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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雪落櫻舞 -【豪門之權貴】《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29 PM     標題: 雪落櫻舞 -【豪門之權貴】《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4-9-7 11:38 PM 編輯

【書名】:豪門之權貴

【作者】:雪落櫻舞

【內容簡介】:

  懶得廢話版:

  外表冷漠低調內裡悶騷傲嬌的大少爺VS淡定包容小美人

  文藝版:

  她對攀附權貴沒有一點興趣,

  但權貴裡有這麼一個他,

  令她要不得捨不得棄不得恨不得,

  她真想撬開他的腦袋,

  看看裡面是不是全是生銹的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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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34 PM

楔子

  隨著司儀平板沉穩的介紹,接下來是第69位考生的舞蹈表演。

  舞臺的燈光一下子暗下來。

  緩緩地,偌大的舞臺中央,一個朦朧的身影一點一點顯現。

  修長完美的單腿站立,腳尖優雅地繃直,另一條同樣修長完美的腿在身後筆直地高抬。裹著銀白色長袖的雙手向後拉伸,仿佛一隻隨時要飛上藍天的靈鳥。

  燈光在她身上漸漸清晰,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心無旁騖地直視不知名的前方,閃爍著對夢想的執著和追求,以及初生之犢一往無前的勇氣……

  音樂響起,她揮動手臂,帶出無限的光華,舞起生命的華章……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38 PM

第一章 結婚
  
  今天的司慎很不對勁。
  
  做了三年的情人,鳳釉對司慎的瞭解很深。他有多固執,她更是心有戚戚然。
  
  其實她知道他想說什麼。即使表面一切風平浪靜,他封了媒體的口,封了妹妹的口,封了馮家的口,她還是知道他作了什麼決定。
  
  不過論演技,她同樣不差。而且,因為心境不同,司慎很少能識破她的演技。
  
  鳳釉喜歡做菜。即使她是個職場女子,她每天都能均出時間,準備一日三餐,早上的時候準備早餐和午餐,晚餐則是下午下班後做。多年來她練出一身不錯的廚藝。以前只需要準備自己的,這三年卻多準備司慎的。
  
  只是晚餐一般有點遲。因為身居要職,下班至少要拖上一個小時。常常晚餐準備好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以後的事。
  
  司慎的工作性質與她不同,想什麼時候食飯一般可著自己心意。但做了情人後,只要是鳳釉準備了晚餐,他大多數都能趕上,風雨無阻。
  
  鳳釉的菜很居家。今天也一樣。
  
  平時回來就直接到飯廳的司慎,這一次卻在玄關停了近一刻鐘。
  
  直到她說:“菜好了。”
  
  司慎才慢騰騰走進來,放下公事包,自動自覺去淨手。
  
  兩人坐著食飯,鳳釉故意挨近他,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偶爾夾一筷子菜到司慎碗裡。
  
  司慎身份貴重,從小接受專業訓練,極不喜旁人近身。他有著大家族的教養,食不言寢不語,而且不為人知的是,潔癖嚴重。
  
  每次鳳釉逗他,而他只是默默吃飯不作聲時,鳳釉都會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壞女人呀壞女人呀。但同時又樂此不疲。
  
  吃完飯,鳳釉拿出圍裙和手套給他,讓他刷碗。當然,這是偶爾的行為。每次他都會用他黑曜石似的眼睛瞪著圍裙和手套,然後瞪她一眼,默不作聲撇開臉。被她死纏爛打地磨一頓後,才滿身低氣壓走進廚房。
  
  今天他直接接過,還收拾檯面。
  
  鳳釉笑得非常開心,唇邊的梨渦深深的。讓司慎盯著看了半晌。
  
  鳳釉索性拉下他的腦袋,重重啵在他的唇上,然後笑嘻嘻放開。
  
  聽說他以前從來不與女伴接吻。
  
  但這時他的臉上卻帶了點意猶未盡的不滿。
  
  “我去洗澡……”鳳釉解下頭繩,一頭漂亮的栗色長髮傾瀉而下。她甩甩頭,睇了司慎一眼,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休息半個小時後再洗。”司慎不高興道。
  
  “哦。”鳳釉乖乖聽話。她的胃不太好,這個男人盯得緊。想了想,她走到小廳切水果。
  
  弄了半盤哈密瓜,鳳釉捧著走進廚房。
  
  廚房不大,司慎高大的身軀往裡一站,更顯得窄小。
  
  他手上機械地刷著碗,表情透著點心不在焉。
  
  鳳釉拿牙籤叉著哈密瓜喂他。平時不愛甜食的人無知無覺張開吃下,咀嚼了幾下,英俊的眉毛才皺了起來。
  
  鳳釉掩嘴偷笑。
  
  司慎瞪了她一眼,正要開口說什麼,一瞬間卻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閉上嘴,看著她漸漸失神,帶著不自覺的茫然。
  
  鳳釉的心軟了軟。
  
  她慢慢靠在他的背上,伸手環住他的腰,無限眷戀地蹭著。
  
  司慎僵了一下,慢慢軟下來。
  
  一時間,廚房只剩下細碎的刷碗聲,以及滿室的靜謐安寧。
  
  “到廳裡歇會再洗澡,嗯?”司慎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要不要等你一起洗?”鳳釉的手有意無意在他的小腹畫圈圈,馬上聽到某人的呼吸加重。
  
  司慎沒有回答。
  
  鳳釉由不得他不答,賴在他身上不離開,輕輕地繼續蹭。
  
  兩個人無聲僵持著。
  
  “……十分鐘後。”在鳳釉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司慎說,聲音已經變得暗啞。
  
  鳳釉心一顫,然後暗裡偷笑,鬆開手:“好!我去放水,準備衣服!”
  
  ……
  
  一切結束的時候,鳳釉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今晚的司慎非常瘋狂,那種恨不得把她生吞了的氣勢,令她又害怕又感到刺激,她幾乎以為她要死在床上。
  
  不過,鳳釉也曾經動過這樣的念頭。把這個男人殺了,讓他死在她懷裡,那她就不用這麼糾結這麼費盡心機勞心勞力了……
  
  但當真要殺,又是極捨不得的。
  
  世上只有一個司慎。
  
  唯一的,不可代替的。
  
  她的司慎。
  
  她全身赤/裸地趴在軟綿綿的床上。司慎拿著毛巾和風筒,笨拙地處理她一頭濕漉漉的秀髮。
  
  頭髮幹了八成的時候,司慎關了風筒,丟開毛巾。而她已經閉上眼,昏昏欲睡。
  
  “……鳳釉……”司慎拍拍她的背。
  
  鳳釉迷迷糊糊時,極聽話,慢慢轉過身,不再趴著睡,卻伸出白嫩的軟嫩嫩的雙臂。
  
  司慎要出口的話一頓,躺在她身邊。
  
  鳳釉自動自覺攬住他的頸項,整個人縮在他懷裡,貼著他微涼的身軀舒服地細碎地哼。
  
  司慎的唇張了張,又合上,摸摸她已然乾爽的頭髮。
  
  “司慎,你有話和我說?”感覺到他的不對勁,鳳釉問,伸手揉揉眼睛,努力清醒。
  
  司慎看著她。不說有也不說沒有。
  
  “我有話跟你說。”見他這樣,鳳釉拍拍臉頰令自己清醒一點,正色道。
  
  司慎目光一凝,不動聲色問:“什麼話?”一股銳利的氣勢透了出來。
  
  鳳釉對他戒備緊張的表情恍若未見。
  
  “……今天,阿然向我求婚……”鳳釉低聲說。
  
  司慎臉露不悅,氣勢卻明顯一收:“他到底在想什麼?你之前不是已經拒絕他了嗎?”
  
  “你們是肯乖乖聽拒絕的人嗎?”鳳釉不禁一挑眉。
  
  “不要混為一談。他是他,我是我。”司慎淡淡哼。
  
  鳳釉笑笑,梨渦又現,卻顯得有點無力。
  
  “怎麼了?”司慎沉默了一下,還是低聲問。
  
  “司慎,你以後是會結婚的,但不是和我,對不對?”鳳釉輕輕問。
  
  “突然說這個幹什麼?”司慎不悅地皺起眉頭。
  
  “我知道你的答案。”鳳釉輕而堅定道,“可是,司慎,你也要知道。我以後也是會結婚的。”
  
  司慎的臉閃過一抹寒酷:“你是什麼意思?你是在逼我娶你?你明知……”
  
  “我明知我們不可能。”鳳釉打斷他,斬釘截鐵說。
  
  司慎要說的正是這句話。但聽到鳳釉用堅定毫不留戀的語氣這樣說,他馬上心裡一堵,說不出的氣悶。
  
  “我答應了阿然的求婚。”鳳釉平靜說。
  
  這句話無異於晴天霹靂,令司慎當場怔住。
  
  “司慎,我不想再繼續和你這樣下去。我們分手吧。”鳳釉認真地看著司慎青黑的臉,一字一頓道。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39 PM

第二章 一潑
  
  司慎不是善類。
  
  他是司家的大公子,司家的繼承人,司家真正的主子。
  
  司家是本國百年屹立不倒的紅色家族。它並不顯眼於人前,但暗裡的勢力無人能清晰估量。司家人從來沒有出任過國家元首,但每一屆國家元首的選拔都越不過司家。
  
  司家的孩子們從出生開始便接受極為嚴格的教育。
  
  司慎20歲的時候,已經有能力在國家呼風喚雨,橫行霸道。
  
  可惜他是司慎。
  
  喜歡低調,自律、嚴謹。一般情況下,他都是處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狀態裡。
  
  但涉及原則問題,他的手段令人遍體生寒。
  
  比如,他的一個頗受家族寵愛的堂妹與另一個家族的一個公子即將舉行婚禮。堂妹卻打著“自由”的旗號,拉著情人逃婚,令兩家面目無光。
  
  司慎在24小時之內把人捉回來。他讓堂妹與那家的公子在當日完婚。然後把堂妹的情人打殘了放到兩人的住處做僕人。一旦兩人有任何逾越的行為,情人的家庭便是受罰的對象。而教養堂妹不當的堂叔家,也被他打壓得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堂妹越放肆,她的情人和家庭越淒慘。堂妹收斂了,她的情人和家庭就安寧了。
  
  如今堂妹已經成為一個逢人稱讚的貴婦,與她的丈夫相敬如賓。但她每次看到司慎都情不自禁渾身發冷發抖。
  
  司慎對惹到他的人都不會手下留情。
  
  鳳釉是個奇怪的例外。
  
  應該說,鳳釉惹他,但從來沒有觸及他的底線。
  
  或者說,鳳釉惹他似乎都不是故意的。但每一次,尷尬吃虧的最後都是他。
  
  回憶起第一次與鳳釉相見,即使有著極強記憶力的司慎都記不住她當時的長相。因為她一直低著頭,似乎恨不得低到塵埃裡地滿身怯懦地道著歉。司慎只記得那一頭光滑柔順的栗色長髮。
  
  那是在一年前在馮府的宴會。馮家的主人馮老爺子60歲大壽。
  
  司慎並不是目下無塵的人。即使他有背景、有實力、有能力。
  
  身為司家的主人,他在圈子裡的形象是深沉、冷靜,有禮中帶著一絲疏離。很貴族的姿態。除了背景更深外,他似乎沒有其他特別拔尖的地方。雖然沒有人敢小看,但也同樣被默契地認為只要不惹便相安無事的那種人。他的態度也是司家一慣的態度。
  
  馮家不同。馮家是那種很積極投身於政治漩渦中,信奉富貴險中求的家族。馮家與另一個同樣有名的豐家,正為下一屆元首的位置鬥得你死我活。
  
  司家冷眼旁觀,籌謀著如何低調地漁人得利。
  
  馮家的老爺子倒十分精明地找上司慎,希望與司家聯婚。男方是司慎,女方是馮家的長房嫡親的長孫女馮瑜。
  
  司慎見過馮瑜。她是真正的馮家掌上明珠。驕傲、美麗、高貴,很適合成為一個大家族的女主人。
  
  司慎對自己妻子的期許就是馮瑜這樣的。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冷漠有餘、熱情不足的人。他曾經的女人,從來連女朋友這樣的稱呼都沒有得到過。
  
  他的母親與父親是自由戀愛結婚,當時在家族造成極大的震動。但熱情冷卻後,父親就像普通的權貴男人一樣,向外發展。司家沒有離婚的夫婦。這一點成了平民出身的母親的痛苦與束縛。
  
  還好母親極聰明。死心後一心一意照顧自己的孩子。兩兒一女都極為出色孝順。她在司家的地位也得到鞏固。
  
  雖然母親受過情傷,但教育他們的時候,卻一直鼓勵他們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無論結局怎樣,經歷過才不會後悔。”
  
  母親每次想起戀愛的時光,表情都非常溫柔。即使父親變心,她也從未對他惡言相向,從未對子女說過父親的一句壞話。
  
  他們三兄妹都認為這是因為母親對父親依然有感情。
  
  雖然對母親很尊敬,但他們三兄妹對母親口中的“戀愛”都興趣缺缺。似乎因為母親的熱情活潑隨著父親的變心消失,他們三兄妹都沒有遺傳到母親的熱情活潑。
  
  而且因為接受了家族教育,見識廣闊,燕瘦環肥的女人、豐神俊秀的男人見盡無數,卻始終沒有入母親所說的那種深刻激蕩的感覺,三人對“戀愛”的好奇也降到最低點。
  
  伴侶能省事,不成為制肘即可。——這是他們共同的想法。
  
  因而司慎對馮家聯婚的提議,他只是淡淡一笑,既不拒絕又不明確接受。
  
  馮老爺子也乖覺。他心裡也明白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他把馮瑜叫過來,把她交給司慎,做他今晚壽宴的舞伴。
  
  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在宴會的客人眼中,馮瑜身上“司慎的女朋友”的標籤算是貼上了。
  
  司慎還記得那一晚,他牽著馮瑜的手,扶著她緊致細瘦的腰身,在偌大的舞池裡一圈一圈地慢舞。他心裡毫無特別感覺,馮瑜高貴美麗的臉卻慢慢升起紅暈,眼裡的驕傲漸漸變得朦朧,身材從僵硬一點一點變得柔軟。
  
  司慎為人淡漠,卻長著一張俊美的輪廓略深的臉,一雙黑曜石似的眼睛深潭似的,可以讓人顫抖,也可以讓人沉迷。
  
  遇見鳳釉的時候,全場燈光半暗,精神矍鑠的馮老爺子在馮瑜的陪伴下,滿臉笑容地站在臺上講話。
  
  司慎盯著臺上,注意力卻難得地神游到不知名的地方。本來以他久經鍛煉的警覺性,即使在失神的情況下,他的身體本能都會阻擋別人近身。
  
  但不知怎的,鳳釉還沒有接近,他先聽到一聲輕笑。
  
  清脆的、悅耳的,非常短促,像一根羽毛一樣劃過心口。
  
  “……我累了,寧少……”
  
  司慎一怔後轉過身,一句柔軟的女子身軀便撞到他身上。然後司慎感到一股涼意在胸前蔓延。極品紅酒的味道瞬間充斥他的鼻頭。即使燈光昏暗,司慎也可以想像自己的衣服變得多麼慘不忍睹。
  
  而且,他非常討厭有色酒類的味道。
  
  “啊,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子在司慎動手推開她前,迅速退開,低垂著頭不停道歉。
  
  她的聲音顫抖而惶恐,不高但旁邊的人都聽到。
  
  司慎微皺起眉。她是半側身撞過來的。從剛才那聲笑聲和模糊不清的低語推斷,她應該是端著紅酒,背對著他向後退,避開前面的人,正要轉身卻一頭撞在他身上……不是故意接近,因為她的手極規矩,沒有摸到不該摸的地方。
  
  “很抱歉,我剛才不小心,我會負責清洗的費用。對不起……”女子垂著頭,大大地彎身鞠躬,姿態怯懦而柔弱。
  
  司慎已經察覺到周圍隱含不以為然的目光。雖然沒有人為眼前的女子聲援,但顯然有人注意到他和她撞在一起的情況。
  
  只是,看這個女子連頭都不敢抬……他有這麼可怕嗎?
  
  這時馮老爺子的講話已經接近尾聲,一會兒燈光全亮起來,他的模樣恐怕會破壞他一慣的形象。
  
  “下次注意點。”司慎臉色微微不虞,低沉道。
  
  語畢,他越過她走向大門。他今晚的行程因為這個小意外提前結束。
  
  當時的司慎以為這只是一個意外。只是在一個交際場合遇到一個冒失的女子。他完全沒有想到這是一段長達數年,糾結著無數喜悲的感情的一個開端。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1 PM

第三章 二潑
  
  第二次遇到鳳釉在半年後。
  
  當時司慎已經忘記了那個在馮老爺子60歲大壽壽宴上,潑了自己一身紅酒的女子。
  
  他帶著手底下的精英到了甯晨集團的總部。為了一宗大型的跨國石油案子。
  
  司家這一代最出色就是司慎三兄妹。司慎對外是一名商人。司慎的弟弟司淩是國家的陸軍少校。司慎的妹妹司琳是著名的國際舞蹈演員。
  
  司慎下轄的集團負責各種各樣的國際大買賣。
  
  這一宗跨國石油案子涉及數百億的金額。油田在一個剛經歷政變的小國。作為支持新政權的代價,小國付出一個大型油田。而相關的投資開發,則由本國內最具實力的集團承擔。
  
  寧晨集團是國內以技術過硬著稱的集團。這一次的案子,它在技術方面先拔頭籌。只是它在資金勢力兩個方面實力不夠,被逼著尋求合作夥伴。
  
  合作夥伴的候選除了司慎的司家,還有豐家、程家。
  
  只是程家最多的是錢,在政壇上實力不顯,比不上司家和豐家有優勢。
  
  想在異國順利吞錢,黑道白道的勢力缺一不可。
  
  因而,司慎真正的競爭者只有豐家。
  
  一行人乘坐專用電梯直達頂樓的會議室。
  
  電梯一打開,甯晨的總裁甯辰天笑眯眯地走過來,熱情地與司慎打招呼。
  
  “阿慎,大駕大駕,歡迎歡迎……”寧辰天正要好哥倆攬過司慎的肩,被他平淡的一盯,馬上極自然地改攬為握手。
  
  司慎伸出手與他交握。
  
  “來來來,給你介紹,我的美人助理鳳釉。”寧辰天微微讓開身,露出亭亭站在他身後的女子。
  
  被稱為鳳釉的女子梳著略略蓬鬆的栗色長髮,畫著淡妝的鵝蛋型臉十分乾淨整齊,一副無框的眼鏡令她顯得知性沉靜。一身貼身的卡其色職業套裝,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她微微一笑,露出唇邊小小的梨渦。雖然模樣不是頂尖的貌美,卻舒服宜人。
  
  “司總,久仰大名。我是甯總的助理鳳釉。”她伸出手。手修長纖細,指甲修剪得圓潤,淡粉色的透著剔透健康。
  
  司慎淡淡頷首,與她握手。
  
  握手的過程可能只有2、3秒,但司慎不知怎地突然想到“纖纖玉手,不盈一握”八個字。
  
  鳳釉與司慎握完手,又相繼與他的手下一一握手,自我介紹。
  
  司慎帶來的精英團隊清一色的全是男性。遇到軟聲細語的美人,原本一腔上戰場的鬥志戒備自然有所收斂。
  
  司慎對這一切不動聲色,看著寧辰天等他帶路到會議室。寧辰天卻沒有看他,目光竟是一瞬不瞬投在鳳釉身上。
  
  司慎想起最近聽到的消息,財力雄厚的程家想與寧辰天聯婚。
  
  甯晨集團發展伊始,投入極大的人力物力財力在技術方面,成績斐然的同時也留下資金不足潛勢力不夠的隱患。如果能解決資金問題,寧晨集團必會再上一個臺階。
  
  屆時,司家又將多一個有力的對手。
  
  司慎再看一眼鳳釉,默默算計。
  
  不想鳳釉也正好轉頭,直直撞上他的視線。只見她微微一怔,旋即禮貌地點頭一笑,唇邊的梨渦更深了一些。
  
  司慎的腦袋空白了0.01秒。
  
  “阿慎,我們進去吧。熙然他們已經到了。”寧辰天提醒說。豐熙然是豐家的公子,也是這次豐家的代表。
  
  “有勞。”司慎說。
  
  進入會議室,果然看到豐熙然、程家的程鈺以及他們的人已經就位。豐熙然和程鈺正微笑地說著什麼,看到司慎進來,兩人都站起身,走過去打招呼。
  
  一陣寒暄後,鳳釉帶著兩名男助手,手捧各式飲品走進來。
  
  因為是高層會議,級別不夠的禁止進入這一層。偌大的會議室竟只有鳳釉一名女性。而且她還是一位觀之不俗的美人。會議開始前,男士們的目光多投在她身上,至於心裡面想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鳳釉的一舉一動卻是從容優雅,毫不露怯。
  
  鎮定地指揮男助手端飲品,她也親自端給各方代表的首要人物。
  
  給寧辰天的是拿鐵,給豐熙然的是綠茶,給程鈺的是藍山咖啡,然後司慎……
  
  鳳釉雙手端過精緻的陶瓷咖啡杯,彎身放向司慎的位置旁邊。
  
  “司總,黑咖啡,請……啊!”
  
  “?當”一聲,滾燙的咖啡傾倒在司慎打開的手提電腦鍵盤上,接著飛濺四散的咖啡落在司慎褲腰處。
  
  那熱度、那落下的位置,即使是不動聲色如司慎,臉色也不禁微微一變。
  
  “司總!”鳳釉驚呼一聲,連忙掏出紙巾給他,“很抱歉,是我不小心,我……”
  
  司慎的助手飛快解救手提電腦。
  
  甯辰天幾步走過來,拉開鳳釉。
  
  其實不少人都看清,原本是簡簡單單的端咖啡,鳳釉的動作也足夠小心謹慎,但不知怎的,鳳釉放咖啡的時候,司慎突然伸出手,才會導致現在的情況。
  
  但司慎身份極高,如果他惱羞成怒要遷怒,其他人都不會自討沒趣湊上去為一個小小的助理說話。
  
  司慎卻很清楚不是鳳釉的問題。他的身體久經訓練,有些動作幾乎是本能,所以他非常排斥有人不經同意近身。
  
  剛才鳳釉走過來,他是知道的。讓他驚訝的是,鳳釉放咖啡的時候,她的手幾乎貼著他的手臂放的。她離得這麼近,他竟然這才發現?
  
  所以才一時條件反射,直覺收回手臂,想離她遠一點,卻不想碰到她的手,才有了如今的尷尬。
  
  “總裁,您的電腦……”助手輕聲提醒,力持鎮定的聲音還是有點顫巍巍的。
  
  “嗯?”司慎看著他。
  
  “您的電腦……不能開機了……”助手低下頭。他成為司慎的助手已久,自然知道這一次的案子對公司有多重要。而只有司慎掌握了全部的資料。
  
  司慎的臉色沉了沉。
  
  他知道現在所有人都在看他。這個石油案子關係重大,會議開始在即,在場的人不可能等他換衣服,維修好電腦再開始。
  
  “……司總,我可以為您做什麼嗎?”鳳釉咬著下唇,看著他輕輕問。
  
  司慎看著她,黑曜石似的眼睛第一次認真看了她一眼。
  
  “不用。我們開始吧。”
  
  隨著司慎話音的落下,會議室原來輕鬆的氣氛馬上一變。
  
  準備看好戲的人註定要失望了。
  
  司慎的計畫書有備份。而一些涉及機密的資料都在他的腦子裡。他親自做的陳述乾淨簡潔,論據論證又握要有力。
  
  一場無硝煙的戰爭在會議室展開。
  
  會議結束已經是七個小時後,一行人又累又餓地轉移到隔壁的會客室,吃寧晨集團準備好的晚餐。
  
  司慎一出來,一名男助理馬上把一套嶄新的西裝和筆記本恭敬地遞給他。西裝和筆記本的尺寸和牌子與他現在用的一模一樣。
  
  司慎自然知道是誰準備的。而那個女人還在裡面和寧辰天以及其智囊團討論最終的結果。
  
  司慎第一次決定承一個女人的情。不單因為這份周到體貼,還因為在會議上,負責提問的鳳釉針對司家時,問的問題大多都是司家這一邊做得最詳盡細緻的。而顯然,“潑”了他一身咖啡之前,這個女人並沒有要偏幫那一邊。
  
  至於她是不是有目的……
  
  他等著。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2 PM

第四章 三潑
  
  司慎拉開紙門,水便潑在他臉上,還帶著清新的檸檬味道。
  
  他面無表情,水珠順著發尖滴下,黑曜石似的眼睛慢慢升騰起一股寒氣。
  
  拿著水杯的鳳釉表情極錯愕,眼裡迅速閃過一抹歉意。
  
  而縮頭避過鳳釉這一潑的寧辰天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明智地閉上嘴。
  
  鳳釉卻是不容他閃躲的。
  
  “?”一聲放下水杯,她嚴肅認真地看著寧辰天:“總裁,如果您對我的工作不滿意,我可以辭職,但情/婦的事休要再提。做婚姻的第三者,我鳳釉不屑!”
  
  “別別!你不要生氣。我保證不會再提,不會再提!”寧辰天指天畫地發誓,一向明亮的眼睛卻閃過深切的黯然。
  
  見慣堂堂甯晨集團總裁耍寶的鳳釉不再理他,拿起檯面的紙巾走向司慎。
  
  “司總,很抱歉……”鳳釉看著僵在門口的司慎,他明明生氣卻不發一言,一時間心裡又是好笑又是愧疚。
  
  兩個月前寧晨集團最終挑選了司家作為合作夥伴。兩家的接觸也漸漸多了起來。
  
  今天本來是談公事的。因為是週末,寧辰天嫌公司冷清,改約在華瑞思。華瑞思是附近最有名的餐廳,環境清雅,每一個獨立包廂都配有一個小橋流水的院落,其他配套設備也完善,地方寬闊,而且十分注重私隱性。只有頂尖的世家公子才有成為會員的資格。甯辰天就是華瑞思的會員。而司慎,鳳釉相信更是。
  
  她和寧辰天先到,本來公事說得好好的。寧辰天卻突然抽風似的問她願不願意成為他的情/婦,好處若干balabalabala的……
  
  鳳釉工作時一向沉著,天生卻極討厭第三者,更不要說成為其中之一!甯辰天與程家的小姐程瑩的訂婚戒指還是她負責訂購的呢!
  
  一時怒極,想也不想拿起水杯潑向寧辰天。卻沒想到寧辰天避開了,剛好拉開門的司慎卻接個正著……
  
  因為職務分工的不同,兩個月前的會議過後,鳳釉與司慎一直沒有再見過面。難得一次見面,鳳釉“又”潑了司慎一臉水……
  
  似乎幾次見面,司慎和“潑”這個動作都挺有緣的……鳳釉暗地裡幸災樂禍的同時,也不禁有點同情他。
  
  正想著,抬眼卻見司慎瞪著她,眼裡有一點什麼,讓鳳釉有些心驚。
  
  “……讓我幫您擦擦……”在他的目光下,鳳釉不禁放低放輕聲音。
  
  司慎不動如山。
  
  雖然知道他身份貴重,手段狠辣,但不知怎的,鳳釉對著他總是缺少真正的畏懼之心。或者是因為冒犯他好幾次了,他也不曾對她生氣報復吧……
  
  她伸手輕輕拭去他臉上的水。
  
  某一瞬間他似乎想避開,又不知什麼原因,僵著不動。
  
  鳳釉一邊擦著他臉上的水,一邊心裡讚歎:真是個美男子!
  
  皮膚不錯,五官深邃,氣質又像個從皇宮裡走出來的攝政王——隨手可奪天下又試天下如草芥。
  
  鳳釉自進了寧晨的高層,見過的美男子數不清,但司慎依然顯得獨特。
  
  司慎很高,目測起碼有185cm以上,163cm的鳳釉只到他肩頭。
  
  擦拭他發尖的水珠時,鳳釉不自覺一手搭住他的胸膛,墊起鞋尖。
  
  司慎低垂眼簾,任著她動手,偶爾凝她一眼,不知在想什麼。他的怒氣倒隨著她認真仔細的擦拭漸漸消了……
  
  “好了……”鳳釉打量了一下,滿意收手。
  
  另一手搭住借力的胸膛卻不著痕跡向後一退,鳳釉本來重心前傾,瞬間一個不穩,向前撲去,直直撞入司慎懷裡。一股乾淨舒心的味道合著濃濃的男性氣息猛地充斥鼻頭。
  
  司慎很順手地攬住她的腰,只覺柔軟又有韌性,滿懷清新的香氣。
  
  鳳釉潔身自愛,一直與男性保持距離,這還是第一次與男人這麼接近,一時大窘。
  
  “喂,阿慎你幹什麼呢?”鳳釉正要站直,後面伸來一雙手,托著她脫離司慎的胸膛。
  
  正是寧辰天。
  
  他不過一個失神,轉過眼卻看見鳳釉與司慎抱在一起。穿著簡單的白襯衫紫色西褲的鳳釉與穿著白色悠閒服的司慎,修長漂亮的兩人抱在一起竟顯得十分般配。寧辰天心裡一突,想也不想走過去把兩人拉開。
  
  “她不小心跌倒了。”司慎平淡說。
  
  “小釉?”甯辰天看向鳳釉。
  
  “嗯?嗯……”鳳釉臉還紅著,胡亂應了一下。
  
  寧辰天看了她一眼,頓了頓突然說:“阿慎,今天不用陪女朋友嗎?說起來是我不對,週末都占了你的時間。”
  
  鳳釉微微一怔。
  
  “女朋友?誰?”
  
  “馮瑜馮大小姐。這次你倒長情,半年沒換。”寧辰天戲謔,“真定了是她吧!”
  
