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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靈異]柳暗花溟 -【驅魔人‧二】《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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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浪漫的信

  第二天一早,石界來探望花蕾。

    花蕾一夜都睡不塌實,雖然壁櫃里再沒有發出什么古怪的聲響,但那“嘿嘿”的笑聲一直萦繞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真的是幻覺嗎?

    “哎呀,你有黑眼圈。”石界低頭看著花蕾,然后跑去把向陽一面的窗子打開。“你房間空氣不好,不要怕冷。應該多通風。唉你,見到我難道不高興么?”

    “當然高興了,這還用問嗎?”花蕾白了石界一眼,這個男人很能干,在別人面前也像模像樣的,就是在她面前還保持著少年時的樣子。

    父親禁止包大同來,卻允許石界出現,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可是感情的事強求不來,她和石界青梅竹馬,可就是不來電。她看石界對她的感情可能比友情多,但是絕對比愛情少。屬于暧昧多于愛慕的那種。

    “你真是沒良心啊。”石界捏捏花蕾的臉,“在家養這么多天,就是小豬也長成大豬了,你卻越養越瘦。氣色也不好。唉,相思真的那么苦嗎?”

    “他——怎么樣?最近見到過嗎?”花蕾支吾了一聲,但終于還是問道。

    “我為什么要見他?”石界聳聳肩,“不過‘他’是誰啊?哈哈,算了,看你怪可憐的。不逗你了。給你吧。”見到花蕾秀氣的眉緊鎖著,石界也有些心疼,從衣袋中拿出包大同的信。

    “這是什么?”花蕾疑惑的問,隨手拿過來一看,見上面是包大同的字跡。不禁快樂得差點跳起來。

    “你還說你沒見他!”她嬌嗔的拍了石界的手臂一下。

    “我是沒見他啊,是他來見我。”石界一本正經的道,“看來他想你想得狠了,這才拉下臉來找我這情敵,你該知道我們彼此多么不合。為了你居然來求我。唉唉。把嘴閉上,至于嘛,笑得見牙不見眼,包大同到底有什么好!”

    “他的好處你看不到呢。”在石界面前,花蕾毫不掩飾,笑得嬌憨。

    一瞬間,石界突然有點妒忌包大同,但這情緒轉瞬即逝,揮了揮手道。“得了,你別氣我了,快去拆了這寶貝,好好享受你們的秘密吧,我找點東西吃。昨晚折騰了一夜,早飯也沒吃我就跑來了。我對你多好啊。”他邊說邊走,說完最后一個字,也恰巧關上了門。

    花蕾感覺很幸福,多日不見,只收到包大同的一封信就感覺很開心。她小心翼翼的打開信紙,看到那熟悉的字體一行行跳躍在眼前。

    現在的年輕人用電腦打字雖然快,但手寫書法卻很差。包大同恰恰相反。寫得一手好字。有時候都無法想象他這樣吊兒郎當的人寫的字卻潇灑有力,好象書香門第家的學子。

    他在信中只字不提想念她。也不提兩人之間目前的困難,只是寫了些瑣事,足足有七、八頁,什么早上穿的什么衣服、晚上吃的什么飯、小夏又氣他了、買了一張彩票,結果中了二十塊錢、又有什么少女追求他、廢物追母狗差點被捉到狗肉館去——反正他就是要傳達輕松愉快的信息給她,仿佛兩人的分別只是因為他出差了,而且很快就能回家。

    滿紙的溫馨。這么些日子來的壓抑和苦悶全部隨著他的一筆一劃而消失。最后他說最近會比較忙,但已經威脅過石界了,會經常捎信給她,叫她在家調養身體。胖一點沒關系,抱起來會舒服。

    最后一頁,沒有字,只在信紙中央有一個紅色的圓點。信紙的最下方寫到:請吻一下紅色的部分。

    她照辦。

    結果那信紙上的紅點變成了一朵玫瑰,然后旁邊伸出來第二朵、第三朵,就在花蕾目瞪口呆的驚喜中,整張白紙變成了花了海洋,直到每一處空白都被花瓣填滿。

    這太浪漫了,花蕾忍不住落淚。他還沒有機會送花給她,但卻費心的用幻術來哄她開心。在他滿不在乎的外表下,實際上有一顆溫存又體貼的心。

    石界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花蕾幸福的微笑著,臉上卻劃過淚水。

    “完了,這孩子完全被個男人害的得精神病之神了。”他逗了一句,然后躺倒在花蕾的床上。舒舒服服的伸直了腿。“不過你不用太擔心了,他最近在和我。和伯父合作,我想他們一定會變得融洽起來。到時候你就不用為難了,只讓我一個人傷心好了。”他說得淒慘,臉上卻沒有悲傷。

    不過花蕾意外的是,包大同居然在和父親合作,他在信里可只字未提。

    “這里面有你什么事?”她問。

    “最近本市發生了一個系列凶案,可能是涉靈案件。”石界老老實實的講,“當然警方並沒有找他,可是我希望他能幫忙阻止這種事。一來他可以繼續出雜志,二來作為我充當你們之間信使的報答。”

    “很危險嗎?”花蕾有些緊張,莫名其妙的。就是心底一種感覺。

    “放心啦,游牧他是誰?腦子精明冷靜、遇事臨危不亂、本身又有能力,雖然我不想承認,可不得不說他是個很可*的伙伴。何況還有伯父幫他。”

    “可是我爸……老頭子……為什么要幫他?”花蕾還是覺得事情不可思議。

    石界一攤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人家修道之人有自己的***,你我這等凡人擠不進去。嘿嘿。”他又亂講話,然后自己聽了也很開心。

    “什么案件,能說說嗎?”盡管知道包大同很強。被她無意中封印的能力也已經解開了一半,而且還在繼續恢復,父親又強大到無人可比,但她還是不放心。

    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什么,但這兩個男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是她親生父親,一個是她所愛的人。無論哪一個也不能出事。

    “這有什么不能,我如果不告訴你,你老爸或者老公早晚得說,我何苦保密,再說你本身也是接觸過這些事的。”石界道,“就是系列凶殺,有九個死于非命。凶手在現場留下了卡片,上面寫著被害人生前所犯的罪行。”

    “都是什么?”花蕾有些好奇。

    “第一個被發現的死者死于一家叫春天的旅店,赤身裸體的躺在旅店的床上,是被掐死的。屍體上找不到任何纖維或者掙扎傷痕,卡片上寫著兩個字:強奸。第二個死者是一個外地來的年輕女孩,死得更奇特,她被人發現死在一個回收廢舊金屬的地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進去的,居然吞了一肚子小銅塊,臉被融掉的金屬全包起來了,像戴著一個銅面具,屍體邊的卡片上寫著:詐騙。第三個死者,或者叫第三組死者,一共是五個人,是一個涉黑的組織,他們集體跳了河,目擊者說他們當時像中了邪,直眉瞪眼的就往河里沖,而且一跳下去就沉沒了,都沒有掙扎,只有頭發漂浮在水面,等目擊者報了警。警察把人撈起來后。在他們老大的衣袋中發現了一張被塑封起來的卡片,上面寫著:欺凌弱小。”

    當的一聲。石界還沒說完,門外突然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讓花蕾的心髒再次劇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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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古怪的女傭

“誰在外面?”石界騰的一下跳起來,目光炯炯,一點沒有剛才疲憊的樣子。

    “是我。”冰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然后她怯生生的推開了門,手中拿著一個托盤,不過盤中的杯子碎了一地,當然飲料也灑了。

    “我是看石先生來了,想送點喝的,可是——在門外絆了一跤。”她解釋。有點惶急,還鞠了一躬。“對不起,我馬上清理干淨。”

    “這有什么關系,不用道歉啦。”花蕾連忙說,“弄干淨就好。”

    冰冰應了一聲,退出門去,臨走時還看了石界一眼。

    “你們家這個女傭古古怪怪的呀。”石界皺了皺眉,“我怎么覺得她在偷聽,而且還偷瞄我?”

    “冰冰在我家有兩、三年了,除了有時候貪點小便宜,沒有任何問題,人也很厚道,不會偷聽啦,你是為了連環凶案太緊張了。”花蕾揮揮手,表示這件事多么不用擔心。“至于她看你,你不是老說自己帥得沒邊兒。女人見了你都會偷偷看上幾眼嗎?”

    “這倒是哦。”石界大言不慚的點了點頭,模樣還怪可愛的,“不過我不喜歡這個冰冰。她看我的時候,我感覺好像目光給吸過去似的。你還是小心些,我知道這屋子有伯父的布置。但只要有心惦記,防賊是防不住的。傭人們經常往外跑,萬一附著上什么——就算這也能攔住,但如果是有怪東西進入人身體的最深處,然后混進來呢?”

    人體的最深處在哪兒。誰也不知道,但這確實是一種可能。不過花蕾決定相信父親的能力,她不明白有時候就是因為環境太安全,往往使人忽略很多東西。

    “好吧,我答應你,等老頭子回來,我讓他再加強一下防衛。這樣好了吧?”為了讓石界安心。花蕾答應道,“不過我不明白。有什么人要害我呢?我也沒有招惹誰。”

    “包大同和伯父認為有可能。”

    “啊?為什么?”花蕾有點驚訝。

    石界聳聳肩,“我不知道,你不給包大同回信之前,他堅持不告訴我。咱們去花園轉轉吧,剛才的話沒有說完,可我現在感覺怪不自在的。”

    花蕾只得跟石界出門。到走廊的時候正看到冰冰拿了拖把和水桶快步走來。也許是石界給了她強烈的心理暗示,她忽然感覺以冰冰強壯的身子而言。她走的路真的很輕,怪不得剛才和石界在房間說話時都沒聽到她來到門外。只是杯子掉在地上時才發現。

    而且,冰冰似乎最近胖了不少。腰身更加粗壯了。

    “小夏姐最近如何?”花蕾一邊走一邊問石界,還不禁扭頭看了看,見冰冰正在拖地。看來手腳笨笨的。

    “我又不常去你們雜志社。不過聽說是忙第五期雜志,就是凶宅那個,只是沒想到我成了主角之一。”

    “可惜我幫不上忙。”花蕾歎了口氣,“老頭子也真是,不讓我見包大同,連工作也不讓我做。我每天悶到死。算了。不說這個。給我講另兩個案子。你不是說一共五起嗎?”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花園,蔥郁的花木讓兩個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第四起凶殺案受害者身邊的卡片上寫著‘拐賣兒童’四個字,而他的死狀非常恐怖。” 石界停下了腳步,等稍后他一步的花蕾跟上來,環住她的肩,“看那屍體后,我再也不吃脫骨的扒雞。因為那人被扔在一家化學工廠的蒸汽爐那,人已經熟了,而且完全被脫骨,象征著骨肉分離吧。”

    花蕾激凌凌打了個寒戰。

    開始聽石界說時,她還有覺得這系列事件有點黑暗的公正感,警方無力解決時,有人采用非正常手段懲罰了那些惡人,但當她聽到這些殘忍的死法時,開始覺得殺人者有些變態。他要的是懲罰的快感,左右別人生死的優越。而不是為了正義。

    前面有吞金屬並以融掉的金屬封住七竅五官的,現在又又能把屍體弄熟了脫骨的。下面呢?又是什么?

    “第五個人身上的卡片寫著‘賣國’兩個字。死在本市一家公園里面,脊椎全斷了,屍檢結果根本查不出是怎么造成地,只能確定是壓迫性骨折,死前受了很多折磨。唉——”說到最后,他長歎一聲,“這案子給了我恐怖主義的感覺,人在這個世上原來有很多威脅,包括來自另一個世界的。”

    他說完,花蕾也沒有吭聲,兩人就這么沉默了一會兒,花蕾才問,“警方調查過了吧?致這些人被殺的原因存在嗎?”

