可惜我不能陪你難受。但我一定會救你回來的。相信我嗎?”

    花蕾不能回答。可是他覺得她聽得到。當然,那個影子也聽得到。但今晚要收拾它地事不必隱瞞,瞞也瞞不住,一動花蕾,它就會發覺。

    不過,所有的計劃和准備都是暗中進行的,等今天晚上子時當它發覺,一切也就晚了。

    包大同就這么站在花蕾身邊,一動也不動,平時那么好動的人此時卻極其沉靜,過了很久,門外有人敲了下門,問道,“大同,能進來嗎?”

    包大同應了一聲,看到進門的是阿勇叔,“先生叫你去一趟,蕾兒我來看著。”阿勇叔說。

    包大同點了點頭,走了兩步,又放心不下的回身望去,阿勇叔一笑道,“放心,那小黑家伙不會出來溜達的,否則我們何必再費勁把它驅出去呢?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有什么事,你阿勇叔雖然實力不濟,但也護得住蕾

    “我不是不放心,阿勇叔,我是放不下。”包大同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為了方便照顧花蕾,海三涯搬到了隔壁來住,日夜不停的守護。這父女兩個,明明彼此很有感情,平日里卻偏偏做出不在乎對方的樣子,住地地方也離得很遠,直到這生死攸關的時候才表現出愛來。

    “她從小身子就弱。”包大同才一敲門進入,海三涯就幽幽的道,“因為她生而有異能,被一個三百年地惡靈看中,要以她為食。我可憐的蕾兒,她什么也沒做過,但生下來就處于危險之中。”

    包大不同不插嘴,知道花蕾地昏迷不醒對海三涯打擊太大,他需要發洩。此時他背窗站著,平時挺拔而瘦削地背影顯得蒼老而憔悴。

    “我至今還記得她剛生下來的樣子,才一點大,就像個小貓,粉紅色地,黑黑軟軟的頭發,嬌弱的讓人心都疼了。”他似乎不是說給包大同聽,而是自言自語,仿佛沉浸在回憶里,“那時候我暗暗發誓,要永遠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讓她一輩子快樂幸福。那時候她靈氣未顯,或者是我這凡夫俗子看不出來,但那惡靈卻注意到了,于是設計引開我,然后對蕾兒下手,當時她還沒滿月。”

    包大同“啊”了一聲,一想到那么小的花蕾就要面對可怕的事,深刻體會到了海三涯的心疼。

    “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想掃蕩一切天下邪惡事。”海三涯繼續說,“或者你看的出來,我是天生良能者,雖然不及你那個朋友阮瞻的良能那么強大,但我也不像他這么隨意,我勤學苦修,法力高強,只要一出手,所有的妖魔鬼怪全要退避三舍。也正因為這樣,我以為自己強到不可戰勝,呵呵,真愚蠢,可當時真是那么想,所以當那惡靈在外省做了惡事,我就扔下才生產的妻子和未滿月的女兒趕去了。”

    “結果哩?”包大同搭腔,好讓海三涯接著往下說,因為他也想聽聽花蕾的身世。

    海三涯一笑,聲音中滿是苦澀和悔恨,“當我到達出事現場,立即感覺事有蹊跷,驚覺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所以立即趕回,沒想到--正看到我妻子,花蕾的媽媽為了保護女兒被惡靈殺死,而花蕾剛被陰力所傷,靈識全散,馬上也會隨她媽媽而去。聽到這兒,包大同驚咦了一聲,“伯母不是去外國旅行了嗎?阿勇叔說要通知她的時候,您還攔著,說她多年辛苦,讓她好好玩玩,不要打擾嗎?”

    “那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只是她的姨媽。”海三涯歎了口氣,直言不諱,“為了不讓花蕾感到難過,她姨媽做出很多犧牲,一直以母親自居,也像真正的母親一樣疼愛她,甚至為她放棄了自己的生育。在外人面前,她是我老婆,實際上阿勇才是她的老公。為了我們父女,阿勇兩口子在外人面前裝主僕,一裝就是二十多年,這些都是為了疼花蕾的緣故。”