  “她不是我女朋友。”司慎否認。他從來不給女伴“女朋友”的稱呼。至於馮瑜,事情還沒有定下來,他不會這麼快給馮家答覆。即使定下來,她也絕不是女朋友。至於其他人怎樣胡亂猜測,是他們的事。
  
  “怎麼不是?馮老爺子……”甯辰天頗有些不依不饒。
  
  “甯總、司總,如果我們今天出來時要討論兩位的女朋友,那麼我可不可以先走一步,好好享受自己的週末呢?”鳳釉笑問,唇邊的梨渦很甜美卻含著一股殺氣。
  
  甯辰天和司慎很有默契地閉上嘴。
  
  今天他們談的主要是油田開發方面的勞務派遣問題。第一期的工程會在半年後開展,人手調派尤其是勘探人員的調派是重中之重。
  
  而鳳釉的助理工作偏重行政,寧晨集團以技術起家,鳳釉對內部員工很瞭解,因而她的意見很重要。
  
  司慎負責這方面的手下因為出了小意外趕不過來,而記憶力極強的司慎是除了那名助手以外最熟悉手底下員工的,所以他今日單獨來了。
  
  這一次的公事倒以鳳釉和司慎為主。
  
  當然,今天討論出大概方向,細節方面還需之後一點一點完善。
  
  “辰天!”正在三人都專注的時候,包廂的紙門再次被拉開。
  
  一個明豔張揚的美人跨步進來,帶來一陣香風。
  
  “程小姐,這是甯先生的包廂,請您……”後面跟著滿頭大汗的華瑞思服務員,一臉無奈,“甯先生,程小姐硬是要進來……”
  
  “我找我未婚夫,不用你唧唧歪歪!”被稱為程小姐的美人正是程家的掌上明珠程瑩,寧辰天的未婚妻。
  
  “小瑩,你來幹什麼?”甯辰天朝服務員揮揮手,站起來皺眉看著程瑩。
  
  “我來幹什麼?我倒要看你幹什麼?”程瑩柳眉倒豎,“媽媽說你回公司談公事。大週末的人人都放假談什麼公事?”她指的“媽媽”是甯辰天的媽媽。甯辰天的媽媽對程瑩十分喜愛,早早讓她叫了“媽媽”。
  
  寧辰天抿起唇,看向停下討論的鳳釉和司慎。
  
  “啊?司慎你也在?”程瑩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鳳釉和司慎,詫異說。程瑩和司慎都是同一個圈子長大的,曾經見過不少面,雖然不熟,但程瑩一眼便能認出司慎。
  
  如果寧辰天單獨和鳳釉在一起,她大吵大鬧倒情有可原。但司慎都在,那麼就的確是談公事了。甯晨集團和司家最近有一個大案子在談她是知道的。
  
  程瑩也是聰明的人,馬上眼珠一轉,笑眯眯地叫:“釉釉姐姐,你也在?”與寧辰天訂婚後,她開始與鳳釉相熟,因為比鳳釉小2歲,一直叫鳳釉“姐姐”的。
  
  “嗯。天氣熱,小瑩要喝點什麼嗎?”鳳釉問。
  
  她對這個未來老闆娘的印象不錯。如果真要說有什麼缺點,那就是把寧辰天盯得太緊。幾乎每個接近寧辰天半步的女人都要受她三瞪。
  
  鳳釉這個助理更是重點關注對象。不過程瑩一直對她還算挺客氣的。
  
  事實上,程瑩對鳳釉是最放心,也是最不放心。
  
  鳳釉是那種你很難對她惡言相向的人。人美,有能力,性格和善,體貼周到。除了沒有良好的家世以外,樣樣都出色。而且,她出色得低調溫潤,極易讓人心生好感。
  
  程瑩見多了與鳳釉先天條件相似的人,卻沒有一個真正做到鳳釉這樣,無論對比她優秀還是比她差勁的人都平常心對待的。其他那些人,一般不是心生妒忌就是奴顏婢膝,或者孤芳自賞。
  
  就她所見,鳳釉對寧辰天是沒有男女之情。反而有些時候把愛鬧的寧辰天當弟弟一樣拘著又縱著。連對程瑩,鳳釉都是喜愛的,當小妹妹一樣包容著,甚至偶爾會勸著她該怎樣做會讓寧辰天會更喜歡她。
  
  鳳釉是沒問題。但有問題的是寧辰天……
  
  不要以為她看不出寧辰天的心思!而且因為覺得鳳釉鎮得住寧辰天,如果鳳釉成為寧辰天的情人,甯家人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不是真的對寧辰天動了心,以程瑩霸道的性格,她才不稀罕這個未婚夫!天知道這段聯婚,寧晨集團得到的要比程家多得多。
  
  程瑩想到這裡,心裡不是不委屈的。她也是天之驕女,被家人寵著長大的。
  
  鳳釉遞給她一杯檸檬水:“怎麼了,不舒服嗎?”
  
  程瑩心裡一暖,小小聲說:“釉釉姐姐,我沒事……”滿屋子也就鳳釉關心她渴不渴,舒不舒服。
  
  甯家人錯看鳳釉。程瑩直覺鳳釉絕不會做第三者。
  
  “打擾你們談公事了,我先回去。”沒有她害怕的事情發生,程瑩倒也乾脆,把檸檬水一飲而盡,來與走都像風一樣。
  
  甯辰天自看見程瑩,除了開始說了一句,之後一直像蚌殼一樣抿著唇不說話。
  
  “寧總……”鳳釉看看他,又看看離去的程瑩。
  
  “小釉你真要我追出去?”寧辰天很認真地問。一句簡單顯淺的問句卻似乎包含其他的意思。
  
  “她是你未婚妻。”妻子不是娶著好玩的,未婚妻也不是訂著好玩的。一個“妻”字,代表著責任!不說鳳釉對他沒有那層意思,就是有,只要寧辰天有“妻”,她也會毫不猶豫斷了。
  
  寧辰天追了出去。
  
  正主走了,鳳釉做下屬的也沒有留下的必要。
  
  “司總……”
  
  “叫我司慎吧。”司慎說。
  
  鳳釉一怔,見他態度不容置疑,也沒有堅持,只是說:“公是公,私是私,公事上我還是會稱呼你司總的,就像寧總一樣。”
  
  像寧總一樣……
  
  “你的意思是私底下你會叫我司慎?”司慎問。
  
  “這倒沒問題。”鳳釉想了想笑笑,梨渦顯現。
  
  “叫一下聽聽。”司慎馬上說。
  
  鳳釉又一怔,這要求聽著有些輕佻。但見他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略略一遲疑便說:“好吧,司慎……今天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見。”
  
  司慎淡淡勾起唇:“我送你回去。”然後率先轉身,走了出去,背影竟有幾分高興。
  
  一點都不容人拒絕呀……
  
  鳳釉搖搖頭,慢慢跟上去。
  
  鳳釉的家離華瑞思不遠。一路上,鳳釉和司慎都保持沉默,偶爾相視淺淺一對眼,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鳳釉下車的時候,司慎叫住她,遞給她一疊資料,平淡道:“已經三次了……如果報完‘仇’,考慮一下我?”
  
  鳳釉心裡一突,接過資料,遲疑問:“考慮一下……你?”什麼意思?
  
  司慎淡淡一笑,揮揮手。
  
  車子絕塵而去。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3 PM

第五章 報“仇”
 
  其實,算起來,鳳釉和司慎真的有“仇”。
  
  鳳釉的家庭很普通。她的父母是普通的工人,文化不高,老老實實平平安安地過了一輩子。最自豪的就是磕磕碰碰地把兩個女兒拉扯大,都供著讀完大學。
  
  不知是基因突變還是什麼,親生的兩個女兒都十分出色。大女兒也就是鳳釉的姐姐鳳禾自小讀書厲害,口才一流,長大後成了律師。而小女兒鳳釉自小就表現出不錯的舞蹈天分。
  
  鳳禾和鳳釉如果讀普通的學校,鳳家兩老還供得起,但鳳釉如果走舞蹈的路,也是要燒錢的。
  
  但因為錢而埋沒小女兒的天分,鳳家兩老又捨不得。
  
  於是鳳家兩老勒緊褲頭,咬緊牙關一直支持著鳳釉學舞蹈。
  
  鳳禾幫著父母也從不抱怨。年紀小的鳳釉也極為懂事。一家人一起努力,倒是一次又一次闖過了難關。
  
  鳳釉也不負眾望地一直以優異的舞蹈成績升上小學、初中、高中。
  
  高三那一年,國內最著名的舞蹈學院在鳳釉所在的省挑人,舉行了一場考試。成績最優秀的兩人可以直升,學雜費全免而且有獎學金。
  
  那是鳳釉唯一的一次能繼續實現夢想的機會。因為家裡為了她的學費已經捉襟見肘。父母年紀漸大,不可能為了她再繼續這樣沒日沒夜地工作。這些雖然父母姐姐都不說,但她都看在眼裡。如果她得不到前兩名,她不可能繼續堅持舞蹈這條路。
  
  那一次的考試,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準備、去表演,拋開一切雜念,全心全意的投入。結束的時候她聽到如雷般的掌聲,父母姐姐把手拍得都腫起來,喜極而泣。她的師長同學都認為第一名非她莫屬。
  
  但結果……
  
  結果是第三名。
  
  舞蹈學院的人還安慰她以她的成績即使不是直升也一定考得上。但其實那是她最後一次在專業舞臺上表演舞蹈。
  
  成王敗寇。這無可厚非。儘管她極度傷心失望,她的家人師長朋友也替她惋惜,但無補於事。
  
  只怪自己實力不夠。只能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鳳釉的人生第一次生產怨恨在18歲。不是因為舞蹈考試失敗,而是她認敗了才知道“真相”。
  
  她這個第三名前面的第一第二名原來是兩個背景雄厚的家族的小姐。兩人本來已經得到維也納舞蹈大學的入學證書,只是為了證明實力,才“隱姓埋名”參加這一次的舞蹈考試。而所謂的“隱姓埋名”,其實家裡已經向所有評委打過招呼。
  
  最後第一名是司家的司琳。第二名是馮家的馮瑜。聽說這兩家都是國家裡一等一的權貴家族。
  
  兩人後來都沒有入讀國內最著名的舞蹈學院,而是出國深造。
  
  而她們的爭強好勝生生折了鳳釉夢想的翅膀。
  
  鳳釉曾經恨不得拆她們的骨,食她們的肉,日日用針刺著貼著她們名字的人偶。
  
  鳳釉第一次在家大吵大鬧,第一次討厭自己的父母沒權沒勢。
  
  話沒有說出口,已經被從小疼她入骨的姐姐鳳禾打了兩巴掌。
  
  鳳禾把自己和鳳釉關在房間裡,說了極多。
  
  她給鳳釉看了司琳和馮瑜舞蹈考試的視頻,也給她看了她自己舞蹈考試的視頻。兩人與鳳釉的舞蹈表演各有千秋,都是十分有水準的。要說哪一個更強,鳳禾說不清。她是鳳釉的姐姐,當然覺得鳳釉的舞蹈是最好的。鳳釉的師長同學和鳳釉同一個學校,他們當然也是希望鳳釉勝出為校爭光的。而鳳釉,她也看出那兩個人是很有實力的。
  
  “但是、但是,她們明明已經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搶我的……”鳳釉這句話說不下去。
  
  搶嗎?
  
  “今天因為她們兩個背後有權勢地位,所以你可以毫不羞恥地大膽恨,大膽怨……如果日後再出現有人比你更優秀的,有人比你得到更多,你是不是要繼續找藉口說別人走後門、有權勢,人生起點比我們好?”
  
  “不是這樣的,小釉。別人怎麼樣都不能成為你成功或者失敗的理由。你的成功靠你自己創造,你的失敗也只能由你自己承擔。我們的父母在其他人的眼光中是沒有大出色,沒有權勢。但他們傾盡全力給了我們一切他們能給的。當你長大成人,有丈夫有兒女,當你付出的一切比我們的父母更多更好,那你才可以驕傲對自己說一句,你能做得比爸爸媽媽好,不是嗎?現在的你沒有任何資格質疑父母對我們的愛和付出……”
  
  “如果你堅持走舞蹈這條路,無論再怎麼難,我都會支援你走下去……”
  
  但最後鳳釉放棄了。她發現她用了18年把自己困在舞蹈的夢想裡,變得淺薄、狹隘、自私、卑劣。當夢想變成了枷鎖,當夢想讓一個人不是變得更好而是變壞,那麼這樣的夢想,已經不是夢想,起碼已經不是一個健康的夢想。
  
  鳳釉後來考入了一個商管的專業。她有了一個新的夢想。
  
  鳳禾問過鳳釉,她新的夢想是什麼。
  
  鳳釉說:“我想以一個不是權貴的身份,看盡世間的權貴。”
  
  這樣的夢想有什麼意思呢?
  
  似乎也沒什麼意思的。但鳳釉就是想實現這樣的夢想。那些勢力、那些權貴,總在不經意間毀了很多人,也造就了很多人。
  
  她想看看這些毀了很多人造就了很多人的人是不是長了一張或神仙或妖怪的臉,是不是會仙術或者妖法。為什麼他們能有這麼多的力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後來她遇到很多人,遇到很多事,發現所謂的權貴也要吃喝撒拉,權貴也有傷心煩惱,權貴也有求而不得,權貴的生活其實極累極繁瑣……
  
  然後鳳釉覺得自己淡定了。
  
  當然,她也只是一個閱歷尚淺的年輕女子,對於有些事有些人也還有一咪咪的討厭……
  
  所以她看到司慎時,她知道他是司琳的哥哥,還似乎是馮瑜的男朋友……然後她的心裡不禁打起小算盤……
  
  妹債兄償,女朋友債疑似男朋友償……
  
  三分不小心,七分故意。她潑了他一身紅酒。
  
  三分故意,七分不小心。她潑了他一身滾燙的黑咖啡,毀了他的手提電腦。雖然要先墊錢給他買新的,但後來寧辰天都大方地給她全額報銷,丁點兒不虧。
  
  再後來,十分不是故意的。她又潑了他一身清涼的檸檬水。
  
  她的那絲怨那絲恨,被他一次又一次的尷尬狼狽給一點點掩沒了。
  
  她開始覺得他有點可憐。他怎麼就成了她的出氣筒呢?他怎麼就沒有狠狠地罵她,對她生氣呢?
  
  鳳釉趴在床上,隨手翻著司慎給的資料。
  
  裡面有她的生平,把她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麼不尊重她的私隱,她應該覺得生氣的。
  
  “已經三次了……如果報完‘仇’,考慮一下我?”
  
  司慎平淡的聲音總在她耳邊響起。一遍一遍迴響,竟讓她有股錯覺。他平淡的聲音裡藏著一絲委屈,藏著一絲不平,藏著一絲縱容……
  
  即使他沒有經過她的同意調查她的生平,她都沒有生他的氣。
  
  她果然不是做壞人的料子。只是小小作弄了他那麼一下下,已經對他這麼心虛、這麼心軟……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3 PM

第六章 媽媽
 
  司慎回到家的時候,他的媽媽盧沁怡獨自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手捧著一杯蜂蜜柚子茶。
  
  蜂蜜柚子茶是司琳知道媽媽喜歡後,在歐洲親自采蜜、摘柚子,小心翼翼製作。送到盧沁怡手上時,見過無數奢華名貴物品的盧沁怡瞬間紅了眼睛,完全不捨得吃,只差沒供起來。還是司琳親自泡了一杯又一杯遞到她手上,她才捨得喝。後來司琳每個月做一罐,如果不吃會壞,盧沁怡才終於親自泡著喝。
  
  “無論多冷,喝一杯就暖和。”盧沁怡總是一遍一遍地說。
  
  司慎和弟弟司淩,後來送媽媽的禮物都是親自做的,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盡挑名貴華麗的。雖然做得很醜很難看,盧沁怡都會極高興。有時悠閒時,她會比照兒女們的禮物親自做一個,但每次都覺得兒女們做的是最好看的。因而盧沁怡的私人陳列櫃裡全是一些醜醜的物品。
  
  司慎是兄妹三人中最不會哄人的。很多時候司淩和司琳伴在媽媽身邊插科打諢,他都是站在一邊,默不作聲地看著。
  
  恰好弟妹不在,而媽媽一個人坐著喝蜂蜜柚子茶……
  
  媽媽,您又覺得“冷”了嗎?
  
  司慎本來要回房間的,腳步一頓,轉了過去,慢慢坐在盧沁怡旁邊的沙發上。
  
  “小慎今晚這麼早回來?”盧沁怡馬上笑了,“吃過飯了嗎?”本來週末,司家三兄妹都會回家與媽媽吃飯的。
  
  但今晚,父親不是要和媽媽出席一個宴會嗎?媽媽的打扮明顯是要出門的。
  
  “吃了。”司慎答道,看著媽媽。
  
  知子莫若母。盧沁怡自然看出兒子想問什麼,笑意不改地搖搖頭:“你父親臨時說我的衣服不太合適。他和胡小姐過去了。”最後一句微微帶諷,卻沒有半分為人/妻子看到丈夫找小三的妒忌哀傷。
  
  胡小姐……父親的新情/婦,才18歲的那個……
  
  司慎垂了垂眼簾。
  
  其實盧沁怡年輕時也是極漂亮的,不然也不會讓風流的父親一見鍾情。而且盧沁怡生孩子早,至今也不過43歲,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成熟嫵媚……
  
  只是男人貪新厭舊而已……
  
  在他們小時候還會回憶曾經的相戀美好時光的媽媽,已經不再提起當年的事了。時常在父親出現時,媽媽眼中閃過的是冷淡與厭惡……
  
  “小慎,發生了什麼事?你今天看起來很開心。” 盧沁怡打趣問。
  
  司慎一怔,黑曜石似的眼睛裡露出一點懷疑。他看起來很開心?
  
  “今天遇到什麼事,或者什麼……女孩子嗎?” 盧沁怡笑盈盈問。她這個大兒子看起來內斂,壓抑自己壓抑得緊,其實心裡卻有著很不同的一面。能讓他看起來稍稍柔和,看來是發生了什麼好事了……
  
  鳳釉的笑靨在司慎腦裡一閃而過。
  
  “沒有。”司慎脫口道。卻看見自己媽媽的笑容更深,仿佛規見了什麼秘密。
  
  他防得住其他人鎮得住其他人。對媽媽始終是極為尊敬愛護的。
  
  “……安德列叔叔還好嗎?”司慎冷不丁說了一句。
  
  正在喝茶的盧沁怡馬上一嗆,連連咳嗽起來。
  
  司慎一驚,連忙移到她身邊,僵硬地看著她。
  
  “笨、笨……咳咳,笨兒子……拍我的背,咳咳!” 盧沁怡一邊咳嗽,一邊一指點向他的額。
  
  司慎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笨拙地拍著她的背。
  
  “輕點……”盧沁怡很怕自己會內傷。
  
  司慎動作又僵硬了,連表情都是僵硬的。
  
  盧沁怡滿臉紅暈地緩過氣來,看到司慎百年難得一見的表情,又笑得幾乎沒背過氣去。她才發現原來她的大兒子這麼好玩。平時裡有二兒子和小女兒擋住,她竟一直沒有發現。
  
  好不容易止住笑,轉過來看時,司慎已經一臉平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那雙黑曜石似的眼睛卻……似乎透著一點委屈?
  
  盧沁怡堅決認為自己老了,老花了。
  
  “……什麼時候知道的?”言歸正傳,開始逼問。盧沁怡以為自己捂得夠嚴實的。
  
  “從他假扮導遊開始察覺不對勁。”司慎淡淡道。當時盧沁怡獨自在歐洲旅行,明裡暗裡保護她的保鏢多達5人。而那個男人遇到盧沁怡後,放著自己的事業不顧,居然假扮導遊接近盧沁怡。
  
  那不是二年前,一開始就發現嗎?盧沁怡不知是該臉紅好還是臉黑好。她還是一年前安德列親口表白才確信的。
  
  “他今年才三十二歲……” 盧沁怡被追求表白也是嚇了一跳。尤其那時知道安德列才三十一歲。安德列是以為她也是三十來歲才勇敢追求的。不過聽到她已經42歲,安德列的反應竟然是瞪大眼直呼她是“天使”,說她居然是不會老的……
  
  “媽媽喜歡他嗎?”
  
  “你父親知道嗎?”這樣一說,盧沁怡馬上擔心起來。
  
  “媽媽怕父親知道?”媽媽對父親居然還有感情?這是司慎三兄妹料想不到的。
  
  “別瞎說。”盧沁怡自然知道兒子想什麼,“我是擔心……你父親那個人,獨佔欲很強……”即使是他不要的,也不容許成為別人的。
  
  “不需要擔心父親。”司慎輕描淡寫說。父親已經老了,而他們很年輕而且能幹。不然憑什麼現在的家主是司慎而不是司慎的父親。
  
  盧沁怡很相信兒子。兒子說沒事,那就是沒事。安德列會平安的。
  
  察覺到自己在想什麼。盧沁怡微微失神。
  
  “你們……不反對安德列和……”話沒說完,盧沁怡已經覺得很不好意思地停住。她在想什麼呢?她和安德列相差整整11歲。安德列長得英俊,人也溫柔體貼,家世一看也是極好的……看上她,也不過一時迷惑。她一個老女人,不是耽誤人家嗎?
  
  “……那傢伙還不賴……”司慎其實也不想叫那個只大他一丁點的人叔叔,那只會讓那個敢勾/引他媽媽的臭小子更得意。雖然他有能力給媽媽更好的生活,對媽媽又執著……
  
  但想到媽媽會離開他們,倚在那個狐狸一樣的男人的懷裡。司慎倏然有一種想一槍蹦了他的衝動。
  
  “是呀,他很好……我、我卻這麼老……”盧沁怡很不自信。
  
  “……聽說安德列叔叔準備向您求婚。”司慎又冷不丁投下一個炸彈。
  
  盧沁怡瞪大眼:“胡說什麼,我是有夫之婦……”說到“有夫之婦”四個字,她不禁沉默下來。她這樣的,算什麼“有夫之婦”?那個“夫”還不知道在哪一個陌生女人的床上。
  
  “如果母親喜歡安德列叔叔,那就答應他。”司慎冷靜道。
  
  盧沁怡重重一抖。想起當年她想離婚,司家的老人是怎樣對付她的……那樣的噩夢,她連回想都覺得心驚膽顫……
  
  司慎遲疑了片刻,才輕輕握住媽媽的手。
  
  盧沁怡又是重重一抖,卻仿佛像找到依靠一樣,緊緊反握他的手。
  
  司慎垂眼看著媽媽潔白的手腕:“媽媽只管做自己想做的,其他事,我們擔著!”
  
  “我們擔著!”
  
  一字一頓,字字千鈞。
  
  盧沁怡再也忍不住,抱著兒子的頸項,微微哽咽……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4 PM

第七章 吃飯1
  
  鳳釉下班的時候,接到一個短信。
  
  短信只有六個字:我在門口等你。陌生的號碼。沒有署名。
  
  鳳釉不太想理這樣的短信。但心裡一個模糊的想法讓她的心怦怦直跳。
  
  她本來是乘電梯直達停車場的。她有一輛小小的福特。但當電梯到了一樓大堂,她隨著人流走了出去。
  
  “滴滴滴……”手機在響,又是一個短信。
  
  一樣是陌生的號碼。鳳釉點開。這次短信更短,只有兩個字:司慎。
  
  鳳釉情不自禁勾起笑,唇邊的梨渦綻放得十分甜美。
  
  她小碎步快步走向盥洗室,沒有其他衣服可以換,只能對著鏡子理了理栗色的長髮。又覺得眼鏡讓她顯得有點嚴肅,於是摘下來放回包包裡。她本來沒有近視,只是不戴眼鏡,她的臉顯得比較嫩,管起人來不方便,才去配了一副平光鏡。
  
  到門口的時候,鳳釉雀躍的心情稍斂,只覺得一排黑線劃下額頭。
  
  門口現在戒嚴。只見一部漆黑發亮的不知名品牌房車,堂而皇之地正正擋住大門口中央。一排壯碩的黑衣墨鏡保鏢以房車為圓心成護衛狀。房車的第二排,車窗開了四分之一。遠遠的,鳳釉似乎能感到裡面有一雙黑曜石似的眼睛在密切注視著大門口。
  
  鳳釉對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那輛房車表示亞歷山大。
  
  鳳釉按短信:地下車庫A1位置等。
  
  那是寧辰天的位置,人煙最稀少。因為沒有人敢占老闆的地頭。但對於司慎應該沒有任何心理障礙。
  
  鳳釉到的時候,司慎的車子已經到了。他平靜地打開車門讓她進來。
  
  鳳釉一坐穩,車平穩地開了出去。
  
  鳳釉和司慎安靜地坐著,中間隔著一個人的位置,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不過鳳釉覺得司慎似乎很不高興。
  
  “你在一樓,沒有到門口。”司慎用陳述的語氣說,鳳釉卻怎麼聽怎麼低氣壓。
  
  鳳釉想解釋她沒有到門口的原因,話在舌尖一轉變成:“我去一樓的盥洗室整理一下頭髮,脫了眼鏡。”
  
  司慎沉默。鳳釉卻覺得氣壓漸漸回復正常。
  
  “門口那個位置人多嘴雜。我不想這麼張揚,讓一些無聊的人打擾我的工作。”鳳釉輕輕說。如果今天她毫無顧忌地在大門口坐進司慎的車,明天她一定會被寧晨集團的流言蜚語淹沒。
  
  “……我換車。”
  
  “門口那個位置太顯眼。你有這麼多保鏢肯定有你的道理。不要因為我疏忽自己的安全。”鳳釉知道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麻煩事多,關係人生安全的更不能疏忽大意。寧辰天出了公司的大門也是一大批保鏢跟前跟後的。
  
  “……我以後在這個位置等你。”
  
  以後?鳳釉只覺得臉熱辣辣的。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但是、但是……
  
  “……我們是在交往嗎?”她說出口了!她太不知羞了!
  
  “是。”司慎的聲音倒是平靜堅定。
  
  鳳釉摸著發燙的臉,不敢看他。
  
  司慎的手卻慢慢伸過來,握住她的。有點僵硬。
  
  鳳釉第一次談戀愛,只能憑直覺,輕輕回握,低下頭小小地摸索他僵硬的手指。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呢?”
  
  “華瑞思,食飯。”
  
  華瑞思的環境是極好的,但鳳釉想到一頓十幾萬的飯,頓時感到世界各地飽受饑餓的難民用目光戳她的脊樑骨。
  
  “不喜歡?”
  
  “沒,只是覺得,太破費了……”
  
  “今天有從波士頓空運回來的龍蝦,有澳洲空運過來的海膽,有日本兩小時前捕獲的三文魚……”司慎一一數著。
  
  他不會想把全世界各地的海產一次性搬到餐桌上吧?
  
  她有種即將要吃黃金的感覺。她會被黃金噎死嗎?
  
  以前跟著寧辰天在華瑞思已經吃得夠奢侈了……
  
  等等。
  
  “你是特意帶我去華瑞思的嗎?”她以為臨時起意的約會,難得某人已經籌謀很久?
  
  “……你不是喜歡海鮮嗎?”司慎平板說。他調查到的資料是這麼說的。
  
  鳳釉馬上想到他的情報來源。嗯,便宜他了……聽說一般情侶交往,男方想追求女方,都要先“買通”女方的閨蜜呀姐妹呀什麼的……
  
  其實他把她調查得這麼清楚,就是為了今日吧!鳳釉被自己的想法取悅了。
  
  “我喜歡海鮮。嗯,尤其喜歡自己買,自己做的海鮮……下次,我做給你吃好不好?”鳳釉溫柔說。
  
  “嗯。”司慎放出一聲鼻音,似乎有點不情不願。
  
  鳳釉微微一笑,握緊他的手:“我們這次,只吃日本的三文魚好不好嗎?”有錢也不是這樣用的。如果一段飯吃掉司慎幾百萬,她一定會胃痛。也奇怪了,司慎看起來不像喜歡炫富的人。
  
  “不用替我省。華瑞思是我的。”司慎似乎受夠了她的磨磨蹭蹭,彎身在她唇上一擦而過。
  
  鳳釉僵著,不知是因為他的話還是那一擦而過的吻,木頭人似的被他牽出車子。
  
  這是強吻嗎?是嗎?不是嗎?她應該生氣還是害羞?
  
  鳳釉糾結了,全無辦公時的沉著冷靜。
  
  這就是戀愛嗎?如果是,戀愛實在太可怕了。不過……也很甜,嗯……非常甜……
  
  接待鳳釉和司慎的,是華瑞思的總經理柳沐。
  
  “阿慎,你要的我都準備好了。”長得很俊秀,一臉溫和的柳沐對司慎說,似乎與司慎很熟稔。
  
  司慎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對於他的話給了淡淡的一瞥。
  
  柳沐揚眉,卻沒有再多說什麼,目光落在與司慎五指緊扣的鳳釉身上。
  
  “你好,我是鳳釉。”鳳釉落落大方微笑,梨渦淺露。她與柳沐見過數次面。但柳沐這個級別的人,通常都只和寧辰天寒暄。鳳釉和柳沐沒有正式接觸過。
  
  “甯晨的助理小姐。”寧辰天總掛在嘴邊的美人助理。柳沐也認出她。
  
  “嗯。”鳳釉點頭承認。
  
  “我是柳沐。華瑞思的總經理,也是阿慎的大學同學。很命苦地被他捉來做牛做馬的。”柳沐笑如春風,似真似假地抱怨,卻只讓人覺得有趣。
  
  “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這還是第一次阿慎單獨帶女孩子來華瑞思吃飯。”柳沐笑眯眯的。
  
  “柳沐,多嘴。”司慎瞥了他一眼。
  
  這是真的?鳳釉有點驚訝。她知道司慎在她之前,可是有過不少女伴的。
  
  柳沐不著痕跡看了司慎一眼,問鳳釉,“釉小姐……很喜歡海鮮?”
  
  鳳釉聞言,臉頰飛上兩片紅暈,沒有眼鏡阻擋的眼睛明亮水潤。她也是個聞弦音知雅意的人。司慎因為她喜歡海鮮,居然一天之內讓人準備了這麼多世界各地的海鮮名產……
  
  這似乎比一騎紅塵妃子笑更離譜……
  
  沒做過虧心事的鳳釉被柳沐帶著揶揄的目光看得突然有點理不直氣不壯。
  
  她無意識地攥了攥司慎的袖口。
  
  “進去吧。”司慎開口解了鳳釉的窘況。
  
  “護得這麼緊啊……”柳沐意味不明一笑,低聲戲謔。
  
  司慎再次給他淡淡的一瞥。
  
  柳沐領著他們從另一側的大門進入。穿過長長的木制長廊,到了最裡面的一個房間。沿途一片清脆的風鈴聲……
  
  最裡面的那個房間有兩扇巨大的紙門。兩名身穿清雅的改良式旗袍,梳著把子頭的女孩緩緩拉開紙門。一個仿佛穿越了時空的庭院映入眼簾。
  
  比一般的包廂要大了3倍。別致的漢白玉拱橋,潺潺的流水,水裡遊姿悠閒的錦鯉,花木扶疏,鵝蛋石鋪成的小徑。小徑盡頭是一座精緻的竹樓。清幽脫俗,如夢似幻。
  
  “喜歡嗎?”司慎牽著她的手,漫步走向竹樓。
  
  鳳釉沒有掩飾眼裡的欣賞:“喜歡。如果你肯開放參觀,都可以成為一個景點了。”
  
  “……人多吵。”司慎聯想到她所描述的畫面,馬上臉色不好。
  
  “好好好,我只是開玩笑。”鳳釉輕聲安撫。這個男人一般都是喜怒不形於色。難得表現喜怒恐怕是真的極喜歡或者真的極討厭。
  
  似乎又瞭解了他一些。鳳釉感覺還不賴。
  
  “阿慎,要準備晚餐了嗎?”進了房間後,柳沐便離了他們十步遠,不打擾他們談情說愛——雖然以他對司慎的瞭解是別指望他會像正常人一樣“談”情“說”愛的。不過這確實是第一次看到司慎對一個女孩子這麼用心。
  
  “餓了嗎?”司慎問。
  
  “有點。你呢?”鳳釉反問。
  
  “準備吧。”司慎沒有回答,向柳沐微微示意。
  
  柳沐點點頭,想起另一件事:“小琳在西院開劇。她待會兒應該會過來。”
  
  小琳……司琳……鳳釉馬上意識到那是誰。
  
  司慎微點頭表示聽到了。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5 PM

第八章 吃飯2

  柳沐接著說:“那不打擾你們了。需要留人服務嗎?”
  