    石界又歎了一聲,“自從出了這事,警局里所有的人都忙得四腳朝天。還從鄰近城市借調了一些處理惡性凶案的專家。我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但這些努力和辛苦都是值得的,經過細致調查,這些被殺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雖然從法理上講,未經審判就不能獲罪,但我肯定的說,他們一個個死有余辜,但是我憎恨這種殺人的方法。”

    “可是殺手是怎么殺的他們呢?又怎么知道這些死者是有罪的人呢?”花蕾問。

    “這就是關鍵之所在,可惜目前沒有一點頭緒。”石界道,“第一個死者只有十八歲。無業游民。他所犯下的罪行是強奸。我們調查了他生前最后見的幾個人,其中他的一個朋友說起,他曾經吹噓在網上見到的女孩子,基本上是見一面就可以弄上床。有時候會霸王硬上弓。接著我們調查了他在網上的聊天紀錄,找到了幾個女孩,證明確實被他強奸。那些女孩有的只是見見網友而已,結果卻落入了狼口。

    第二個死者是外地來本市的女孩,她的死因是詐騙。本來查這件事並不容易,但當我們找到她的朋友。那兩個丫頭見了警察就跑,明顯心虛,抓起來一問,原來她們是詐騙團伙,拿一種迷藥的藥餅,專門對老人下手。讓老人神智不清后,騙錢、搶劫老人的金飾。有的老人損失慘重,或者氣病了,有的還因此離開人世。從警局的報案聯網上,我們找到報詐騙案件的老人。被指認出死者正是當時連騙帶搶的搶走了他們養老錢和金飾品的人。”

    怪不得,第二個死者吞了一肚子金屬塊。還被融掉的金屬澆在臉上。但不知為什么,這感覺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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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她是我的妞

  “第三起案子,也就是欺凌弱小的那個團伙,不用調查就知道使他們被殺的原因屬實,因為那一區的人都知道這五人混賬王八蛋,他們干的壞事可多了去了,不過全是小案子,行事又狡猾,警方拿他們沒轍。他們的死訊傳來,那一區地商戶都放了鞭炮。”石界歎道:“人要活要這份上,簡直豬狗不如了。居然好多人會為了他們而慶賀死亡。”

    “如果那個凶手在暗中看著,一定會有英雄般地感覺吧?”花蕾插嘴道,“那他不會停手,反而會變本加厲。”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凶殺在哪兒。”石界皺著眉頭,把余下兩個案子的調查情況也大致說了一遍,總之那凶手殺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可是,凶手是從那里知道這幾個人犯下地罪行呢?除了那五人團伙,所有人看來都是平常人,就連警方也不知道地罪惡。凶手又是怎么了解了呢?尤其那個拐賣兒童的人和那名把國家獨有工藝賣給外國人的商業間諜。行為都非常隱蔽。即沒有報案人,也沒有前科,可是卻被凶手發現並殺死了。

    “大同怎么說?”花蕾問。

    “那天我們談過后,我就忙得沒出過警局,連這封信也是今天才有空送來。所以我還沒和他討論,但是我偷偷給了他資料,他應該也在仔細研究。”石界道,“我容易嗎?為了伸張正義,昧著良心,違反了紀律。但願你家包大同別給我演砸了。根據警方的調查結果,這些人最后出現地地方都是網吧。不過並不是同一間。在網吧中他們遇到了什么事?導致了他們出現在奇怪地、與他們生前的工作生活毫無關聯地地方,然后被莫明其妙的殺死?”

    “你確定是靈異案?”

    石界湊近花蕾的臉,很嚴肅的說,“我非常確定這是鬼殺人,而且是又腳只有兩寸大地小鬼殺人。”

    “那——”花蕾不知不覺的有點緊張,“我以前看過一個靈魂學研究的理論,認為鬼魂和網絡活動一樣是能量流地流動。既然如此,凶手會不會在網絡上游蕩。結果發現了連警方也不知道的事?你也知道。現在地人做什么事都通過網絡聯系,說不定無意中被看到,然后被消滅了。”

    石界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警方也這樣懷疑過。但是你要知道網絡實在太龐大了,如果凶手真是在網絡上游蕩的幽靈,並且是‘無意中’發現了那些人惡行,我們就很難查出凶手是通過什么方式做到這一點的,當然也不可能預估到它下面要對付的人是誰?因為這根本沒有一點規律。”

    “那些受害者地電腦查過了嗎?”

    “當然啊。可是沒有發現可疑的紀錄,除了他們自己所犯的罪行。”

    “那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這些難道不是線索嗎?雖然是排除了的。”石界瞪大眼睛,“不要總說警方無能,這些龐雜而細致地工作都是警員們像大海撈針一樣整理出來地。沒有這些線索和情報,無論是誰。也不會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花蕾看到石界認真的樣子,心中又溫暖。又有點好笑,“我沒說警方無能啊,不然每次我幫大同找的資料和線索從哪里來的,還不是要*警察一點一點查出來。再說這是靈異案件,正常人是解決不了地,就得需要大同這樣的人。

    “這是正確的好公民態度。”石界拍拍花蕾的頭。“話說。如果那凶手真的是在網絡上了解到某人干了什么壞事。然后予以懲罰,我得說。我還真沒見過這么愛上網的鬼魂。”

    “怎么沒有?小七不就是!”花蕾沖口而出,然后和石界面面相觑。

    是啊,為什么忘記了小七?給了他們一個恐怖經歷,最后卻悄然消失的小七!

    他不正是用網絡上的故事。引誘了幾個好奇的人去做鬼屋探險,然后試圖一一殺死嗎?雖然那個案子地凶手是血嬰,但幕后者卻感覺是小七似地。

    “可是上七是侏儒——”花蕾停住了話頭,因為話一出口就意識到,沒有人知道小七是誰?是什么樣子?侏儒只是他借用的一具人類屍體罷了。

    “兩寸大地腳印只有嬰兒才會有,不過我無法想像一個嬰兒上網的樣子,而且帶著可怕的殺意。”石界忽然感覺花園冷了起來,連陽光也一樣不那么溫熱了,“你還是快給包大同回信,我命了信好去找他交換情報。這死小子,不見兔子不撒鷹,你不回信,他就是不告訴我他知道些什么。”

    他是個風風火火的脾氣,說完就立即拉著花蕾的手回大屋,“快回你屋去寫,別寫太長,我先去客房睡一覺再說。”

    他扔下花蕾,輕車熟路地跑了。

    花蕾站在那兒想了半天,又細心的拿出那張他幻出花朵的紙看看,不知道要給包大同回寫些什么。

    包大同的信中說的都是生活瑣事,但至少他還有瑣事,而她在這些日子來,除了吃飯睡覺,無聊的看電視,沒有任何值得書寫地地方。要告訴他什么呢?要用什么辦法讓他明白。她很溫柔的愛著他呢?

    突然。靈機一動,直奔廚房。

    石界說是睡一會兒,但從他紅紅的眼睛來判斷,他實在太疲憊了。不睡上幾個钟頭是醒不了地,所以她要親手給包大同做幾個他平常最愛吃地菜。讓石界帶去給他當午飯。

    他一定會明白她的心意的。

    香煎五花肉、青椒炒玉米、清蒸多寶魚、姜汁菠菜塔、再加上自家配制地楊梅酒,少加點冰糖,因為他不愛太甜的東西。當然,也沒忘記他最愛吃的那道洋蔥牛肉卷。

    好在家中材料足夠,忙碌了整整一個上午才裝滿了一個六層的小食盒,還有冰鎮過的甜酒,雖然和菜不太搭調,但應該很爽口。他吃了一定會很開心的吧。花蕾想著。

    而實際上。包大同的感覺不是開心能夠形容地,那是一種很幸福地感覺。從小到大,父親從沒這樣照顧他,結交的女人也都是不下廚的。這樣的幸福感只有一次,那就田螺還活著的時候。

    “你到底吃不吃?如果只是看,不如和我換換。”石界揮揮手中的便當,憤憤不平,“花蕾這重色輕友的死丫頭。居然給你做了這么多好吃的,才給了我一個有兩個菜的盒飯!”

    “有你吃的已經很不錯了,她可是我的妞。肯為我下廚,性格溫柔到少有的妞。”包大同從沒有這樣得意過,“不過我要要吧給你喝點冰鎮楊梅酒。”他敲了一下手邊的手提小冰箱,“邊喝邊談一下這個煞風景地系列凶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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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南區

兩人交換了情報,然后一起一籌莫展。

    “這么說,你打算先和海伯父端掉那個猛鬼扎堆的電子工程學院?”石界問,喝了一口楊梅酒。

    真好喝,可惜不是給他做的。

    “這並不是我地主意,但海伯父堅持。”包大同倚在涼亭的石柱上,伸直了修長的雙腿,“其實我覺得現在的時機並不成熟。小七也可能跑掉,但是如果想鏟除這個地方,必須有海伯父的幫助,所以我沒有權利挑時間。再者,他說得也對,如果真的惹怒小七,他就會來對付我,由我做餌,把他釣出來更好。”

    “他也有可能對付別人,比如你們身邊的人,在意的人。”石界突然想起了花蕾,她可是包大同和海三涯心尖上的人。

    如果他是小七,一定會以花蕾為人質的。

    “他不敢碰小夏,因為遇到阮瞻就是死。”包大同歎了口氣道,“至于花蕾,現在海伯父把她關起來也是好事,那樣她就是安全的。海府的布置我已經研究了不止一遍了,真的不僅僅是固若金湯能夠形容的。”

    石界想想也對,但心里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點不安寧。

    “你給我資料我仔細研究過了,雖然目前還無法斷定凶手是如何找地找這幾個目標並殺死的,但他們都與本市地南區有關。從這里作為切入點,也許可以查到有用的線索。”包大同繼續說,低頭看了看食盒。

    他明白花蕾地這番溫柔心意。所以每一樣都沒舍得全吃掉,留了一部分,准備回到家獨自再回味一次。順便和阿瞻顯擺一下。

    “厚,老兄。本市六個區。確定了一個區。確實范圍小了很多。但從網上調查仍然是一項浩繁的工程,沒那么快解決的。”石界表示無奈,“而他在此期間不會停止殺人。”

    “我並不是說網上,而是說要調查在現實中地南區發生了什么事。”包大同眯起眼睛,“從警方的資料上看。強奸犯的家就在南區,他也經常出沒于南區的網吧、游戲廳和一些娛樂場所。是個敗家地無業游民,就像凶宅案中的老六;詐騙犯雖然住在外區,本人也是外地來的,但是被她們騙過的老人中,有南區的人,其中一對無兒無女老夫妻的養老金全被騙光。雙雙服毒自盡;拐賣兒童地混蛋也是外地人,但他死后,從他所住的旅店中找到一名兩歲男嬰,正是南區一家人地孩子;那個商業間諜貌似和南區沒有關系,但南區有一個很多外國人居住的公寓區。如果要交易,也可能在南區進行;至于那個五人涉黑團伙,更是把南區劃為自己地地盤,所以我總覺得,凶手一定有辦法呆在南區的一個地方。觀察或者了解了結這事,然后把這些混賬們一一殺死。”

    “你是說。他不是通過網絡了解的那些人的犯罪行為?”石界心中靈機一閃。

    包大同點點頭。“被害人死前都到過網吧。電腦上一定有什么東西出現。也許是那鬼魂通過網絡地方式向他們傳達了什么,于是他們自動跳到鬼魂提前設好的陷阱里。也可能是被迷,然后被任意捕殺。這系列凶案的網絡特征太明顯了,以至于我們進入了一個誤區,以為他們的死與網絡有關。罪行也一定是在網絡上被發現,但其實未必——凶手可能用非常傳統或者很簡單的方式看到了罪惡,于是自以為代表正義來懲罰邪惡。”

    “這代表什么?這代表什么?”石界只覺得心里有一道亮光亂竄,可他就是抓不到。

    “這代表凶手就在南區游蕩,而並非網絡上。但這里有一個問題——正常人都是白天活動,而如果凶手是個鬼魂,他如何能了解被害人在白天地所作為呢?”

    “你是說有人幫那個凶手?”石界心中豁然開朗,“據那幾個目擊者說,確實在案件發生時。看到了一輛紅色出租車出現。”

    “那是靈車。”包大同神色間有些冰冷,“忘了嗎?現場沒有車輪地印跡,我去調查過了,目擊者也沒聽到過汽車發動的聲音,所以那車是地獄里來的,而且本市的出租車統一漆成了黃色,哪里會有紅色的呢?”

    “凶手居然還有人幫!你覺得——是小七嗎?”

    包大同閉上眼睛,“我覺得是他,但我沒確鑿地證據。就是憑你給地資料中地那對腳印照片,那和我在電子工程學院中里看到一模一樣。如果這種小鬼不是成批量存在,而是只有一個,那么上個案子中逃脫地小七,就可能是這個案子中地凶手。”

    “這證明什么?”

    “證明他在南區一定有窩點。你想,電子工程學院在大學城七號路,那可是本市的北郊,跟離南區遠得很,以小七那狀態,不可能天天在分隔最遠地兩區竄來竄去。”

    “所以我們要調查一下南區中比較可疑地地方!抄凶手地老窩?!”石界有一種撥云見日的感覺。聲音不禁高了起來,心中一直替警方惋惜,為什么沒有招到包大同這樣的人才。

    包大同誇張的歎了口氣。“你簡直笨得可以。現在才明白。不過我也會去調查的。畢竟如果系列凶案是小七做地,他住的地方肯定有邪氣,我出馬的話比較容易發現。”

    “警方用不用隱蔽行動?”石界已經完全信任了包大同的能力。

    “不用刻意,不張揚就好。”包大同冷笑,“小七以為自己是上帝,他也正在扮演這個角色,你覺得上帝會怕警察嗎?”

    這話聽得石界高聲大笑,包大同踢了他一腳,“你別這樣大聲笑,剛才你還大叫,不知道的。會以為我在強奸你。”

    “別胡說八道了,我這就回警局。爭取盡快調查南區。你現在打算做什么?”