    包大同目瞪口呆。

    這消息,實在太震撼了,完全想像不到,怪不得海三涯和阿勇叔的關系看來亦有亦僕,怪不得海三涯那樣冷漠而傲慢的人獨獨對阿勇叔那么信任,原來他們還是姻親。

    但在所有人面前,阿勇叔和老婆甘願偽裝自己的身份和關系,只為了可愛又無辜,從小就多災多難的花蕾,這種奉獻精神也實在令人佩服。

    從這個角度看,花蕾是幸福還是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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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發表於 2008-11-27 11:25 PM|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花蕾的身世(中)

我得說,我非常愛我的妻子,而且她也非常人,是一的第九十九代子孫。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不是因為我妻子拼命反抗惡靈,不是她拿自己的生命換回花蕾,花蕾可能再沒有機會存活于世,慢慢長大,不會喜歡一個男人,並願意為他犧牲一切。”海三涯輕輕地說,聲音中有著無限的哀傷和寂寞,聽來令人心有不忍。

    不過,花蕾的親生母親也有異能,這倒大大出乎包大同的預料。

    “當初,您和伯母生花蕾的時候,沒有考慮過遺傳嗎?”

    海三涯轉過身來,坐到沙發上,示意包大同也坐,“我父親和長輩都沒有異能,唯有我。而我妻子,她是學習的巫術,並不是天生就有某種能力,所以我們結婚時,根本沒料到會生出有異能的孩子。”

    “那么,花蕾那時候遇到惡靈,靈識全散,您是怎么救回她的?”在這種情況下,花蕾應該必死無疑才對,不知道海三涯用了什么辦法,耗盡多少心力,才能讓她重獲生命和健康。

    海三涯凝神片刻,似乎在回憶,最后卻搖了搖頭道,“此事不說也罷,只是我在垂死的妻子前發過誓,我一定要救活女兒,讓她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當天我妻子被那惡靈傷得魂魄都殘缺了,就憑要見我最后一面的信念和對孩子的囑咐才堅持等我回來,說了最后幾句話就魂歸天國。唉,我與她夫妻一場。至今卻連夢中一會也不可能。我只有花蕾,只有她,她不只是我的女兒,還是一個證明。證明她媽媽在這個世界存在過。所以中隱有淚光。多年前地傷痛看來重未愈合過。

    包大同感受到海三涯對妻子的深情,又見他連家庭隱私全告訴他了。唯獨不說救治花蕾之事,料定他有難言之隱,因此也不說破,只問道,“那個惡靈呢?除掉沒有?”

    海三涯懊惱搖頭,“那惡靈被我妻子以巫術鎖住行蹤,所以我妻子離開之后,我立即把襁褓中的花蕾放到我以前得到的一個寶物。八卦聚氣爐里,交給阿勇和他老婆,也就是我地小姨子看護,自己連夜追蹤那惡靈,一直追了五天才找到它藏在一處山崖下。本來我地能力與它在伯仲之間,但我才失妻子,也可能連女兒也保不住,見了它后連眼珠子都紅了,起了拼命之心,而它又在和我妻子的拼斗中消耗過大。所以被我重傷魂根,只差一點就會灰飛煙滅,可是一處地穴之中,跑了個無影無蹤。當時我想繼續追殺它,但阿勇來消息說花蕾快不行了。有什么事能大過我女兒呢?她是她母親唯一留下的血脈,所以我只好往回趕,心想著以后還能抓到那惡靈給我妻子報仇,沒想到那之后地十八年,我必須時時守在女兒身邊,提防我好不容易為她聚起的靈識再散掉,不管她看來多么像個正常的女孩,實際上都是一個易碎的琉璃娃娃。我得守著她,直到她真的擺脫了那惡靈的威脅,直到有人能替我保護她為止。包大同,你行嗎?”

    他突然轉變話題,聽意思像是托孤似的,可是今晚的主角不是他啊,他做地事也不是最危險的。

    包大同心里想著,愣了幾秒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海三涯的話像是丈人對女婿說的話。他是很愛花蕾沒有錯,幾乎是突如其來的,花蕾就占滿了他的心,取代了他初戀情人的位置,但是結婚至還有點恐懼和逃避。

    他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海三涯的眼睛,那期盼和害怕被拒絕的緊張,十足是一個溺愛女兒的父親所有。同時花蕾清秀地臉龐出現在他腦海中,那兩人共事以來一點一滴的溫柔和細致,還有被他氣得暴跳如雷時的可愛表情,都讓他心頭一熱。

    死就死吧!