  這個房間往常至少留8個人服務的。
  
  司慎看了鳳釉一眼,然後對他說:“撤走吧。”
  
  柳沐點頭:“OK!那你們have a good time!”
  
  說完,他笑著向鳳釉眨眨眼,以口型說:“海鮮餐。”
  
  鳳釉看懂了,一時失笑。他倒是時刻不忘揶揄她一下。
  
  一陣清場後,竹樓門口只剩下鳳釉和司慎。兩人脫了鞋子,赤腳走進竹樓。
  
  竹樓一層的中央是一張竹制的方形竹制餐桌,固定在地面上,桌面比地面高大約半米。
  
  餐桌的四周約30釐米寬的地面挖空,用主子鋪成長形約1米半深的凹槽。吃飯時人們席地而坐,可以把腳放在凹槽裡。
  
  司慎拉著鳳釉上了二樓。二樓是起居室,有電視、冰箱、沙發等等一系列設施。
  
  因為沒有服務員,坐下後鳳釉發現茶几上有成套的茶具,於是自動自發地泡起茶來。
  
  她是學舞蹈出身,雖然如今自覺沾了銅板的味道,對一些諸如茶藝、書畫之類的文藝事物依然有著難以割捨的喜歡。
  
  挺直腰肢跪坐著,鳳釉專心泡茶,別有一股溫婉貞靜的味道。司慎看著她泡茶,眼睛一瞬不瞬的,漸漸添了幾分平和寧謐。
  
  “請用茶。”鳳釉似模似樣地遞給他一個白瓷小茶杯。
  
  茶燙,司慎接過,三嗅後,優雅地小口抿著。
  
  鳳釉托著腮看著他,不知怎的覺得他越看越好看。
  
  “一般。”慢慢喝完一小杯,司慎給了評語。大家族出身的他從小受源遠流長的文化教育薰陶,對某些藝術的見識是一等一的。他的身體裡還沒有一條為了討好女孩子而說謊的神經。
  
  “嗯。我平時泡著好玩的。你平時喝茶嗎?”鳳釉問。剔透玲瓏的她已經看出司慎下意識避開明確表現自己喜惡或身體狀況的習慣。她猜如果她直接問司慎他喜不喜歡喝茶,司慎一定不會回答她。思及此,不禁對他又有了一分心軟。
  
  “還好。”司慎仿若不在意說。但鳳釉卻似乎能聽出其中淡淡的喜愛。
  
  “那我下次再泡給你喝。我平時用慣另一套茶具,可能會泡得更好喝。”鳳釉只覺得心又軟了半分。
  
  哎,這已經是她今天許諾的第二個“下次”了。她是不是太過主動了一點呢?鳳釉紅著臉想。
  
  “……好。”司慎伸指輕觸她帶著紅暈的臉頰,指尖帶著淡淡的茶香。
  
  鳳釉微咬唇,臉越來越熱卻沒有躲開,只是眼睛看到其他地方,沒有看他。
  
  “小琳是我的妹妹。當年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司慎說。
  
  他看出來了。鳳釉覺得他雖然不太愛說話,感覺卻也是極敏銳的,連她一點小小的異樣都能看出。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反正……已經三次了呀……”要說一點疙瘩也沒有,那是騙人的。而且,司慎這麼維護妹妹,鳳釉有一咪咪的不是滋味。最後一句帶了點捉弄。
  
  司慎聞言微眯眼,瞥了她一下。
  
  鳳釉自若地為他再斟一杯茶。
  
  這時樓下有了動靜。菜肴的味道淡淡飄了上來。兩人一同下樓。
  
  一盤一盤的海鮮擺滿了竹制餐桌。有芝士焗龍蝦、白灼海膽、三文魚刺身……真真是一頓豪華海鮮大餐……
  
  而且兩個人絕對吃不完。
  
  但事到如今,鳳釉只能努力了。她是極愛吃海鮮的,希望這一頓以後她不會對海鮮反胃。
  
  等了半天兩人都餓了。待服務員撤走後,鳳釉和司慎都不發一語開動了。
  
  司慎有著大家族的教養,食不言寢不語,吃相優雅。
  
  鳳釉第一次與交往對象吃飯,也矜持著。不過漸漸覺得有點彆扭。
  
  看到司慎的碗邊溫著一壺酒,旁邊有一隻與酒壺同款的空杯,鳳釉略帶疑惑問:“你不喝酒嗎?”
  
  既然是柳沐準備的,自然是司慎曾授意的。
  
  司慎拿著筷子的手一頓,黑曜石似的眼睛無波看了她一眼,又不言不語繼續他的夾菜大業。
  
  鳳釉盯著他,慢慢拿起酒壺,向空杯斟入酒。清冽的酒香漫溢了一室。
  
  司慎眼也不抬,自然無比優雅無比地拿起酒杯,享受似地微微一聞,後抿了一口。
  
  得!這個大少爺!無人斟酒寧願不喝!
  
  鳳釉又好笑又好氣。
  
  鳳釉搖搖頭,繼續吃飯,偶爾看到司慎的酒杯,便順手為他再斟滿一杯。
  
  吃到一半,鳳釉已經覺得撐了。她食量一向不大,眼前擺的又是她極愛吃的。明明想吃卻又吃不下了。
  
  看著碗裡的龍蝦肉塊,她突然得有點不滿,筷子一夾不容拒絕地放到司慎碗裡。
  
  “我吃不下了,準備了這麼多,不要浪費。”誰叫他準備這麼多?
  
  司慎一頓,抬眼看著鳳釉。這還是第一次司慎對鳳釉露出明顯有點不悅的表情。
  
  鳳釉一驚,然後心裡委屈起來。把自己碗裡的龍蝦肉塊加到司慎碗裡,似乎真的很不禮貌。但都交往了,真的還需要這麼拘束守禮嗎?
  
  現在想起交往的事好似是他一個人說了個“是”字。她不討厭他,甚至可以說喜歡他,但有沒有喜歡他到非交往不可呢?
  
  說起來雖然家世不及他,但這一天下來還是她第一次這麼遷就一個人……
  
  “不吃就算了。”鳳釉思及此又淡定回來了。她本來就對攀附權貴完全沒有興趣,會為了司慎失常了一天已經很奇怪了。
  
  鳳釉說著,伸出筷子想夾走司慎碗裡的龍蝦肉塊。
  
  司慎卻快了一步,不言不語夾起龍蝦肉塊,默默咬了一口,讓鳳釉的筷子停在半空。
  
  鳳釉剛才的心理建設瞬間落到空處,一怔後,抿著唇,唇邊梨渦淺現。
  
  司慎放下筷子的時候,鳳釉才吃驚地發現剩下的菜並不多。司慎看著吃得慢又優雅,食量卻驚人?
  
  “大哥,我來了!吃完飯了吧?”一把悅耳的聲音突然傳來。
  
  鳳釉只見金影一閃,一名金碧輝煌的女子已經站在竹樓的門口。
  
  她一頭金髮,繁複地梳了數條復古的髮辮,劃著一個濃妝,襯得五官極為立體洋氣,一身恐怕要在文藝復興時期才有的誇張束腰蓬蓬裙。
  
  聽著她對司慎的稱呼,很明顯她就是司慎唯一的妹妹,司家的小姐司琳。
  
  “卸妝。”司慎不著痕跡地身體後仰,向鳳釉的方向靠了靠。
  
  連鳳釉也聞到空氣中飄蕩的脂粉味。
  
  “那你等我,不要先走。”司琳瞟了鳳釉一眼,扔下一句掉頭走了。
  
  “你有事要她談,那我先回去?”鳳釉詢問。她和司琳可一點交情都沒有。
  
  司慎問非所答:“泡壺茶下來……”按了按胃,眉尖極微地蹙了一下。
  
  “積食了?”鳳釉皺眉,一時沒想那麼多跟著伸手按按他的胃,竟沒發現她碰到司慎的那一刻他渾身僵了一下,“不能吃還吃這麼多……”
  
  司慎看到她滿臉的不贊同,垂了垂眼簾:“……不是說不要浪費嗎?”
  
  把鳳釉淡淡的指責抱怨完全堵了回去。
  
  她才知道原來堂堂的司家大少爺是這麼聽話的人!鳳釉腹誹。此時的她並不知道她在某種程度上真相了。
  
  “……我去泡茶。你好好休息一會兒。”
  
  “拿下來泡。”
  
  “……”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5 PM

第九章 吃飯3
 
  鳳釉把茶具拿下來的時候,司琳已經卸了妝,換好衣服坐在司慎旁邊。
  
  “大哥,不介紹一下?”卸了妝的司琳素面朝天,與司慎有五分相似,輪廓卻柔和很多,出落得清麗娉婷,而且因為長期沉浸在藝術中,氣質清新脫俗,像一朵空谷幽蘭。
  
  “鳳釉,我妹妹司琳。”司慎簡潔說。
  
  司琳無奈瞟他一眼,緩緩一笑:“那我是叫她釉釉,還是嫂子?”
  
  一語驚人。鳳釉手中的茶具差點扔了出去。
  
  “司琳。”司慎也微微皺眉,聲音帶了警告。
  
  司琳顯然不太吃他這一套。
  
  “不是嫂子嗎?今天你開來的那部車子可是國家元首的專用車。這座竹樓除了媽媽,你准誰進來過?你今晚這一頓飯,折騰了多少人,上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大哥,你對一個女孩子這麼用心,我都要妒忌了,還想著終於會有個嫂子呢!”司琳一字一頓說,清麗的眼睛卻盯著鳳釉,帶著銳利,空谷幽蘭倏然變成帶刺的薔薇。
  
  鳳釉吃了一驚,卻被司琳眼中赤/裸裸的維護與警告鎮住。
  
  維護自然是對她哥哥的,警告卻明顯是給她的。
  
  這一番話說下來,對司慎和鳳釉剛萌芽的那些情愫絕對是個打擊。
  
  兩人今天剛確定關係。即使感情會升溫也是以後的事,絕不可能馬上論及婚嫁。但如果司慎矢口否認,即使鳳釉能理解,心裡恐怕也不會高興。哪個女孩子會真心喜歡只想與她“玩玩”的男人?
  
  司琳先解釋了司慎對鳳釉的用心,卻又馬上暗示鳳釉“不會成為她嫂子”這一點。這一落差很能打擊人。
  
  鳳釉看著司琳。身為司家大小姐,有這麼一身的氣度,不該是這麼尖銳不饒人的,手段這麼劣拙的。她應該姿態優美,用高貴的儀態,完美的言辭,魅力全開,不戰而屈人之兵。就像多年前那一次舞蹈考試,雖然難掩稚嫩,卻在一片同樣的稚嫩中鶴立,清貴從容,自信大氣……
  
  顯然司慎的所作所為令司琳十分震驚,以致失了分寸。估計她認為司慎是鬼迷心竅了,而她鳳釉是別有用心的狐狸精。
  
  而司琳身為妹妹,絕對不容許有人傷害自己的哥哥。
  
  關心則亂。
  
  但無論在外人眼中,哥哥是如何強勢霸道,無所不能,在妹妹眼中,都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這個男人會受傷會不開心,值得珍惜愛護……
  
  鳳釉接觸過很多權貴。相處久了,自然對這類心思深沉,時真時假的人有所瞭解。她心思細膩,卻待人寬和,在她眼中,沒有人是全“惡”的,因而比一般人更善於觀察他們隱藏得深的真意。
  
  她之前沒有多喜歡司琳,被她如此一攪,那份“沒有多喜歡”更加深了半分。但司琳對司慎的維護,令她動容。
  
  而且,撇開她的挑撥不說,鳳釉想不到,司慎竟對她這麼用心……
  
  接她的車子是國家元首的專用車,帶她來以前只准他媽媽進入的竹樓,用最好的材料為她準備她喜歡的晚餐……
  
  他所調查的關於她的資料,可沒有一項明確告訴他怎樣追求她。所以他只會一股腦兒準備他認為“最好的”給她?
  
  好笨哦……
  
  又笨得這麼可愛。
  
  鳳釉看了司慎一眼。對於妹妹的言辭,他似乎打算沉默到底。這有默認的嫌疑。但他是個敏銳的人,怎會察覺不出妹妹的心思?
  
  雖然稍嫌過激,但要她是司慎,恐怕心裡也是動容不已。身居高位,真情難得。保護珍惜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為了一個才略有好感的女人而斥責自己的親妹妹?
  
  鳳釉淡淡一笑,淺淺的梨渦顯得恬靜。她拿起茶具,專心致意泡起茶來。
  
  司琳見司慎淡著臉不說話,鳳釉略略一驚又回復平靜,同樣不說話,感覺似乎一拳打在棉花上。
  
  司琳為人其實極冷淡,唯一的燃點就是對認可的家人極維護。
  
  今日她到華瑞思開劇,開車的時候卻發現大哥慣用的改裝蘭博堅尼在車庫放著,而那輛只用於出席最高規格場合用的定制房車卻不知所蹤。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大哥司慎用了。
  
  司慎很低調。雖然身份在那裡擺著,但除了必要場合必須出面外,其他時候恨不得其他人都當他是隱形的。什麼時候曾經這麼張揚擺闊?
  
  到了華瑞思碰到柳沐在安排竹樓的晚餐,格調也是一反司慎的自律嚴謹,盡往奢華的方向去……
  
  聯想到那輛定制房車……也難怪司琳未見鳳釉其人,已經有先入為主的不喜……
  
  司慎沒有戀愛經驗,卻為一個女人如此破例,如果那女人心術不正……司琳是看不得有人敢傷司慎的心。即使惹他不高興,也要把這種可能扼殺於搖籃當中。
  
  只是她開了個頭,司慎和鳳釉都似乎不打算正面接招。
  
  她一個人的獨角戲也唱不下去。
  
  司琳這廂想法千回百轉,鳳釉卻泡好了茶,分別斟了一杯放在司琳與司慎面前,也給自己斟了一杯。
  
  “請用茶。”鳳釉說。語畢,她端起茶杯,三嗅後輕輕抿著,姿勢秀氣文雅。
  
  司慎默不作聲地端起茶喝。
  
  司琳頓了頓,也跟著端起茶喝。
  
  “如何?”見司慎喝好,鳳釉問了句。
  
  “比上一次更不如。”司慎說,似乎帶點批評的問題,臉上卻沒有怪責的意思。
  
  “這次泡茶的時候,心境不同。”鳳釉含笑認了。上一次泡茶的時候,心裡輕鬆從容。這一次泡茶卻是帶了平復心中不愉的刻意。心境不同,泡出的茶味道自然不同。
  
  “理由都是你說的。”司慎知道她在委婉地表達不滿,心裡卻是莫名一松。
  
  “剛才聽說司小姐在華瑞思開戲。我之前聽說華瑞思的劇是世界一流水準,劇碼橫跨中西。原來司小姐是表演者之一。”鳳釉搖搖頭,“可惜我是勞碌命,既沒有時間又沒有金錢,不曾欣賞。”
  
  司琳見她開口,精神上來了:“這不容易嗎?和大哥在一起,不愁時間和金錢。”
  
  鳳釉看向司慎:“那我們以後約個時間,一同吃吃飯,看看劇或者電影?不過先說好,我的薪水可負擔不起華瑞思的消費。所以,如果約會,一半時間我聽你的,一半時間你聽我的,好不好?”
  
  司慎問:“最後一點有什麼不一樣?”
  
  鳳釉狡黠一笑,伸手覆住他修長貴氣的手:“我聽你的,你付帳。你聽我的,我付帳。”
  
  司慎微皺眉:“我不會讓你付帳。”那是對他的侮辱。
  
  鳳釉看他表情不容置疑,想了想,折中說:“那你當我先幫我把錢存著。我可以隨時向你取回,好不好?”她的眼底也有一份堅持。
  
  司慎似有不悅,卻感覺到覆住他的手的纖巧的手微微用力,掌心略有濕意,頓了頓,微微點頭。
  
  鳳釉滿意一笑,放開手,給三人空了的茶杯斟滿茶。
  
  司琳凝眉,鳳釉順著她的話接話,說話的內容明明附和她的試探暗示,卻總有一股說不上的不對勁,於是再次輕快開口:“華瑞思是大哥的。你不需要擔心付款的問題。只要大哥高興,天天帶你來吃飯都不是問題。”
  
  “華瑞思的菜確實很不錯。”鳳釉點頭認可,“不過,下次菜式換一換。”看著司慎認真建議。
  
  “……這一頓,你不喜歡?”司慎黑曜石似的眼睛對準她。
  
  鳳釉拍拍他的手:“這一頓我很喜歡。謝謝你。不過海鮮蛋白質含量高,雖然我很喜歡,但多吃無益。我的口味偏清淡,每日都離不開適量的蔬菜和水果。以後你帶我吃飯,不要忘記準備一兩個清淡的菜給我。”
  
  潛臺詞是其他菜司慎自己隨意。
  
  鳳釉知道暫時她是不可能從司慎口中聽到他的喜惡的。她也不急,慢慢觀察就是。
  
  “可以。”司慎說。
  
  鳳釉悄悄捏著他的手表示滿意。
  
  司琳發現她幾次試探暗示,都令司慎的注意力轉到鳳釉身上。兩人旁若無人地開展交往初期的對話。而鳳釉的話明明表示她不介意用司慎的錢,不介意借司慎的光在自己消費不起的華瑞思吃飯,但司琳卻完全找不到借此發難或者諷刺的漏洞。
  
  “我明天還要上班。如果你和司小姐沒有其他事要我在,那我先回去?”覺得天色已晚的鳳釉再次詢問司慎。
  
  “我送你回去。”司慎決定。
  
  “好。”鳳釉站起身,“司小姐,很高興認識你。下次見。”
  
  司琳一時無計可施,也沒有站起來送人的意思,只是不死心說:“到告別了,我還是不知道該叫你釉釉,還是嫂子好?”
  
  鳳釉落落大方說:“請叫我鳳小姐吧。雖然我和司小姐同年,但我和你今天才見面,互相稱呼名字似乎不太合適。而且我和司慎的關係還沒到讓你稱呼‘嫂子’的地步。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再叫不遲。”
  
  說著,挽住司慎的手臂。
  
  司慎不著痕跡一僵後任她去了。不過他離開前,像拍小狗一樣拍拍司琳的頭,眼裡帶了笑意。
  
  她欺負我!你也不管管她!司琳瞪司慎。
  
  技不如人。司慎淡淡諷刺。
  
  如果她成為我的嫂子,我就離家出走!司琳用眼神表示抓狂。
  
  司慎仿佛沒有看見一樣,帶著鳳釉離開。
  
  司琳氣哼哼地跺腳,不一會兒卻輕輕一笑。
  
  ……
  
  “有什麼感想?”司慎送鳳釉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問了一句。
  
  鳳釉卻完全理解他的意思,梨渦深深非常狡黠:“藝術家是鬥不過奸商……”
  
  司慎低聲一笑,極自然地挑起鳳釉的下顎,吻了她一下。把司家大小姐堵得說不出話的奸商從頭頂紅到腳趾……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6 PM

第十章 看電影
  
  說起約會,其實鳳釉和司慎都是十分忙碌的人,閒置時間並不是很多。
  
  還好因為寧晨集團和司家合作的石油案子,雙方的接觸變得頻繁。而且剛好最近的工作正是需要鳳釉參與的部分。
  
  於是這一段時間,都是寧辰天帶著鳳釉,司慎帶著下屬,在甯晨集團或者華瑞思碰頭,然後一起處理工作。
  
  工作結束後,寧辰天會被他的未婚妻程瑩率先拉走。司慎的下屬也已經成家,既然不用應酬,下班後便直奔家裡。倒留下鳳釉和司慎可以享受二人世界。
  
  期間他們在華瑞思吃晚餐的次數比較多,也碰到司琳幾次。
  
  鳳釉才知道華瑞思裡那十分有名的劇場是司琳主持的。她把發展的重心放在國內。華瑞思的劇場都是她的實驗作品。
  
  “我聽說你是國際著名舞蹈演員。”如今提到舞蹈及司琳,鳳釉是釋懷,但多少還是有點在意。司琳在國際的名聲足見她在舞蹈方面的成就,但總聽說她在華瑞思開劇,而不是活躍在職業舞場,這算是不務正業?
  
  “我是。我最新的目標是把舞蹈融入一些傳統只有歌唱的舞臺劇。”說到自己的工作,司琳的雙眼閃閃發光。其實作為藝術家,她十分討厭勾心鬥角。她追求的是美好純粹。但她作為司家大小姐,只能逼著自己去玩心計。如果她單純毫無機心,早被家族裡的某些人吃得連渣滓都不剩下。
  
  司琳邀請鳳釉去看她的劇場。
  
  鳳釉並不是扭捏的人。但不知怎地,一個“好”字就是說不出口。
  
  “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想要成為一個舞蹈演員,小琳很努力。”司慎握著她的手緩緩說。
  
  鳳釉看著他雲淡風輕的臉,卻知道司琳今日的成就不是簡單的“很努力”三個字可以概括的。她知道對於真正的權貴人家來說,演員就是戲子,是不入流的角色。真正的大家閨秀是不會?頭露面的。司家是底蘊深厚的權貴家族,裡面的傳統觀念與其他規矩恐怕比其他家更恐怖更不近人情。
  
  人通常只看到別人的風光,卻從不深究別人背後風光的代價。
  
  鳳釉最終還是答應了去看司琳的劇。
  
  以一個藝術愛好者的身份,鳳釉不得不讚賞司琳的劇確實新穎又精彩,臺上的司琳像一個發光體,令人無法移開視線。她對工作的熱忱與全身心的投入令人肯定。
  
  鳳釉自問,如果易地而處,她能不能做得比司琳更好?
  
  恐怕是不能的。
  
  當年的鳳釉已經因為舞蹈而陷入了一條死胡同,滿懷的爭強好勝與陰暗。夢想並沒有為年少的鳳釉帶來真正的快樂……
  
  鳳釉對司琳還是沒有多喜歡。但她開始欣賞她。
  
  看了劇後,鳳釉對司慎提議下次去看電影。
  
  “看電影?”司慎重複鳳釉的提議,看著她的目光有點奇怪。
  
  鳳釉認真感受了一下。他的目光是……茫然?
  
  “嗯……交往不是這樣的嗎?一起吃飯、看電影。”
  
  “……你有哪部電影特別想看?”
  
  “你決定就好。我聽你的。”對電影也沒有多少研究的鳳釉信賴地看著司慎。
  
  司慎緩緩點頭。
  
  第二天下班,司慎到寧晨集團接鳳釉。
  
  這一次司機開的是司慎慣用的改裝蘭博堅尼。所謂改裝,就是外殼玻璃車胎全部改用防彈的材料製造。
  
  兩人在華瑞思簡單吃了晚飯,接著直奔電影院。
  
  “去哪家電影院?”
  
  “國際大廈。”
  
  “哦。”那是本地最大最有名的電影院。司慎不知道她喜歡什麼類型的時候,很習慣準備最好的給她。這一點令鳳釉覺得他又笨拙又可愛。
  
  “咦?”
  
  接近國際大廈,鳳釉注意到路兩旁擠滿了人,沿途拉起了黃色警戒線。
  
  鳳釉按下四分之一的車窗,隱約聽到有人在用喇叭正經八百宣佈:“國際大廈發現不明爆炸物,警方正在排查,請大家謹守秩序,不要喧嘩……”
  
  鳳釉馬上看向司慎。她相信他也聽到了。
  
  “國際大廈似乎出了事……”鳳釉說。
  
  “沒事。”司慎四平八穩保證。車子一路暢通無阻地駛入國際大廈的門口。
  
  司慎牽著鳳釉的手,乘坐空無一人的電梯直達二十八樓的電影院。
  
  “歡迎司總、鳳小姐。”十名電影院的員工分兩排,向兩人九十度鞠躬。
  
  至此,鳳釉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她保持沉默。
  
  偌大的電影播放廳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影片是部恐怖片,叫《森井》,一開始是該片的預告片,最後一句是“2013年1月1日盛大公映”……
  
  那是7個月以後的事……
  
  電影開始播放時,司慎不再握著鳳釉的手,只把手臂搭在椅柄上,讓鳳釉觸手可及。
  
  這部片拍得不錯。音樂好,化妝好,演員的演技也好,導演對恐怖氣氛的操作十分到位。相信公映後會收穫不少尖叫聲。
  
  不過,鳳釉是個標準的無神論者。和她的姐姐鳳禾一樣,別人看恐怖片感覺到驚悚,她們看恐怖片卻經常找到笑點。比如之前很有名的《午夜凶鈴》,有一個鏡頭是播放著的錄影帶裡的一個少女詭異地不停抖動腦袋,然後臉變成充滿死氣的黑色,露出陰沉的笑容。鳳禾的直覺是她吃了搖頭丸,而且純度不怎麼樣,而鳳釉覺得少女的臉變成充滿死氣的黑色後露出的笑容十分奸詐,仿佛在說“我嚇到你了吧”。
  
  所以,鳳釉很安靜很淡定地把整部電影看完。
  
  放映室的燈再次亮起來,鳳釉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身邊的低氣壓。
  
  “這部片子很不錯,我喜歡,謝謝。”鳳釉很認真說。撇開司慎誇張的安排不說,鳳釉再一次體會到司慎對她的用心。
  
  “不恐怖嗎?”司慎低聲問。
  
  “還好。”片子拍得應該是恐怖的,雖然她沒什麼感覺,還在其中找到幾個笑點。
  
  “你不害怕?”司慎緊緊盯著她。
  
  “……還好,你……害怕?”鳳釉不解地看著他。
  
  “沒有。”司慎撇開眼,沉聲說,似乎有點悶悶不樂。
  
  “……司慎你是第一次在電影院看電影?”鳳釉想了想,狐疑問。
  
  司慎不答。這是……默認?
  
  “那你和以前的女朋友怎樣相處的?”鳳釉有點不敢置信。
  
  “她們不是我的女朋友,都是出席宴會以及……用的。”“以及”什麼,司慎沒有明說。
  
  鳳釉知道他沒有說的是什麼,臉紅了紅,心裡也有些悶悶的。
  
  “其實,看恐怖片最好很多人一起看。因為有些人覺得恐怖,有些人不覺得。如果很多人一起看,那些覺得恐怖的人會害怕尖叫,連帶那些不覺得恐怖的人都會受到感染……”鳳釉很動容司慎對她的用心,但如果每次做點交往中的小事都這麼勞師動眾,她心裡會不好受。
  
  “人多吵……”司慎的聲音帶了明顯的不高興。
  
  “那以後我們還是在家看吧。”鳳釉不覺縱容說。
  
  “那個家?”司慎倏然盯著她,壓低聲音問,“你家,還是我家?”
  
  鳳釉被他略帶危險的眼神看得一陣燥熱:“我家,我家,不過你別亂想。我只是兌現上次的承諾,請你來我家吃飯……好吧,現在多了一項,看電影……”鳳釉的從容冷靜對著交往中的親密行為和曖昧的語言都會卡殼。
  
  “……你不想去我家?”
  
  “不太方便吧。”鳳釉委婉說。
  
  “為什麼?”司慎卻追問到底。
  
  鳳釉的眼裡閃過怪異:“我覺得,除非談及婚嫁,不然對雙方的家庭,都不要接觸過深。你不同意嗎?”
  
  “那去你家,沒關係嗎?”
  