    “回家,睡一會兒,然后去和那些被害者生前的朋友、親人聯系溝通一下,看還能不能調查出新的線索。”包大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跟你說,很多查案者會忽略當事人親朋所說的一些瑣事,可那里面往往蘊含著破解案件最關鍵的鑰匙。”

    “那你們什么時候去端掉那個鬼窩?”石界一直莫明其妙的擔心這件事。

    “海伯父說要周密地准備和計劃,他去准備了,讓我跟進你這邊的案子,大約是想雙管齊下吧。”包大同想起了海三涯的臉,覺得他的實力讓他過度自信了,但願別出什么問題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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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咖啡店

   第二天一早,包大同就開始在南區“閒逛”。

    南區說大不大,但畢竟是大都市的一個區,有一百多萬人口,當包大同用腿衡量這片土地時。那范圍就相當不小了。

    他當然不能像警方那樣細致的排查,也不能進行地毯式搜索,他只是帶著被迫養的那只狗“廢物”沿街行走,仔細感知著哪個地方有邪氣滲出。

    一早一晚,他就偽裝成溜狗的人,在大街小巷中游蕩,雖然這個城市內,私人不能豢養大型犬,但海三涯神通廣大,居然把廢物這只除了吃、睡、咬壞東西外,沒有任何本領的雜毛狗辦了個退役警犬的狗證,可以讓包大同大搖大擺的領著它四處走。

    有時候他也半夜出動。那他就直接偽裝成巡警。雖然本市並沒有帶狗的巡警。

    帶著廢物,是因為它除了能掩護行動外,還有一個平常很討厭,但這時候非常有用的特性——那就是它追逐一切覺得好玩的東西,四處逛竄,這樣包大同就可以借機深入于許多不方便進入的隱秘地方。

    而他之所以在正午時分回家休息,其他時間才進行調查,是因為正午時陽氣旺,在熙攘人群中,邪氣被壓制到不易覺察的微弱,另之所以他比較注意陰暗的和風水不好的地方,是因為那里容易藏污納垢。

    不過這樣三天下來,他沒有收獲,從石界那得知的消息是,警方也沒收獲。

    難道他又陷入了誤區?那凶手,也可能就是小七。其實是呆在一個光明的地方。而被他忽略了嗎?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這是個淺顯的道理,人人都懂,可是人人仍然被騙。

    但話說回來。凶手敢呆在光明的地方,膽色和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大。或者它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卻又容易被人們視而不見的偽裝。

    他待在哪兒呢?他的偽裝又是什么呢?

    回想起來。在凶宅案中。小七幫助了血嬰,最后卻臨陣脫越,這是為什么呢?假如當時小七和血嬰聯手。他未必是對手。小七是膽小,還是根本想利用他的手除掉血嬰?

    想來想去。小七不像是膽小,如果膽小,不會做了靈殺人的惡事后還給他留言來炫耀,怎么說他也是法師。天生正道就是鎮小七那樣的惡靈的。那么,小七就是要他除掉血嬰喽?這又是為什么?如果小七本事這樣大。為什么自己不動手?

    血嬰說自己不會死。小七會知道,難道小七是吸收了血嬰之力嗎?這是他要除掉血嬰的原因嗎?假設當時小七沒有血嬰的能力大。卻又觊觎這邪靈之力,想收為已用。那么他先幫血嬰。而后利用人類之手除掉它就說得通了。

    但是小七是怎么從古槐的鎮壓之下跑出來的?他和血嬰是什么關系?從現在的情況看,他的能力突飛猛進,難道真的只是吸收了血嬰之力嗎?是不是還有隱藏在背后的其他原因。或者其他“人”?

    無論結果是怎樣的,謎底只有抓到小七后才能解開。現在一切只是推測。可如何抓住他是個難題。

    大學城七號路那邊不怕打草驚蛇,南區敢不必提防。因為他在明,小七在暗,隱藏不易。其實這幾天他連續尋找邪地,雖然遇到有邪氣的地方,只是暗中記下地點。並沒有馬上驅除。就是怕驚動小七。但說不定小七早就知道了,正在一邊暗笑。

    從小七的行為上來看。他現在狂妄之極,不會退縮。這一方面說明他的實力驟然變得非常強大,另一方面也說明他不怕與任何要滅他的人正面對壘。

    那么,也許等天黑后,他就去南區一些一直沒注意過、所謂光明的、人來人往的地方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收獲,假如之前他的推斷是正確的話。

    有了打算,他的心就安定了,拿出抽屜里的信紙,把今天所做的事,一個女孩怎么上來和他搭讪,廢物怎么追一只貓的可笑情況寫了下來。他希望花蕾看到這些的時候,會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像一直和他在一起,這樣的話,她就會安心呆在家里,暫時避開這些危險。

    這一次的事太復雜也太凶險,她還是不要介入的好。

    晚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包大同獨自出了門。既然不到那些陰暗的角落去。就沒必要帶著廢物做路引,而小夏為了第五期雜志忙暈了。把工作全搬去家里做了。

    他很久沒有這種清靜的感覺了,孤單讓他的神經更為敏銳。

    廢物見包大同不帶它出去,發出生氣的抗議,然后跑到角落去拱酒瓶發洩。現在包大同每天都喝“三種不同的紅色”,那對解開他的封印非常有幫助,目前已經解開大半了,讓他對自己實力更有信心,只希望不要為此染上酒瘾就好。

    夜已經深了,為了速度快些,他開車出門。這時候,都市的喧囂盡去,浮躁的空氣開始沉澱,邪異之氣濃重了起來,在車上感覺也沒關系。

    車子是阮瞻的,他已經打算這件事結束后去買一輛。現在的車子又不貴,他只是一直怕麻煩。

    以車代步自然快了許多,他先是圍著南區開了幾圈,又逛了一遍三天來曾經去過的街道。入夜后這些地方當然有不太平的地方,但威脅非常小,人類聚居的地方陽氣旺盛,屬于陰間的東西不容易存留。

    這樣說來,他沒有去過的南區的那幾條有名街道更不可能有問題才對,那些地方白天人來人往,夜間萬家燈火。就算是深更半夜也有夜店和便利店徹夜開業,融于空氣中的、烈火般的氣息實在不適合“好兄弟”們閒逛甚至安居。

    可是話雖如此,凡事總有萬一,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意外了。

    他開車慢慢“經過”那幾條從未到過的街,連續走了好幾遍。然后把車停在了喜榮道和鴻裕路交口處的巨大樹蔭里,任一閃一閃的紅綠燈映得他的臉變幻著顏色。

    城市的街道分為東西向和南北向,東西向的街道稱為“道”,南北向的稱為“路”,就像地球的經線和緯線,交錯出一個個區域。在喜榮道鴻裕路上,多為寫字樓或者普通餐館、便利店什么的,而在兩街橫縱交口處的四個角,有一間快餐店、一間夜校、一間小型電影院和一個小小的咖啡店。

    這附近綠化很好,但風水不好。是聚散無形之地。街道也古怪,一邊寬一邊窄,鴻裕路的盡頭處居然被一片新建大廈擋死。想必這里雖然地點不錯。但做起生意來只怕不會發大財。

    而且,路邊的那些高大蔥郁的樹木、隱身在樹影間孤零閃爍的紅綠燈,路兩邊聳立的陳舊建築。共同交織出一種不良氣息,讓包大同覺得很不舒服。

    他打開車窗。習慣性的吸吸鼻子,沒感覺出有邪氣,被路燈照得亮晃晃的街上也沒有不屬于人世間的東西在游蕩。可是他總感覺這地方有些不對。

    凝視靜氣的感覺了半天,雖然還是沒發現異常氣息,心神卻被那間咖啡店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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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車禍

間咖啡店看來沒什么特別,門面有些破舊,因為緊鄰閃一閃的光線照在防盜鐵門后的門窗玻璃上,使人可以看到那上面稀落的畫著些卡通畫,窗台上還有不少小擺設,看來走的是可愛路線,不過店里似乎生意不太好的樣子,沒有火爆的紅火氣息,此時因為閉了店,房子里一片黑漆漆的。

    店門外,奇怪的建有一個影壁,小而低矮,彩石拼成,不過現在肮髒像一堵灰色廢牆,又像是一個講台,上面還貼了不少花花綠綠的招貼畫。

    盡管包大同的風水術學得並不好,卻也看得出這影壁有著擋煞和招財的作用,不過從這家店寒酸的樣子來看,這影壁至少招財的作用並不明顯。但擋煞的功能如果強大的話,應該不會有邪物在店中藏身。

    而影壁兩邊,各緊依著窗子搭了一個紅白條相間的布棚,棚下安放了四五張桌子,似乎是供顧客坐在梧桐樹下,邊欣賞街景邊喝冷飲或者吃水果冰的所在。

    這咖啡店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地方,細心的感覺也沒發現什么異常,但包大同就是覺得這地方值得他一看,沒有理由,只是一種直覺。

    于是他打算下車去看看,沒想到他把車停得太*近路邊的人行便道了,而便道台階又變態的高出路面許多,他一推之下,發現車門只能打開半尺,他無論如何也鑽不出去。他只好爬到副駕駛的位子去開那一側的門,可手一碰門把手就想起,阮瞻告訴過他。這一側地前后車門全出了問題,卡死了,根本打不開。

    “死阿瞻,餐館那么賺錢,車卻破舊成這個樣子。換一輛又怎么了。”包大同氣得自言自語,“非要說什么這車見證了他和小夏的定情之夜,就在這輛車邊他承認了愛意,然后用這輛車載著小夏回家,直接去把生米煮成了熟飯,簡直肉麻兮兮。這車要真這么寶貝就要好好保養啊,有事沒事就開出去野外游。把車折騰成這樣,還好意思說!”

    他低聲咒罵了幾句,打算開車拐到十字路口的那一側去。這樣距離咖啡店的位置會更近一些,也躲開這邊高得離譜的人行道,誰想到車子又打不著火了。

    “這地方不會這么霉吧?!”他挫敗地垂下雙手,正考慮要不要半夜打電話吵醒阮瞻。以抗議對這輛車的不滿,突然身后的街道上傳來刺耳的嗡鳴聲。回頭看的時候,車大燈的強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只聽見身邊呼嘯著竄過一輛車。風馳電掣一般,明顯超速很多。

    可怕的是。喜榮道和鴻裕路交叉地十字路口上,正有一個人步行穿過馬路,當時是橫向人行綠燈,縱向車行紅燈,行人沒有違反交通規則,汽車卻根本不理會交通訊號,連制動刹車也沒做,直接撞了過去。

    在包大同的目瞪口呆中,車人相撞,發出“嘭”的一聲可怕聲響,行人連驚呼也沒發出,就被撞得向前飛行了十幾米,一頭撞在咖啡店地防盜門上,然后破布袋一樣掉落在地,毫無聲息。

    而那車,沒有一絲停留的意思,就那么伴隨著吱呀的加速聲,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包大同情急之下,忘記兩邊車門都是打不開的,肩膀磕得生疼也沒出去,而車子也照樣啟動不了。他急忙搖下車窗,想跳窗去救助傷者,卻看到已經有一輛過路地車子停在路口,車上跳下一男一女,正跑去看傷者,于是他放棄了要跳窗的舉動,改為立即打電話報警。

    救護車不到兩分钟就趕到了,接著是交警,包大同也車子。但他沒能到現場去看看,因為交警已經找到他這個報案人兼目標證人,他被帶到交通隊去做筆錄,一直到天亮。

    他眼尖,反應又快,所以記住了剛才那輛車車牌上地幾個尾數。

    一直到早上,他才累得像條狗似的回到雜志社,不過還沒打開房門,手機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地號碼,他立即接聽。

    “已經准備好了,今天晚上就行動。”電話那邊地海三涯宣布,聲音清醒卻疲憊,顯然他說的准備並不簡單容易。

    “今晚?”雖然早有准備,卻不知為什么還是感到突然。

    “今晚!”海三涯很肯定,“你如果怕就別來了。”

    包大同有點憤怒,不禁挺直了腰桿,“我不怕。雖然我不夠強,但膽子還有幾分。為了花蕾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有勇無謀也不過是廢物,膽子大不是必要地條件,關鍵是本事。”海三涯的語氣毫不留情,“唯有恐懼方能激發人的有勇氣和智慧,你不怕,哪來的勇敢?你千萬要記著這一點。”

    包大同無語,那么能言善道的人卻一時說不出話,但心里不得不承認,海三涯說的有幾分道理。

    “你要來嗎?”海三涯再問。

    “我當然要來!您這樣問話實在是侮辱人,本事大也不是為了傷害晚輩的,希望今晚能順利。”包大同頂了一句。

    話一出口,他有點后悔。畢竟海三涯是花蕾的爸爸,如果他們對抗太激烈,花蕾會從中為難,還是能忍就忍吧。

    他以為這樣出言頂撞,以海三涯那樣驕傲和纖塵不染似的高貴氣質,一定會動怒,哪想到他沒有,只是平靜的說,“如果可以,帶上你的朋友。”

    “阿瞻?”