    盡管知道只要一點頭就不能反悔,他的花花人生就此結束,還會有一個厲害無比的丈人,但他還是在沉默片刻后,鄭重的點了點頭,“我可以。不管是我活著還是死了,我能保證有危險來時,站在花蕾前頭!”

    這承諾擲地有聲,海三涯微笑了,清癯優雅的臉上滿是欣慰的表情,讓包大同突然想:他這丈人年輕一定很帥啊,迷死萬千少女的那種。花蕾一定像媽媽多些,如果長得像父親,可能會更漂亮。

    “我相信你。”海三涯道,語氣中包含了些前所未有的親切,“你這小子別的方面暫且不論,說話倒是算數。我只希望你記得此時此刻的話,如果以后發生了什么事到這兒,聲音又有點哽咽。

    不知為什么,包大同有一點不好的預感,但他努力忽略掉這隱約的不安,把話題導正,“那么,那個惡靈至今都沒找到嗎?”

    海三涯收斂心神到正事上來,“這么多年,我雖然守護著女兒,但一直沒放松追擊那惡靈,它與我有殺妻害女之恨,我怎么能放過他。因為他身上被我妻子鎖下行蹤,所以后來雖然那信息極其微弱,卻也有跡象可遁。我在家看著女兒,阿勇就四處追蹤,他實力與那惡靈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因此我叫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輕舉妄動,有了線索就立即通知我。”說到這兒他傲然一笑,“你那朋友的時空扭曲之術不錯,可是我海家也有‘遁之速到’之術,等花蕾救醒,你倒是可以學一學。 ”

    “您會發現我是天才。”在這樣壓抑的時刻,包大同突然冒出一句貧嘴貧舌的話。

    海三涯一笑,似乎並不反感,接著道:“知道我的生意為什么做得這樣大嗎?花蕾才生出來的時候,海家不過是小康之家,可是后來我為了給追蹤惡靈打掩護,努力把生意拓展到全國。也許我是個商業天才也說不定,反正我每一樁生意都大獲全勝,資產比滾雪球還快的增加,只可惜二十多年來,我逮到那惡靈的蹤跡不下三十次,可每回都讓它成功溜掉。”語氣中滿是痛悔。

    “這也沒什么。”包大同安慰道,“正是因為您不斷追蹤,它才沒有時間好好療傷,為花蕾恢復身體爭取了時間。它傷了魂根,沒那么容易恢復,等花蕾躲過這場劫難,我和您,或者還可以叫上阿瞻,我們一起追擊消滅那個惡靈就是了。”

    海三涯苦笑一聲,“你不懂,它是個不一般的惡靈,它邪氣外散,會影響每一個接近他的靈體,使它們變異,怨念更深,行事更狠。你最近破過的五個案子我調查過,也問過花蕾,你沒覺得這些案子中的靈體都非常奇怪嗎?”

    原來,答案在這里嗎?包大同在很短的時間內接受了太多意外的信息,心里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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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發表於 2008-11-27 11:27 PM|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花蕾的身世(下)

我們一個一個說。”海三涯拍拍包大同的肩。

    “在你調查的第一個《鬼筆》案中,水藍雖然被血飯供養,但死去的歲月畢竟不久,卻有相當強大的法力,這不奇怪嗎?第二個《沉默的羔羊》案中,那個被奸屍的女鬼,你不覺得她操縱一切太游刃有余了嗎?第三個《陰媒》案,其中的段天德吊死后,卻自己解開繩套,大搖大擺的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人群中;第四個《禽獸》案,那只小狗為什么會變異,僅僅是因為那個街心公園的緣故嗎?第五個《凶宅》案中的幕后黑手之一,那個血嬰,更是從前面第二個案子中的孫太太身體所來。你想,孫太太死時,那胎兒還沒有成形,就算孫太太怨念深到通天徹地,血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也不可能強大到如此地步;最后,上個案子中的小七,在古槐下百年都沒有什么特異的能力,為什么忽然變得那么強了?”