  “我說的‘我家’是我租的小公寓。我沒有和爸爸媽媽一起住。”鳳釉解釋。
  
  “那你什麼時候請我到你家吃飯?”司慎問。
  
  “嗯……明天晚上你有空嗎?”鳳釉看著他淡淡卻隱約期待急切的眼睛,微微一笑,順勢問。
  
  “我會有空的。”司慎肯定說。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7 PM

第十一章 她家
  
  因為約定了請司慎到家吃飯,鳳釉當晚回家,把小公寓收拾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她起了個大早,到市場買好菜,全部放到冰箱裡,才匆匆趕去上班。平時她只需要準備一個人的菜,所以都是下班的時候順便買的,自然比不上早上的菜新鮮。這次邀請司慎到家吃飯,鳳釉也盡自己所能準備最好的。
  
  上班的時候,鳳釉特別有幹勁,處理工作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點。直到下班,寧辰天那邊也沒有交待更多的工作。於是,鳳釉準時下班。
  
  司慎還是在寧晨集團的車庫老位置等她。
  
  雖然這個男人從來不多說什麼,但他對她的用心總能在細微處察覺到。
  
  自交往以來,只要那天他們約好的,無論鳳釉何時下班,司慎的車都會等在那兒。她最遲的時候比正常下班時間遲了兩個小時,那時司慎平靜地等著……而現在她按正常時間下班,司慎也在平靜地等著。從來沒有打電話或者發短信催促她,或者抱怨她讓他等……
  
  司慎進來的時候,鳳釉不禁有點緊張。
  
  她20歲開始在寧晨集團做工讀生,至今4年。搬進這間公寓是2年前的事。這間公寓離寧晨集團有點遠,租金比較低,但環境清幽,一廳三房,設備齊全。這兩年她也漸漸把舊的家私電器換了一遍。但畢竟資金有限,擺設佈置都偏向簡潔實用的。
  
  比如,廳裡唯一的沙發是單人的。其他椅子都是木板的椅子。
  
  司慎身材高大,雖然不顯壯碩,但縮在單人沙發裡恐怕會顯得有點憋屈。但讓他坐木板椅子……
  
  他神情自若站在,仿佛沒看見旁邊的木板椅子。
  
  真真,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要喝點什麼嗎?我有啤酒、可樂、礦泉水。”鳳釉不可能馬上變成一張沙發來,只有轉移話題。
  
  “不用。”司慎遞給她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給。”
  
  “……我可以問裡面是什麼嗎?”鳳釉接過,有點怕他送什麼名貴的東西。
  
  “巧克力。”
  
  “哦,謝謝。”鳳釉笑納了。她喜歡巧克力。
  
  “那我去做飯,你自便……”
  
  “我可以到處看看嗎?”司慎問。
  
  鳳釉想到所有的房門都開著,自己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於是點點頭:“隨便。”
  
  “晚餐麻煩你了。”司慎十分有風度地說。
  
  鳳釉揚揚眉,先把巧克力放進廚房門口旁邊的小冰箱,然後進了廚房。
  
  晚餐是三菜一湯。玉米羹,番茄肉末炒蛋,清蒸海鱸魚,上湯娃娃菜……都是一些司慎能接受的材料,同時也是鳳釉比較拿手的菜式。
  
  鳳釉的動作十分麻利熟練。她喜歡做菜。每次做菜,看著五花八門的食材變成香氣四溢的飯菜總令她十分有成就感。
  
  不經意一轉頭,卻發現司慎靜靜倚在廚房的門口,黑曜石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看著她。
  
  “大概15分鐘後可以吃。不如到外面等等吧,仔細油煙熏著你。”鳳釉調節火候,很自然地叮嚀。
  
  “沒關係。”司慎還是看著她,仿佛她身上長了一朵花似的。
  
  “參觀完我的公寓了?”鳳釉見他沒有挪動的意思,便和他隨意聊起來。
  
  “這麼小,能花多少時間?”司慎說,言辭不太客氣,但帶著平時在外約會沒有的輕鬆。
  
  這令鳳釉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轉回視線繼續炒菜。
  
  “這就是你的評價?”鳳釉的語氣平靜,仔細聽卻有點不善。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就是……”司慎頓了頓,見鳳釉有些好奇地慢了慢炒菜的動作,壓低聲音,“床有點小,不方便……”意猶未盡的語言帶出一股似有若無的曖昧,令人不自覺往歪處想。
  
  “?啷”!鍋鏟與禍碰撞發出一聲短促刺耳的聲音。
  
  “司慎!”鳳釉低叫,滿臉通紅地揚起鍋鏟。
  
  “才1.2米的床,確實不大,不是嗎?”司慎很實事求是評價,眼神似乎還帶著無辜。
  
  “你、你!”鳳釉跺腳,“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做菜!”
  
  司慎眼裡閃過笑意:“可是,我渴了……”
  
  “冰箱裡有啤酒、可樂、礦泉水,自己拿。”鳳釉沒好氣。
  
  “我不喝冰的,不喝有顏色的。”司慎聲明。
  
  “外面有飲水機。想和溫水,不用我教你司大少爺怎樣把冰水混熱水吧?”鳳釉眯起眼語帶警告。
  
  “不用……不過,我好像聞到焦味……”司慎說完,不等鳳釉回過味便轉身離開廚房。
  
  “司、慎!”鳳釉氣呼呼在他背後叫。
  
  ……
  
  飯做好了,鳳釉把菜端出來,很自然地使喚司慎端碗筷,司慎一怔後,默不作聲地進了廚房。鳳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進了廚房,見高大的男人站著窄小的廚房裡,仿佛研究什麼地微蹙眉。
  
  “呃,碗筷在這裡……”鳳釉也納悶自己怎麼就叫第一次在她家吃飯的司慎端碗筷呢?那一句使喚還真沒有把他當外人……
  
  拉開洗碗台下麵的櫃子,露出乾淨整齊的碗筷。
  
  鳳釉拿了兩對筷子,兩個素雅的瓷碗,見司慎又站著看著她不動,於是用肩輕輕等了他一記。
  
  “出去吃飯哦。”
  
  司慎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走出去。
  
  食飯的時候,一直站著的司慎終於坐下來。
  
  雖然環境不一樣,司慎吃飯還是保持著他一慣的格調,一舉一動極具教養,仿佛宮殿裡的王子一樣。
  
  鳳釉在自己家裡少了一份拘束,雖然吃相依然好看,氣息卻不自覺地放輕鬆,一邊吃也一邊小小地瞟了司慎幾眼。
  
  司慎目不斜視,仿佛眼裡只有眼前的飯菜。
  
  鳳釉見了,心裡小小發悶。因為司慎在廚房的“騷擾”,她愛吃的番茄肉末炒蛋燒焦了,端上桌的分量少了四分之一。原本已經有些不高興,而司慎明明知道她期待什麼,卻裝作若無其事不發一語。
  
  鳳釉不禁惡從膽邊生,夾起一塊帶了小小焦的番茄,堅定地夾到司慎碗裡。
  
  “番茄有益,多吃一點。”附贈甜笑一枚。
  
  從第一次吃飯開始,鳳釉便知道司慎不喜歡旁人夾菜給他的。因而,除了那次的龍蝦肉塊,之後鳳釉再沒有給他夾過菜。
  
  但某人在她的地盤上“欺負”她,鳳釉覺得她也不能示弱,要“欺負”回去!
  
  司慎的反應倒令鳳釉有些失望。他居然默不作聲面不改色夾起來吃掉!上次還對她不高興的呢!
  
  鳳釉低聲哼了一下,安靜吃飯,心思不停轉著……
  
  兩人放下碗筷的時候,鳳釉很順口說:“我做飯,你刷碗。”
  
  司慎一怔,定定看著她,以為她在開玩笑。
  
  鳳釉微微一笑,十分殷勤:“我給你拿圍裙和手套,省得弄髒你的衣服。”
  
  說完,站起來要進廚房拿圍裙和手套。
  
  “……我還想說,菜味道不錯。現在我不想說了。”司慎微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司大少爺,現在就是你想說,我也不想聽。因為,你說得太、遲、了!”鳳釉仰著下顎,很大氣地說。
  
  拿了圍裙和手套出來,鳳釉無視司慎黑沉沉低氣壓的臉,給僵硬的他戴上圍裙和手套。不過雖然她似乎不準備反口,卻非常細心仔細地給司慎卷起袖子,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圍裙和手套也給他溫柔嚴實地戴好,還主動收拾檯面上的碗筷……
  
  司慎的臉色一點點回復正常。
  
  他雙手伸長一勾,把忙碌的鳳釉攬到跟前,面對面的。
  
  鳳釉猝不及防,與他突然靠近,臉馬上起了紅暈,眼睛水潤潤的。交往至今,兩人的親密度只到淺吻,而每次鳳釉都非常容易臉紅。
  
  “既然說我是司家大少爺,讓我做事可要付得起代價的……”司慎低頭輕觸鳳釉的唇,慢悠悠說。
  
  鳳釉原來的理直氣壯此刻變成漿糊:“什、什麼代價?”
  
  司慎低笑:“……給我換一張大點的床……”
  
  鳳釉一時無法理解刷碗和大點的床有什麼關係,反應慢了一拍,要抗議時已經被司慎封了口,溫熱強勢的舌已經如入無人之境地闖進她的嘴裡……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48 PM

第十二章 傢俱1
  
  鳳釉不是思想守舊的老古板,沒有婚前守身的概念而更願意隨身心而為。
  
  因為她的身體極為順從自己的心。24年來,以她的容貌性情能力,即使在權貴的圈子裡,也不乏追求者,而且有幾個家世沒有那麼顯赫的公子哥兒更覺得她屬於賢內助而存了以結婚為前提來追求的意思。
  
  鳳釉卻清楚自己很難動心。求學時期曾經有一個十分優秀的學長對她鍥而不懈的追求,他的真心實意令鳳釉覺得又愧疚又感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動心了。後來鳳釉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應了學長一天的約。學長異常高興,大著膽拉住她的手。她的第一反應是想甩開,但看到學長眼中毫不掩飾的傾慕喜愛,以及他冒汗的手心,她無言地任他牽著。但那一整天,鳳釉的胃都不舒服,被學長碰觸令她泛起噁心的感覺……後來她果斷地拒絕了學長的追求。
  
  她的身體太實誠。在她的心還懵懂分不清辨不明時,她的身體已經代她給出答案。
  
  24年來,當司慎牽起鳳釉的手而她沒有感到不適只感到緊張,她知道她不排斥這個男人。雖然她知道司慎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她依然願意嘗試。
  
  從交往開始,鳳釉就知道司慎不是個吃素的。但司慎一個月來對她都是十分克制尊重,一般都是牽牽手,連吻都是淺嘗即止的,鳳釉心裡高興,對他的喜歡也多上幾分。
  
  日後,如果她的第一次是給司慎,她想她是願意的。
  
  邀請他到家裡吃晚飯,也算是鳳釉提前給自己的心理準備。畢竟第一次,畢竟會遲疑會怕……
  
  她不知道司慎看沒看出她的心思。但刷碗前的一個深吻,司慎卻明確表達出他的意思……
  
  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司慎黑曜石似的眼睛裡映出一個眼波瀲灩,雙頰含羞的她。他的雙臂有力地攬著她虛軟的身體。兩人的身體貼合得不流縫隙,她清晰地感覺到他某處的火熱……
  
  他的臉冷靜無波,只是眼睛暗沉,專注地看著她……
  
  看得鳳釉呼吸不暢,滿身燥熱,她有點承受不住他的眼光,鴕鳥似地把臉埋在他溫熱的懷裡,輕輕搖了搖頭。
  
  司慎攬著她的雙臂一緊,有一瞬間鳳釉以為他會把她的腰勒斷。然後,他慢慢地放開她……
  
  他很沉默地進廚房刷碗。鳳釉定在原地,小小尷尬小小無措。不知說什麼好,她跟進廚房,結結巴巴告訴他洗潔精碗刷在哪,又殷勤地打下手。
  
  司慎面無表情地擺弄著碗碟筷子,笨拙的動作充分說明他是一個不懂做家事的名門大少爺。
  
  鳳釉很不厚道地覺得有趣。然後又因為他真的按自己的意思刷碗而感到心裡漲了一種奇妙的感情。一點感動,一點滿足……
  
  司慎在鳳釉的協助下完成刷碗大業,雙手一伸。鳳釉很自覺地為他解下手套圍裙。
  
  “……我先回去……”司慎緩緩說。
  
  鳳釉看看掛鐘,已經是晚上10點。
  
  “呃,慢走……”不知怎地,在司慎的“因為女主人不留宿,男人只能離開”目光下,鳳釉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不厚道,她沒有把人用完就扔,對吧?
  
  司慎很安靜地走到門口,給鳳釉一個高大修長的背影。
  
  鳳釉的心微微一扯,幾步走過去,抱住他的腰。
  
  “嗯?”司慎發出一個單音,在安靜的空間,竟有一絲說不出的繾綣。
  
  鳳釉小小聲說:“路上小心……”
  
  “嗯。”司慎的聲音略低,“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答應他的事?
  
  “什麼事?”鳳釉有點呆呆地問,目不轉睛看著他緩緩轉過來的臉。完全想不起她答應過什麼事。
  
  “你答應了。”司慎的唇角微微一勾,清俊的臉倏然流露一股邪魅,與他平時平淡的表情大大不同。
  
  “什麼事?你告訴我……”鳳釉扯著他的袖子。
  
  “明天是星期六。”司慎突然說。
  
  “咦?是呀,明天是星期六。”有問題嗎?鳳釉不明所以。
  
  “在家等我。”司慎帶點命令的語氣,不過鳳釉似乎聽出一絲戲謔。
  
  戲謔?鳳釉柳眉皺起,奇怪地盯著他。
  
  除了那次在華瑞思處理公事,他們從來沒有在週末約會過。
  
  “……你還好吧?”總覺得他今天非常不對勁。鳳釉只差沒有伸手量量他額頭的溫度。
  
  司慎不打算乾脆地回答她的問題。他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再次吻住她的唇,趁她驚訝之際,深深探入她的口中……
  
  鳳釉回過神來,只看到關上的門。
  
  男色……誤事……
  
  鳳釉捂住小小腫起的唇,心裡無奈想。
  
  第二天8:30,有人按了鳳釉的門鈴。
  
  鳳釉的作息很規律。即使在週末,都是早上7點起床。平時她都是起床後梳洗,接著到附近的小公園做半小時的運動,然後回家做早餐和午餐。而週末,她的運動時間增加到45分鐘。
  
  今天早上,她運動完畢,回到家,煮了粥後,轉身到浴室淋浴,腦裡則想著司慎昨晚的一句“在家等我”。因為沒有約好具體時間,也沒有說要到什麼地方,鳳釉在著裝上有點犯難了。她淋浴後裹著浴袍,對著一衣櫃的衣服蹙眉。
  
  門鈴響起的時候,鳳釉嚇了一跳,直覺按門鈴的人是司慎。他居然這麼早到?
  
  她快速地套了一件長型的白色蝙蝠袖T恤,一條黑色的純棉打底7分褲,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發走去開門。
  
  打開門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司慎俊美的臉,而是一團紫。
  
  “讓開。搬進去。”司慎簡潔的話語從一團紫後傳出來。
  
  鳳釉後退一步,看清那一團紫是什麼後,眼睛睜大。
  
  竟然是一張床墊!紫色的,絲綢面的,起碼長4米寬3米的大床墊!
  
  而一個明顯的事實是:她那約2.3米高,1米寬的門口絕對容納不了這張大床墊!但某個任性的人還是不死心地叫她讓開,逼別人把床墊塞進來。
  
  “司慎!”鳳釉推了一下床墊,馬上感覺到另一邊的人順勢後退。
  
  看來搬的人也知道無法達成任務,只是不敢反駁司慎的要求。
  
  看到司慎的時候,他正看著門口的頂部,那微眯的眼睛怎麼看怎麼陰鬱,仿佛下一秒會指揮人把她的門口拆了,那樣就可以把床墊塞進來。
  
  鳳釉剛剛因為他的專斷獨行而凝聚起來的怒氣一點點消了,又開始覺得他令人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是幹什麼呢?”鳳釉走到他身邊。
  
  司慎的眼光移到她身上。這是鳳釉第一次這麼“不修邊幅”地出現在他面前。司慎見過鳳釉穿套裝穿休閒裝,每次鳳釉給他的感覺都是乾淨整齊,從容典雅,即使含嗔含笑,都極有分寸,令人感覺舒服宜人,最多就是像被一根羽毛拂過心臟微微撩撥起的癢意。但這時她髮絲淩亂,一身隨意地款款走過來,卻是說不出的俏麗活潑,清新秀美……
  
  他開始懷疑她會有不好看的一面。
  
  “床在下麵。沙發沒有合適的,所以沒有搬過來。”司慎冷靜地陳述,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鳳釉挽住他的手臂,用力。
  
  “你的意思是,床是從你家搬過來的?”
  
  司慎點頭:“其他床我睡不慣。”
  
  你睡不睡得慣關我什麼事?!
  
  鳳釉壓下幾乎出口的反駁,馬上舉一反三地聯想到昨晚這個男人評價她1.2米寬的床太小。而今天一大早,他把自己的床搬過來,還牽扯上他睡不睡得慣的問題……
  
  她明明沒有答應讓他在自己家裡睡好不好?
  
  鳳釉抿著唇,臉慢慢酌紅,不知是氣多一點還是羞多一點。
  
  司慎似乎完全理解她的想法,不疾不徐說:“你以後會邀請我到你家共進晚餐吧?”
  
  鳳釉低哼:“那可不一定……”
  
  司慎也不介意,繼續說:“你還答應過邀請我到你家看電影,也要反悔嗎?”
  
  鳳釉不說話,輕輕瞪他。
  
  “我在你家,連坐的沙發都沒有。”司慎平平淡淡指出這個事實。
  
  那是你大少爺尊貴,不肯做木板椅子!整一個享樂主義者!
  
  鳳釉垂眼腹誹。
  
  “那怎麼連床也要換?”
  
  “床只是順便。如果有一日你想通了,你的床,太小。”司慎伏在她耳邊低聲說。
  
  鳳釉白玉般的小巧耳朵馬上變得通紅。
  
  “釉,我是你的男人。”司慎挑起她的下顎,在她光潔的額上以唇輕輕一點。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親密地叫她的名字。
  
  男色……很誤事……
  
  這是鳳釉點頭讓司慎換傢俱後,十分懊惱的想法。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50 PM

第十三章 傢俱2
  
  關於換傢俱的問題與司慎“討價還價”結束後,鳳釉想起很無辜被威逼的搬運工。
  
  紫色的大床還卡在過道,等待最後的判決。
  
  “你的床,先安排搬回去吧。”鳳釉已經開始瞭解這個男人了。其實以他的智慧與能力,不可能想不到他的床太大,而她的門口太小。恐怕他是一時頭腦發熱,把床搬過來才醒悟過來,又因為好面子下不了臺,只管叫別人完成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你答應過給我換一張大點的床。”司慎索要一個“後續處理方案”。
  
  原來這就是他昨晚心心念念的所謂“答應他的事”。但那是他使用美男計趁她迷迷糊糊詐來的承諾好不好?
  
  鳳釉不自覺咬咬唇,不滿地看著他。她怎麼就對他生不了氣呢?
  
  “……那你想怎樣?”他想怎樣?他就是想她主動說給她換一張大床。但她是女孩子,如果說這種話,尤其還有外人在場,她的臉皮還要不要?
  
  鳳釉無意識地揪著他的衣袖。
  
  “我負責安排,嗯?”司慎輕撫她暈紅的臉頰。
  
  “隨便你……”鳳釉聲如蚊吶,“不過不准拆我的公寓!”強調一下。如果不攔著這位權貴公子,都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離譜的事。她相信若不是她說了話,今天她的門口很可能保不住。
  
  “嗯。”司慎答應了,聲音裡卻拉出一絲意猶未盡,似乎對不能拆有點可惜。
  
  ……鳳釉決定今晚繼續邀請他在家吃飯,吃完飯讓他刷碗!
  
  “你們把床搬下去吧。”鳳釉和顏悅色地看著搬運工說。
  
  這一看,倒令鳳釉有些意外。為首的“搬運工”大約30來歲,容貌似刀削般的冷硬威嚴,穿著簡單的純黑色T恤牛仔褲短統靴,古銅色的手臂肌肉糾結,氣質內斂,只有一雙眼不時極快地閃過殺伐果斷。
  
  他一直很沉默地抬著一看便知極有分量的床墊,微微偏著臉沒有看她和司慎。但鳳釉卻感覺到她和司慎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
  
  其他“搬運工”雖然沒有他的氣勢,但氣度都有些近似。讓鳳釉想到絕對服從命令的軍人。
  
  “少爺?”為首的“搬運工”開口,聲音沉穩渾厚。他沒有被鳳釉使動,只是針對她的“吩咐”徵詢司慎的意見。
  
  “按她說的。”司慎淡淡說。
  
  “是。”
  
  鳳釉看著一群“搬運工”悄然無聲地抬著大床墊消失在眼前,一時無語。
  
  “他是我家二管家的小兒子,不用理會。”司慎轉過她的腦袋對上自己。
  
  這樣的人物才是他家二管家的小兒子……那這個司大少爺,家裡的水到底有多深?
  
  還好目前她只需要理會這個司大少爺。其他的全部暫時拋諸腦後。
  
  “早安呀,慎……”沒有外人在場,鳳釉放柔聲音喚他,“報復”剛才他讓她呆怔的稱呼。
  
  “早安……”司慎攬住她的腰,低下頭給了一個遲來的纏綿早安吻。
  
  天呀!這還是在過道上!鳳釉舉起粉拳,無力地擂了下他的肩。
  
  司慎的唇角微微上勾,吻得更深……放開鳳釉的時候,她已經沒了氣惱的力氣。
  
  “吃早餐了嗎?”鳳釉低喘著問,紅透的臉埋在司慎懷裡,不敢抬起來。
  
  “沒。”
  
  “我煮了粥,皮蛋瘦肉粥。一起吃?”
  
  “好。”
  
  鳳釉聽到肯定的回答,微微一笑,梨渦淺現,滿頰不自知的溫柔甜蜜。她拉著司慎的衣角,輕輕一扯,把人帶入屋裡。
  
  ……
  
  金盛大廈有著市內最大的商場——據園商場。大廈一共88層。前66層全屬於據園商場的範圍,商品琳琅滿目,品種齊全。大廈的所有人是一名年輕的歸國華裔,也是有名的電腦鬼才楚朦。據說他建起金盛大廈以及據園商場的原因,是因為他是一名典型的宅男。他希望足不出戶可以正常起居飲食並且盡情吃喝玩樂——在這個資訊發達的時代,電子商貿的發展足以滿足他這一個要求,但他同時希望正常的起居飲食在最短的時間內可以實現,也就是說,隨傳隨到。即使有外送服務,但別人是做生意的,不可能只圍著楚朦這一個只能勉強說是不愁吃喝的富二代轉。因此,金盛大廈和據園商場應運而生。再也沒有比擁有一個集吃喝玩樂於一體的商場更方便地滿足楚朦宅一輩子的理想。
  
  66層據園商場按消費等級分成四級。前18層是第一級,屬於平民商場,商品價格比一般商場稍貴但普通藍領依然能消費。19層到37層是第二級,屬於中端商場,專供白領粉領金領這一類小資消費。38層至55層是第三級,屬於上流社會的消費樓層。而56層至66層,只有身份特殊的VIP客戶才有資格進入並消費。
  
  據園商場的62、63層是傢俱層。因為身份的限制,有資格逛這一層的人十分少。一看便知素質很高的導購小姐小雅姿態悠閒地坐在前臺。隨著一男一女的進來,小雅十分自然地站起來,依然從容悠閒,但臉上同時帶上一分恭謹有禮。
  
  能進56層的客人非顯即貴。但看到這一對男女,小雅也不禁在心裡暗贊一聲。
  
  男的身材修長高大,五官輪廓略深,俊美中帶著清貴淡漠,黑曜石似的眼睛深潭一般令人無法直視。女的苗條纖細,五官乾淨秀美,未語先笑,唇邊梨渦顯現,像溪水一般清新怡人。
  
  兩人只是五指相扣,沒有太多親密的動作,也沒有太多的濃情蜜意,但不經意間一個眼神對視,卻是說不出的專注溫和……說不出的般配令人欣羨……
  
  “先生,太太,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們?”小雅走上前,恭敬地開口。她能在這裡做導購,為人十分聰明機靈,又知進退懂分寸。她直覺兩人般配,更傾向兩人是夫妻。即使不是夫妻……哪個女人不想成為心愛的男人的妻子呢?
  
  鳳釉卻被她的稱呼弄得臉上浮上紅暈。
  
  不過她也沒有著急,只是笑著和緩說:“他是我男……”
  
  “我們挑傢俱吧。”司慎打斷她的話,拉著她的手向前走,覺得不需要向一個陌生人解釋那麼多。
  
  鳳釉朝小雅微微點頭,跟上司慎的步子。
  
  能在據園商場56層以上出售的商品,品質是沒得說的,但價格同樣是天價。交往的物件太有錢,而且還有明顯的大男人主義,覺得讓女方付錢是侮辱。這一點雖然讓獨立自主慣的鳳釉有些無奈,但好在她不是個會鑽牛角尖,死守所謂自尊的人,所以除了不著痕跡地讓司慎少花錢,她沒有拒絕他的付帳。
  
  看!司大少爺看中一套巨大寬敞的純手工義大利黑色真皮三人沙發,低調奢華。但不要說價格牌上的零,她的客廳也絕對放不下。
  
  “這套怎麼樣?”鳳釉在他拍板買下前,把他按在對面的紫色天鵝絨雙人沙發上。
  
  “小了點。”司慎坐著,覺得舒適度還可以,但不夠大。
  
  “是嗎?”鳳釉坐在沙發扶手上,“我家裡只放得下這張。”
  
  司慎看著她,突然攬住她的腰,把她從沙發扶手上扯到懷裡,環住。
  
  鳳釉怔了一下,掙開他站起來,紅著臉瞪他。
  
  “……也不算太小。”司慎改變主意。如果在家看電影,把她抱在懷裡……這張沙發倒不算小。
  
  “我去看床……”冰雪聰明的鳳釉被他微亮的目光看得撇開臉。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51 PM

第十四章 傢俱3
  
  最後鳳釉和司慎買了那張紫色天鵝絨雙人沙發,並在導購小姐小雅微笑的羨慕目光中買了一張舒服得令人躺下去會不自覺低吟的KING SIZE紫色大床,以及整套的床上用品。
  
  鳳釉的臥室有一張1.2米的床,一個衣櫃,一張書桌,一張軟椅。臥室不大,但放這些原來是卓卓有餘的。如今一張KING SIZE的大床倒把空間全占了。
  
  司慎給了兩個選擇:換一間可以放這張床的房子或者只是換床。
  
  鳳釉毫不猶豫把換房子這個選擇否決掉。或許司慎這個素來我行我素的大少爺並不覺得換房子是一件多大的事。但鳳釉可不想讓他們這段關係被別人扭曲。她任由司慎“付帳”是有底線的。
  
  最終的決定是把書桌和椅子移到廳裡,衣櫃移到浴室與臥室之間的過道盡頭。
  
  司慎雷厲風行,又把他家二管家的小兒子召喚過來,二話不說把鳳釉的臥室清空,把KING SIZE的大床移進去。
  
  無聲抗議無效後,鳳釉輕輕一歎,再次縱容地任司慎改造她的臥室。
  
  這次鳳釉總算知道司慎家的二管家的小兒子叫韓又冥。她給韓又冥和另一個幫忙的男孩小景倒了茶,眼不見為乾淨地打開落地窗,轉到陽臺透氣。
  
  一轉頭,卻看見司慎倚在落地窗邊,一動不動看著她。
  
  “怎麼了?口渴嗎?”鳳釉見韓又冥和小景辛苦,為他們倒了茶,又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一時沒有照顧到司慎。
  
  “渴。”司慎簡單說了一個字。
  
  平時鳳釉對他很縱容,即使被他耍大少爺任性地要求,也不以為然幫他倒酒倒茶。今日被他半硬半軟地哄了讓他登堂入室,心裡還處於適應中,突然不想動,只是說:“茶在廚房。”
  
  “我讓你不高興了。”司慎走到她身邊,雙手隨意撐在護欄上,垂下眼簾,淡淡陳述說。
  
  “我只是覺得太快了……”而她對司慎實在太縱容了。
  
  鳳釉也無法解釋原因。認識至今,司慎並沒有刻意對她隱瞞真實的自己,因而鳳釉對他越來越瞭解。司慎低調中的唯我獨尊,淡漠下的任性狡詐……鳳釉都一一看在眼裡。
  
  明明是令人無法忍受的性格,但鳳釉就是無法抽離,反而因為他對她稍稍躺開自己而心裡一軟再軟。
  
  而且他,對她,表面上似乎淡淡的,但其實是十分縱容,一再對她容讓破例。鳳釉不是遲鈍的人,相反,她聰慧又善解人意,怎不被這樣的司慎打動?
  
  只是,她也有著女孩子的惶恐不安……
  
  在情場無往不利的姐姐鳳禾總是說,男人就是犯賤,越得不到的越覺得好。女孩子就算是先喜歡上的一方,也要裝作不在意,要若即若離吊著男人的胃口。如果一開始就表現得很投入,男人就容易不珍惜,容易覺得索然無味……
  
  司慎是不是以後也會這樣?是不是因為她總是這麼縱容他,他才會這麼堂而皇之地滲入她的生活裡?很聰明的鳳釉也小小糾結起來。
  
  鳳釉看著默然的司慎,尋求保護似的偎入他懷裡。
  
  司慎很自然地摟著她,仿佛瞭解她的所有不安,輕聲說:“我保證,沒有你的允許,其他的我不會越過一步。”
  
  鳳釉微微紅了眼,覺得心安起來,又萬分不好意思,不想讓他看到,往他懷裡又深埋了一分。
  
  司慎的眼光與隱在落地窗後無聲看著他們的韓又冥一對上,兩人交錯的視線意味深長。
  
  新買的床和沙發整理好後,司慎毫不猶豫揮揮手,把搬得渾身是汗的韓又冥和小景趕走,讓鳳釉哭笑不得。
  
  週末的時候,鳳釉都是早上到菜市場買菜的。今日因為買傢俱的事情,鳳釉沒有買菜。司慎提議到華瑞思吃飯。但鳳釉看時間還早,足夠讓她買菜做午飯,所以沒有答應。
  
  司慎想和她一起去菜市場。不過他一身俐落,低調但絕對奢侈的衣著,與喧鬧龍蛇混雜的菜市場實在不搭。鳳釉無視他有些不悅的眼神,纖指點在他的胸膛,把他留在家裡。
  
  鳳釉買完菜回來,廳裡沒有司慎的影子。
  
  她推開掩了一般的臥室門,看見司慎和衣趴在大床上合著眼。聽到聲音,他半睜開眼,眉間閃過一抹警覺。
  
  鳳釉打開空調,調到舒適的溫度,另外找出一條薄毯子蓋住他身上。其實她也注意到司慎這兩天偶爾露出的一絲疲累。只是他一慣從容淡定,又善於隱忍,鳳釉想說什麼也無從說起。現在他肯好好休息,鳳釉絕對是哄著順著他的。
  
  “你好好歇一會兒,我去做飯。”鳳釉拂拂司慎額前微亂的發,輕聲說。
  
  司慎瞥了她一眼,緩緩放鬆下來,重新合上眼睛。
  
  鳳釉放輕腳步走了出去,順手掩上門,只留下一條縫。
  
  做好飯,把飯菜端上餐桌。鳳釉解下圍裙,輕盈地走到臥室門前,準備叫司慎起來。
  
  透過門縫,卻見到驚人的一幕,讓她整個人當場傻住!
  