    “你有很多朋友嗎?”海三涯冷冷的反問,“我說過,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我需要更多的人手。如果他同意,你帶他早上十點到我的辦公室,如果他不同意,我再想別的辦法搞定。”

    “他會來的,因為他也是花蕾的朋友,他老婆更是花蕾的閨蜜。”包大同胸有成竹,“他不會袖手旁觀。”他嘴里這樣說,心里卻七上八下。阿瞻應當看。

    “那樣最好。”海三涯的聲音還是沒什么喜怒,“那十點見,我們要研究一下今晚的作戰方案。”說完這話,沒等包大同回答,就立即掛斷了電話。

    “還作戰方案,聽著好專業,嚇人哪!”包大同調侃了一句,進入雜志社,先給廢物弄了點吃的,然后放它出了門。這狗喜歡往外跑,但總是會回來。

    之后他開車直奔阮瞻和小夏的家,這一次是需要阮瞻幫忙的,自然不能打電話通知,親自到他家顯得有誠意一點。當然,他可以“順便”吃個家庭早餐,花蕾離開后,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豐盛早餐了。

    這時候他才發現,他早就習慣了花蕾待在身邊,不知不覺中,已經離不開她了。而當他發現自己心里的真實感覺時,卻忘記了幾小時前目睹的那起車禍,也不知道在那附近,有另一雙眼睛也看到了這一切。

    “第六個。交通肇事,罔顧人命。殺。”一個聲音細細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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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鏟除古槐陰地(上)

上十點钟,包大同和阮瞻准時到了海氏大廈,晚上十倆個連同海三涯和阿勇叔一起出來。中間十二個小時,海三涯只和包大同等兩人說了不到十五分钟晚上的計劃,其余時間就讓他們倆在密室中休息,靜心。

    “這是寶地,笨蛋,你靜靜心,對你的道術有好處的。”阮瞻這樣對包大同講,當他聽說花蕾有難,二話沒說就送小夏到雜志社,他自己則來幫忙,因為太積極了,反而讓包大同很不適應。

    所謂關心則亂,事不到誰身上,誰不明白其中的苦楚,雖說他是為了鏟除異地而聯手海三涯行動,但說到底也有相當大的成分是為了花蕾,所以他很難平靜下來,直到下午才能打坐一下。在此期間,海三涯一面也沒露過,只派阿勇叔送了些食水。

    黑色的的豪華轎車,靜靜的圍著大學城七號路上的電子工程學院轉了三圈,然后阿勇叔把車子停在了學院后門,自己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

    海三涯則留在車子里,定定的看著包大同和阮瞻,“你們必須在里面堅持十分钟,還要把那些百年老怪全部引出來,之后阮瞻正南、包大同正西,位置絕對不能錯。在收伏惡靈期間,因為方位的關系,我們四個人看不到彼此,只能以符光為信號,准備好了就放光明符,但是記著,堅持不住時,一定要立即伏下身,以火焰符為信號,放棄所守之位。我會有其他辦法的。”

    “我不會棄位的。”包大同接過話來,斬釘截鐵。

    他覺得海三涯這話是說給他聽地,因為四個人中數他能力最弱,本來他可以和阮瞻持平的,和阿勇叔也在伯仲之間。只可惜他的封印還沒有全部解開。

    “小子,支持不住就要放手,硬撐不證明你勇敢,只能證明你是個不識實務的笨蛋,說不定會害己害人。”海三涯一語雙關的道。

    包大同聳聳肩,神態輕松,但眼神堅定。

    海三涯冷笑一下。還想說什么,就見阿勇叔一溜小跑回到車邊,低聲道。“先生,已經好了。”

    海三涯望了一眼不遠處漸起地白霧,略點了點頭,輕輕走下車子。包大同和阮瞻一言不發,緊跟其后。他是空著手。包大同和阮瞻卻一人挎了一個腰包,鼓鼓的。里面裝了不少“戰斗武器”。

    他們向電子工程學院走去。跨進了一片薄薄的霧氣狀結界,暫時與世隔絕。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好像是走到世界與地獄的邊緣,沒有人能看到他們,聽到他們,無論戰斗多激烈,都不會有人知道,假如失敗,會死得屍骨無存。

    這結界,也就是剛才阿勇叔走開的原因,他們要專心對付那上百的百年惡靈,沒有精力再設結界,所以海三涯早就布置好了,以陣法結界來代替,不過事先要由人啟動。

    而他們之所以選擇對惡靈們有利地午夜時分來踢館,是因為這個時候此處人跡罕至,對結界的考驗沒有那么大,也免得誤傷路人。

    到了槐樹邊時,海三涯和阿勇叔停下了,四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用多說什么,都明白此刻大家的堅定,之后包大同和阮瞻走進了校園。

    “看到了嗎?歡迎你呢,看來你上回給人家留下了深刻印象。”阮瞻腳下不停,聲音和神態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朝廢棄教學樓地玻璃門一抬下巴。

    包大同放眼一看,微笑起來,同時眯著眼睛。“居然是實體,有進步了。”

    他看到玻璃門后站著一個裸體女人,正往外看,慘白慘白的臉,標准到暴的身材,不過沒有頭發,腦袋一樣是慘白,在月光下看來,詭異莫名。

    “身材不錯。”他的嘴里蹦出四個字。

    “可惜是木頭。”阮瞻冷冷地。

    “湊合點吧,估計是搶占了隔壁服裝學院的木頭模特地身體。”包大同一摸腰包,憑符咒上傳遞的手感扣下一張在掌心,一撇眼看到阮瞻也已經這么做了。

    “他們不是被古槐定住,出不了這間學院嗎?”阮瞻在樓前地台階上停下腳步,等著包大同做先鋒。

    “你別忘記有個會活動地小七,說不定是他趁人不備,潛入服裝學院引來的這美女。”包大同邊說邊走,“他自己得到自由,給同伴弄點玩具總是好事。”

    “他在嗎?”阮瞻跟上。

    包大同吸了吸鼻子,然后搖頭。

    小七不在,他感覺得出來,而現在已經來不及判斷這么做是對是錯,只有盡一切力量消滅這里所有不屬于塵世地東西,因為小七越恨他,就越會來找他的麻煩。

    他現在和阮瞻一起作餌,然后回到家他自己會繼續作餌,這一切都沒關系,只要花蕾平安就好。

    他站定在玻璃門前,與貼在玻璃上的木頭美人對視,在她本應呆滯的眼睛里看到了惡意和厭惡,于是他一笑,在黑暗中卻讓人感覺陽光燦爛,接著伸指一彈。

    一道藍色光束從玻璃處擊過,玻璃雖然沒醉,但光束卻透了過去,正中那木頭美人的胸口。木頭美人沒料到包大同說動手就動手,根本來不及躲避,木頭身體向后就倒,摔得七零八落,一道黑氣也甩了出去。

    包大同見機猛的推開門,只覺得左手邊又有一團黑影撲過來,抬手就一個掌心雷,閃身讓阮瞻也進來。

    門“當”的一聲在身后關緊,包大同看了一下手表,“十點五十分,我們要堅持到整整十一點。”

    “我沒問題,怕你這笨蛋不行。”阮瞻的眼睛望向前方,根本不看包大同。

    包大同循阮瞻的目光看去,見走廊另一側擠滿了惡靈,像一波灰黑色的波濤一樣,一聳一聳的向他們*近。

    “不止一百。”阮瞻皺了皺眉頭,“我就知道你說話有水分。”

    包大同又是一笑,“現在后悔來不及,上吧。”說著率先沖了出去。

    “金剛護體,佛光映,破邪!”金術。

    “乙木青龍,化萬劍,斬!”木術。

    “傾盡三江,浪淘天,困!”水術。

    “南離天火,化三昧,煉!”火術。

    “借地五方,移三山,鎮!”土術。

    這一次,五行禁法毫無保留的接連使出,因為包大同知道這些法術只能阻止惡靈一時,並不能徹底解決他們。而且上回他也用過了,所以就算這次施法時借用的東西是全是古槐那里得來,法術效力加倍,惡靈們有了准備,根本不會受到太大傷害。

    五行禁法只是為他和阮瞻打開一條通路罷了,他們要一直跑到二樓的大教室去,抄了這凶樓最盡頭的角落,然后才好把他們全引到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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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鏟除古槐陰地(中)

五行禁法的法術呈現出五種漂亮的顏色,在一片灰黑中穿過,尢如彩色微風,把灰塵全部吹散到角落,包大同就趁這個機會,大步往樓里跑,阮瞻緊緊跟在后面。

    灰色煙霧散了又聚,霧中有無數臉孔。呈現出死亡時的可怕模樣,包大同怕在狹小的走廊內無法施展法術。所以盡一切力量向前,五行禁法、掌心雷、外加各式符咒,拼命打開一條通道。

    海三涯提前准備時做得非常隱秘,樓內的惡靈們並不知情。所以包大同和阮瞻硬闖進來時,他們也很意外,這從他們應對的慌張可以看得出來。但他們很快就反應過來的,真正的惡戰還在后面。

    “爸爸,是上回那個人!”一個尖利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同時一顆小孩子的頭從天花板上吊下來,沒有脖子。只是一條細線牽著,好像倒放的恐怕風筝。

    包大同伸指一彈,沒想到那小鬼張口咬來,包大同只好另一手拍出一張符咒。在那小鬼額頭正中爆出一朵火花。陽氣的熱力燙得他大哭著縮進牆縫之中。

    然而就是這么一窒,灰色煙霧已經合攏,陰森森的寒氣浸透到每一絲空氣中。步步逼近,帶著憤怒和對人類氣息的渴望。

    包大同和阮瞻被堵在一樓到二樓的拐角處,四周到處都是怪東西,眼前、背后、牆壁中,地板下、屋頂上,樓欄也變化著,沒有一個地方是正常的,唯有彼此。

    于是無須言語,兩人背*背站好。各以自己的法咒針對慢慢圍過來的邪惡之氣,只等“好兄弟”們離得再些,聚得再多些就動手。

    “是你嗎?”包大同感覺背上的溫暖,明知道是阮瞻。卻還是故意問。越是緊張的時刻。他越是平靜,對比阮瞻戰時的冷酷,他是潇灑不羁的。

    “廢話。”阮瞻只回答了兩個字。鎮定自若的注視著眼前湧動的氣體。

    “真希望不是你。兩個男人貼這么緊,還真是惡心。”包大同輕笑一聲,眼見被那小鬼稱為父親的無頭鬼,抱著自己的頭逼近。右手伸指畫符。空中握拳,片刻后張開手掌。

    此時,已有數道金光閃閃的小劍出現在掌心中,他左手向前一指。那些小劍立即四散飛散,遇到陰郁的灰氣。金色光光芒便如火焰般放大,絞碎藏身其中的東西。

    這是他老爹留傳下來的法術,他嫌帶著劍麻煩。于是以指為劍,以符咒為引,化大劍為無數小劍,機動靈活了很多,也算是發揚光大了。

    那無頭鬼道行高多了。狼狽的閃身避過,被夾在腑下的已經腐爛的頭發出尖銳的怪叫,而那邊阮瞻施出了火手印。在團的陽火攜帶著人間熱力,卷向陰寒與怨毒。與此同時,包大同的第二、第三、第N次金光指劍也施展了出來。帶著哧哧的破空之聲。劍氣激出后融化成金色熱流。

    一時之間。紅的火、金的劍氣、藍的電火花、符咒的赤白光焰交相輝映。樓內一片鬼哭狼嚎。不過兩個人類男子毫無恻隱之心,一邊施展法術。一邊艱難向樓上前進。

    但,這些惡靈畢竟都有了百年的靈力,而且全是怨氣極深的橫死之人。數量又多,他們一時之間被突然的攻擊打蒙了。現在回過神來,聯手還擊。包大同和阮瞻越行越難,只是咬著牙堅持向二樓的最深處前進,過五分钟的時間,卻如一天一夜般漫長。

    “怎樣了?”阮瞻面朝外。所以壓力很大。但他仍然鎮定自若的問。

    包大同百忙之中看了一下腕表,“成功了一半。”邊說邊把靈力聚集在陰眼之上。仔細辨別角落及牆縫之中還有沒有邪物隱藏。

    他腰包中的符咒用了一多半,此時卻還在四處揮擊,潮濕陰暗的牆壁上處處起火,惡靈們都以為他是使用靈力過度,累得沒有了准頭,其實他是為了確保所有的邪靈都跑出來攻擊他們兩個人。