    “小七說,吸了血嬰的力量。”包大同無力的解釋,但自己也覺得說不通。

    就算是吸收別人的力量,自己本身也得有那個能力去吸收、消化、並融成自己的啊。

    海三涯看包大同的神色就知道他聽得懂這番話,因此直接道,“知道嗎?這幾個案子的發生地,那惡靈都曾經出現過。我很肯定,因為我追蹤到過這些地方,還親眼見識到水藍突變。我本不該介入這種事,可那校長以前有恩于我。于是我送了他幾件法器。”

    “伯父,您這是助纣為虐。”包大同毫不客氣的說,“那校長根本就是衣冠禽獸,您知道他做了多少壞事嗎?”

    海三涯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我與他沒有深交,不過我這人有債必還。好地壞的都一樣。”說到這,他的聲音轉冷。“我年輕的時候也一心除暴安良,結果如何呢?在我追蹤惡靈,或者為花蕾四處求生地時候,那些我施過恩惠地人,都獨善其身,沒有人幫我,那些同為通靈界的人也一樣。”他冷笑,“為了驅逐邪樂。我在妻子女兒受難之時沒在她們身邊,為了幫助別人,我傷害了自己地親人。可我得到了什么?所以從那時開始,我發誓再不管別人死活,只守著我的女兒,我地親人。”

    包大同聽海三涯吐露心聲,終于明白為什么他那么冷漠?為什么可以做到見死不救?他雖然不同意海三涯的做法,卻深深理解他失去自己所深愛的女人,並且女兒時時處于生死邊緣的那份心痛。而在這痛苦中,沒有人對他伸出援手。

    “您是說。那些案子中的靈,都是受了那個惡靈的影響,所以變異了,變得強大到不可理解?”包大同怕和海三涯產生無謂的爭執,于是把話題拉回,“它邪氣外洩,滋養同類?”

    海三涯點頭。

    “凶宅案中,天上那片烏云就是那惡靈嗎?”包大同的腦海里突然閃過那個畫面,一驚。從他那天地目測來看,那凶靈非常厲害,它身上還有傷尚且如此,如果完全恢復了,那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海三涯再度點頭,神色凝重,“而且我可以告訴你,它已經快恢復了。雖然這么多年,它被我追得四處逃竄,但魂根確實在慢慢修復。之前,它從不敢正面和我對壘,可那天兒,一方面給血嬰和小七以強大的影響力,另一方面想看我如何選擇,當時要不是有你,就算明知道我去救花蕾,它會在背后偷襲,我也會不顧一切。它只是沒想到,那天有你,你在,所以我的女兒才平安無事。我沒說過感謝,但這件事,我真的謝謝你。”

    他這樣說,害得

    有點不好意思,他拼命救花蕾,完全是出于內心的感想過別的。不過一想到那張可愛的臉,他又冒出一個念頭,不禁心中一緊,“那惡靈對花蕾的天生良能還有執念嗎?它出現在那里是偶然嗎的?”

    “之前它的出現是偶然地,因為它被我追得四處逃。而之所以這些案子到了你的手里也不是巧合,因為受了影響,變得強大了的靈才會撞到你的手里。一般的靈,隨著時間的推移,願望的滿足就會離開,可是凶宅案中不是。”海三涯很肯定,“也許它是無意中撞到血嬰的事,你要知道它影響其他的靈,其他有邪氣有血氣的東西也會吸引它,所以總是出現惡事的地方,它才會出現。而當它發現花蕾是我的女兒,就開始故意要試探我的行動了。”

    “它既然想以花蕾為食,為什么不在我們到達前動手呢?以它的能力,應該不會怕血嬰和小七吧?”包大同提出疑問。

    “你不了解,它是個極其狡猾和謹慎的惡靈,否則為什么我撒下天羅地網也捉不住它?”海三涯歎了口氣,“知道我為什么表面對花蕾很生硬疏遠,還不許她叫我爸爸嗎?因為我怕惡靈會暗中潛伏,觀察我身邊的人。而萬一我在和惡靈斗法時有個三長兩短,花蕾對一個不疼愛她的父親之死,也許會不那么傷心。”

    包大同心頭一酸,想起了自己的老爹。他早就明白海三涯極愛花蕾,沒想到能愛到這個地步,甚至考慮到他死后花蕾的心情,寧願女兒誤解他。

    他還不是一樣嗎?總以為父親對他不親切、不關心,哪想到老人家處處是為他著想。這種不求回報的愛真是偉大,也只有父母才能這樣為孩子著想吧。

    “我明白了,現在惡靈已經發現了您和花蕾的關系,也沒什么隱瞞的了。”他人聰明,很快就明白海三涯之意,“那個惡靈必須死,否則花蕾將將無寧日。但您有計劃嗎?我瞧那家伙不是好對付的。”