  床上的司慎不知什麼時候脫去了上衣,露出瘦削的肩膊,他的背部線條流暢優美,肌肉結實平滑,腰線比例完美,毯子滑到腰際,與褲腰形成一道令人心跳加速的陰影。他閉著眼,表情放鬆,比平時顯得平易近人,更清俊了三分。他無意識地蹭了蹭柔軟的被褥,向裡伸懶腰似地一側,令人臉紅的兩點和腹肌在鳳釉眼前展現,然後他又再次翻過身,趴回床上……對柔軟的被褥又蹭了蹭……
  
  司慎尚留在她腦海的正經八百的貴族模樣瞬間像泥石流一樣傾瀉而下……
  
  鳳釉想到一種動物:豹貓。極有豹子的優雅危險,又有貓的驕傲任性。對敵人露出鋒利的爪子,對主人極盡撒嬌之能事。
  
  她突然堅強地認為這個像豹貓一樣的司慎是她的錯覺。
  
  因為如果她不這樣想,她此時一定忍不住笑出聲。而司慎,她敢百分百肯定他絕不會想她看到他的這一面。
  
  這個有愛的畫面只能是一個留在她的心裡的秘密。
  
  鳳釉逃也似的回到客廳,對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掩去滿腔的笑意柔軟,深吸一口氣,揚聲說:“慎,飯好了……”
  
  然後豎起耳朵聽著臥室的動靜。
  
  臥室傳來微微的聲響。
  
  不一會兒,司慎步伐如常地出現在廳裡。
  
  一身的整齊清貴,紋絲不亂。只有頭上一縷不聽話微微翹起的發,叛徒似的出賣了他在床上的動靜。因為臥室裡沒有鏡子,所以司慎並不自知。
  
  鳳釉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進了浴室,打濕了略略擰乾水,走出來遞給司慎。
  
  “擦擦。”她把他按在餐桌邊的木制椅子上,溫柔說。
  
  司慎頓了頓,接過毛巾,擦臉。
  
  感覺到發上一股壓力,他抬起眼,看了鳳釉一下。
  
  鳳釉若無其事地問:“好了嗎?”
  
  “嗯,謝謝。”司慎不動聲色地回味她的行為,難得露出點似懂非懂。
  
  鳳釉笑笑,收走他的毛巾,不著痕跡瞟一眼他回復整齊的頭髮,唇邊梨渦微深。
  
  兩人安靜地吃飯。司慎卻覺得鳳釉這一次又比之前對他更放鬆更親近。
  
  腦裡閃過若干念頭,但司慎最終沒有再深想下去,默不作聲地安享此刻的氣氛。
  
  吃過飯,鳳釉一臉笑盈盈地拿出圍裙和手套遞給司慎。司慎這次很直接地黑了臉一言不發,用眼神示意她的膽大包天。
  
  ……不過在他刷碗的時候,鳳釉在他身後攬住他的腰,與他輕輕說話,捂得他的背微微發熱……司慎的臉色漸漸轉正常了。
  
  “慎,下午我們看電影好不好?”
  
  “……和我坐今日買的沙發……”
  
  “……哦……有沒有人說其實你很壞?”
  
  “沒有人敢。”
  
  “你真壞!”
  
  “……”
  
  “你保證,沒有我的允許,其他的你不會越過一步。”
  
  “……或者你聽錯了。”
  
  “才沒有!”……
  
  “今晚還在我這吃飯嗎?”
  
  “我要在華瑞思見一個人。”
  
  “哦。”
  
  “和我一起去……見完他,我陪你吃飯。”
  
  “好!”
  
  ……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52 PM

第十五章 妹妹1
  
  “司先生!”
  
  到華瑞思的時候,一陣香風拂過,柳沐的美豔副總經理雪子迎了上來,打招呼的聲音壓抑著喜悅。
  
  最近司慎在華瑞思吃飯的次數增多,柳沐是總經理,雖然于情於理他都應該招待司慎,但柳經理表示他不是司慎的專用服務員,他也有諸如生意家庭終生大事等等需要處理,便很愉快地除了一開始的幾次,其後都是揮揮手把他的得力助手推了出來。
  
  鳳釉則覺得他說的都是藉口。他的真正目的是看戲。因為即使不明顯,鳳釉還是感覺到雪子大美人對司慎的那一點不同。
  
  不過呢,華瑞思作為頂尖的休閒高雅的飲食會館,管理人員的素質也是頂尖的。雪子對司慎有心思,對鳳釉自然有隔閡。但從外表上,雪子卻愣是讓人看不出半分怠慢。招待鳳釉那是風度極好的,語笑盈盈,不卑不亢,仿佛多年相識的朋友,熟稔而又帶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自然矜持。
  
  即使難得的遞了一把軟刀子,也讓人反駁不是,不反駁也不是。
  
  比如雪子第一時間給司慎打了招呼。過了片刻才仿佛發現鳳釉一般,微笑著喚了一聲:“鳳小姐,您也來了……”
  
  “雪子小姐,晚上好。”
  
  鳳釉回應,此外沒有多言。通常她就是俏生生地站在司慎身邊,偶爾與他說幾句平常的話。就這樣,司慎的注意力已經都放在她身上。
  
  司慎對雪子的招呼只是慢吞吞地“嗯”了一個字,對雪子十分精緻的打扮更沒有多一分關注,只當普通服務員對待。
  
  因此鳳釉完全不需要在意雪子。一個男人是否是一個稱職的情人,看他對其他女人的態度便知道。如果一個男人在你對付情敵之前先一步解決你的情敵,那麼起碼這個男人對你用了心,即使他或許只是習慣了不把一般人放在眼內。
  
  “你先點菜,不用等我。”司慎交代。看到鳳釉點頭,他才轉身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過去。
  
  為了表示尊重,雪子要把鳳釉領到竹樓安頓好,才能離開。
  
  “鳳小姐,請跟我來。”雪子說完,向前一步走在前面領路。
  
  鳳釉和司慎一起來華瑞思,竹樓就是他們專用的用餐地點。偶爾司琳下了劇,如果時間湊巧也會過來一起用餐。鳳釉和司琳也慢慢熟悉起來,越相處,對彼此也越來越欣賞。只是司琳對鳳釉還是存在一些疑慮。鳳釉對此也明瞭,而且她們年少時司琳間接影響了鳳釉的一生。鳳釉沒有告訴司琳,也沒有什麼“討好未來小姑”的想法。兩人都沒有先跨出一步,平時都是淡淡的沒有其他私交。
  
  所以雪子告訴鳳釉司琳會提前過來,鳳釉只是平靜地點頭表示知道。雪子心裡並不喜歡鳳釉和司慎獨處。但這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事。她很樂見對鳳釉很冷淡的司琳打擾鳳釉和司慎的獨處。
  
  雪子把鳳釉送到竹樓時,眼裡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然後自覺地退開。以她目前的身份,沒有司慎的同意,她也不能在竹樓待太久。
  
  竹樓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空氣清新,流水潺潺,滿眼的生機勃勃。只是那座別致的漢白玉拱橋上,站了一個人。
  
  從鳳釉的角度,只看到他的側臉。
  
  是一個外國人,大約30歲上下。耀眼的金髮及肩,不柔軟也不十分堅硬,卻是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五官立體有型,皮膚帶著貴族式的蒼白,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有些邪肆地自然上挑。比例極好的倒三角身材,足以媲美國際著名的男模特兒。但渾身的氣勢極盛,俯仰便是一股俾睨與尊貴。
  
  仿佛察覺到鳳釉的注釋,他優雅地一轉頭,金色的眼睛裡原來的柔和立刻變成深沉,還有一絲不動聲色的詫異。
  
  “你是誰?這裡不能隨便進入。”他開口,是倫敦腔的英文,語氣是命令式的,仿佛主人一般。
  
  鳳釉含笑,用流利的英文平緩說:“華瑞思的規矩極好。既然不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地方,能進入的自然不隨便。初次見面,先生,我是鳳釉。”
  
  “鳳釉?”金髮男子用中文彆扭地重複一遍,“你認識沁兒……不對,沁兒從來沒有提過你。那你是司慎帶來的?倒是牙尖嘴利。”這次他說得話是字正腔圓的中文。
  
  “您言重了。”鳳釉不認識他口中的“沁兒”,但不妨礙她接話。
  
  “跟司慎多久了?能讓他帶你來,本事不少。”安德列靠近她,笑容帶了邪氣。
  
  鳳釉臉色如常,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
  
  “如果閣下與司慎有約,不如請您與他聯繫。”司慎並沒有告訴她他約了什麼人。鳳釉自然不會多管閒事。
  
  “他到了?”安德列抬手,想挑起鳳釉的髮絲。
  
  鳳釉很有技巧地一躲,動作優美好不突兀:“很抱歉,我不方便說。”語氣冷淡又不失禮貌。
  
  “你不是他的女人嗎?連他的行蹤都掌握不了,真沒用。”金髮男子的手落了空,似乎很不悅地說。
  
  鳳釉涵養極好,並沒有對他過分的話動怒,而且她和司慎之間的事,並不需要在外人面前說。她只是再次提醒:“如果閣下與司慎有約,請儘快和他聯繫吧。”
  
  金髮男子好看的眉皺起來。他似乎極少遇到這樣回避他的責問還讓人挑不出錯處的人。
  但他和司慎有重要的事要談,現在並不適合他對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繼續交手下去。
  
  “下次給我老實一點。”金髮男子有預感還會見到她,警告說。
  
  “祝您們談得愉快。”鳳釉很有禮貌地笑笑,唇邊露出淺淺梨渦,令人生不出惡感。
  
  金髮男子挑挑眉,沒有再說什麼,越過鳳釉朝外走。
  
  “……安德列?”竹樓的門口傳來一聲低呼。
  
  金髮男子和鳳釉一同望過去。只見司琳穿著一身淺橙色的削肩絲質及膝連身裙,娉婷地站在鵝蛋石小徑上,清麗的臉上閃著驚訝。
  
  “叫叔叔!”金髮男子皺眉,很介意地說。臉上的表情卻真切地帶了一絲柔和。
  
  司琳露出一絲不甘不願,難得孩子氣地輕哼一聲:“等你和……再說!”她含糊地刺了叫安德列的金髮男子一句。安德列卻似乎完全理解她的意思,露出一抹連太陽也為之遜色的笑容。
  
  “你怎麼來了?”司琳奇怪地問。
  
  “我和你大哥有約,我剛從英國回來。給你帶了禮物。”安德列解釋說,眼裡卻閃過一抹沒有掩飾的急切與喜悅。
  
  司琳聞言皺起眉毛:“你真的打算向……求婚?”
  
  安德列肯定說:“我不會放棄。”
  
  司琳瞪著他,臉色很不好。
  
  “你得慢慢接受。”安德列輕而強硬地說,“好了,我去找你大哥。你和那個女孩子慢慢聊。”瞥了鳳釉一眼。
  
  司琳對著他走開的背影欲言又止,但最終放棄似地歎了一聲。
  
  轉過身見鳳釉安靜地看著她,司琳勉強一笑:“讓你見笑了。安德列叔叔有時喜歡開玩笑,希望他沒有冒犯你。”
  
  “沒關係。他只是關心你和司慎。”鳳釉不在意搖搖頭。
  
  司琳詫異地揚眉。她剛走近竹樓,遠遠看到安德列靠近鳳釉,以她對安德列的理解,那動作氣氛可不像是有善的。安德列那傢伙除了對著她的媽媽會變得溫柔體貼外,對其他人可是壞到骨子裡。尤其最近“繼父”情結大增,對打他們兄妹主意的人都不太看得順眼。她在英國的一個追求者就是因此被他整了一輪。
  
  安德列“關心”她倒還流露了一丁點,但“關心”她的大哥?
  
  兩人平時對峙起來,旁邊的人都噤若寒蟬。
  
  司琳搖搖頭,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她有事要和鳳釉談談。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司琳開門見山說。
  
  趁司慎會客的當兒提前過來,鳳釉對此也心裡有數。
  
  “我們進去談吧。”
  
  司琳同意,和她一起走進竹樓。
  
  上了二樓在沙發上坐下,司琳問:“今天你都和大哥在一起?”
  
  “嗯。”
  
  “你愛我大哥嗎?”司琳突兀地問,“請老實回答我。”
  
  “司小姐?”鳳釉對她的突然咄咄逼人有點不解。
  
  司琳很執著地看著她。
  
  鳳釉靜了靜,微微撇開臉:“……我第一次談戀愛,不知道愛是什麼感覺。但是,我不排斥司慎……我、我會對他好……”仿佛極難以啟齒,她住了嘴。
  
  司琳看著她的臉耳朵變得紅通通的。
  
  她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氣,拿出一疊資料:“那你,可以解釋一下這些嗎?”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55 PM

第十六章 妹妹2
  
  鳳釉看著拿出資料,一臉凝重盯著她的司琳。
  
  這是第二次。鳳釉面對這似曾相識的情景,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了悟。
  
  司琳待家人如珠似寶,自然不會放過任何可能傷害家人的人。突然有一個女人這麼讓大哥費心,她為此疑慮掛心也是理所當然。這疊資料,想必是司琳對她的調查。理智上,鳳釉可以理解司琳的行為。但感情上,鳳釉對於這種權貴子弟的行事模式感到淡淡的不滿。
  
  她對司慎無故遷怒在前,後又把他放在心上,因而沒有對他生出不滿憤怒。
  
  但司琳,她憑什麼?
  
  鳳釉沒有接過資料的意思,目光清明坦蕩地直視司琳,不掩臉上的冷淡。
  
  司琳將鳳釉的臉色看在眼裡,知道鳳釉對她的不喜又增了一分。她未經她的允許調查她的生平,這事本來就是她理虧在先。但如果不把事情調查得清楚明白,她是如鯁在喉,枕食難安。
  
  司琳臉色一正。她也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她有世家女的驕傲與堅持。為了自己的原則,別說得罪鳳釉,就是司家那些輕易不出動的長老她也敢對上!如果安德列真的對媽媽執著到底,這一天不久就會到來……
  
  “我不想疑你。但我大哥的事很重要。如果你敢對不起他,我不會放過你。”司琳的臉清麗脫俗,說出的話卻像薔薇一樣,隱含著森然刺人的鋒利。
  
  “你想知道什麼?”鳳釉沉著問。
  
  “當年舞蹈考試的事情,我並不清楚,更別說我大哥。你沒有道理把責任歸到我們身上。”司琳不閃不避說。
  
  能查到這一件事,司琳也十分意外。當年的舞蹈考試,她至今仍然印象深刻。她從小自信,而且自問在舞蹈上的刻苦勤奮不會比任何人差。那一次她隱瞞身份參加舞蹈考試,得到第一名更是對她能力的肯定。雖然她也隱約記得馮瑜和另一個不知名的女孩子的舞蹈也是廣受好評,但她並不覺得自己會輸。即使如今知道幕後有了家族作為推手,她也有信心如果當年她們三個公平競爭,她一樣會是最後的勝利者!
  
  那個第一名她問心無愧!
  
  鳳釉看著司琳。此刻的司琳有一種燃燒的美,讓她原來顯得幽靜的臉變得燦爛豔麗,令人無法移開眼睛。那是對夢想的堅持與追求,並且對自己的堅信與無與倫比的肯定。
  
  這是一個無法解開的局。鳳釉對司琳喜歡不起來,但總放不下對她的欣賞。
  
  有時鳳釉覺得司琳就是另一個自己。另一個無法達到的自己。鳳釉對自己同樣有自信,但論堅持執著,她沒有這種一往無前的銳氣。
  
  “那是過去了的事。已經過去的事,追究也沒有意義。”鳳釉平靜說。
  
  “你和大哥的相識,你捫心自問,難得沒有一點刻意?難得與那件事沒有任何關係?”司琳並不放過她。
  
  “無論以前怎樣,現在是沒有任何關係。你信與不信,我並不在意。”鳳釉眯著眼,毫不猶豫說,一字一頓竟有說一不二的大家凜然氣度。
  
  她平時待人處事溫和包容,但不代表她是沒有脾氣的小白兔。如果沒有一絲凜然,浪蕩不羈的甯晨集團總裁甯辰天也不會被她鎮住,整整三年,從不服氣到後來的暗暗傾慕,也不會讓寧家久經風浪的家長們默許年紀輕輕的她輔助寧辰天左右。
  
  司琳第一次面對渾身散發著逼人氣勢的鳳釉,竟是半天說不出質疑的話。
  
  “……你一點都不適合成為一個舞者。”默然良久,司琳突然抱怨似地喃呢一句。她一點也沒有一個舞者如風的藝術氣質,反而適合站在任何地方,時而懷柔時而強硬地,想讓人如沐春風時就讓人舒心無後顧之憂,想讓身處嚴冬就讓人俯首不敢輕侮。
  
  她竟是……適合站在大哥身邊……的?
  
  鳳釉一怔,心裡有點淡淡的不服氣,但細想之下,這不是她很久以前就想通的事實嗎?一時倒沒有留意司琳後來變得有點探究的眼神。
  
  “我也沒有成為一個舞者。”鳳釉不是很高興說。
  
  司琳緩緩笑了:“其實你不用生氣。我這麼反應過度,不正因為大哥太過在意你嘛!以前,他就是沒有斷過女伴,我都懶得多看一眼。”她向鳳釉眨眨眼,第一次對她這麼調皮親近。
  
  鳳釉雖然偶爾軟硬不吃,但一般時候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司琳態度轉變,鳳釉也沒有揪著不放,表情也和緩下來。
  
  “不要向我炫耀你大哥豐富的歷史。”不過司琳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誰喜歡聽情人的妹妹提她大哥以往的女伴史?
  
  鳳釉再次肯定她前世與司琳有過節,今世是成不了好朋友的。
  
  “你這是吃醋了?平時看你們兩個都是挺冷淡,原來都是裝的。”司琳揶揄。
  
  鳳釉看了她一眼,沒有答話,優雅地拿起茶具,泡起茶來。
  
  司慎有淡淡的茶癮。鳳釉從來沒有點破,但有機會也會泡上一壺,認真練習手藝。竹樓裡的茶具茶葉在沒有人言明的情況下豐富了起來。
  
  鳳釉是個認真起來,學什麼都能學好的人。如今她泡的茶,連只能偶爾品嘗的司琳也在心裡暗贊。
  
  每次鳳釉泡茶,在旁的人都會自動噤聲,靜靜地欣賞起她行雲流水般優雅又安寧的姿態。
  
  司琳自知這是鳳釉“叫”她閉嘴。
  
  她對人一般都是戒心極重,但一旦認可對方的為人,她倒是捨得放開心懷對待。即使沒有對認可的家人那般推心置腹,也有八分的赤誠真摯。這種心態是她能盡情徜徉在藝術世界的根本。事事斤斤計較,心胸狹窄的人不配當一名藝術家。
  
  她認可了鳳釉的為人,對她從來不卑不亢,沉著冷靜的處事態度也極為認可。即使鳳釉偶爾稍稍對她這個可能的未來小姑“不敬”,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滿室茶香的時候,樓下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司琳放下茶杯,與同樣放下茶壺的鳳釉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快步走下樓。
  
  一樓裡,一向極重儀態的雪子難掩慌亂地對著司琳說:“司小姐,司先生他、他,和安德列先生打起來了!”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55 PM

第十七章 求婚
  
  司慎不在竹樓,以雪子的身份也沒有必要守在竹樓外。她派了手下的一個高級包廂經理負責鳳釉的點餐。而她則去了司慎和客人約好會面的會客包廂外守著。
  
  因為靠得太近會有竊聽的嫌疑,雪子只是守在包廂的十步開外,希望司慎能在進出之間多看她一眼。
  
  會客包廂的隔音效果極好。她一開始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直到包廂傳出越來越大的響聲,一身華貴的金髮安德列突然從包廂裡踉蹌而出,唇角隱隱帶了血色,他眼裡閃過淩厲,頗一站穩又合身撲回包廂……
  
  雪子從包廂的門打開的間隙看到素來淡漠清貴的司慎雙眼露出猙獰,舉著拳毫不留情地朝安德列揮去!她駭得連連後退,想也不想小跑著奔向竹樓找司琳!
  
  她很清楚自己的分量。司慎和安德列兩人貴重身份,即使她插/進去阻止,他們也不會給她一個小小的華瑞思副經理面子。只有司琳或許能把兩人勸住,不造成華瑞思的騷動……
  
  司琳和鳳釉聽到雪子的話,也是毫不遲疑讓她帶路,快步走向兩人發生爭執的包廂。
  
  雪子也顧不上自己對司慎的小心思,把司琳和鳳釉帶到後,低聲呵斥著服務員清場,嚴禁其他人進入這片區域。
  
  “大哥!”
  
  “慎!”
  
  司琳和鳳釉到的時候,安德列已經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低聲□。司慎的表情極冷,看著安德列的眼光像看一個死人一樣,抬腳就要往他肚子上踹!
  
  司琳被司慎的表情嚇得心裡一突。她是司家的大小姐,自然瞭解她大哥的實力。雖然司慎沒有從軍,但連二哥這個軍功赫赫的少校也從來不敢在武力上挑戰大哥。即使安德列身份特殊,有幾分防身的本事,也遠不是受過殘酷培訓的司慎的對手。
  
  司慎極少動怒,更不用說動手。但每次他動手,除了讓他自個兒平靜下來,旁人都不敢上前勸阻,唯恐殃及池魚。
  
  正在她左右為難之際,鳳釉卻是比她快一步,用力沖入司慎懷裡,纖細的雙手握在他的雙臂上,拉開他和安德列的距離。
  
  司慎的腳已經踢出,被鳳釉突然一阻落了空。他本能地要推開鳳釉,但手一接觸鳳釉的身軀,莫名其妙一頓,任芳香柔軟的她撲了個滿懷。
  
  司琳也反應過來,幾步上前扶起安德列。
  
  安德列原來蒼白的臉更白得有些透明,映得唇角的一抹血痕尤其明顯。他臉上有些悻悻然,瞪著司慎的目光相當忌憚。被司琳扶起,他按著腹部咳嗽了幾聲,眉毛痛得扭曲起來。司慎打他的手法很陰險,專打他臉部以下的部位,不但斷絕他以此博同情的機會,也擊中他的要害,讓他痛得冷汗直冒。
  
  “大哥,有事好好說!”司琳想起剛才司慎要置人於死地的狠手,不禁帶了一絲抱怨。安德列再不好,也與媽媽關係匪淺。司慎動手怎麼就沒有顧慮一下媽媽的感受?
  
  司琳不說還好,一說司慎的臉又沉下來。
  
  “你問他做了什麼好事!”司慎的語氣已經帶了明顯的冷怒。這是極少有的情況。
  
  “安德列叔叔?”司琳馬上銳利地看著安德列。大哥這樣的表情,絕不是無的放矢。
  
  如果說安德列之前還因為司慎過度激烈的怒氣而不解,以為他是看不過有人敢搶走他的媽媽,現在司琳相似的表情則說明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安德列顧不得疼痛,臉色慎重起來:“……我來華瑞思之前,見過沁兒。我,向她表示了我的決心。”
  
  “決心?什麼決心?”司琳追問。
  
  安德列定定看著她:“我向她求婚了。”
  
  司琳臉一白:“你是在哪裡見媽媽的?”責問的聲音近乎尖利。
  
  “她住的地方。”安德列乾脆說,馬上意識到不對勁,“有問題?”
  
  司琳的媽媽盧沁怡如今住的地方就是司家的大宅!那裡還有父親的線眼!
  
  如果讓父親知道,以父親那奇怪的佔有欲……
  
  司琳狠狠甩開安德列:“你瘋了!你就不能再等等?大哥……”她求救的目光看向司慎,司慎眉間略略凝重地點點頭。
  
  “我讓他來,就是想提前做準備。現在白費了。”司慎微微搖頭。媽媽是司家如今的當家主母。以司家的勢力地位,媽媽想重新得到自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原本他想和安德列聯手,為一切提前做好準備。誰料平日精明詭詐的人遇到這件事會像個愣頭青似的這麼沉不住氣?
  
  “發生什麼事?有什麼問題?”安德列沉聲問,“告訴我!”他敏銳地從司慎司琳兩兄妹打啞謎似的話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們必須回家。安德列你待在這裡。”司琳看著司慎。
  
  司慎放開鳳釉,低頭看了她一眼。
  
  除了一開始鳳釉撲過來阻止他之外,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穩穩站在他身邊,無聲安撫他緊繃的身軀。
  
  “一切小心。”鳳釉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很懂事地讓開,沒有刨根問底,只是臉上有著明顯的關切。
  
  司慎點點頭。
  
  “我不會留在這兒。一是讓我跟著,一是告訴我發生什麼事。”安德列沒有鳳釉的鎮靜。事關盧沁怡,他絕不會坐以待斃。
  
  司琳看著安德列毫不退讓的姿態,惱怒呵斥:“你讓開!如果媽媽發生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安德列聞言,態度更加強硬:“我跟著你們去!”他上前,一手抓住司琳的肩膊,力氣大得讓司琳皺眉。
  
  “讓他跟著。”司慎發話。語畢,他直接越過所有人向外走。
  
  司琳馬上拍開安德列的鉗制,跟上大哥。
  
  安德列按著腹部,腳步有些不穩地墜在司琳後面。
  
  不多時,現場只剩下鳳釉佇立在包廂門口。雪子欲言又止地看著她,有心問卻不知從何問起。她聽到的隻字片語已經非常驚人,涉及司家不為人知的辛秘。
  
  鳳釉面色如常,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地對雪子說:“雪子小姐,介意和我一起吃晚飯嗎?”
  
  雪子一怔,見她一臉不容置疑,微微沉吟後輕輕點頭。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56 PM

第十八章 離婚1
  
  管家告訴盧沁怡有人拜訪的時候,她正在溫室修剪玫瑰花枝。她非常驚訝。自她嫁入司家,因為門第的差異與規矩,昔日的朋友已經沒有來往。一開始她還因為要維持司家夫人的體面而出外應酬,結識同一個圈子的貴婦,後來丈夫在外養了眾多情人,帶著她們現身各種場合,她便連應酬也省了,從此深居簡出,專心教養孩子。
  
  僅剩的友人也是泛泛之交,主動拜訪的極少。
  
  “他叫什麼名字?”盧沁怡問。
  
  “他自稱安德列。”管家答。
  
  盧沁怡手一頓,指尖被玫瑰花刺刺破,冒出血珠。她蹙眉,鎮靜地把手指放到唇邊,輕輕吮去血珠。
  
  “請他到花房來。”
  
  見管家領命地轉出溫室,盧沁怡按住自己突然失序的心口,輕輕吸了一口氣。
  
  她沒有想過安德列居然這麼大膽,來到司家大宅!自相識以來,她和他一直沒有斷了通信,但並不頻繁。多是安德列主動打電話或者發郵件,盧沁怡十次裡有二三次給他反應。而盧沁怡如果到歐洲出行,不論去哪一個國家,安德列都會出現。兩人保持著朋友的距離。在安德列挑明對她的追求之意後,她更是下意識開始疏遠他。
  
  她從來沒有真的考慮過兩人發展的可能性。即使大兒子司慎給她保證,她已婚的身份、教養都令她裹足不前……
  
  但她自己心裡有數。她這些年來平靜的心湖,已經因為安德列這個人泛起漣漪。
  
  她有了保護他的心思。
  
  司家的力量有多大,她只窺一斑已經吃盡苦頭。對“自己人”都如此,何況對外人?一個權貴之家,維護權貴體面永遠是第一位的。其他一切都要為這一點讓步。
  
  即使如今她的大兒子當家,她的丈夫司灝以及司家背後錯綜複雜的勢力,也絕對不容小覷。而且她瞭解他的丈夫。司灝對她無情,但對於他來說,她始終都是他的私有物。沒有愛,但他對她的佔有欲一直沒有變過。所以,她才會變相地被圈在司家大宅。
  
  如果讓他知道安德列,她不敢想他會做出什麼事。
  
  安德列來得突然,但她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異樣。
  
  盧沁怡走出花圃。花圃外有一組歐式的漢白玉休閒桌椅。因為溫室是玻璃制的,從外看向桌椅可以一覽無遺。既可以避嫌,又可以防止外人偷偷摸摸地竊聽。
  
  耀眼溫柔的安德列出現時,盧沁怡優雅地站起來,矜持冷淡又不失自然地微笑:“安德列,你來了。”然後,微微抬手,對管家說:“伯爵紅茶。”
  
  管家恭敬地再次退下。
  
  安德列是首次看到盧沁怡這一面,只覺得從前一看即知溫柔和善的她突然變成一位十分稱職的上流社會貴婦,舉足之間令人又熟悉又陌生。安德列熟悉這類型的貴婦,但盧沁怡明顯是出眾的那一位。
  
  安德列不覺得驚訝,但覺得心裡一痛。
  
  在歐洲的盧沁怡才是真正的盧沁怡。那個她,平靜、溫柔和善、精神放鬆,不經意間流露一點落寞天真讓人又疼又憐。但現在卻像戴上面具一樣,高高在上的舉止後藏著不快樂而緊繃。
  
  這樣的盧沁怡讓安德列再次堅定絕不放手的執著。
  
  安德列是個精明的人。他看得出盧沁怡這一番作態是為了不落人口實。他捨不得違逆她的意思,只用一雙藏著火熱感情的金色眼睛,吞噬她嫵媚的容顏。
  
  “我來了。”
  
  盧沁怡被安德列熱烈的目光看得心跳怦然。她年少成婚,司灝是她第一個真正接觸的男人。當年對司灝的感情純真摯誠,所以後來司灝的變心才會傷她至深。除此之外,她根本沒有應付男人愛慕的經驗。面對安德列不再掩飾的感情,她手足無措。
  
  只能瞪他一眼,讓他不要放肆。
  
  這是,管家準備的紅茶已經送上來。盧沁怡淡淡地讓管家到溫室外候著,不要打擾到她和客人的交談。
  
  “你不該來。”看著管家站到溫室外,盧沁怡才幽幽說。
  
  “司慎讓我來的。”安德列溫柔說,“即使他不讓我來,早晚我都會來的。”
  
  聽到大兒子的名字,盧沁怡微微一震。她很清楚司慎讓安德列來代表的是什麼。那是為她和安德列的下一步作準備。但她知道自己兒子的性格。
  
  “無論如何,你不該來司家。”盧沁怡還沒有鬆開,而且還沒有萬全的準備,司慎不可能讓安德列來司家大宅,“你必須走。”
  
  “我會走,但不是現在。”安德列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知道我為什麼來。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照顧你。”
  
  盧沁怡被他堅定真誠的眼神鎮住。
  
  “你、你不明白……”盧沁怡有絲倉皇地別開臉,“我不能,我不配……”
  
  “沁兒……你不快樂。不要自欺欺人。你的好,我知道。”安德列不允許她自輕,認真地反駁。
  
  盧沁怡微咬唇,不說話,被他的一聲“沁兒”叫得心神不穩。
  
  “沁兒,我愛你。讓我給你幸福。”安德列每一句都發自肺腑,情不自禁握住她微抖的手,感覺到那份滑膩柔軟,更加握緊幾分。
  
  盧沁怡猝不及防,連忙抽手:“安德列,你放開我……”壓低聲音,緊張地瞥了一眼外面的管家。
  
  “答應我。”安德列固執地緊握她的手。
  
  盧沁怡又是感動又是害怕,看著他的金眸,被裡面溫暖堅定的眼光深深打動。
  
  她在堅持什麼?
  