    做餌就有做餌的態度嘛。

    “你們要干什么?”灰氣中一條紅紗懸浮,正是和包大同打過照面的女鬼。

    “沒什么,想滅了你們而已,不屬于陽間的東西。”包大同回答,又是一記金光指劍。

    女鬼吃過他的苦頭,有點膽怯,可是包大同的話卻是一種最大的刺激,這些平時還有所收斂的邪靈們怒氣激發邪氣。個個想殺掉這兩個狂妄的人類。

    眼前的灰黑煙霧越來越濃了,霧中有著血紅或者碧綠的光點,腐臭的味道也撲面而來,兩個人間男子身邊的包圍圈越縮越小。

    包大同看得清楚,滲透在整棟大樓內的邪物已經都出來了,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凶樓從未這樣干淨過。所有非正常的東西都圍在他們身邊。一片陰慘慘的、好像耳鳴似的叫聲中,傳來咚咚咚的神秘聲響。

    而小七,確實不在,因為此處沒有嬰靈。而且也沒有小七的感覺。

    “當心。有實體。”阮瞻提醒,抽出腰后的一根兩尺長的短棍。

    “還想跑嗎?”包大同還沒有回答,灰霧中已經有尖利的聲音叫道。

    “試試看。”包大同扯開嘴角,露出雪白的牙齒,繼續陽光燦爛的笑容,而他的身后是冷酷如刀的阮瞻。

    “殺了他們!爹!小七哥哥說他們是壞人,要吃光他們,讓咱們自已變強哪!”小鬼又叫,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現在的聲音就來自腳下,他的頭像一顆大蘑菇一樣在地面上“長”出。

    “他們活不了。”灰霧中又有聲音說。

    “我說了試試看。”包大同依然微笑,似乎面對的不是惡靈,而是一起游戲的伙伴。

    此時,灰霧已經近得無可再近。臭氣、陰風、刮骨一樣的寒冷把兩人緊緊包裹,惡靈們不會法術,但靈力強大,屍毒和怨氣把兩人層層包裹,之后突然有一股莫明其妙的力量推動著這一切。向兩人襲來。

    包大同和阮瞻兩人差不多同時出手,不用說話,也不用眼神交流,就那樣默契的各施法術。

    阮瞻的風刃和火手印像飛刀一樣,深入灰霧之中,所到之處,橫掠豎削,一直伴隨著哀號聲,直到消失蹤影。而包大同則雙臂拉開,彎弓搭箭,幽冥之箭之冰魄一支支射出,威力奇大。如果說阮瞻一批一大片。而包大同一次只能打一個。但被阮瞻打倒的只是傷了他們,包大同卻招招致命。兩人配合娴熟,一個打擊對手,一個消滅對手,缺一不可。互為依*,決心要要熬過這最后五分钟,把惡靈們引出。然后就是收服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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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1-27 10:59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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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鏟除古槐陰地(下)

“咚咚咚”的聲音再度傳來,在陰風慘慘中顯得格外震人心魄。

    “霧里有東西。”阮瞻甩出一記風刃,沉聲道。

    包大同沒有回答,反手在自己背后布下一個脆弱的結界,之后半轉過身體,幽冥箭之冰魄連珠炮一樣發出。那無形的靈力箭如電流般,嗖嗖的穿透霧氣,劈波斬浪一樣把灰霧震蕩得向兩側翻湧,使中間的空間一覽無余。

    蒼白的人類身體,或者說人類的形狀,被惡靈控制著在走廊那一端出現。他們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姿態詭異,白花花后片,居然是一些動作僵硬、四肢比例完美的木頭模特和外皮起皺,縮水嚴重,被浸泡過一段時間,以用來解剖的屍體。

    它們數量很多,木頭模特占了大半,甚至剛才包大同在門邊打碎的那個木頭人也還著殘肢在地上爬行。

    “哇,有人串門!你們不接待嗎?”包大同輕叫了一聲,聽來甚至有些歡快。

    回答他的是淒厲的叫聲、哭聲、笑聲,以及不知道什么聲混雜在一起,刺耳異常,總之非常憤怒。

    阮瞻瞄了一眼朋友,心想他可真沒得救了,在這么緊張危險的情況下,居然很興奮,那種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潇灑勁幾乎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誰出模仿不了。

    “掩護我。”他丟下三個字,趁霧氣沒有合攏,向那些被控的實體沖了過去。

    “交給我了,幸好你准備了武器。”包大同回答,嘴里說得輕松,但心知目前的壓力有多大。

    只一眨眼的功夫而已,他背后的結界已經破碎。這里的惡靈太多,且邪力很大。目前他們一層層壓迫過來,讓他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絲絲邪氣從地面、頭頂、空氣、四肢、以及不知什么地方滲到他身體里,冰而毒的氣線從血管末端不斷試圖向上。他旺盛的陽火則拼命推拒著。

    如果要待在樓里把惡靈們消滅。根本是不可能的,實際上只堅持十分钟已經是極限了,他們唯一的優勢是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因為惡靈們無論如何想不到有人敢來挑戰。

    但等惡靈們的慌亂和驚愕平復。他們的行動就困難了。眼看阮瞻矯健的身影沖向那些所謂實體,手中的特制木棍上下翻飛,毫不留情的打在那些實體身上,每碰到一個,就會閃出一道紅光,知道那是棍子上的符咒術定住了這些被控的怪物,使它們再不為利用。

    電子工程學阮在服裝學院和醫學院中間,而這么多惡靈,只有小七能隨意出入。擺脫古槐的控制,看來是他從兩邊弄了不少玩具來玩。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難道他借了某些實體為已身,現在也想讓他的同伴們如此嗎?如果是這樣,就能夠解釋為什么凶案現場的痕跡是個兩寸大小的嬰兒腳印,而凶手卻有成年人的思維了。

    在激烈的拉據式打斗中。包大同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一種可能。但是古槐定靈,不是套上一個實體外套就可以擺脫的。難道小七掌握了什么妖法。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並且希望他的兄弟姐妹們逐漸也能如此?也許,他們正在進行這項可怕的活動。

    想到這兒,他更堅定了要把此處惡靈一網打盡的決心,如果萬一如他所想的那樣。如果小七成功。那么這個城市會遭逢大難。

    情況危急。他顧不得自己,雖然覺得身體越來越沉重。好像被強行按在了一池陰寒的冰水中,並逐漸被淹沒。他知道那是陰氣入侵的跡象,他的陽氣和靈力、念力、法力則退守到身體深處,保護著他不至于受重傷。但那種難受還要他自己忍耐。

    手中的法術沒有停過,哪兒有霧氣要纏繞阮瞻。他就攻擊哪里。幽冥箭、掌心雷、符咒術,金光指劍,輪番上陣。阮瞻是他的朋友,把背后所有的空當都留給了他。無比信任,連頭都不回一下,他怎么能辜負朋友,所以他寧願自己受傷,也絕不會讓惡靈損害阮瞻的一根頭發。

    時間緩慢的流淌,每一秒钟都被無限延長似的。阮瞻那邊時展順利,那些被控的實體就快被全部消滅,而包大同這邊感覺靈力就要耗盡。

    他從未這樣密集的施展過法術,現在已經感覺體內空空如也,要不是誓死守護朋友的念頭。只怕就支撐不住了。盡管如此,他也只能先顧著阮瞻,他身邊那些陰冷的手指,潮濕腐臭的利齒已經在他身上留下印跡。

    五分钟,好漫長。

    “滴”的一聲,褲袋中的手機發出一聲響。他狂喜,但不敢放松,那是他訂的時,證明十分钟的煎熬已經到了。下一步,他和阮瞻要逃出這個狹小的空間,守在不知什么陣法的方位上,等海三涯把這些惡靈一次性收走。

    “打完,收工。”他叫了一聲,正好看到阮瞻打倒最后一個“實體”。

    “趴下!”阮瞻一回頭,正看到灰霧要把包大同吞噬,雖然他還是滿不在乎的模樣,可情勢已經很危險了。多年朋友,早知道他是那種事到臨頭也要微笑的人,當下也不多說,只吐出兩個字,然后集中全部靈力,打了一個超大的風刃過去。

    他那兩個字才出口,包大同已經想也不想的趴下。倒下時還沒有忘記對地一記掌心雷。把地面上的東西震走。

    他能感覺風刃的可怕刀氣掠過他的脊背,知道自己是險險避過,但那些惡靈們可就遭了殃,本來阮瞻就靈力強大,這下發狠似的攻過來。自然威力強大無匹。

    游牧他知道這是最佳時機。一等風刃掠過。立即就跳起來,抓出腰包中五個紙袋。一古腦的扔上半空,五行禁法差不多同時施出。

    有准備了是吧?可是這由古槐下埋了三天的鐵釘;古槐的樹枝研成的粉;樹葉磨成了汁。浸入的符咒;樹皮燃燒后的灰燼;還有樹根之土。對應著五行。其震懾力還是非常強大的。

    雖然短暫,但足夠他和阮瞻沖出大樓了。

    這一次,他們不用奔跑了,各自解決了對方身邊的威脅后。一起施展時空扭曲術,在惡靈們的凶怨氣和念力還沒有強大的阻隔結界時,已經一腳踏出這凶樓,向校外的正南和正西而去。

    他被封印著,靈力又消耗過大,人家阮瞻一下就沒了蹤影,他則連續了三回和到達本應出現的位置。但也正因為慢,他看到不出海三涯所料,被激怒的惡靈們全部沖出了這座被他們搶占為自己墳墓的教學樓,只是他們被古板所定。不能走出校園。

    而同時,那棵掛滿符咒的古槐突然起火,火光不是紅的。而是翠綠之色,看來分外妖異。

    他知道,他和阮瞻做餌的誘敵和掩護行動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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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礁石差點吐血

無數惡靈在院子里咆哮,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說不定會被嚇死,好在有結界阻隔。放眼望去,那凶樓散發出淡淡的青白之光,證明所有的邪氣全跑出來了。而那棵古槐燃燒得像一根火棒,碧火發出哔哔剝剝的響聲,樹上有一團黑氣直沖樹頂,好像樹頂上罩了一朵烏云。

    包大同伸指畫符,以最后一個時空扭曲術,把自己送到了正西的位置上,一待站穩,立即把一個光明符祭了出去。

    海三涯把陣地方位設在了學校院牆外的花圃泥地上。插了一根桃木棒做為標記。木棒上刻滿了古怪的咒文,約有一尺多高,大概讓他和際瞻在凶樓內支持十分钟,除了為了把所有惡靈全攆出來,就是為了插好桃木棒,並且為啟陣准備,就像開車前的掛擋。

    半空中。已經有三張光明符如小船帆一樣懸浮,像三盞光明溫暖的黃色小燈,證明其他三人早于他准備好,他一到位,正式收服惡靈的行動就要開始。

    到了這個時候,惡靈們不可能看不到四方位上都出現了符咒,他們中有機靈的就會發現事情不太對頭。好好的有人類來挑釁,把他們從自己搶占侵占的“墳墓”內趕了出來,然后四個方位靈氣鼓蕩,這對于他們是不祥之兆。可對包大同等人,卻是一網打盡惡靈們的最佳時機。

    要知道惡靈們既然出了那個樓,在古槐被點燃的一刹那就再也回不去了。古槐上的碧火不是真正的火,而是這幾天海三涯搜集的陽之物制成的符咒所致。

    這些東西在古槐表面上燃燒。把這棵百年老樹的陰氣逼得升到樹冠,所以樹頂上有大團黑氣。而借此機會,符火的極陽、極烈之氣則沖入了地穴。無處所遁的惡靈們絕對抵受不住。更不可能回到成為烈火中心的大樓內。

    什么東西不怕火呢?就連地獄中也是火氣翻騰。這些惡靈會感覺到被火燒的痛苦,本能地要找出逃離的出路。

    照理說。古槐在,惡靈們就沖不出去。可古槐上燃著符火,定靈之力全無。所以他們會沖出百年來的限制,一古腦闖入海三涯在校外布下的陣法。

    到了這一步,包大同就不知道海三涯要怎么做了。海三涯沒有說,他也沒問。只下定決心。一定要守住自己的方位,絕不讓一只惡靈從他守的正西方沖出去。盡管他是最弱的一環,他也絕不會依照海三涯說的,在堅持不住時使用火焰符。

    他根本就沒帶那符咒,因為他一定會守住!