    海三涯搖頭,“我沒有具體計劃,但記得那個能使靈體力量加倍的街心花園嗎?那是我早就布下的,現在多說無益,但當我們真逮到那惡靈的一天,想辦法把它趕到花園去,我就有辦法讓它永遠消失。”

    包大同有疑惑,因為那地方是讓人靈力加倍的,就算他們也加倍,左右不過還是一樣的力量對比。但他想海三涯一定還有其他布置,就沒再多問。

    現在還是救花蕾最要緊,之前大家想過無數辦法,但那影子和花蕾的魂魄融合了,硬要抽出來,花蕾就得重傷,所以雖然海三涯和阮瞻都有那個力量生拉出小七的影分身,可都下不了手。

    直到后來包大同想出一個好辦法,大家一致同意。因為他的法力雖然還有待提高,但他的法術是極正宗的道術,那是海三涯、阿勇以及阮瞻沒辦法相比的。

    “准備一下吧,晚上把女兒給我好好帶回來。”海三涯又給包大同講了些花蕾的童年趣事,當包大同正聽得津津有味時,他突然站起來。

    包大同抬頭一看,發現天色已近黃昏,他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和他的丈人聊了整整一下午。

    “既然你已經算是我的女婿了。”海三涯又說,“那么,待會你需要在她身上畫符咒,應該沒有問題了。”

    包大同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什么海三涯突然要給他和花蕾定下名份,不禁感到好笑。他這丈人還真是精明,做事情面面俱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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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1:28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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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驅魔行動(上)

  切都井然有序,並且在秘密狀態下進行。

    海府里每個人都知道小姐得了重病,雖然病因無從知曉,但在海家服務久了的人都知道小姐從小身子就不好,這回突然舊病復發,形勢凶險。

    這些說詞,每個人都信以為真。這為包大同他們布陣驅魔大開方便之門,所以當海三涯說要為花蕾設壇祈福時,僕傭們自動騰出了海府北面的地方,都聚到以一條封閉通道相連接的南樓去,免得打擾海先生安靜。

    但是,阿勇叔和晚上趕來的石界還是按計劃一個守前門,一個守后門,提防萬一有哪個不張眼的人或者東西闖進來。他們一切都做得非常小心謹慎,因為這次的驅魔行動容不得一絲差錯。

    北樓內的室內游泳池邊,以特殊的顏料畫著一個漆黑的八卦圖形,邊緣有些微微的閃光,中間的部分剛好可以坐下一個人。在離八卦圖不遠的地方,擺放著一個銅爐,半人多高,很陳舊的樣子,有的地方長了綠銹,看來普普通通的,只有爐上刻著隱約符咒,還有爐耳上雕刻的龍頭,隱約透出些逼人的靈氣,顯示出此爐的與眾不同。

    海三涯和阮瞻一左一右,在距銅爐五米遠的地方盤膝坐定,似乎是守陣或者是守爐的。只有包大同沒在,此刻他正在花蕾的臥室里,一件件脫去花蕾的衣服。

    因為她人事不知,所以四肢僵硬。不自覺的拒絕著,包大同比劃了半天,脫下花蕾地外衣后就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好,臉上都冒了汗。他試圖不讓自己的手挨到花蕾的皮膚。可是哪里做得到?!

    他脫過女人的衣服,而且還不止一個。環肥燕瘦地都有,卻從沒一次這樣緊張地。沉睡的花蕾雖然美得另人窒息,但他沒有色情地念頭,只是感覺她像易碎的娃娃,不敢碰她,生氣弄傷。

    這就是海三涯急著要為他和花蕾確定名份地原因吧。雖然這世界已經太開放了,開放到男女關系相對隨便的地步,但對于許多家長而言,還是保有傳統的觀念。

    要按包大同想出的方法救花蕾。就得脫光了她的衣服,在她的全身畫滿特殊的符咒。單不說畫符的顏料是特殊地,就是完成這項工作也只有包大同適合。

    阮瞻?顯然不行,就算小夏不反對,包大同還不願意呢。海三涯和阿勇叔?他們都是花蕾父叔輩的人,要見到赤裸的女兒或者侄女,那得多么尴尬!石界?他根本不會畫符,光教他就得教上兩年,那時候花蕾早沒救了。