  年少的一個決定,讓她前半輩子陷入無限的心碎寂寞之中。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對她不離不棄的人,她要因為以前的夢魘再放棄一次,繼續過著這煎熬的日子嗎?
  
  “我會陪著你,對你好。”安德列鄭重地允諾,然後懇請,“請你再嘗試一次。”
  
  盧沁怡靜靜地看著他。
  
  安德列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安地等著。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就愛上她。但反應過來時,已經非她不可,情根深種。
  
  “……好。”輕得不能再輕地一個字,卻莫名令人覺得重逾千斤。盧沁怡閉上眼,再睜開,眼裡的一抹果敢堅強點亮她沉靜高貴的臉。
  
  安德列幾乎控制不住要把她擁入懷裡,臉上露出狂喜。
  
  “安德列,聽我說的,放手,低下頭。”
  
  盧沁怡年少的時候敢跟著司灝進入權貴之家,又經過各種主母的訓練成為一名出色的貴婦,其實有著極果敢能幹的一面。只是被深愛的人傷了心,又被司家趁機狠狠壓制過,漸漸沒有了銳氣。
  
  但安德列對她鍥而不捨的追求與深愛,重新喚醒了她的心。
  
  想通了,她的心思也泛活了。這時,重要的是不能露了形跡,被人看出不同尋常。
  
  安德列不明所以,但看著盧沁怡清亮的眼神,不動聲色地壓下內心的波動,垂下眼簾,慢慢放開手。
  
  “怎麼了?”
  
  “我日後再向你解釋。但現在,你必須先離開。”盧沁怡輕柔說,“你去見小慎,就快點去。”
  
  安德列抬起頭,臉上閃過一抹不明所以。
  
  “放心,沒事。這裡終究是不方便,我們……”盧沁怡微頓,雙頰浮上淡淡的瑰色,“我們未來的時候還長……”
  
  精明睿智的安德列像個傻瓜一樣,露出燦爛的笑容……
  
  目送安德列離開,盧沁怡看也沒看站在她身後的管家,沉著問:“老爺什麼時候回來?”
  
  “老爺沒有交代。”
  
  “請老爺今晚回來一趟。”
  
  “……不用了,夫人。我已經回來了。”盧沁怡身後,傳來一把威嚴冷漠的聲音。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57 PM

第十九章 離婚2
 
  盧沁怡挺直腰背,緩緩轉過身。
  
  當年與盧沁怡結婚時,司灝不過二十。如今45歲的他看起來只有三十左右,容貌依然十分俊美,歲月更為他增添了成熟威嚴,一身氣度恢弘,又隱隱帶著尊貴風流。
  
  盧沁怡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看過他。
  
  但此時看他,心裡竟奇異地無喜無悲。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曾經那麼熱烈地相愛,又那麼欲絕的傷心死心,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感情失去了,終究不會再回來。
  
  司灝也在看著盧沁怡,他的妻子,眼神深沉莫測。
  
  “為什麼想我今晚回來?”夫妻形同陌路多年。極偶爾的幾次接觸,卻像上司與下屬,他發號司令,而她默默遵循。
  
  他今天會回來是偶然。回來的時候,她在會客。他也沒有關注。
  
  但不其然看到她親自送客,那背影竟說不出的依依纏雋。他什麼時候看過他的妻子有這一面?竟沒有多想下了樓,站在她身後。
  
  他看到那個客人的背影。是個男人,光背影已經顯得非常年輕出眾。而且是他的妻子親自送走的。他心裡劃過一絲莫名的觸動。
  
  “我們到書房談談。”盧沁怡沉靜說。
  
  司灝感覺到一絲異樣。他的妻子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主動對他說起什麼。到底有多久了呢?
  
  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要聽。但他在盧沁怡的目光注視下,轉身率先走向書房。
  
  書房是司灝的禁地。在兩人還相愛的時候,盧沁怡被允許自由出入。那時他們捨不得離開對方半步。連辦公,司灝都要把她抱在懷裡,才會安心。但自從司灝出軌,即使沒有禁令,盧沁怡也再沒有踏入書房半步。
  
  書房和以前沒有絲毫差別。但這不是盧沁怡關注的。
  
  兩人進入書房,關上門,馬上陷入一陣難堪的沉默。
  
  似乎彼此再無話可說。
  
  “你想說什麼?”司灝開口打破沉默,聲音厚重低醇。
  
  盧沁怡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說:“司灝,我要離婚。”
  
  “什麼?”司灝覺得十分可笑,唇角怪異地上揚,再問了一次。
  
  “司灝,我要離婚。”盧沁怡筆直地看著他,認真嚴肅地宣告。
  
  “你說什麼?”司灝詭異的平靜,仿佛沒有聽清。
  
  “聽清楚,司灝,我要離……”
  
  “哇啦哇啦”!司灝一手把書桌上的物品掃光,一掌拍在桌面上,發出可怕的響聲!
  
  “閉嘴!”司灝低喝。他渾身沒有一絲怒氣,眼裡卻露出一抹令人心驚的寒氣,陰狠的目光像蛇一樣盯在盧沁怡身上。
  
  “無論你要我說一千次一萬次都好。司灝,我要離婚!”盧沁怡並沒有被他嚇到。二十五年前為愛不顧一切的勇氣仿佛重新注入她的體內。
  
  “你做夢。”司灝面無表情說。
  
  “司灝,25年了……我不想再這樣過下去。你放我走吧。不要讓我恨你。”盧沁怡不想惡言相向。她對他怨過恨過,但曾經愛過他,她不後悔。她不想他和她最後的結局變得不堪。
  
  “那個男人是誰?”司灝冷靜地問。一股巨大的羞辱感卻湧上心口。因為盧沁怡馬上色變的表情肯定了他的猜測——他的妻子,是因為另一個男人,才對他提出離婚!
  
  “無論他是誰,你都沒有資格責問我。”盧沁怡手握成拳,眼裡閃過警惕與保護。
  
  可笑!司灝經年在外風流快活,不曾顧忌她的心情。不說她和安德列從來都是保持距離,就算他們真的有什麼,他憑什麼擺出一副批判責問的臉?
  
  “他該死。”司灝輕聲說,冷酷的目光卻看著盧沁怡,似乎在說如果她輕舉妄動,那個男人不會有好下場。
  
  “不准你傷害他!”盧沁怡一震,心裡生出強烈的保護欲。
  
  司灝極冷地一哼,眼裡卻因為盧沁怡保護的姿態而閃過一抹狂怒!
  
  “你可以試試。”
  
  “那我陪他,無論生死!”盧沁怡反而平靜下來,平時纖弱柔順的她全身散發著堅強與不屈,以及與愛人共同進退毅然決然的勇敢。
  
  司灝突然一陣恍惚。多年前,還只是一個孩子的盧沁怡,面對他伸出的手,羞澀又堅定地伸出柔弱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任他把她帶到一個陌生的世界……
  
  他相信如果他不放開,她也不會放開……
  
  “你陪不了他。你只能留在我身邊,這輩子都是。”司灝面無表情地說。
  
  “司灝,我已經下定決心。”盧沁怡搖搖頭。她不是來與他商量的,而是來告知他她的決定。
  
  “看來你已經忘了上一次的教訓。”司灝對她的固執感到煩躁,有點失控地說。
  
  盧沁怡臉色一白,難以置信看著他:“那一次,你是知道的……”那時她還天真勇敢,對權貴人家認識不深,面對司灝的情變,她提出離婚,君若無情我便休。這件事卻驚動了當時還在世的司家幕後主宰,也就是一直對她這個兒媳婦非常不滿意的司灝的父親。她被帶到了司家的刑堂,受了不少令她午夜夢回還會驚醒的折磨。因為司灝不在場,她一直自我安慰他不知道司家對她所做的事,所以他才會無動於衷。而她因為司灝父親以她的孩子為挾,對此隻字不提。原來,司灝竟然是一直都知道,甚至認為那是她該受的“教訓”?
  
  司灝臉上閃過一抹寒酷,他沒有說話。
  
  “……你還有再一次這樣對我?”盧沁怡緩緩勾起唇,低聲問,語氣裡有一股令人不忍直視的淒酸。
  
  司灝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
  
  “我不會讓你這樣做。”盧沁怡一步一步退到書房門口,看著司灝的眼裡已經沒有半分好感,只剩下排斥與厭惡。
  
  “我不會離婚。”司灝讓她後退,毫無迴旋餘地作出宣告。
  
  “我會。”盧沁怡毫不示弱,斬釘截鐵的聲音有著強烈的自信。
  
  她相信安德列!她相信她的兒女們!
  
  她拉開書房的門,轉身離開的背影充滿決絕。
  
  司灝突然幾步靠近她,一拳打在她的臉頰邊,直接擊在半開的房門上。房門“碰”一聲重新關上。
  
  盧沁怡對他的靠近感到排斥與難受,轉過身用力推開他。
  
  司灝紋絲不動,沉重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制止她不自量力的掙扎。
  
  他聞到一股沁人心扉的香氣,像絲線一樣把他的心狠狠捆住。
  
  “放開我!放開我!”多年不曾有男人如此靠近,尤其這個人是自己風流成性的丈夫,盧沁怡只覺得噁心。
  
  “任何人,都不能從我這裡帶走你。”司灝沉聲說。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57 PM

第二十章 囚禁1
  
  司灝和盧沁怡失蹤了!
  
  司慎、司琳和安德列趕到司家大宅,那裡已經沒有了他們的身影。除了管家和一個女傭跟著失蹤外,司家大宅的其他人都昏迷在地上。
  
  “父親把媽媽帶走了。”司琳臉色沉重。
  
  安德列原來蒼白的臉更蒼白了。他知道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不該在沒有徹底瞭解司家的狀況時輕舉妄動。
  
  司慎沉凝著臉,打電話給弟弟司淩以及韓又冥。
  
  他料到以父親對媽媽的佔有欲,父親不會善罷甘休。但他料不到父親這次竟然幾乎把所有力量用上了。如果不是這樣,以司慎對司家大宅的控制力,父親不可能帶走媽媽。
  
  韓又冥帶著國安局的一支精英趕到司家大宅。幾乎同時,司淩的悍馬沖入司家大宅,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後,身穿軍服,英挺矯健的他跳下車,臉色凝重地走向司慎。
  
  韓又冥向司慎打招呼後,開始指揮國安局的人行動,尋找一切蛛絲馬跡推斷司灝帶走盧沁怡後的落腳點。
  
  “媽媽身上的追蹤器全部失效。我已經封鎖了全國的機場,交通收費站,發佈全國秘密通緝令。”司淩是單槍匹馬過來的,但到達之前已經能把可以做到的都做了。
  
  “搜查父親以及他所有親信情婦的產業。”司慎簡單吩咐。一場驚動全國的安全搜查開始,但在嚴密的控制下沒有出現任何亂子,反而因為突如其來的搜查破獲幾起大規模的犯罪案件。
  
  “我可以做什麼?”安德列安靜地看著司慎指揮調度,等他一停下來,馬上問。雖然他心急如焚,但現在必須冷靜,全力配合司慎他們的行動。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必須第一時間找到盧沁怡。
  
  因此,司慎沒有客氣:“我要搜查父親在外國的產業,以及掌握各國私人機場的出入境記錄,可以做到嗎?”雖然封鎖各大機場,但司家的私人機場也不少。不過入境其他國家不會太輕易,都可能會留下記錄。
  
  “我會辦到。”安德列走到一邊,拿起電話。
  
  “他們應該沒有走遠。”戒煙多年的司淩一直帶著煙來鍛煉自己的自製力。這時,他掏出煙,“啪”一聲點燃煙,銜著,與司慎相似的眼睛微眯,令剛毅的臉龐倏然變得有些邪氣。
  
  司慎沉默不語,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什麼。
  
  司淩卻知道他在自責。但這件事根本不單是司慎的責任。他們三兄妹都是知道並默許的。
  
  “我在這個市有一點黑道的勢力。如果動用,會有問題嗎?”安德列突然插話。事關盧沁怡,現在的他不得不近身,不敢擅自處理。而且,強龍不壓地頭蛇。接觸到司家的一絲勢力,安德列相信司家與黑道的關係也匪淺。
  
  “知會一聲豐熙然。”司慎對司淩說。
  
  豐家掌握著全國黑道半數核心的勢力。如果有豐家相助,他們的行動可以更迅速。即使要求豐家的合作要付出一定代價。但時間緊迫,司慎三兄妹都擔心父親會對媽媽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司淩俐落地“嗯”了一聲。
  
  在場的人心情不好,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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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挖地三尺找人,司灝帶著盧沁怡到了她的出生地。
  
  那是一個著名的旅遊城市,以純天然的生態環境聞名。當年司灝無意中到了這個城市,邂逅了剛剛高考完像只出籠小鳥一樣快活的盧沁怡……
  
  兩人在著名景點區裡的一間掩在蔥郁花木中的紅牆小屋停下。
  
  盧沁怡曾經十分喜歡這種小屋,開玩笑地說過老了的時候,便在小屋裡伴著大自然過隱居的生活。
  
  雖然司灝不覺得這個玩笑會成為現實,但他那時極寵她,只想把一切好的都給她。所以他悄悄建了這間小屋,準備給盧沁怡一個驚喜。屋子的房契已經準備好,只等她的簽名。但後來一直沒有送出,屋子一直沒有歸屬權,沒有記錄在案。
  
  盧沁怡是被司灝下藥,昏迷著被帶走的。
  
  醒來後,司灝對她非常溫柔,對她的冷顏視而不見,低沉和緩地說起這間小屋。如果不是盧沁怡被冷待二十多年,可能都會以為司灝對她情根深種,不曾離棄。
  
  “以後我們在這裡定居,只有我和你,沒有別人。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司灝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情深款款。
  
  盧沁怡被噁心得不行。
  
  “不可能。你放我走吧。你現在這樣做沒有意義。”盧沁怡相信她的兒女們會找到她。司灝如今態度改變,不過為了在兒女們找到他們之前,哄誘她改變主意。畢竟,她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永不。”司灝的話有著極重的不擇手段。
  
  每次盧沁怡一提到離開,司灝就像某個開關打開了一樣,滿眼的暴虐混亂。雖然不曾傷在她身上,但四周的東西都會被砸個粉碎。盧沁怡覺得他似乎受了刺激,變得危險而偏執。她突然覺得害怕他。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再也不會了……”司灝撫摸她的長髮,很溫柔地抱住她。
  
  但她已經被他傷得體無完膚。現在好不容易恢復了,想重新開始。他卻不惜一切阻止她,把她囚禁起來……
  
  盧沁怡怕激起他的暴虐情緒,不敢亂動,但身體十分僵硬。
  
  司灝溫柔地親吻她的臉頰,慢慢移到她的唇,盧沁怡控制不住,撇開臉,不讓他的親吻落在唇上。
  
  “沁怡,我們是夫妻。”司灝低啞地在她耳邊說,“我會對你好,讓我愛你……”
  
  “不要……”盧沁怡輕顫著哽咽。他的碰觸讓她厭惡。但她知道如果極力掙扎,後果恐怕更加難以收拾。
  
  司灝強硬地吻住她,濕濡的舌頭在她的口裡纏綿地攪動。
  
  盧沁怡發出嗚咽,一股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心口。她用力推開司灝,按住胸口劇烈地幹嘔。
  
  “你!”司灝的眼裡閃過狂亂。盧沁怡對他的排斥深深刺激了他!
  
  他用力扳過她的身體,讓她正視自己。
  
  “你是不是覺得我髒了?你是不是覺得我髒了?”司灝伸手撕扯她的衣服,“我是你丈夫。無論我髒不髒,你都要接受!”
  
  盧沁怡閉上眼,兩行清淚劃過臉頰。
  
  司灝停住了動作。
  
  “……沁怡,我沒有想過傷害你……我只是、只是想重新開始……”司灝溫柔地抱著她,輕撫她微微顫抖的背。
  
  盧沁怡攥緊被撕爛的領口,手握成拳……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3:58 PM

第二十一章 囚禁2
  
  清晨,司灝醒來。他下意識地收緊攬住盧沁怡的手臂,懷裡的溫香軟玉讓他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滿足歎息,只覺得像做夢一樣幸福。但低頭一看懷裡的妻子,司灝的好心情又馬上消失得乾乾淨淨。
  
  盧沁怡雙手擋在胸前,自我保護似地蜷著。她不安穩地沉睡著,柳眉深深皺起,美麗的腮邊還掛著淚痕,唇抿成一條,滿臉的不安戒懼。
  
  昨晚兩人又因為夫妻間的親密行為發生爭執。盧沁怡抗拒他的親近,雖然行為上的阻止軟弱無力,但生理上心理上對他的親吻撫摸又是幹嘔又是哭泣,司灝想表現得強硬,又怕真的傷到她,被激得既憤怒又無可奈可,鬧到最後無力地在司灝死不放手的懷抱裡入睡。
  
  司灝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瀕臨極點,無論欲/望還是感情。
  
  他無聲地歎息,眉間閃過一抹煩躁。深沉地看了沉睡的妻子一眼,他輕手輕腳下了床。
  
  聽到細微的關門聲以及外面模糊的說話聲,盧沁怡睜開眼,溫柔的眼睛充滿智慧的光芒。
  
  她悄然無聲下床,靠到門邊側耳傾聽。直到外面的聲音消失,她馬上小心翼翼按了門鎖,折返到床上,快速換了一身簡便的衣褲。還好司灝在食物衣服方面沒有虧待她。衣服都是從她在司家大宅的衣櫃帶來的,正好有平時健身穿的長袖運動服和長褲。
  
  這幾天費盡心思與幾乎整日待在她身邊的司灝周旋,因為沒有被司灝打動分毫,她的頭腦十分清醒冷靜,每次趁司灝離開身邊,她都馬上抓緊時間不著痕跡地觀察了小屋以及週邊的環境。
  
  她所在的房間位於小屋的二樓。有一扇足夠她穿過的窗戶。也許是因為窗戶離地有五六米,也許是因為司灝人手不夠。窗戶下並沒有人把守。
  
  小屋的四周圍著一圈籬笆。屋後的籬笆有一扇扣上鎖的竹門。
  
  盧沁怡把羊毛薄毯子卷成一條,在床頭打了一個結。然後,拿起一隻高跟鞋,奮力扔到籬笆門後——感謝她多年保持健身的習慣,高跟鞋落在她想要的那個位置附近,引起花木從裡的一直搖晃騷動。扔完後,她馬上關上窗,只留下一條縫觀察外面的動靜。
  
  聽到那陣小騷動,果然有兩個人馬上跑過去。跑過去前兩人都抬頭看了一眼她所在的房間的窗戶。發現窗戶還是閉合的狀態,便放心轉過頭,繼續向籬笆門方向走。
  
  兩人快速商量了一下,開了鎖一起走出去。
  
  等那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籬笆門後,盧沁怡馬上打開窗,把卷成一條的羊毛薄毯子扔下去。
  
  而她迅速撩起垂到地上的床被褥,爬到床底下,又一絲不苟地拉下床被褥,讓它再次垂到地上。
  
  不過片刻,她聽到有人擰門的聲音,發現門鎖了後,外面傳來充滿忍耐的一聲:“沁怡,別鬧,開門。”正是司灝。
  
  盧沁怡自然不會回答他,唇閉得緊緊的。
  
  接著是拍門聲。
  
  “沁怡?”司灝的聲音有一絲疑惑,然後是夾著怒氣與擔憂的,“盧沁怡?”
  
  得不到回答,“?啷”一聲,門很快被撞開。
  
  “沁怡,你……”司灝的聲音戛然而止。
  
  幾個淩亂的腳步響起又停住,只有一個腳步聲,沒有停,直直向床的方向走過來。不過幾秒,隔著床被褥,一雙腳隱約地出現在盧沁怡眼前。
  
  盧沁怡緊緊捂住唇,屏息。
  
  床上傳來一股壓力,然後是拳頭拍打窗櫺,木頭碎裂的聲音。
  
  “去屋後面,追!”
  
  淩亂的腳步聲與怒吼聲交織在一起,不停地在小屋裡響起。
  
  房間裡恢復安靜。
  
  盧沁怡等了一下,確認沒有人在,馬上七手八腳從床底爬出來。
  
  床頭勾著的卷成一條的羊毛薄毯子還在,她扶著窗戶小心翼翼看向窗外。
  
  只見大約七八個人陸續向籬笆門那邊走去。為首的司灝一馬當先,沉怒的臉一晃而過。
  
  等他們都進入籬笆門,盧沁怡轉身,不經意看著自己的手,卻發現指尖有一抹鮮紅的血液。她沒有受傷,想起剛才木頭碎裂的聲音,這血應該是……
  
  甩甩頭不再多想,盧沁怡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小屋變得很安靜。因為小屋不大,盧沁怡很快確認到屋裡沒有其他人。只是小屋門口似乎還守著兩個人。
  
  盧沁怡小心翼翼拿起一個玻璃水杯,對著一樓的朝向後屋的窗戶一扔。
  
  “?啷”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馬上吸引了門口兩人的注意。
  
  盧沁怡等兩人的身影移開,快速走到門口。等他們的背影轉到看不見的轉角後,她以平生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沖出去!
  
  也幸虧小屋四周的樹木非常茂盛,以及盧沁怡在這附近生活了十八年。
  
  誰會想到當年活潑好動的少女會成為今日養尊處優的貴婦?
  
  而養尊處優的貴婦居然反過來時常懷念當年活潑好動的少女……
  
  因為懷念,所以從來沒有忘記。
  
  幾乎一沖出小屋,盧沁怡就馬上找到躲藏的地方。她安靜地躲在灌木叢裡,仔細地聽著後面有沒有人追上來。
  
  確定沒有後,她決定馬上接著逃。只要到了景點區,司灝他們就不能夠大張旗鼓地來捉她!
  
  而她劣拙的詭計,絕對瞞不了司灝多久。司灝只是關己則亂。
  
  怕司灝在大路上安排了線眼——這是肯定的。他必須防著司慎他們找過來,盧沁怡選了一條偏僻難走但能大大縮短路程的小路。她知道這條小路也不過因為兒時與朋友玩“大冒險”走過。還好她的記憶力不錯,還隱約記得怎樣走。
  
  盧沁怡看到小路入口橫七豎八的樹枝,已經十分模糊的路徑,很確定司灝恐怕還沒有來得及在這裡安排人。於是她拿著一根樹枝開路,果斷開始趕路。
  
  摔了幾跤,手指臉頰被尖利的樹葉枝條割出不少口子,小腿和手臂也被粗枝打到,火辣辣的生痛……
  
  這些不說,盧沁怡走了大半的路,卻發現通往目的地的必經之路斷開。巨大的山體被火藥炸出一個深谷,深谷裡全是乾涸黃泥的陡峭不平的地面。
  
  以盧沁怡的腳力,她恐怕走不過去。
  
  更讓她絕望的是,身後突然傳來司灝壓抑的聲音:“沁怡,找到你了。”
  
  緩緩轉過身,司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盧沁怡後退一步,不小心踢起的小石子滾下深谷。
  
  “跟我回去。”司灝向前一步。
  
  “不要過來。”盧沁怡搖頭,又後退小半步。
  
  “不要鬧了。”司灝沉下臉,“你不是相信司慎他們會找到你嗎?為什麼逃?”
  
  “司灝,放過我吧……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盧沁怡懇切說,“讓我走吧!”
  
  “不可能!跟我回去。”司灝毫不猶豫否決。
  
  盧沁怡臉上閃過一抹莫名的決絕。
  
  司灝突然心一緊:“你跟我回去。司慎也有可能找到你……”這是司灝想不通的。盧沁怡對自己的兒女有著盲目的信任,因此這幾天一直忍耐著不徹底與他撕破臉。這也是司灝剛才會被盧沁怡劣拙的詭計騙過的原因。盧沁怡根本沒有理由胡亂逃走!她一逃,完全打亂司灝的盤算。
  
  但盧沁怡奇怪的表情讓司灝不安。
  
  “我不會跟你回去。”盧沁怡很堅決。
  
  “為什麼?我並沒有要傷害你!”
  
  “……我不想,讓你再碰我……”盧沁怡直直看著司灝,“一點也不想……”她控制不住自己露出深深厭惡的表情。
  
  “跟你回去,我情願從這裡跳下去……”
  
  司灝突然感到一股尖銳的痛從胸口炸開,幾乎令他無法呼吸。
  
  “你……”他看著一臉平靜說出殘忍的話的盧沁怡,只覺得她好陌生。
  
  “抱歉,我真的再也忍受不了……”
  
  司灝深深吸一口氣,像癡了一樣目不轉睛看著盧沁怡:“如果、如果當年的真相不是那樣,你可以聽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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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囚禁3
  
  當年司灝剛開始接手司家的一切,他在一次旅行中與盧沁怡一見鍾情。兩人相愛,不顧一切結合,消息傳到司灝的父親——司機真正的幕後主宰司卓耳中,他非常震怒。
  
  只是那時司灝正處於熱戀中,瘋狂而固執,而盧沁怡也身懷六甲。司卓只有司灝一個親生兒子,他不想此時與兒子鬧翻。他們這一支血脈單薄,也正是需要更多直系血脈的時候。而且盧沁怡的雙親是教師,雖然平凡但還算正派,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所以,最後司卓沒有過多刁難便允婚。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司卓對盧沁怡的不滿不停地增加。
  
  盧沁怡曾經的生活環境非常單純,即使經過專人的教導,她對上流社會的彎彎曲曲依然懵懵懂懂,在人前鬧了不少笑話。她也不是個愚笨的人,能分得出哪些是嘲笑哪些是讚美,對圈子裡的虛偽計算十分不喜歡,常對司灝撒嬌抱怨,毫無一家主母的風範,連傭人也暗地裡嘲笑她的素養。
  
  而司灝,司卓對他實在失望。他對自己的妻子毫無戒心,過分地寵溺愛護。妻子說不喜歡,他就縱容她逃開,只要時時刻刻陪在他身邊即可。
  
  如此這般,兩人陷入二人世界裡不可自拔,你依我濃,感情不斷升溫。
  
  本來以為這只是一時的沉迷。但看著司灝毫無改變的跡象,司卓知道不能再放縱下去。
  
  因為司卓對兩人婚事的讓步,司灝對父親非常感激。盧沁怡已經嫁進司家,司家從來沒有離婚的先例。而且她還剩下司慎這個嫡長子。司灝並不擔心父親對妻子出手。
  
  事實上,司卓也沒有直接對盧沁怡出手。
  
  他只是設計酒醉的兒子與另一個女人上床。
  
  司灝自小天資聰穎,做事少有敗跡。一直以來無論家族的武力訓練還是商學政學,他都學得快,還能舉一反三。他的人生過得很順利,也養成了骨子裡的高傲與追求完美。他在一些事上的處理手法極為偏激固執。
  
  在婚前他也有不少風流賬,但遇到盧沁怡後,感覺到她的純潔乾淨,他對自己以往的風流賬的感覺不是自豪自傲而是些許懊惱不甘。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娶到像盧沁怡這樣美好的女孩子。他以為他未來的妻子只會是大院裡所有嬌生慣養的小姐中的一員。而那些小姐,極有可能比他玩得還要厲害幾倍。所有他從來沒有“潔身自好”的想法。
  
  但盧沁怡的潔身自好,讓他感到自愧不如。
  
  當然,他並沒有糾結於這個問題。畢竟那是在遇到盧沁怡之前發生的事。只要他以後只有她一個即可。
  
  結婚之後,司灝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外面亂來。會與另一個女人莫名其妙地上床更是不可能!
  
  除非他被人設計!
  
  司灝當時以為這是另一個女人做的“好事”,他在極度的憤怒與羞辱中幾乎沒有把她捏死在床上!
  
  司卓的人阻止了他的暴行,司卓也順勢介入了這件事之中。
  
  “我會向沁怡坦白這件事。我錯了,我不會瞞著她……”司灝一遇上關於盧沁怡的事就方寸大亂。他還年輕,還對年長的父親充滿信賴與佩服。
  
  “你確定她會原諒你?她可不是大院裡那些雍容大度的姑娘。”司卓意有所指說。
  
  “那是因為她們已經把自己玩殘了。她們連沁怡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司灝說得非常刻薄。
  
  “兒子,你以前玩得比她們還凶。對女孩子留點口德。”司卓惱怒地拍著兒子的腦袋。
  
  司灝馬上又想起這一次屈辱的“被玩”。他也擔心向沁怡坦白後她的反應。
  
  “不如這樣吧。你假裝和幾個女孩子走得近些——當然不是真的亂來,探探沁怡的反應。如果她要聽你的解釋,你就對她坦白。如果她直接不相信你否決你……”司卓沒有說下去。
  
  司灝搖搖頭:“我相信沁怡會相信我……”說得堅定,眼裡卻閃過一抹遲疑。不是因為不相信盧沁怡,而是因為他已經有“錯”在先,無法理直氣壯。
  
  “隨便你要不要試試。”司卓說得隨意。
  
  後來司灝還是採納了父親的意見。
  
  司卓卻在兒子開始行動之前,找上盧沁怡。
  
  司灝準備做假的戲,司卓卻給盧沁怡看事實:司灝與另一個女人上床的錄影帶,全過程的。
  
  盧沁怡的臉白得再沒有一絲血色。
  
  “沁怡,你是我兒媳婦。這種事我應該提前告訴你。我們這樣的家庭,在外面的逢場作戲是偶爾但必須的。不過在司家,你才是真正的女主人。我們也只承認你這個女主人。所以,對這種事,你看開一點。以後無論你在社交場合遇到司灝逢場作戲的對象,都要保持你司家主母的風度,明白嗎?”司卓以一個長輩的立場說話。
  
  “……我等灝向我解釋……”盧沁怡虛弱說。
  
  但司灝沒有向她解釋。他把另一個女人帶到她面前。他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與另一個女人姿態親密。那個女人得意鄙視炫耀的眼光像給了盧沁怡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沉默了。
  
  司灝拉住另一個女人的手時,盧沁怡視而不見。司灝疑惑了。
  
  司灝攬住另一個女人的腰時,盧沁怡沒有生氣沒有要他解釋。司灝不高興了。
  
  司灝親吻另一個女人的臉頰時,盧沁怡直接掉頭就走。司灝徹底憤怒了!
  
  他終於在怒氣衝衝的時候等到盧沁怡,而他最心愛的妻子第一句是說:“司灝,我們離婚吧。”平靜無波,斬釘截鐵。
  
  盧沁怡很年輕。她溫柔和善同樣年少氣盛。她的字典裡沒有妥協沒有委曲求全。她甚至做好帶著兒子獨自在外生活的準備!
  