    “嘭”的一聲,似有什么東西從他腳邊的土地里鑽了出來。他低頭一看。發現插在泥土中的桃木棒忽然長出了幾片葉子,不過葉子是黑色,葉面上也是彎彎曲曲的咒文。接著地面拱動。就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爬出來一樣,只幾秒钟就在桃木棒的旁邊突然升起了一座半尺高的水晶小塔,晶瑩剔透,若不是包大運靈力于目,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腳邊土地的這樣變化。

    他不禁摸了摸腰包中的玉八卦。

    水晶屬陰。卻也極為純淨,品質優的白水晶,放在水中都不顯其形。而玉是陽物,很多人以玉器辟邪,八卦更是到陽的圖形,所以玉八卦是陽中之陽。

    海三涯擺的這陣,他見也沒見過。現在發現他布陣的法器是陰物。讓守陣人帶的卻又是陽物。想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既然選擇相信他,就不能懷疑。管他是生路還是死路。一條路走到底好了。

    嗡嗡的聲音來自腳下的水晶塔。桃木棒上的符咒葉子雖然不再生長,卻支愣起來,似乎是為了擋住月光照射在水晶上所引起的反射。

    包大同把玉八卦按照海三涯吩咐的那樣,掛在胸口,然后抬頭向天空中望去。

    今夜本來是一個無風無云之夜,月光明亮溫柔,可是此時。在電子工程學院的半空卻籠罩了一片灰黑霧氣,而且很快的,起風了。

    風不正常的冷,也沒有方向,胡亂的吹著。慢慢地,風變得越來越大,包大同突然發現那風不只是霧氣形成的,還有一股順時針旋轉的風來自腳下的小水晶塔,從正東吹來,溜過他守的正西。然后向正南和正北而去。

    這股規則的風從地面吹起,逐漸升到半空,卷起了那些似乎要沖出某種無形界限的霧氣。霧氣當然不肯就范,拼命四處沖竄,似乎霧氣中有什么東西在掙扎、在試圖掙脫。

    不過風勢太強了,而且風本來就是霧氣的克星,很多東西的強或者弱並不重要,相生相克是天下萬物的唯一的真理。

    狂風撒扯著霧氣在半空中翻卷。很快便形成了一個灰黑色氣旋,形狀像一個漏斗。又像是刮了小型龍卷風。大蛇一樣的煙霧柱子在空中搖擺,左沖右穿,卻始終只能在一定的范圍內移動,無法踏出陣法外圍的一分。而隨著這氣旋到處急掠,包大同也感受到了壓力。

    原來這就是海三涯的目的嗎?先是讓人把惡靈全部趕出,然后以符火焚燒古槐,去掉樹之定靈力的同時,還以烈火陽氣阻住了惡靈們回歸凶樓的去路,讓他們被火燒的只能往外沖。

    這時,他已經在校外布好了陣法,惡靈們只能自投羅網。而強勁的風氣是用至陰和至陽兩物,也就是水晶塔和玉八卦,輔以特殊法咒和靈力形成,這就好像熱空氣和冷空氣劇烈摩擦會產生強烈氣流是一樣的道理。

    只是他不明白。把惡靈們困入陣中后,海三涯要怎么做。

    風越來越大。結界內飛沙走石,明天白天恐怕人們會看到一片狼藉。可怕的是,只有這學院附近亂得像打過一場仗,別處卻安危無恙。或者還有人會在電子工程學院內發現,本應是旁邊醫學院用以解剖的屍體出現在此處的教學樓內,當然還有另一邊服裝學院的木頭模特。那些模特全部被打得四肢頭顱亂飛,是阮瞻這野蠻的家伙動的手。

    不過一般人是不會這么想的,只以為這邊又出現了靈異事件,之后不知道會傳成什么樣。

    呼的一聲,風旋掠過正西方向,包大同親眼看到風中慘白的人臉還有無數斷肢在拼命掙脫。同時巨大的力量像海浪一樣沖向了他。

    他等待風旋形成的時候得到了喘息之機,這時候把所有的靈力全調動了起來,把自己想像成堅強的礁石,抵擋住風浪的第一波沖擊。

    如果礁石有感覺,不得不說,這海浪的拍擊還真***可怕。“碓石”晃了一晃,差點吐血。而這才是第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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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你必須輸

  以凡眼觀察的話,結界內什么也沒有,除了像遭了台風一樣的遍地狼藉。但如果運用靈力聽和看,就會發現結界內灰黑色氣旋越來越膨脹,轉速也越來越來快,像有一頭隱形的大象。瘋狂的甩著鼻子。而透明的結界就像一個玻璃罩子,被沖擊得“咔咔”作響,似乎隨時都會碎裂。

    氣旋傾斜得相當厲害,開始時還是沒有目的的胡亂沖撞。守陣各方受到的壓力平均。到后來卻頻繁突擊包大同這一邊,似乎感覺出正西方的守力最弱,要從這里突破。

    “媽的。柿子就找軟的捏,可是老子寧死不退。”包大同心里暗罵,看到又一波攻擊接近了他。

    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人明明站在土地上,腳因為用力而陷入了泥地,可是卻感覺似是沉入了水底。呼吸,斷絕了一樣,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有冷氣鑽入,好像無數細小的蟲子。要順著他的血脈進入他的身體,然后蠶食。

    疼痛如同尖刺,銳利的貫穿他的身體,從小到大,他從沒有這么疼過。之前也受過傷,但這樣痛到每一條神經的感覺卻還是第一次。

    他咬緊牙關,把全身的力量。不管是靈力、法力、念力,還是其他什么力都集中起來,用來對抗灰黑色氣旋那一波一波的沖擊。疼痛讓他軟弱,可意志讓他堅強。

    他心里明白,如果陣破,這些惡靈從他這里沖出去會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重要的是,可能傷到花蕾。

    花骨朵——花骨朵——

    他默念著,想著她甜美的容顏。還有她身上那種現代女孩難得擁有的溫柔和羞澀,感覺疼痛于他根本算不了什么,他的花骨朵是世界上最好的止疼藥。

    不過止痛藥不能給他力量。一波沖擊才過去。另一波馬上來臨,好像飓風掀起的海浪,一波比一波洶湧,到后來氣旋根本不再去別處沖擊,而是對准了西方。不停的試圖闖出去。

    包大同氣血翻湧,死也不退一步。腳在泥地中越陷越深。已經沒到了膝蓋。他感覺身體仿佛被狂風撕得七零八落,有一瞬間。他忽然想起海三涯的話:堅持不住時。一定要立即伏下身。以火焰符為信號,放棄所守之位,我會有其他辦法的。

    他還說:小子,支持不住就要放手。硬撐不證明你勇敢,只能證明你是個不識實務的笨蛋。說不定會害已害人。

    可是不,他撐的住,一定撐得住!絕不會讓這個陣從他這邊陷落!

    當又一波沖擊過去,包大同連氣也喘不過來。胸口給無形的爪子抓得鮮血淋漓。但這個時候,腳邊卻傳來“咔哒”一聲,那小水晶塔發出奇怪的聲響,旁邊的桃木棒也有些歪斜,長出的奇怪葉子更是枯萎了,像是被火燒焦的。

    包大同伸手施出一張符咒,想把水晶塔壓回去,因為塔倒的話。陣會傾斜。可能就會守不住了。但就在此時。被陣氣攪撞的氣旋再度甩過來,這一次的速度和力量十分猛烈。顯然后面的符火燒得惡靈們如同火燒屁股。

    一時之間。情勢十分危急。

    他靈力本就不足,此時即要對抗氣旋沖擊。又要把水晶塔震回原位,實在分身乏術,但從他這個角度看不到其他方向的人,也就是說得不到任何人的幫助,唯有他自己。

    來吧!管他是什么力量,什么結局。了不起豁出命去。以命相抵。

    他站直身子,把僅剩的靈力分為兩部分,先是迅速在水晶塔上方布下結界,防止塔倒。然后再度施出幽冥之箭。

    之前他只參透了冰魄箭的運用,這時候明知道冰魄箭對抗不了氣旋的巨大沖力,只得勉強用第二式焰心。但是他靈力被封,用這一式分外勉強。如果成功倒還好,不成的話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試試看。”他大叫一聲,眯起眼睛,生與死一線之間,在恐懼中猶豫不如在微笑中面對。

    他感覺體內有一團火在燒,被封印的最后一部分靈力像腳邊的水晶塔,拼命要鑽出心底的泥土。他身體放松,不管那氣旋會如何傷害自己,把所有的力量全集中在焰心箭之上,眼見那氣旋之中沖出無數張大白臉,飛撲過來咬他。

    穩住!還沒到最佳角度!

    他告誡自己,任那咬噬痛入骨髓,直到一片灰黑色就要兜頭罩在他身上,他手中無形的箭才射出。

    “陰間的東西,嘗嘗火的滋味!”他再度高喊,聲音大得另三個人一定會聽見。

    他沒帶火焰符,因為他不想屈服。而在守陳的時候,也許另三方的人沒辦法幫他一把,但這樣大的聲音卻足以提醒他們,假如他抗不過這一擊就會完蛋,他們要早做准備。

    一道赤紅的火線向灰黑色中心飛去,片刻就隱沒不見。包大同踉跄一下,差點跪倒在地,胸腹中疼得像被什么生生劈成了兩半,連著吐了好幾口血。

    不過他並沒有感到生命離他而去,而是感覺身體內一片空蕩和清明,緊張之后繼而狂喜。他一年多來都沒有解開的封印。在這生死關頭卻沖破了阻礙,恢復了了完整。

    他幾乎想縱聲大笑,但注意力卻被氣旋中的情況吸引。只見焰心之箭似消失了一般沒了蹤影,可那象鼻般抖動的氣旋卻行動滯澀。

    不久,有一絲紅光從一片灰黑中透出,看來分外明亮,接著野火燎原一樣慢慢變大,最后噴出無數細小火焰,使整條從天空伸向地面的氣旋柱刹那間崩裂為無數塊。半空中的破碎灰氣像狂風下的云朵般亂竄,只一只焰心箭中,就把他們化為整為零。

    包大同幾乎歡呼,可這時候卻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手機,他的手機響了!媽的,這是誰啊,老子正忙著哪!

    他想不理。可電話響個不停,只得拿出來看看,號碼卻是海三涯的。意外之中按下拉聽鍵,還沒出聲,就聽到海三涯大吼,“你要輸!誘敵之計聽過沒,你必須輸!”

    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明白了海三涯的意思。原來,正西位是故意留給惡靈們的出口,海三涯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他,就是為了讓他自己放棄。要挫一下他的銳氣。

    海三涯大概覺得他根本守不住正西方。因為西方本就是故意留下的缺口。而他的靈力也最弱,惡靈們必會連番沖擊。

    但海三涯沒想到的是。他拼了小命也要堅守,無論多么痛苦也沒有放棄。結果害這老頭子不得不來提醒他。想來他在這邊苦戰,其余三方可閒得很,不然怎么會有時間打電話給他。

    他非常惱火,可是明白這時不是講理的時候,于是當機機立斷,一回身踢倒水晶塔,伏身于地,大叫。“我沒有火焰符!可我還是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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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黑血

   而就在他伏下身子的一瞬間,籠罩在大學城七號路、電子工程學院上空的結界登時傾斜,半空中出現了一個漩渦,開始時小且不明顯,但很快就越變越大,許多地面上的東西都被吸到了天空中,之后消失不見,包大同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吸力,對海三涯要做什么就更清楚了。

    首先海三涯讓他和阮瞻把惡靈全趕了出來。而他們苦戰的十分钟里,海三涯啟動了這個早就布好的陣,雖然不知道這陣是什么,但肯定是利用極陰和極陽的東西相生相克,制造出風力。

    同時,他以陽符火逼退百年古槐的定靈之陰力,使惡靈們可以沖出困住他們多年的范圍,並被符火燃燒得不辨東西南北,直接闖入陣中。

    但陣法形成的風力並不是海三涯要達到的目的。他在正西方故意留下了缺口和法力最弱的包大同,這方位也一定是陣眼之所在。他明知道惡靈們為了逃走,就一定會沖擊最弱的地方。連番攻擊之下,包大同支持不住就會敗下陣來,這樣即完成了收服這一群惡靈的任務。還能挫挫包大同的銳氣。

    他肯定沒想到包大同平時看來吊兒郎當的,拼起命來卻如此頑強,好在他提醒的及時,一個目的雖然沒有達到,另一個目的卻還是能夠完成。

    看半空中漩渦的樣子,好像是一個界眼,難道海三涯是要用這個方法。直接把這些惡靈轉移到另一個世界嗎?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好的辦法。不用一個一個收服他們,不用斗法斗個兩敗俱傷。只要打開某個地方的大門。直接把惡靈們踢過去就好。

    但是,這也不隨便什么人就能做到的。海三涯,看來能力比自己的父親和阮瞻的父親還要強大。

    包大同明白了前因后果,伏在地上不動,只略抬頭看著天空。

    如果剛才大象鼻子一樣的氣旋沒有被幽冥箭之焰心破壞。現在可能直接被吸到了漩渦中,一下子就可以解決驅除惡靈的事。但現在那些灰黑霧氣如破棉絮一樣在天空中亂竄,拼命東突西沖。試圖逃脫,雖然最終還是被一塊塊吸入黑色漩渦中消失不見,卻費了相當的時間。