    所以,只有包大同。

    在海三涯看來。他們是情侶的關系,在婚前赤裸相見雖然不成體統,但在緊急情況下也不要緊的,只要以后能結婚就好。所以,盡管他還不能完全接受包大同,卻要他做出了照顧花蕾一生的承諾,這也算戰前選婿吧。

    好不容易,花蕾的裸體呈現在包大同面前,盡管此刻他絲毫沒有某些欲望,但她的美麗還是讓他的目光好好流連了一番。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理智,取出一個小小的黑木盒子,拿出里面地特制朱砂、畫筆和不一般的黃色符紙來。

    “你看我多疼你,這可是我老爸遺留給我的寶物,用這樣的朱砂和毛筆畫出的符咒,有著去邪除樂的神奇效果。”他試圖開玩笑,卻有點心疼花蕾此刻的脆弱模樣,“我一直舍不得用,就算我自己中了毒或者受了重傷,往外拔毒的時候,我都沒舍得。”

    他一邊說,一邊以自己手指上的血,又割出花蕾手指的幾滴血混在一起調和朱砂,“等下我把符咒畫在你身上,有點涼涼的哦,還可能有點癢,但你要忍住,這樣,你身體里那個惡心人的影分身就忍不住了。”

    他從花蕾的額頭開始畫符咒,然后是兩頰、脖子,四肢,手掌腳掌的掌心,還有高聳的胸部,柔軟平坦的腹部。等這些符咒干了,他又把花蕾翻過身,在她整個背上,臀部,四肢的背面也畫上符咒,然后就是身體兩側。

    反正不大功夫,花蕾全身上下的皮膚幾乎全畫滿了符咒,而每一種符咒又不太相似,最后他在花蕾的眼皮上畫著封識之符,在她的本來紅艷艷,此時卻沒了血色的唇上畫了封言符,並在上面輕輕一吻,斷絕了她在驅魔過程中張開眼睛,或者說話的能力。

    做完這些,他苦笑道,“看呀,我老爹留給我的寶貝朱砂都用光了,你醒了后要賠償哦。就拿個兒子來賠吧。我老爹那辦重男輕女,你說什么也要生個男孩,不然他不原諒你,半夜來鬧我們的婚房也不一定。”

    他感覺花蕾聽得見他的話,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不動,只是因為小七的影分身控制了她的身體,但她的心靈一定還是自由的。所以,為免她緊張和不好意思,他一直胡說八道。

    但他說歸說,最后那點寶貝朱砂還是被他毫不客氣的用完,全部畫在那些更加珍貴的紙上,然后小心放在衣袋里。這些紙如果損毀的不是很厲害,還是可以回收的,只是朱砂只剩下盒底的一點點。

    “我們要出發了,花骨朵。”他的語調忽然溫柔了下來,“記著,你是我的,所以我們要一起加油,驅走你身體里的那個可惡東西,然后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先透露人一點,你爸已經答應我做女婿了。”

    他說著看了看表,已經是午夜十一點三十分,于是他拿起早就准備好的白被單,細心把花蕾包裹起來,然后扛在肩頭,一個時空扭曲,來到北樓的游泳池畔。

    “准備好了?”海三涯問,盡管已經很努力了,但聲音中還是透著緊張。沒辦法,這叫關心則亂。

    一邊的阮瞻則一言不發,瞄了一眼包得嚴嚴實實的花蕾。

    “看什么看啊你!”包大同使勁瞪了回去,“沒錯,我家花骨朵是需要全身畫滿符咒才能完成這個驅魔行動,也沒錯,罩上白布會影響一點點效果,但她的身體只能給我看,不然我不吃大虧了嗎?現在會轉過身去,我要讓她坐好。”

    他邊說邊把花蕾輕輕放在八卦的中心,解開被單,讓她盤膝坐穩,然后又用被單罩好她的身體,才讓眾人都回轉過身。

    一看表,十一點五十五分,時間剛剛好,再過五分钟,驅除影鬼魂,救回花蕾的行動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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