  司灝卻慌得手足無措:“沁怡,你聽我解釋……”
  
  “你敢發誓你沒有出軌嗎?”盧沁怡諷刺地說。其實即使司灝發誓,她也不會相信。她已經“親眼”看到事實,而且很多都是司灝給她看的!
  
  司灝啞口無言。
  
  “……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司灝平生第一次姿態這麼低地懇求。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盧沁怡低聲說。
  
  “我不會離婚!”司灝摔門而出。
  
  盧沁怡直接找上司卓。
  
  “沁怡,司家沒有離婚的夫妻。”司卓對她循循善誘。
  
  盧沁怡倔強地堅持,但長輩毫不鬆口讓她無可奈可。她不可能真的與司家完全撕破臉,她還有心愛的孩子。她希望可以和平離婚。
  
  “兒子,沁怡太堅持了。我們不能讓她這樣鬧下去。”司卓嚴肅地對司灝說。
  
  司灝正發愁不知怎樣說服盧沁怡。
  
  “您打算怎麼做?”
  
  “用一些非常手段,暗示、催眠。”司卓說,“不會過分。你可以看著。”
  
  司灝的心裡確實擔心。雖然父親的態度坦然,但司灝還是跟著去。
  
  只是一些刑訊的小手段。
  
  比如用戒尺打掌心,按捏穴道等等,讓盧沁怡感到疼痛,又不會太痛,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後灌輸一些認知……
  
  “司家沒有離婚的夫妻。”
  
  “我要離婚……”
  
  “你和司灝少爺不會離婚。”
  
  “我要離婚……”
  
  “司家沒有離婚的夫妻。”
  
  “……我要離婚……”
  
  ……
  
  司灝看了一會兒已經看不下去。盧沁怡的每一句“我要離婚”都像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她居然那麼堅決,她居然那麼的不留餘地……
  
  他不知道他一走,原來小打小鬧的折磨在司卓的示意下變成令人難以承受的酷刑……
  
  盧沁怡大病了一場,還被查出有了身孕。不說司灝,連司卓也暗自感歎這個孩子生命力頑強。
  
  當盧沁怡對司灝說“不會離婚”的時候,司灝已經有了他婚姻中的第二次出軌。在耳邊不停迴響“我要離婚”的恍惚中,滿心被背叛的憤怒,只想狠狠地發洩、發洩!
  
  夫妻倆已經形如陌路。
  
  司卓再一次把兒子叫到書房,卻是把整件事從頭到尾告訴司灝。然後給他看了三個錄影。兩個是他出軌的錄影,一個是盧沁怡受折磨的全過程。
  
  司灝面如死灰,眼睛像野獸一樣通紅:“我是你兒子,為什麼這樣對我?”
  
  “發生了這些事,沁怡還會相信你接受你原諒你愛你嗎?”司卓冷酷地用一個反問句陳述一個殘酷的事實。
  
  “……為什麼?”司灝喃喃地問。
  
  “你該做回一個合格的司家男人。”
  
  ……
  
  “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怎樣面對你……所有的錯,都是我的錯……”司灝靜靜地敘述。這個一直深沉冷酷,偏激固執的男人第一次在盧沁怡面前紅了眼眶。
  
  “但是,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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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囚禁4
  
  盧沁怡深深地看著司灝,神色有些怔忪,卻沒有意外震驚的顏色。
  
  司灝心裡忐忑,深皺起眉頭:“我沒有說一句假話,你相信我……”
  
  盧沁怡微歎:“我沒有不相信你。我知道你說的是事實。而且,在司老去世之前,我已經知道這件事……”自從司卓授意別人狠狠折磨過盧沁怡以後,她對司卓只稱司老,而沒有再叫他一聲父親。
  
  當年盧沁怡懷著司淩,面對丈夫的出軌和公公的折磨,她只覺得心力交瘁,傷痛欲絕。若不是還有司慎和肚裡未出生的孩子,她恐怕沒有辦法撐下去。為了肚裡的孩子,她強打起精神,休養身子,隔開司卓和司灝,深居簡出。司卓重視她肚裡的孩子,除了事關司灝的,對她的一概要求無不應允。司灝正處於與她的決裂之中,也沒有打擾她。因此,司淩得以順利出生,身體還十分壯健,讓盧沁怡一顆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與夫家長輩、丈夫關係變差已經是不可避免。孩子是盧沁怡的命根。頭腦十分清醒的她從此專心一致教養兩個孩子。
  
  公公司卓不喜歡她,丈夫也與她離心。司家雖然宣稱沒有離婚的夫妻,但庶出的子孫卻一點也不罕見。以丈夫的風流,再有其他孩子只是時間問題。盧沁怡沒有想過讓孩子們為她爭什麼,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孩子們因為她與司家的關係成為只能任人宰割的人,然後被司家人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逼迫他們為司家犧牲奉獻。
  
  司卓並沒有強硬地讓盧沁怡和兩個孩子分離。一來司慎和司淩年紀還小,看不出好歹。他們的母親出生平凡,即使聰明也總帶著無法扭轉的天真。司卓打心底懷疑兩個孩子的天賦能有多高。二來司灝恢復了婚前的風流,司卓也期待會有一個綜合父母高貴血統的孩子出生。如果庶出的孩子足夠優秀,繼承司家也是可以的。而且雖然司家沒有離婚的夫妻,亡故的司家媳婦卻可以有的。妻子去世,丈夫再娶,優秀的庶子也變成嫡子……司卓的算盤打得極好。
  
  事實也證明,司慎和司淩分別長大五歲,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品性才智都是平常,在各式訓練中的表現都是中規中矩的。司慎司淩對司卓也不親近,彼此關係冷冷淡淡。後來因為一次意外懷上並出生的司琳更是盧沁怡的小翻版,安靜天真,木木呆呆的,讓司卓十分不喜。
  
  司卓對此簡直失望透了,從此對盧沁怡所出的孩子基本丟開,甚少關注。司卓的注意力都用在為兒子司灝篩選優秀的女人上。
  
  奇怪的是,無論司灝在外養多少女人。私生子卻愣是沒有一個女人懷上。即使司卓想給兒子換一個妻子,也得先確保有優秀的繼承人出生。所以,盧沁怡在司家有驚無險地繼續占住當家主母的位置。
  
  直到司慎十歲司淩八歲,司卓才看出不對勁。
  
  那份不輸大人的冷靜沉穩,條理分明,哪裡是資質平庸的孩子會有的表現?他們在盧沁怡的教養下,小小年紀竟已經懂得韜光養晦,鋒芒不露!
  
  司卓從來沒想過盧沁怡會有這份機心,會懂得這種隱忍!
  
  而她之所以終於讓孩子們表現出這份與眾不同、出類拔萃,只因為司卓的身體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他的孫輩至今還只有盧沁怡所出的三個孩子!
  
  除了把盧沁怡所出的孩子視為繼承人,司卓別無選擇,除非他想把司家拱手讓給其他虎視眈眈的旁支。
  
  在看出司慎會把司家帶出一個新高度後,叫司卓怎麼捨得?
  
  而且司卓總算看透了,他的兒子司灝根本沒有打算再要孩子。他對盧沁怡從來沒有忘情,只是因為當年的事以及怕他這個父親真的出手傷害盧沁怡,才會妥協按著他的要求行事。即使如此,司灝的行為依然超過司卓的預期,帶著一絲自暴自棄,所謂的風流快活更像自我放逐,更別說對司家的事業盡心盡力了……
  
  司卓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盧沁怡看走眼。但他畢竟是梟雄型的人物,知道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挽回,只能在他生命結束之前盡力補救。
  
  所以他把當年的真相以及司灝這些年來始終堅守的心意,一一告訴盧沁怡。
  
  “其實您不說,這麼多年我也猜到一點。”出乎司卓意料,盧沁怡雖然震驚遺憾,卻很快恢復平靜。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麼多年,最對不起你的是我這個老人。灝兒也是我固執己見的受害者……”司卓虛弱地歎息。
  
  “司老,我知道您想說什麼。難道到死,您也不能做一個真真實實的人,認真面對自己做過的事。而不是想盡辦法再次操控別人的人生嗎?”盧沁怡看著這個老人。她永遠無法理解這個老人的行為。她知道他終於正視她十年來的努力,終於知道她也可以聰明能幹,成為他兒子的賢內助。所以他想她原諒司灝,重新回到司灝身邊,不惜利用瀕死的生命作為請求原諒的藉口與憑藉。他到這一刻,心裡最重要的始終是司家,不是他的兒子,甚至不是他自己。
  
  “你生在普通的人家。你不會知道權貴真正的意義……”司卓眼看盧沁怡沒有被打動,也不再惺惺作態。
  
  “但是我已經生活在權貴的家庭十多年,並且會一直生活下去。”盧沁怡說,“我會親眼看著司家的盛與衰。我相信我的孩子們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成為您這樣的人。他們會遇到心愛的人,會不惜一切保護心愛的人。他們雖然生在司家,卻可以讓司家和自己一生的幸福共存。”
  
  “我會在地獄裡等著。”司卓閉上眼,“但你不原諒司灝,即使在地獄裡,我也不會看見你的幸福。”他詛咒似地說。
  
  司卓在無法說服盧沁怡的不甘遺憾中逝去。
  
  他不知道的是,雖然他沒有說服盧沁怡重回司灝身邊,卻也消去了盧沁怡心裡一直對司灝的怨恨。
  
  也因此,盧沁怡在未來多年裡,面對司灝的風流無視,始終保持平常心。
  
  司灝是司卓固執己見的受害者。但即使司卓去世,司灝依然沒有勇氣告訴盧沁怡當年的真相。當他的出軌一而再再而三,他心裡的絕望也一點點把他淹沒。他自欺欺人的逃避,把他和盧沁怡之間的距離,深深地拉開……
  
  他心裡一直知道盧沁怡會有離開的一日的。但當這一日來到,他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承受……
  
  “司老一直不明白。我和你不是沒有感情的木偶,不是他想拆開就能拆開,他想組合就組合的。從我們沒有互相理解,沒有互相坦誠的那一刻開始,已經註定沒有辦法回到最初……”盧沁怡直視司灝痛苦震驚的眼睛,緩緩說。
  
  司灝艱難地說:“你永遠不會再回到我身邊……”在所有底牌都打完的這一刻,他終於得出這個難以置信又理所當然的結論。
  
  盧沁怡輕而堅定地點頭。
  
  “可是我真的放不開,死也放不開……”
  
  司灝在盧沁怡驚駭的目光中撲過去,緊緊摟住盧沁怡倒向她背後的深谷!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00 PM

第二十四章 豐熙然1
  
  鳳釉輕敲寧辰天辦公室的門。
  
  “請進。”寧辰天揚聲准入,聲音清朗含笑,鳳釉從中聽出一抹意味深長。
  
  推開門,辦公室裡多了一個意外的人。正是之前因為石油案投標有過一面之緣的豐熙然。
  
  “甯總,豐總,日安。”鳳釉點頭打招呼。
  
  “呵呵,小釉過來坐!對熙然不用那麼客氣。以後大家就要一起做事,太拘謹就不好玩了!”寧辰天笑說,一手指著豐熙然,擠眉弄眼的,一慣的自來熟。
  
  豐熙然端坐在寧辰天的對面,臉孔俊逸柔和,氣質溫潤沉靜。雖然鳳釉與他接觸不多,但豐家大公子君子如玉的美名也沒少耳聞。
  
  他風度翩翩,待人處事彬彬有禮,謙遜自律,始終留著三分餘地,即使削了別人的裡子也會給足對方面子,在商場上風評甚好。
  
  只是作為寧辰天的助理,鳳釉不曾聽過寧晨集團與這位豐家大少爺有合作關係。
  
  鳳釉抬眼看向寧辰天,並不掩飾眼裡的疑惑。
  
  甯辰天與她同事多年,自然知道她詢問什麼,於是揚起眉頭說:“我們與阿慎的合作案,阿慎他所持有的股份分出一半給熙然。”
  
  鳳釉臉上冷靜,心裡卻是一震。原來甯晨集團和司家的合作,司家持股51%,險險壓住持股49%的寧晨集團。現在司家出讓一半股權給豐家,等於把主導權拱手相讓。怪不得甯辰天這麼高興。他心裡早因為股權的被動地位不滿。如今司家和豐家各持股一半,只要他們不聯合起來,話語權就在寧晨集團手上。即使他們合作,但畢竟已經是兩家人,也不再是無縫的雞蛋,總會讓人有空子可以鑽的。
  
  在公,鳳釉應該為甯晨集團高興。在私,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一定得到了司慎同意。以司慎的性格,他會同意作出這麼大的讓步,必然是司家有事需要豐家相助或者有什麼把柄握在豐家手裡。這兩種情況都不是鳳釉希望看到的。現在司家的形勢想必十分嚴峻。司慎已經五日沒有與她聯繫。聯想到當日幾個人間的對話,出事的恐怕是司慎的媽媽……那位連淡漠如司慎都對她百依百順的夫人……
  
  鳳釉很擔心司慎。
  
  想到這裡,鳳釉沒有辦法微笑。但她必須儘量做到公私分明,所以對豐熙然的加入,她還是很認真地對他說:“有機會和豐總合作,我們一定全力以赴,不會讓豐總失望。”
  
  “這也是我的榮幸。”豐熙然溫然說,放佛能看透人心的深棕色眼睛似乎含著一絲不明的味道。
  
  因為豐家的加入,之前與司家商議好的細節必須全部推翻重新再來一遍。
  
  只是三方中司家的人缺席,也開始不了。
  
  “不,我們和熙然商量好大致方向即可。司家已經同意這一點。”寧辰天說,顯然已經事先和兩家通過氣。
  
  既然如此,大家也不想浪費時間,一致同意馬上開始。鳳釉把參與這個項目的團隊精英叫到辦公室,迅速進入狀態。
  
  一天工作下來,連午餐晚餐都是簡單解決。到晚上八點的時候,寧晨集團這邊的團隊精英們已經呈半昏迷狀,連鳳釉的眼睛也因為過分專注而微微發紅。主要是豐熙然實在太難纏,眼光獨到,看問題一針見血。光是詢問進度一環,一支團隊對上他一個人都有些手忙腳亂,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還好甯晨集團的精英也不是吃素的。總算沒有太丟人。這還主要歸功於鳳釉。她負責的部分完全經得起豐熙然的推敲。到後來豐熙然對她肯定地點頭後就把她放到一邊,只“折磨”其他精英去了。
  
  見今天的內容已經差不多,寧辰天大手一揮,終於放過半死不活的精英們。一幫人見老闆沒有留人陪客的打算,如蒙大赦,腳底抹油很快走個精光。
  
  辦公室只剩下寧辰天、豐熙然、鳳釉三人。
  
  “甯晨集團的精英果然名不虛傳。尤其是鳳小姐。”
  
  豐熙然身為豐家的大少爺,工作時候十分認真厲害,與其他人一起加班吃簡餐卻沒有一絲架子,十分得人好感。
  
  他也不吝于對寧辰天表達他對鳳釉的讚賞。
  
  甯辰天聽出豐熙然話裡的真誠,得意一笑,然後,馬上板起臉:“你對小釉的欣賞歸欣賞,就此打住!可不要欣賞個沒邊然後誘拐她!我告訴,那是門也沒有,窗也沒有!”
  
  他說得極有趣。豐熙然和鳳釉對視一笑。
  
  “那真是可惜。我還真有這個打算。就不知鳳小姐意下如何?”豐熙然溫文爾雅地說,似真非真。
  
  寧辰天馬上怒視他。
  
  “豐總,您太客氣了。我只是在一些雜物上比較細心。幸虧戰略層面的事,都有寧總擔待。”鳳釉謙虛地搖搖頭。
  
  “還是我們小釉乖!”寧辰天轉怒為笑,十分高興得意。
  
  三人簡單說了幾句,後來寧辰天喊餓,就相約一起去吃夜宵。
  
  “你們這些貴族子弟,說什麼養生的,不習慣吃夜宵。肚子都餓了,身體供血不足,還養什麼生?”寧辰天很受不了地搖頭。雖然寧家還沒有達到權貴的標準,但也漸漸向這個標準靠。現在寧辰天沒少聽長輩的念叨。他的性格愛玩愛鬧,對這些拘束非常不習慣。
  
  豐熙然則是權貴公子的楷模。因為他風度極好,私底下,寧辰天總不忘揶揄他一下。
  
  “我對你的提議可沒有多說一句。”豐熙然指出事實。他已經這麼配合了,甯大少爺如果還繼續不依不饒就顯得刻薄小氣了。
  
  寧辰天悻悻然瞪他一眼,看向鳳釉求安慰。
  
  鳳釉只是柔和地看著他,一點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寧辰天撇嘴。
  
  三人步行到了寧晨集團總部大樓不遠處的小巷。
  
  小巷的深處,有一家古樸的小店,店名十分俗氣,叫童記養生堂。但這間小店已經傳承百年,是一處受保護的古建築。裡面的藥膳粥首屈一指,馳名中外。據說是世代相傳的配方,只傳嫡長孫。凡是繼承家業的子孫都要從小接受嚴格的訓練,並且立誓只固守小店。當然傳到現代,這些誓言什麼的已經不被世人看重。但因為如今小店的主人兼廚師無意把小店擴展,面對因為資訊發達帶來的客似雲來,他定下一個規矩,每日只招待二十位客人,其他的去排隊等候。據說如今排隊的客人已經排到五年後。
  
  寧辰天長到現在做過很多值得他得意的事。要說令他最得意的事,一是4年前親自開口聘用鳳釉,另一件事就是幫了童記養生堂的主人一個大忙,讓他可以隨時隨地不受拘束地到童記養生堂食藥膳粥。
  
  可惜今日他是註定沒有口福了。
  
  三人才被店員招呼,在靠窗的位置坐好,寧辰天的手機就響起。
  
  他一看手機上顯示的號碼,臉馬上拉長,想掛又最終沒有掛,任它響著。打電話的人也頑固,一直響一直響。突然斷了一下,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手機又響起,仿佛中間沒有掛斷過一樣。
  
  “我先走了。你們吃!”寧辰天甚至沒有接電話,已經知道他留不下來。他攥緊手機,表情懨懨地轉身就走。
  
  “我是第一次來。請鳳小姐介紹一下這裡的特色。”豐熙然十分紳士地說。
  
  鳳釉沒有推遲,等到店員過來,很快點了幾款藥材配料。雖然鳳釉和店員都沒有多作介紹,但豐熙然知道那些藥材配料都是溫補養胃的。
  
  “這一種粥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豐熙然。
  
  鳳釉微微一笑,梨渦淺現:“我工作起來偶爾也會不記得吃飯。何況豐總您這麼專注認真的?這藥膳粥溫補養胃,無論胃好不好,養著些總是沒有錯的。”
  
  豐熙然也笑:“你也別總是豐總豐總的這麼見外。叫我阿然吧。朋友們都是這樣叫的。”
  
  “那你也叫我阿釉吧。”鳳釉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說。
  
  豐熙然雖然深藏不露,但外露的風度修養都容易讓人產生好感。鳳釉習慣了與這樣的人相處,也不會怕與他交朋友,即使他的出色在鳳釉認識的人之中也是有數的。
  
  “不是小釉?”
  
  “你敢叫,辰天敢和你急。”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著,都覺得十分愉快。
  
  一聲鈴聲突兀地響起。
  
  鳳釉向豐熙然歉意一笑,掏出手機。
  
  看到號碼,鳳釉雙眼一亮,不自覺露出又驚喜又安心的笑容,燦爛美麗得連對面的豐熙然也微微一怔……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03 PM

第二十五章 豐熙然2
  
  鳳釉甚至連應該禮貌性的走出去接電話都忘了,迫不及待把手機貼到耳邊:“慎……”低柔安心的一聲叫喚,令人不禁心裡一動。
  
  喚出這一聲,她才反應過來,看向豐熙然,羞得滿臉通紅。
  
  豐熙然自然不會為難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鳳釉馬上站起來,推開一邊的門,走到外面。
  
  這時店員走過來說藥膳粥十分鐘之後做好,問豐熙然做好後馬上上桌還是等客人吩咐了再上桌。
  
  以豐熙然的教養自然要等鳳釉才開始食用的,所以他示意店員聽吩咐。
  
  店員退開後,豐熙然不自覺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鳳釉。路燈下,她的神情溫柔耐心,淡淡的包容,淡淡的憐惜,美麗得如幻似真……
  
  接到司慎的電話,鳳釉五天來不安的心情馬上一松。
  
  當日她攔住雪子,不惜露了鋒芒,斷絕雪子想繼續探究司家的事的心思。後來,更是親自把雪子交到柳沐手上,暗示柳沐把雪子看緊。
  
  她有預感司慎遇上極為棘手的事。她幫不上忙,只能儘量為他杜絕一些可能有的變數。
  
  到今天,鳳釉總算得到司慎的消息,知道他平安無事。
  
  “是我……”司慎疲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出來,帶著一股深深壓抑著的憤怒與……悲傷……
  
  鳳釉剛放鬆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
  
  如果她沒有猜錯,恐怕是司慎的媽媽不好了……
  
  “……你還好嗎?”鳳釉放柔聲音,輕輕問。
  
  電話那頭的司慎沉默。隔著電話,鳳釉只聽到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慎……”鳳釉關切地喚著。如果可能,她很想陪著他……
  
  “我很想你……”鳳釉低緩說,眉間劃出一抹失神,漸漸沒有了聲音。
  
  “……說說話……”司慎突然說,“我想聽到你的聲音。”
  
  鳳釉心裡一顫,千言萬語不知怎樣說起,頓了片刻,才慢慢說:“我現在在童記養生堂的門口。今天要加班,待會兒準備吃粥當夜宵。這一家的藥膳粥很有名,據說……”
  
  說故事一樣把童記藥膳粥的各種“據說”,輕輕柔柔說了一遍。
  
  “這裡的藥膳粥很不錯。下次我們一起去吃吧。據說如今排隊的客人已經排到五年後。看看你有沒有手段說服那個難纏的老闆……”
  
  “新買的沙發我多配了一個懶骨頭,挨著可舒服了。我還買了不少系在木制餐椅的坐墊靠墊。新買的床也已經鋪好了。我買多了一套床被備用。如果你累了,可以在床上休息。當然,我會在沙發上休息,你可不准亂來……”
  
  鳳釉把這五天她做的事,撿些輕巧的,細細向司慎說,語氣平和,又微微帶著一絲從容調皮。
  
  司慎繼續沉默著,仿佛了無生息一樣。但鳳釉感覺到他在認真聽著。
  
  因此她沒有停下來,一直說著說到口乾舌燥,渾然忘了有一個豐熙然還在等著她。
  
  “我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司慎沉聲說。
  
  “……你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鳳釉的聲音已經說到沙啞,“我會好好的。我會想你……”所以,你也要好好的……要想我……下一句被她含在嘴裡。
  
  “嗯。”司慎淡淡應了聲。鳳釉知道他是聽進去的。
  
  重新回到店裡,鳳釉對著豐熙然十分不好意思。竟讓這位翩翩貴公子等了近一個小時。
  
  “看在我等了這麼久的份上,這粥如果不好,我可要向你要求補償。”豐熙然輕輕一句帶過,沒給鳳釉半分臉色看。
  
  鳳釉順勢說:“恐怕阿然你不能以這個理由要求補償的。不過,讓我請客一次倒沒問題。”
  
  童記養生堂的粥果然名不虛傳。而且因為鳳釉講電話的緣故,這粥已經是第三煲新煲的。藥膳粥非常講究烹調時間。煮好後放久了,味道和功效都會大打折扣。店員並不知道鳳釉還會講多久的電話,也不會上前阻止鳳釉繼續講電話,而且看豐熙然一直遲遲沒有反應,知道他是打定主意等的,於是店員只是默默地告知廚房再製作一煲。費用將在帳單上列明。
  
  “還是你說對了。”豐熙然優雅地拭嘴,“非常不錯。”
  
  “得阿然你一句贊,童記的名字恐怕又要再上一層了。”鳳釉說。
  
  豐熙然眼裡笑意一閃,倒真的有幾分羨慕寧辰天有這麼一個助理輔助。她實在非常適合和權貴打交道。不說她的聰明機智多用在讓人心裡舒服燙貼上,連一聲恭維,都是十分高明平和,不帶一絲虛偽假意。
  
  “哎,我已經開始期待你的請客了。”豐熙然無可奈可朝鳳釉眨眨眼。
  
  兩人相視而笑。鳳釉與豐熙然的這次見面,只覺得大家一見如故,可以成為真正的朋友。
  
  鳳釉必須承認,豐熙然真是她遇到過的最和善雅致的權貴公子。
  
  最後是豐熙然結帳。無論態度再平易近人,這些權貴公子的風度高傲都是刻在骨子裡的。讓女人結帳,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侮辱。因此,鳳釉並沒有阻止。
  
  豐熙然的司機一早已經在外等候。豐熙然以溫和又讓人無法拒絕的態度請鳳釉上車,把她送回家。
  
  鳳釉落落大方地道謝。下車後與他告別。
  
  車內的豐熙然雙手交疊,優雅地搭在翹起的膝蓋上,微笑著說:“等你心情好一點,我們再約。”
  
  鳳釉一怔。她自司慎的來電後,心裡一直藏著擔憂,只是沒有顯出來。這溫潤如玉的豐家大少爺卻是默默把一切看在眼裡。
  
  都是些人精兒!
  
  鳳釉不在意一哂,轉身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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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手機,司慎重新走近病房。
  
  隔著玻璃,媽媽盧沁怡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地昏迷著,渾身都是細碎的傷口……
  
  安德列的病床在她旁邊。手術後的安德列已經醒了,動彈不得,一雙金眸卻癡癡地看著盧沁怡……
  
  就差一點點……如果不是安德列乘坐的搜救直升機剛好停在景區的深谷的上空,讓安德列看到司灝抱住媽媽滾落深谷……
  
  當時安德列看到那情景,臉上大駭,沒有細想已經奮不顧身地從直升機上跳下來,死死抓住盧沁怡的手緩衝了一下,踢向司灝。但司灝竟然寧死都不放開盧沁怡!三人拖著一同滾到穀底!
  
  司灝的頭撞在石頭上當場死亡。安德列拉著盧沁怡轉了一下方向,掉進旁邊的泥塘,才保住性命。但盧沁怡被司灝抱住向後傾的時候頭部受到撞擊,右手受了重創,至今昏迷。安德列的腳斷了,肋骨也斷了,必須動手術……
  
  當司慎他們趕到,看到父親司灝至死依然緊握媽媽的手,握到媽媽的手,手骨骨裂,臉上那股瘋狂執著,更是令人心裡陡生寒意!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07 PM

第二十六章 出差1
  
  石油案子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雖然司慎一直沒有再現身,他手底下的第一助手林懷朗卻帶著團隊與寧晨集團和豐家碰面,對義務權利的分配據理力爭,寸步不讓。
  
  鳳釉見他十分得力,心裡覺得安心。即使在公,鳳釉也希望合作夥伴得力。不是說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嗎?三家儘管對內明爭暗鬥,對外卻要精誠合作的。
  
  鳳釉是一群男性精英中為數不多的女性之一。她的容貌氣質能力加起來絕對排上女性精英的第一位。接觸多了,鳳釉哭笑不得地發現,她多了不少對她明示暗示的追求者。
  
  不過鳳釉現在一半心思放在工作上,一半心思放在司慎身上,對他們也就點頭之交,態度溫和有禮,卻沒有多餘的熱絡,也沒有因為多了追求者而沾沾自喜。
  
  司慎沒有再聯繫鳳釉。但鳳釉能猜到現在他一定很不好過。林懷朗曾經隱晦提過司慎已經出了國,同行的還有司家的大小姐司琳。三兄妹只剩司淩在國內主持大局。林懷朗因為司慎私下的交代,沒有對鳳釉守口如瓶。但他也察覺出司慎對鳳釉的不同,原本升起的一絲愛慕之心很快煙消雲散,連帶也敲打敲打了蠢蠢欲動的下屬們。
  
  鳳釉怕打擾到司慎,又放心不下他。折中下,她選擇每天給他發資訊,告訴他她的日常生活、工作。也偶爾說到寧辰天、豐熙然、程瑩、林懷朗等人,甚至連多了追求者的事,也當笑話一樣向他簡單一說。
  
  一開始資訊是石沉大海。提到豐熙然,卻收到三個字“不想聽”。說得追求者,更是收到仿佛帶一些惱怒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讓鳳釉握著手機笑倒在床上。
  
  同時,鳳釉也小小寬了心,察覺到司慎那邊的情況應該沒有太糟。如果不是,他也不會有心思開玩笑……
  
  石油案子的前置工作做得差不多,三家都派了人組成一個團隊,準備飛到小國實地考察。
  
  寧晨集團這邊去的是寧辰天、鳳釉,程大小姐程瑩硬生生把另一名寧晨員工的名額擠下去,不容反對地表示同行。豐家這邊,豐熙然帶了一對男女助手。司家的林懷朗則帶了兩名男特助。除了工作人員,還有三名沉默寡言,高矮胖瘦各有詫異的男子同行。小國局勢基本平穩,但一些反對勢力的活動依然偶爾出現。他們三人是這一行人的隨行保鏢。
  
  12人乘坐專機,連夜飛往小國。
  
  飛機上,程瑩挨著寧辰天坐下。鳳釉本來準備邀請豐熙然的女助手珊娜一起坐。可是人家冷淡一點頭,就在自己的男同事身邊坐下。其他人也很快各自找到位置坐好。
  
  “介意我坐你旁邊嗎?”豐熙然一手扶著椅柄,彬彬有禮問鳳釉。
  
  “請自便。”鳳釉含笑點頭。
  
  這段日子來,她和豐熙然的私交不錯。不過想到某人任性的“不想聽”三個字,鳳釉還是覺得有些界限,必須劃清楚好。自己可是有主的人了……
  
  想到這裡,鳳釉若有所思地笑得特別溫柔。
  
  “什麼事這麼高興,能說說嗎?”豐熙然好奇問。
  
  鳳釉搖搖頭,拉過一邊的飛機空調毯子,蓋在身上。
  
  這時已經是晚上的12點,豐熙然見她有休息的意思,體貼地不說話。
  
  鳳釉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晚安。”
  
  豐熙然含笑,同樣輕聲說:“晚安。”
  
  鳳釉合上眼。
  
  就在鳳釉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陣曖昧的聲音突然從前座傳來,隱隱有唇舌交纏的濕儒聲……
  
  鳳釉悄悄紅了臉,合上的眼睛微微轉動。
  
  前面……可是寧辰天和程瑩……
  
  “……別鬧……”隱約聽到寧辰天壓低聲音呵斥,充滿尷尬。
  
  “抱著我睡,不然我就繼續……”程瑩個大膽的,不依不饒威脅說,“讓大家看看偉大的寧總的狼狽相……”
  
  “你!你真是……”現在這個時機,真是惱不得鬧不到只能咬牙照辦。
  
  “……你的胳膊真硬……”程瑩不滿地低聲抱怨。
  
  “愛抱不抱……”寧辰天不陰不陽地說,顯然有些不滿的。
  
  “哼……”程瑩模糊一哼。
  
  寧辰天突然倒抽一口冷氣:“住手!你摸哪裡?”
  