    除了包大同外,其余三方要承受的壓力肯定大了不少,但這讓包大同有些惡意的快樂。海三涯這這樣做,阿勇叔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活刻他們兩個受累,只是可憐了受牽連的阮瞻。

    只見半空中的漩渦瘋狂的轉著,灰黑霧氣全部被吸進去后。又旋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變小變弱。直到天空徹底平靜下來。星月燦爛,那映得校舍都染上慘綠色的火光也消失了,這證明古槐停止了燃燒,一切回到了正常。

    終于。這個禍害百年的、聚集數百惡靈的古槐墳墓被消滅了。

    包大同感覺渾身都脫了力,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在生死線上走了一回,感覺人間的泥土如此芬芳。

    阮瞻第一時間跑了過來,輕輕踢了一下包大同的腿,“沒事吧你,沒死的話快起來。”他不傻,也揣測出了海三涯之意。不禁惱怒。

    包大同翻過身來。但沒起身。而是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阿瞻。你過來。”他拍拍身邊的地面,“好久沒看星星了吧?一起來看啊。”

    “滾蛋。要看也不和你看。”阮瞻表面上惡聲惡氣,但卻關心的俯下身子,看到包大同雖然吐了幾口血。顯得比較憔悴,但精神不錯,似乎氣息還強盛了些,于是放下了心,“我回去陪老婆了,懶得理你。”

    他說走就走。遇到迎面走過來的海三涯和阿勇叔,連個招呼也不打,顯然很反感這兩人的所為。

    海三涯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也不以為意,只走到包大同身邊,收回水晶塔和桃木棒,瞄了一眼包大同道:“看來你沒出什么事。”

    “托福托福。”包大同跳起來,卻仍然凝望著滿天星光,心中有著完成一件大事后的空虛,“我的封印全解開了,果然危難造就人。”他不責怪海三涯。因為他始終顧念花蕾,不想讓她在父親和心上人之間為難。

    這情況顯然大出海三涯的預料,不過他很高興女兒闖的禍能有個終了,而且對包大同臨危不懼,重壓之下反而發揮最大實力感到欣慰。

    阿勇說得對,這小子是個可造之材,也許該好好培養他,至于那件事。不讓他知道的話就根本構不成威脅。都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那件事除了他和阿勇,就再沒有活著的人知道了,也許那不會成為女兒和這小子在一起障礙,也許他以前想太多了。

    “明天到我家吃晚飯,叫上你的朋友和他老婆。”他甩下一句話,也不管包大同回家有沒有車,轉身和已經收回四個水晶塔的阿勇叔匆匆離開。

    包大同站在當地。愣了半響,雖然不知道到海家吃晚飯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花蕾。但仍然心中暢快,感覺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他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慢慢離開這是非之地。根本沒看到電子工程學阮旁邊的服裝學院的角落中,有一對充滿怨毒和憎恨的眼睛在閃爍。守陣的四個人都靈力消耗過大,誰也不曾注意過它,不曾發現一個不到兩尺高的東西目睹了這里所發生的一切。

    它看著人類走遠,卻更深的隱藏在角落中。陰影是光明的伙伴,沒有光明就沒有陰暗,而它現在要用陰暗控制光明,于是它以意念通知了它的孩子。

    而遠在城市另一邊的海府中,花蕾還沒有睡,正在和女傭冰冰玩一種叫斗獸棋的游戲。本來冰冰正在贏,開心得咯呼直笑,感染得花蕾也暫時忘卻了相思之苦,心情愉快起來。可不知道為什么,冰冰忽然臉色大變。捂著肚子喊叫起來,臉色瞬間白得像紙。

    花蕾嚇壞了,有那么幾秒完全不知所措,隨后才意識到冰冰可能是突發什么急病,于是沖到走廊大叫別人來幫忙。但不知為什么,叫了半天也沒有人回應地,而身后的冰冰呼疼得更大聲,她只好又跑回來。

    “你怎么了?”她驚慌萬分,看到滾到地上的冰冰抱著肚子哀叫,臉上汗水淋漓,有一灘血跡從她兩腿間流下來。

    “你懷孕了嗎?”她的驚慌又增加了一倍,“這是怎么回事?你等等。我打電話叫醫生!”

    “我的孩子要保不住了!”冰冰哭泣,身下有更多更多的血流出,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關系,那血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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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積分大於負-100的壞孩子,將可獲得重新機會成為懲罰生,權限跟幼兒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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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這回誰死了

“啊!疼死了!孩子!孩子要沒了!”冰冰哭叫。

    花蕾手忙腳亂,連打個電話手指都哆嗦,可不知為什么,好不容易接通的電話那邊卻總是忙音。

    而冰冰身下的血越來越多了,漆黑一片的攤在地上,就像一個人形的黑影。花蕾抱著冰冰的身子,可是卻拖不動她,急得差點落淚,心里的恐懼在無限擴大。

    冰冰懷孕了,沒有人知道,現在她似乎要流產了,也同樣沒人知道。如果孩子死了怎么辦?如果冰冰出事怎么辦?那她要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她奮力想背起冰冰走。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黑血。滑了一跤,重重的摔傷了胳膊,冰冰的身子也壓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來人啊,救命!”她大聲叫,感覺自己的聲音在大宅異樣的寂靜中傳出好遠。可是為什么沒有人聽到?

    “我的孩子沒了,不用找人了。”冰冰突然說,似乎很平靜似的。

    花蕾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見冰冰的臉白的像沒有一點血色,兩只黑洞洞的眼睛無神的看著窗戶的方向,似乎還有點呆滯的笑意一樣。

    這怎么可能?一定是她的幻覺。但冰冰不是傷心過度,瘋了吧?花蕾很怕,也循著冰冰的目光向窗口看去。什么也沒有,只是風吹得窗簾飄揚著,仿佛有一條影子在盡情跳舞一樣。

    今夜的風很涼啊,她打了個寒顫,再度大聲叫起來。

    “冰冰。不要放棄。”她鼓勵著,可倒在地上的女傭突然沒了聲息,似乎是昏迷了。

    而就在她要急死的時候,走廊里終于有了人的腳步聲。接著,幾個僕人沖了進來,七手八腳的把冰冰抬了起來,准備送醫院。

    花蕾不放心冰冰,再說也摔傷了手,于是跟著一起去了。因為剛才她踩到血里。所以每走一步都印下一個血腳印,深深淺淺的一路跟著她。

    沒有人注意她房間地面上的一灘黑血。當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時候,當一陣莫明其妙的的風吹過的時候,當一串咒語無聲響起的時候,那個黑血人形忽然像一張紙片被風吹立了起來,飄呼呼的沿著牆壁追了出去

    門外,幾個人正慌亂的把冰冰抱上車。人影、屋影、云影、旁邊的樹影都在月光下顯形,雜亂無章又飄動不止。沒人看到一條黑影流水一樣從地面滑過,准確的找到花蕾的身影,然后融了進去。

    在融入的一瞬間,花蕾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戰。沒想到今夜是這么冷的。不過她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么從背后擁抱住了她。

    她回身一看,只有司機老王站在她身后。不禁感到納悶,難道是最近自己經常不出門,身體太虛弱了?否則只是在夜里到露天的地方罷了,為什么感覺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仿佛身體一沉,被侵入了冷水里。

    “快!上車”老王催促她。

    她只好放下一切疑惑,和大家一起到醫院去。最后結果是,懷孕三個月的冰冰流產了。因為大量出血要住在醫院一段時間。花蕾的右手腕嚴重挫傷,至少一個月內不能活動。

    清晨的時候,她疲憊的回到家,看到房間地板上十分干淨,一點血跡也沒有,還以為是傭人打掃過了,根本沒有注意晨光中自己的影子有兩條。

    一條是她的,另一條像個小孩子的身影。頭,是方的。

    包大同早上醒來。感覺神清氣爽。雖然只睡了三,四個钟頭,但仔細體會一下。體內的靈力如此完整,心情登時格外愉快。

    終于啊終于,他又是那個在法力和靈力上達到成年級別的包大同了,是那個在父親去世后日夜刻苦修煉,能力直追阮瞻的包大同了。

    想著晚上要去海家吃飯,很有可能會見到花骨朵。他心里更是快樂,幾乎忘卻了幾個小時前差點葬身在惡靈手中。也忘記了海三涯對他那種惡劣的對待。

    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又算什么呢?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嘛。從海三涯的語氣中揣測,他對自己的印象好了很多,說不定會准許他和花蕾交往。另一方面,那塊陰地凶樓終于鏟平了,雖然沒有抓到小七,但總算做了一件好事。

    他只等和花蕾見上一面,然后靜靜的等待,相信不久小七就會找上他。小七既然做下那么多凶案,以執行黑暗的公正為目的,以救世正義者自居,就不會放過侵害過他“家人”的人,否則他還有什么立場為其他的被傷害的人進行報復?

    海三涯的判斷是正確的。只要沒有其他疏漏就好。應該——沒有吧?

    他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卻再也睡不著了,渴望花蕾的心像長了翅膀要飛一樣。于是他打算先起床去吃個早餐,然后去買些禮物,再訂一束花,晚上就和阮瞻,小夏夫妻兩個一起去海府。

    他相信阿瞻一定會去的。雖然昨天他生了海三涯的氣,但小夏那么多事,肯定吵著要去。而阿瞻又那么愛小夏,怎么會違背她。

    不過他想的雖好,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才吃好早餐,石界就突然跑來了。

    包大同暗自歎了口氣,因為他從石界的臉上就看得出,又出事了。難道昨天沒有抓到小七,是因為他又去“主持正義”了?

    “這回誰死了?”他問,給看來疲憊不堪的石界弄了點吃的。好歹人家為他當過信鴿。哪能不講點人道主義呢?

    “一個富家女。”石界也不客氣,狼吞虎咽的把早餐全吃掉了。

    “我的天,警局不是待遇很好嗎?難道不管飯?”

    石界猛喝一口水,“忙得沒有時間吃。為了節省時間,連水也不喝,免得上廁所,我這是為了找你才出來的。否則還在局里耗呢!”

    包大同點點頭,非常理解。凶案一件接著一件,警方沒有頭緒,何況這些案子全都是大海撈針的狀態,這種疑案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破解。十之八九會成為沉積舊案。幾十年破獲不了都是可能的。而這件事已經在全市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出現了很多很演義化的版本。傳來傳去,添油加醋,最后說得像是X檔案。警方對此焦頭爛額,壓力很大,在這種情況下集中一切警力,拼命追查是肯定的。

    “富家女做了什么事?怎么死的?”他再問。

    “她被發現死在一間很偏僻的汽車修理場,從死亡痕跡上初步判斷,是死于強力撞擊。車廠的一輛汽車是肇事車輛。問題是,那車是廢車,沒有輪子,也沒有發動機,而且那女人似乎給撞了三次以上。”石界說,“現在都有人以為是外星人干的了。你想啊,根本不能開的車,第一次就給撞死,但屍體能立起來,遭受第二、第三次撞擊的人,這可能嗎?”

    “她身上的卡片上寫的是什么呢?”包大同心里一緊,心里忽然靈光一閃,“她的車牌號是多少?車禍發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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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最重要的香料

卡片上寫的是交通肇事,至于車牌號和車禍發生的地道,因為當時正是你報的案。”石界壓低了聲音,“這富家女的車子就在她死亡地點的附近找到,車牌尾號和車上的撞擊痕跡與你報案的那起事故完全吻合,這很容易就找得到。不過我沒和任何人提起你,只是我想知道,你在那個地方發現了什么嗎?否則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我不能是路過嗎?”

    “喂你這樣很不仗義啊。”石界根本不信,皺了皺眉道,“在這件事上,我們可是合作伙伴關系。”

    包大同無奈的歎了口氣,“告訴你也沒關系,但你絕不能透露出去,這事警方是不可以介入的你明白嗎?我們之前不是分析過,連環凶案的凶手很有可能是親眼目睹了很多惡事的發生,之后才利用網絡進行正義裁決嗎?”

    “沒錯啊,因為被害人都在市南區出現過,我們還聯手調查過這一區,警方在明,你在暗。但這就是你半夜三更的跑到那個地方去的原因嗎?結果還歪打正著的目擊了那起肇事逃逸案。這么說來了想,累得像熊貓一樣的眼睛閃出一道光,“凶手,也就是咱們推測的小七,有可能就潛伏在那附近!那我們還等什么,馬上展開地毯式搜索!”

    包大同一把抓住起身要跑的石界,“慢來。慢來。你太沖動了,在沒確定之前我不想和你說。就是這個原因。小七很有可能在那個地方潛伏,但我還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所以不能冒然行事,否則可能會打草驚蛇。記著,在非完全確定的情況,那地方絕對不能動。如果小七真地躲在那兒,還是暫時讓他‘安全’的待在那兒最好。”

    “那要怎么辦,等嗎?”

    “繼續調查。”包大同說了四個字,之后放開石界。緩緩坐下。

    當時他就覺得街角地咖啡店有些古怪,看著很硌眼,但卻沒有邪氣散發。還好有很多意外因素讓他沒有去查看成,否則可能失了這個破案的契機。

    這算什么?冥冥中自有天意?!

    感謝他那天逆行停車、感謝超高的人行道台階、感謝阮瞻的破車打不開車門,他是因此才沒有暴露的吧?他肯定小七並沒有發現他,因為假如他被盯住。他會有感覺。

    “查什么?”石界問。

    “假設咱們的推測沒錯,小七就是潛伏在喜榮道和鴻裕路交口處的附近,假設他也是在那里看到了很多惡事,然后執行黑暗地公正,那么,那些被殺死的人得出現過在那里才行。”

    “要調查他們確實在那里出現過嗎?”石界恍然大悟,“如果他們都是在那個地方做的惡,就能肯定小七就是在那附近看到了一切。”

    “你也不傻嘛。”包大同一笑,“所以你別聲張,偷偷把警方的調查紀錄弄出來。咱們分別找知情證人談一談。然后再做打算。”

    石界點點頭,風風火火的趕著走。到門口時才想起問。“你昨天去哪兒了?今天又要干什么去?”

    “昨天我為民除害,今天我有個人問題需要解決。明天咱們還約在這里碰面。”想起花蕾,包大同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看得石界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戰。

    …………………………………………

    晚上六點,包大同和阮瞻夫婦來到海府。

    因為前一天晚上,海三涯那樣對待過包大同,所以阮瞻對他沒有好感,但小夏是很有親和力的人,再加上海三涯換上居家衣服,存了心要做個好主人、好父親,所以賓主雙方相處得很好。

    小夏似乎很喜歡儒雅而博學的海三涯,有她一攪和,整個海府都顯得熱鬧起來。只有包大同心不在焉,恨不得眼睛有透視功能,能穿越重重牆壁,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

    以前天天在一起倒還罷了,分開才知道想念的滋味。

    “大同,脖子都長了。”小夏在嘻嘻哈哈的和海三涯聊天之余,仍不忘記來調侃他。

    “為富不仁!”包大同瞪了一眼小夏,又瞄了一眼阮瞻,心想敢情你和你

    愛幸福了,卻不知他的苦楚。但話一出口,他恍然像說海三涯一樣,很容易誤會的,連忙解釋道,“我是說她富。”

    他一指小夏,“自己家庭美滿幸福,就跑來嘲笑別人了。”

    海三涯還沒回話,阿勇叔就笑了起來,“別看了,蕾兒今天親自下廚呢,所以才沒出來。你們三個可真有面子,平時逢年過節的,蕾兒才秀秀手藝,今天可是特例。”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沒有害羞,只有得意,看得海三涯想扁他。

    花朵一樣地女兒啊,怎么就喜歡上這小子了呢?有時候,他會覺得這小子挺不錯地,可是有時又覺得他特別不可*。縱橫商場數十年,閱人無數,但就是看不透他。

    “我去廚房幫忙吧?”包大同站起起,卻讓海三涯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她就會出來地。”阿勇叔連忙打圓場,“她在廚房時,不喜歡任何人在場,這丫頭常說安靜才能做好菜。再說她還要去換衣服,當然要美美地見你

    包大同其實恨不得立即飛到廚房去,花蕾現在是什么樣子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見到她,抱抱她,親親她,不過目前也只好忍耐。

    海三涯在一邊察言觀色,感覺包大同對女兒確實很有愛意,只是不知道將來會如何,不過既然決定讓他們交往看看,也不便太過嚴苛,因此叫阿勇打個電話到廚房,看花蕾准備得怎么樣了。

    “蕾兒,快開飯了嗎?包不行了。”

    “很快就好。”花蕾把電話夾在耳邊,雙手從烤箱中端出秘制烤肉放在桌上,然后撒上香料。

    剛才在等烤肉的時候,她已經悄悄從廚房地后門溜到樓上去換了衣服,還化了淡妝,盡量打扮到最美。她很想立即見到包大同,可是不敢偷窺,因為廳里的人除了小夏,每一個都非常敏銳,會注意到她的。

    她只有安慰自己不要急于一時,反正看父親的意思,是允許他們交往看看的,包大同那么可愛,父親一定會喜歡他,那么將來

    “小姐,我來端菜。”一個聲音在背后響起。

    花蕾一回頭,卻是冰冰。

    “你從醫院回來了?不是要觀察幾天嗎?唉,不要做這些了,快上樓休息,是誰派你來的啊。”花蕾先是一驚,然后慌忙上前扶住冰冰,只覺得她身體又涼又沉。

    “出租車。”冰冰生硬的答。

    “我不是問你坐什么車回來,我是說人幫你。”花蕾好心的摸摸冰冰的額頭,也是涼得可怕。她覺得冰冰這身體狀況是不能出院的,說不定她是怕花醫藥費,自己跑回來的。

    她想說醫藥費她會出,讓冰冰不要擔心,話還沒出口,冰冰突然遞給她一小瓶藥水。透明的瓶子,紫黑色的液體。

    “這是什么?”

    “你忘記了這味香料。”冰冰笑得僵硬,嘴巴好似一個大洞,洞中有幽光閃爍。

    花蕾嚇了一跳,感覺有什么不對勁,但就在這時,燈光下她的身影邊又冒出一個小影子,方形的頭,細弱的四肢。

    “是啊,我怎么忘了?”花蕾先是呆愣了一下,之后接過小瓶子,拔掉瓶塞,把瓶中的可疑液體盡數灑在烤肉之上,“這是很重要的料呢。”

    做這些的時候,她眼中閃過一道烏光,蓋住了水樣的眸子和清靈的神采,臉上,笑得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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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身上的血氣

我走了,在大門口等你。”冰冰突然說。

    花蕾一激凌,似乎心里有什么東西掠過,拼命想記起,卻忘記了。她茫然的看著冰冰,連剛才自己說過什么、做過什么都沒有記憶了。

    她張了張嘴,想問冰冰怎么會從醫院跑回來的,還有,她為什么要到大門口等著?大同來了,她當然不會出門呀。可是冰冰才流過產的身體走得很快,從沒這么快過,好像是在溜冰,轉眼就消失了。

    她呆站了一秒钟,只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居然連冰冰來過這件事也在腦海中消失了,她很奇怪自己為什么在廚房里發愣,為什么還不趕快叫人上菜。

    “啪”的一聲,一個小玻璃瓶子掉落到地上,碎片濺得四處都是。花蕾感覺腿部有些輕微的刺痛,大概是被劃傷了,但她顧不得這些小傷,因為客廳里傳來包大同的笑聲,她恨不得馬上見到他,于是她按下了牆壁上的一個鈴。

    不到兩分钟,幾個本該在廚房工作的傭人走了進來,在她的安排下,把她燒的一共九道菜依次端到飯廳去,她自己則把第十道菜是烤肉裝到一個精致的瓷盤里,准備親自上菜。

    這種烤肉是包大同除洋蔥牛肉卷外,最愛吃的東西,他和大多數男人一樣,是肉食動物,她當然要給他最好最愛的東西。

    “小姐,您不用人幫忙做菜就算了,這個還是我來端吧。很重的。”一個年輕地廚師說,指著花蕾手中的放著大塊烤肉地餐盤。“聽說您手臂傷了,要一個星期才能活動,這樣沒關系嗎?”

    花蕾茫然的任這小廚師把手中的烤肉盤拿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見手上貼著膏藥,手指和手背都腫脹不堪。奇怪了,為什么感覺不到疼呢?為什么還可以利落自如的燒菜?

    不過一切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包大同來了,而且父親准許他們來往。

    花蕾開心的跟在眾人身后來到飯廳,幾乎沒有特意尋找,一抬眼就就直接對上了包大同地目光。一瞬間,她有些眩暈,感覺自己那么愛他。卻又夾雜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恨。但那恨意只是一閃,之后就完全被愛意所吞沒。

    兩個四目相對,眼神糾纏,以為這無聲的交流別人不會注意到,但所有人都看了個滿眼。

    “快落座吧。”阿勇叔好似公關先生,最尴尬和微妙的時刻都是他先說話,“小蕾兒今天水平發揮不錯嘛,我從客廳就聞到了飯菜香氣,趕著大家到飯奇來呢。哈哈。”

    他一說話,氣氛立即活躍起來。小夏連忙走過來和花蕾打招呼。接著是阮瞻也來禮貌的表示一下關心,然后是花蕾給她老爸請安。又忙著和阿勇叔說笑。倒把包大同擠到一邊去了。

    “花蕾,你怎么了。為什么身上有血氣?”當大家互相招呼著坐在餐桌邊,海三涯突然皺著眉問道。

    包大同嚇了一跳,隔著大餐桌望去。

    唉,富人家為什么非要用這樣的長餐桌啊,想偷偷措摸花蕾地小手也不行,如果是近視的人,可能連對面座位上坐著的是誰也看不清。

    他覺得海三涯是故意的,是父親對女兒男朋友天生就會產生的排斥心理,所以總是自然不自然的設置障礙。他和花蕾好久沒見了呢,不讓他們小情人單獨見面就很可怕了,現在大家坐在一起,偏偏讓他和花蕾的座位離得最遠。

    海三涯當然坐在主位,右手邊是花蕾,旁邊是阿勇叔,左手邊坐著看來他頗喜歡的小夏,小夏旁邊自然坐在他老公阮瞻,于是包大同

    最末位,和花蕾交會一下眼睛都要隔著很多人。

    此時他聽海三涯說這話,費盡全部定力才成功阻止自己沒有立即跳過餐桌。

    “沒事啊。”花蕾瞄了包大同一眼,神色溫柔,話是回答父親,卻是給情人聽的,“昨天晚上冰冰流產了,當時只有我幫她,后來去了醫院。”

    “呀,那真是可憐哪。”小夏心軟,不禁痛惜地說。

    “冰冰是誰?”海三涯繼續問。

    “是照顧蕾兒的傭人哪,前些日子您親自選地,怎么忘了?”阿勇叔插嘴道,“不過最近您太忙了,連蕾兒都很少見,何況那個丫頭呢,她也不特別晃眼。”

    海三涯一想也是。

    最近因為禁止女兒和包大同來往,父女間鬧得非常不愉快,他又忙于要鏟除電子工程學院那凶樓地事,算來居然有一周沒有見到女兒了,更不用提那個冰冰,他每天事務繁多,那女孩是什么樣都不記得了。

    “吃過飯到我書房來一趟,我給你去去血邪之氣。”他似乎輕描淡寫的說,但其實一顆心全掛在女兒身上,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但一時又感覺不出來。

    花蕾溫順地點頭答應,一瞥眼看到桌上地那盤烤肉,腦海中忽然沖過一個模糊的念頭,她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照著心中地指示做。

    “都嘗嘗這個密汁烤肉吧,很見火候哦。”她站起身,“我爸常說空肚子喝酒不好,要先吃一塊肉墊墊底。”她殷勤的給每個人都挾了一塊肉,給包大同那塊還特別大。

    她這樣熱情,沒有人好意思拒絕,何況這烤肉確實色香味俱全,特別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香氣,很引人食欲。

    “啊,你的手怎么了?”當所有的人都吃完了花蕾布的菜,包大同忽然發現花蕾手上的膏藥還有那可怕的腫脹。情急之下,他顧不得禮儀,舉著花蕾的手看。

    “這個也沒事,就是抱冰冰的時候挫傷了。”花蕾拉回手,因為包大同怕弄疼她,一直很輕的捧著,所以一下子就掙開了。

    “不對啊,腫成那樣子,應該要一周左右才能動,你怎么還下廚?”包大同有些驚訝,有些心疼。

    他非常想念花蕾,見到她的一瞬間,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可不知為什么,他感覺花蕾怪怪的,似乎有哪里和往常不同,卻說不出來。

    他不禁瞄了一眼阮瞻,見他滿眼睛里全是他老婆,哪注意得到別人。

    “說了沒關系啦。”花蕾叫了一聲,嚇了在場的人一跳,包括她自己。

    怎么了?那么想他,那么愛他,為什么要對他這種態度?他是關心她啊,她怎么可以有厭惡的感覺?

    她向海三涯走了過去,覺得身子好沉,好像身后拖著什么東西似的,心中還似乎有一把火在燒,一個念頭不斷從心底冒出消失就好了。

    在座的人都看著她,而海三涯率先發現了不對,“花蕾,止步!”他神色一凜,騰地站起來,臉色發白的大聲道,“你的影子

    “當”的一聲,他的話還沒說完,小夏面前的餐具和飲料杯子全掉在地上了,而她的人則像個布娃娃一樣,軟垂的坐椅子上,瞪大一對無辜的眼睛,看著所有的人。

    顯然她被迷了,可是卻神智清醒,能看到、聽到和明白眼前的一切,只是不能動。而陷入這種狀態的,她只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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