  “嘻嘻……”程瑩詭計得逞地輕笑。
  
  一陣奇怪的衣服摩擦聲。
  
  鳳釉感覺到前面一個高大的身影猛地站起來,匆匆向飛機尾部的盥洗室走去。程瑩氣呼呼地重重靠在椅子上,這動靜大得連其他人都抬頭張望,更不用說坐在她後面的鳳釉。
  
  鳳釉悄悄睜開眼,往旁邊一瞟,正對上豐熙然興趣盎然,精神奕奕的深棕色眼睛。
  
  鳳釉呆了呆,故作若無其事轉開臉,重新閉上眼。
  
  豐熙然輕笑。
  
  鳳釉的臉在黑暗中火辣辣的。
  
  甯辰天、程瑩,你們這對不分場合的未婚夫妻!真丟寧晨集團的面……
  
  經過了十個小時的飛行,飛機降落小國。
  
  因為時差問題,小國的時間正是下午的1點鐘。
  
  早收到消息的小國政要為表示對考察團的歡迎,已經等候在機場。
  
  這一次三家組成的考察團以豐熙然為首。一是因為他身份高,二是因為他精通小國的語言。
  
  一行人下了飛機。小國的現任總統——一個棕色皮膚的矮矮胖胖的約六旬的老人,笑眯眯地走過來,握住豐熙然的手,用生硬的英文說:“豐先生,歡迎你們的到來。”
  
  豐熙然豐神俊秀地笑著,非常禮節性地回應他,又一一介紹了考察團的寧辰天、林懷朗等人。
  
  考察團僅有的三位女性都在被介紹的人之中。程瑩是見慣國內大人物的,對這小國的總統有些不放在眼裡,雖然面上沒什麼,但與總統握手幾乎是一沾即放。珊娜則是有些戰戰兢兢的。總統對兩人都是笑眯眯地贊一句“美麗的小姐”。輪到鳳釉,她依然保持一慣的待人態度,溫和有禮,不卑不亢,在外國人眼中有一股子東方的婉約風情,唇邊的酒窩又令她不失甜美,令總統眼前一亮,贊了一句“美麗的小姐”還覺得不夠,又補充似地加了一句“真美”。
  
  似乎在總統的口裡,對女士們的讚美除了“美麗”之外,也沒有其他詞了。大家都發出善意的笑聲。總統也摸著花白的頭髮,毫不介懷地呵呵笑。
  
  一陣寒暄之後,一行人隨總統登上吉普車,前往下榻的酒店。
  
  一輛吉普車可以坐5個人。全部人合起來有35人左右。吉普車卻只有6台。
  
  “有些人需要留守機場。”似乎看出考察團的疑惑,總統解釋說。
  
  大家於是沒有再問,陸續上了吉普車。總統邀請豐熙然與鳳釉同車。以豐熙然的身份,這是應當的。而對於鳳釉,總統捧著心肝誇張地說:“無論如何,請允許我和一位美麗的小姐同車。”
  
  於是,態度一直落落大方的鳳釉被推舉出來。
  
  吉普車開動後,豐熙然用流利的小國語言與總統攀談起來。總統驚訝了一下,臉色更緩和了,馬上與他談起來。
  
  鳳釉聽不懂,但依然細心地留言兩人的表情。
  
  只見豐熙然坐姿從容優雅,語速不疾不徐,始終遊刃有餘。但總統的表情卻從開始的笑眯眯的漸漸變得有些閃躲然後變得有些歎息凝重……
  
  吉普車停在酒店門口時,車裡已經一片沉默。總統也沒有多說什麼,讓豐熙然和鳳釉下車,勉強笑著道別後,指揮著車子駛離。
  
  鳳釉詢問的眼睛看向豐熙然。
  
  “他們在前往機場的路上遭遇反對派的襲擊,損失了三部軍用車。”豐熙然在她耳邊低聲說。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08 PM

第二十七章 出差2
  
  豐熙然這話一出,鳳釉皺起眉頭。
  
  襲擊前來接待他們考察團的車隊,是向現任執政者表明反對派的態度,表示對考察團的不歡迎。
  
  如果反對派堅持這種態度,派人騷擾,後果不堪設想。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而他們在國內鞭長莫及。這對這個石油項目的開展可是一個嚴重的打擊。工作人員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證,還談什麼認真工作?
  
  這件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更不是鳳釉一個人可以想出對策的。
  
  所以她沒有急著發表意見。
  
  “安頓好再說。”
  
  豐熙然也只是向鳳釉簡單說了一句,並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的意思。不過這個消息對一般女人來說,可是一個十分恐怖的消息。戰爭和動亂,是一個女人最不想遇到的。如果不幸遇到,一般第一時間該擔心的就是自己的人身安全。對於鳳釉的冷靜沉穩,處變不驚,豐熙然深棕色的眼裡閃過一抹深刻的欣賞。
  
  一行人進入酒店check in,然後各自回房梳洗安頓。不過在解散之前,豐熙然向寧辰天和林懷朗提議半個小時後開一個緊急會議,全部人員必須出席。甯辰天和林懷朗十分疑惑,但都知道豐熙然不是無的放矢的人,能讓他這麼鄭重其事,恐怕情況真的十分嚴峻。於是兩人都點頭答應。
  
  “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珊娜和鳳釉同一個房間。她是豐熙然的助手,也接到會議的通知。她與豐熙然共事了一段時間,瞭解一些豐熙然的處事方式。會議的時機與豐熙然的態度,讓她心裡產生一些不安。
  
  但她之前注意到豐熙然和鳳釉在酒店門口的交談,直覺認為鳳釉也許知道什麼。
  
  同為女性又在實力強大的企業身居高位,容貌只能說中等的珊娜對美麗的鳳釉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羨慕與妒忌。她優秀得即使站在那些天之驕子身邊都毫不遜色。連一直對所有人都溫文爾雅的豐熙然也對她另眼相看——這是珊娜最無法忍受的!如果她有鳳釉的美貌與那股子溫和婉約的氣質……
  
  因而珊娜對鳳釉的態度一直十分冷淡。
  
  但為了打探這事,珊娜主動找鳳釉搭話。她不敢主動問豐熙然。
  
  鳳釉對珊娜這個能幹銳利卻失了一絲懷柔的女精英倒沒有什麼特別不好的想法,雖然她對她的態度一直挺冷淡的。
  
  只是珊娜想知道的事關係重大,由豐熙然統一說明形勢比較好。她只知道其中一二,說了也是徒增不安。
  
  “我相信豐總會坦白告訴我們的。”鳳釉誠懇說。
  
  “我沒有不相信豐總……”珊娜像被踩了尾巴一樣微微惱怒說,別開臉不再說話。
  
  鳳釉也沒有自討無趣地繼續搭話。
  
  略略整理一下行李,修飾一下儀容,見時間差不多,鳳釉對珊娜說:“我們出去吧。”
  
  珊娜站起來,率先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酒店設有對外租借的會議室。鳳釉到的時候,已經有一部分人到了。豐熙然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眼神幽深。三名隨行保鏢一臉肅然地檢查會議室的角落,防止竊聽。
  
  見到這陣仗,大家的臉上都閃著疑惑與不安,不過在豐熙然的眼皮底下,沒有交頭接耳。
  
  豐熙然看見鳳釉進來,勾起唇對她點點頭。
  
  鳳釉點頭回禮,尋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
  
  半個小時已到,除了程瑩,其他人都到齊了。豐熙然的意思是人沒有到齊,會議不開始。於是大家的目光都有意無意投向寧辰天。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兩人關係親密。
  
  寧辰天的臉色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很不好看。
  
  這次來小國是公事。程瑩不是寧晨集團的員工硬是要跟著,讓他的另一名特助無法跟隨協助。這一點已經令寧辰天心裡不高興。她幫不上忙也就罷了,還胡攪蠻纏,又耽誤正事,讓他面目無光。
  
  過了至少一刻,一身清爽的程瑩才現身,對豐熙然說了一聲“抱歉”,然後坐在寧辰天身邊,隔在他和鳳釉之間。
  
  她本是豔光四射的大美人。沐浴過後,更顯得皮膚白皙,嬌嫩欲滴,雙頰紅撲撲的,十分惹眼。
  
  但如今是公事,她一個人的姍姍來遲,卻令在場的精英們空等了一段時間。雖然大家沒有作聲,心裡還是有些不滿意,對她的美麗也無心欣賞。連寧辰天都因為心裡的不滿對她視而不見。
  
  這讓被寵慣又自認為為了寧辰天紆尊降貴來到小國的程瑩心裡十分委屈。她以為下了飛機至少有半日的休整,誰料豐熙然居然馬上安排會議。她坐了一晚的飛機,只覺渾身又累又灰濛濛的,不清洗乾淨根本不能見人。她已經盡力快一點沐浴完,還是遲到了。這能怪她嗎?
  
  一時對豐熙然有了抱怨。只是現在不是發脾氣的好時機。程瑩咬牙忍了。
  
  豐熙然見人到齊,聲音平靜地說:“我剛才從總統那裡知道,本地反對派的勢力已經注意到我們考察團。”
  
  這話一出,在座的人除了鳳釉都或多或少露出驚訝的神色。有些心思細膩的更是被嚇得面色蒼白。不少人低聲竊竊私語。
  
  “我們要安排返程嗎?”珊娜脫口而出。她已經敏銳地察覺到考察團處於危險之中。
  
  程瑩抓緊寧辰天的手臂,臉露緊張。
  
  “不。大家稍安勿躁。”豐熙然鎮靜說。他的聲音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很快把私語的聲音壓下來。
  
  “總統告訴我他們來機場的時候,受到反對派的襲擊。這是反對派給總統和我們的警告。但目前,反對派還不敢明目張膽傷害考察團,所以是總統來的時候受到襲擊而不是我們返回酒店的時候受到襲擊。”豐熙然分析。
  
  “無論如何,我們必須解決反對派這個問題。不然後患無窮。”寧辰天說,眉間閃過一抹堅毅,讓他平時有些玩世不恭的臉變得嚴肅認真,氣度森然。
  
  “不錯。”豐熙然贊同。
  
  “看來豐總已經有了法子。請詳細說說,我們會盡力配合。”林懷朗很俐落。他不及豐熙然對政治的敏感與精通,只能配合他對這件事的處理方法。還好之前司慎已經允許他便宜行事。
  
  “那恕我失禮了。這些是我的想法,請大家參詳……”豐熙然把一些應急措施說了大概,讓大家討論並補充。
  
  在場的精英們都是勇於進取的人。見豐熙然提出的措施有條有理,詳細周密,極有可能行之有效,他們對解決眼前的難題,一時信心大增。
  
  甯辰天和林懷朗對他提了幾個問題,豐熙然都是從容應對,邏輯極強,很快把兩人說服。
  
  他們也是雷厲風行的人,馬上拍板讓下屬按照豐熙然的意思辦!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09 PM

第二十八章 出差3
  
  反對派忌憚大國的力量,不敢明目張膽地找考察團的麻煩,只能混在人群中伺機而動。
  
  油田距離下榻的酒店有30公里的路程。離油田最近的一個居民區桑克離酒店有10公里的路程。這個居民區的居民也是開發油田的主力。
  
  小國的儲油量非常豐富。每一個產油區都有附屬形成的居民區。小國人民從出生開始就是開採石油的能手。如果不是長期的政局不穩與戰爭,憑著出口石油,國民已經可以過上十分富裕的生活。
  
  對於現任執政者把油田的開發經營權賣給外國人,桑克的居民內心不是沒有不滿的,只是逼于國家武力,無奈服從而已。另一方面,桑克的居民靠著開採石油養家活兒,如果惹怒油田的所有人,失去職業,他們的生活將馬上陷入困境。而其他油田區有自家的附屬居民區,基本不會歡迎外來人和他們搶石油開採的工作。桑克的居民連遷移到其他地方謀生都不行。
  
  因此,桑克的居民對考察團的感覺十分複雜。既排斥又不得不服從,既不滿又不得不討好。
  
  考察團到達的第二日,兩輛吉普車悄然無聲地進入了桑克。
  
  團裡一共有四名精通小國語言的精英,分別是豐熙然、林懷朗以及他們手下各一名男性下屬。本來寧辰天也打算帶一名的。但程瑩的跟隨打亂了他的計畫。而他在這個項目離不開鳳釉的協助,所以只能在小國雇傭當地的翻譯。
  
  這次豐熙然帶人進入桑克,把團裡三名精通小國語言的精英都帶了出來。同行的還有鳳釉和兩名隨行保鏢。
  
  在車裡安排了各自的工作,林懷朗與另外兩名男性下屬低調地分頭行動。豐熙然和鳳釉下了吉普車,光明正大地並肩走進桑克鎮。
  
  他們兩人男的俊,女的美,衣著乾淨整潔,一身落落大方,又都含著笑,滿滿的溫和善意。即使是異國的臉孔,也讓桑克的人生不出惡感。
  
  兩人態度悠閒地逛著桑克鎮。遇到拉著羊經過的牧人、在街道兩旁擺攤的商販、耍猴的藝人……常常駐足觀察一下,或者和他們攀談一會兒。
  
  豐熙然流利的小國語言一出口,不少人馬上對他另眼相看,臉露親切,甚至有大膽熱情的棕色皮膚美女圍了過來。
  
  鳳釉只會幾句惡補過的日常問候語。但她是個美麗的女孩子,溫溫柔柔,輕聲細語的,讓那些壯健的小國婦女十分愛護喜愛。
  
  兩個人途經的地方,都引起不少人的駐足觀看。
  
  這一日豐熙然和鳳釉逛桑克逛了足足一整天,收穫特產小工藝品無數。十分有紳士風度的豐熙然自然成了鳳釉的“搬運工”,雖然有一部分東西是熱情的桑克女人送給他的。
  
  如此幾日後,即使豐熙然和鳳釉表示他們是考察團的人,也沒有人對他們惡言相向。
  
  “他們一定是考察團的大人物。如果油田的開發商都像他們一樣,我們就不用擔心了。”有不少桑克的居民這樣說。
  
  後來更有人為他們引見了在桑克影響力極大的長老。豐熙然和鳳釉一起拜訪了這位長老。那是一位瘦小但眼神睿智的老人,住在隱秘陰暗窄小的一間小房子裡,卻態度安然,腰杆筆直。豐熙然與他足足談了三個小時,態度誠懇,謙謙有禮。
  
  兩人談得十分專注認真。談完後,兩人都臉色略顯凝重,似達成共識,又依然存在某種顧慮。
  
  一轉眼,卻發現原來坐在豐熙然身邊的鳳釉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角落坐著,懷裡坐了一個深棕色皮膚看起來髒兮兮、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手裡拿著一支細長的尖頭棍子。鳳釉握著小男孩的手,一筆一劃地在沙泥地上寫著什麼。
  
  鳳釉嘴裡輕聲說著什麼,小男孩一邊努力扭著頭看她,小小的嘴巴一邊乖乖地跟著蠕動。
  
  老人臉上突然出現悲喜交集的表情,老眼濕潤。
  
  “他是我的孫子。父母都在戰爭中去世。我痛恨戰爭,帶著桑克的人保持中立。現任的總統和反對派的勢力在桑克十分平衡。我沒有反抗或者歸順任何一方。所以總統才把我們賣給你們,利用你們對抗反對派的勢力。我不能因為你們破壞桑克的和平。”老人緩緩說。
  
  “我們非常理解您的難處。”豐熙然沉吟,“但我同樣相信,得到桑克的支持,對我們至關重要。而桑克得到我們的支持,對桑克同樣至關重要。”
  
  “除非獨立,不然您不可能讓桑克在這個國家保持這樣的特殊地位。特別是,如果總統把反對派的武裝力量肅清,下一個被夷為平地的,就是桑克。但只要我們還在,總統沒有得到更強而有力的支持時,不會動桑克一分。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能商量最大限度的合作?比起一味想要征服的總統和反對派,我們只是商人,需要一個和平穩定的環境努力發展。”
  
  老人沒有正面答覆,而是向小孩招招手:“拉沙,過來。”
  
  小孩聽到了,蹭著鳳釉,不舍地從她懷裡走出來,一步三回頭地走近爺爺,低著頭不說話。
  
  “他的父母在他面前死亡。他受了刺激,已經兩年沒有說過一句話。”老人看著鳳釉說。
  
  豐熙然把老人的話翻譯給鳳釉聽。
  
  “他是個勇敢堅強的好孩子,終究是會走出來的。請您節哀,珍惜眼前還擁有的一切。”鳳釉輕聲說,對怯生生不停偷瞟她的小男孩會心一笑,露出頰上溫柔甜美的梨渦。
  
  豐熙然把她的話一字不漏地翻譯給老人聽。
  
  “……媽媽……”小男孩突然沖過去抱著她的腰,緊緊的,聲音極沙啞乾澀,彷如蚊吶。
  
  鳳釉摸摸他的頭,沒有糾正他也沒有順應他的叫喚回答。
  
  短短的相處令鳳釉知道他是個聰明敏感的孩子。他並不是真的錯認她是他的媽媽,只是太渴望陪伴與關愛。
  
  老人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孫子。
  
  最後老人考慮再三,還是答應了豐熙然,會全力支持他們的油田開發,同樣提出了一些相對合理的要求,比如不低於小國全國標準水準的薪酬等等。
  
  “詳細的書面雇傭合約,我會安排下屬處理,保證會挨家挨戶爭取大家的支持。”豐熙然選擇性地答應他的條件……
  
  說服老人的第二天,老人以他的名義召集所有桑克的居民。豐熙然站在事先準備好的講臺上,將向桑克的居民說明油田開發的方案以及對參與開採的桑克居民的薪酬福利方案。
  
  “……我們將與每一位參與油田開發的雇員簽訂合同,保障大家的權益……同時,我們代表集團向桑克提供適量物資……歡迎大家應聘管理團隊的崗位,和我們一起管理。我們保證會認真聆聽大家的意見……”
  
  豐熙然溫潤沉靜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和緩地響起,摯誠真實,說服力極強。
  
  鳳釉站在台下環視四周,對桑克居民的反應感到滿意。只要桑克的居民選擇支援他們對油田的開發,反對派的搗亂就沒有辦法起到作用。這一招釜底抽薪,進行得十分順利。
  
  突然鳳釉雙目一凝,只見認真聽著豐熙然說話的桑克居民中,有一個身影不著痕跡地講臺移動,白色的長袍中,手裡握著的東西若隱若現,探出來的赫然是一把手槍!
  
  這時豐熙然的演講有一下自然的停頓,鳳釉用小國語言揚聲喊:“好!支持!支持!”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鳳釉身上。
  
  她幾步站到臺上,笑盈盈地率先鼓掌,充滿鼓勵地目光投向台下的桑克居民。一些認出她的人跟著鼓起掌,漸漸地,越來越多人開始鼓掌!
  
  鳳釉一邊拍著手,一邊走向豐熙然,拉著他的手臂,在響亮的掌聲中,與他走下講臺,站到桑克居民中間。
  
  “這位美麗的小姐的意思是,他們將盡全力執行我向大家承諾的發展方案!”豐熙然拉高鳳釉的手,向大家示意,“真主祝賀我們成功!”
  
  “真主祝賀我們成功!”
  
  “真主祝賀我們成功!”
  
  “真主祝賀我們成功!”
  
  ……
  
  零零落落的附和聲漸漸彙集成一片聲音的海洋。沒有人注意到講臺上多了一個彈孔,人群裡有一個人被悄悄打暈拖到一邊……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0 PM

第二十九章 宴會
  
  這段時間,考察團兵分三路。
  
  豐熙然和鳳釉作為考察團的形象大使,十分高調地進入桑克親訪當地居民,還與桑克藏在暗處的掌權長老見面商談,達成協議。
  
  林懷朗帶著精通小國語言的下屬,暗訪桑克,通過各種手段買通一小部分人起哄做勢,散佈對考察團有利的消息。
  
  寧辰天坐鎮下榻的酒店,與國內溝通,安排更多的人手與物資。
  
  最後通過豐熙然在集會上的宣言,以一種正面、誠懇、合作的姿態告訴桑克的居民,石油專案將正式開展。
  
  集會後,第一批物資已經到達,正式移交桑克的掌權長老,由他安排分配。
  
  經過這一連串的手段,通過調查,桑克居民的心態還算平和,已經初步接受油田由外國人管理開發這一事實。
  
  這段時間裡,考察團緊繃的神經,總算稍稍松了下來。
  
  三家的領頭人大手一揮,決定在酒店設宴,以示對大家努力的肯定與獎勵。
  
  當然,也邀請了小國的一些實權人物。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這個面子必須給。
  
  小國的人均GDP由於戰爭與政變,十分低下,平民的生活也清貧。但即使再貧窮的地方,也有相對富裕的人。小國的一些富商與政要的財富雖然不顯,但事實上是非常驚人的。
  
  這些人也非常擅長享樂。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昂貴精緻的當地特色食物,世界聞名的酒,妖豔神秘的歌舞……一串安排下來,考察團的精英們心裡直呼大開眼界,十分開懷地好好享受了一番。
  
  這樣的場合,作為碩果僅存的精英女性,也只能變成男人的附屬物,掛在男人的臂彎裡微笑即可。
  
  今晚鳳釉脫下眼鏡,放下長髮,穿了一件V領的削肩米色小禮服,披著一條淺棕色的披肩,顯得柔美純然。
  
  她是豐熙然的舞伴。站在穿著純手工制阿曼尼黑色西裝的豐熙然身邊,兩人仿若一對璧人。
  
  下屬可以好好享受宴會,作為頭兒的可不行。豐熙然更是與小國政要周旋的主力。鳳釉跟著他,很盡職地微笑了一晚,只覺得雙頰都微微發酸。
  
  宴會漸漸進入高/潮。開始喝高的衣冠楚楚的男人漸漸放開手腳,鬧騰起來。有仗著身份大膽放肆的,已經拉了一個衣著暴露的舞娘,轉到角落上下其手。氣氛熱烈又有說不出的靡豔。
  
  寧辰天他們事先隱晦地說過除了經常露面被記住的鳳釉以外,程瑩和珊娜可以不出席這場宴會。
  
  程瑩見慣上流社會的宴會,知道這些齷齪,壓根只是露了一面就拉著寧辰天離開。
  
  珊娜對寧辰天他們的話不以為然。這次考察團的行動已經讓鳳釉搶盡風頭。她以後還要跟進這個項目,想盡可能地接觸小國的政要,被他們記住。而且,這是她第一次出席這種國家高層雲集的場面。她打扮得十分性感,把自己傲人的身體展露無遺。一開始還好好的,她被各式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的政要男人邀舞。這讓容貌一般又能力強得一直不被當成女人看待的她受寵若驚。她會一點小國語言,能聽懂這些男人的恭維,不禁虛榮心大增,有些飄飄然。她不停地跳舞,像花蝴蝶一樣換到在不同的男人懷裡。但後來,她被漸漸不受控制的場面驚到,被一個高大瘦削的官員纏上。那官員長得不錯,風度也好,珊娜沒有多想,尋求保護一般接受了他的邀舞。原來那官員十分規矩,安安分分地跳舞。但不一會兒,珊娜發現他帶著自己漸漸遠離了舞池,他的手也曖昧地在她身上遊移!
  
  珊娜抬頭一看,馬上被他眼中的渾濁欲/望嚇著了,尖叫著連忙推開他。被他野蠻地一手捂住嘴,用強壯的身體壓著,另一手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珊娜咿咿嗚嗚地掙扎,恐懼得涕淚滿臉,精心打扮的妝容全部花了。那官員不管不顧,把她頂在牆上,撕開她的衣服啃咬她雪白的胸/部,猴急地撩起她的裙子扯她的底/褲……
  
  就在珊娜被脫個半裸,絕望地被人提起大腿的時候,一道力度把色/欲昏心的男人從她身上摜下來!
  
  珊娜眼淚迷蒙中只見豐熙然沉著臉,像天神一樣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
  
  珊娜心裡一松,只想撲入他懷裡痛哭一番,卻渾身無力,跌坐在地上。
  
  “送她回房間。”豐熙然低聲說。
  
  把官員拉開,悄悄敲昏的隨行保鏢之一應了聲,脫下外套蓋在珊娜身上。
  
  “珊娜小姐,得罪了……”
  
  “豐總……”珊娜沒有看他,柔弱可憐地望向豐熙然。
  
  “你好好休息。”豐熙然微微點頭,轉身再次走進宴會廳。
  
  珊娜幽怨地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又委屈又不甘……
  
  豐熙然面色如常地穿過狂歡的人們,不一會兒已經找到鳳釉,站在她身邊。
  
  鳳釉站在厚重的窗簾後,存在感降到最低,一雙眼清醒冷靜地看著宴會廳的靡亂。
  
  看見豐熙然,她關心地問:“珊娜還好吧?”
  
  “沒事。”豐熙然溫和說,“謝謝你及時提醒我……”如果不是鳳釉注意到珊娜的不對勁,專心應付小國政要的他根本不會發現珊娜的情況。
  
  “她沒事就好。”鳳釉不在意擺擺手,頓了頓,“你也不要對她太嚴格。看得出她第一次遇到那種情況,被嚇著也情有可原。”
  
  豐熙然慢慢說:“之前看她還可以……”本以為她外貌一般,能力頗佳,應該沒有那麼多虛榮浮誇……他親自帶來的人,表現卻如此不堪,平白讓人看了笑話。豐熙然心裡自然不高興,只是臉上不動聲色。
  
  ……及不上眼前這個女子的萬分之一。
  
  豐熙然想起整晚她都站在他身邊寸步不離。他一離開,她就十分聰明地躲在一角避開可能有的騷擾……而不是像某種蠢女人,不顧勸阻自己踏入泥潭……
  
  豐熙然見過各式各樣的女人,還是第一次這麼欣賞一個女人,第一次和一個女人相處得這麼愉快!
  
  “她只是需要時間適應。”鳳釉說。
  
  “你用了多少時間適應?”豐熙然反問。
  
  鳳釉想了想,很厚道地沉默了。她,貌似,不需要時間適應。她第一次見識到上流社會的這些齷齪,已經非常機靈地躲過去,從來沒有因此吃虧過……
  
  豐熙然了然地發出一聲輕笑。
  
  “阿釉……”
  
  鳳釉心裡一動,微訝地看向豐熙然。這一聲叫喚,竟輕易讓人察覺到裡面的溫柔情意……
  
  “你……”豐熙然沒有掩飾的意思,溫柔地正要說什麼。
  
  一陣螺旋槳轉動的聲音打斷他的話!
  
  豐熙然和鳳釉不約而同向外望去。只見一部巨大的直升機,打著刺眼的射燈,緩緩降落在酒店後面的花園草地上……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1 PM

第三十章 馮瑜1
  
  豐熙然和鳳釉站著的位置,正對著直升機的降落的位置,與花園的草地只隔著一扇華麗的落地窗。
  
  直升機一降落,射燈熄滅,很快沒了聲色,竟沒有驚動宴會廳裡尋/歡作樂的人們。
  
  沉沉的夜色中,一個高大矯健的身影俐落地從直升機上走下來。他逆著月光,向著落地窗的方向走過來,寬肩窄臀,身材比例極好,一身清貴淡漠的氣息由遠及近。
  
  鳳釉的眼睛微微瞪大。
  
  “釉……”一聲低沉淡然的叫喚傳過來。
  
  鳳釉雙眼一亮,提起裙擺,猛地推開落地窗,向那個人小跑著走過去!
  
  “慎!”
  
  她叫著,撲入來人大張的懷抱裡!
  
  司慎把她牢牢抱住。黑暗中誰也看不到他眼裡快速閃過的溺寵。
  
  契合的擁抱讓兩人心裡升起愉快與滿足。
  
  雖然一直默默為司慎掛心,但到此時此刻,鳳釉才發現自己竟然這麼想念這個男人!小別後再見,她心裡的激動與欣悅是多麼的清晰,讓她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這一刻她終於確定自己喜歡這個男人!她的心裡,已經印上了這個男人的身影……
  
  “我很想你……”鳳釉蹭著他的胸膛,眼睛晶亮地仰著頭看他,喃喃說。
  
  司慎的夜視能力極好,一時被她毫無保留的表情吸引,不禁低下頭,猛然封住她的唇!
  
  這個吻與以往那些溫和克制的吻不同,有一種無與倫比的霸道佔有!他卷著她的舌,吮吸她口裡的津液,啃咬她的唇瓣,把她勒緊,用力得仿佛要把她鑲入自己懷裡!
  
  鳳釉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像軟泥一樣無力地依靠著他,才沒有丟人地癱倒在地。
  
  一吻畢,鳳釉只覺得唇上刺痛,嘗到淡淡的血腥味。
  
  她不滿地擂了他幾下,卻沒有掙扎推開他,只是抱緊他的腰,害羞地把臉深深埋在他懷裡。
  
  無聲溫存了好一會兒,鳳釉輕輕問:“怎麼來了呢?”
  
  “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司慎低聲問。
  
  鳳釉眨眨眼。對最近考察團的動向,她發資訊提及的時候確實避重就輕,不想增加他的壓力。
  
  “放心,已經處理好了。相信我。”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大膽。看到槍不是躲而是迎上去。”司慎的聲音有絲冷意。
  
  鳳釉有點心虛。對於這件事,她後來想想也知道自己當時是衝動了。像司慎、豐熙然這類型的權貴公子,對危險狀況的應變能力恐怕是她的千倍以上。她當時貿然站上臺,用自己的方法吸引那個槍手的注意力,恐怕還是壞了豐熙然的處理方法,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還好,豐熙然反應快,配合她把戲做全。如果因為她的一時衝動,讓豐熙然在眾目睽睽下被傷到,他們在桑克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局勢恐怕馬上陷入困境。
  
  鳳釉不說話,小小扭著司慎的衣袖求饒。
  
  “剛才是懲罰。下不為例。”司慎警告說。
  
  懲罰?鳳釉馬上想到剛才那個讓人腳軟的吻,臉一紅連忙點頭。
  
  “豐熙然……哼……”似乎猶不解氣輕哼了一聲。
  
  鳳釉聽得有點疑惑。這關豐熙然……什麼事呢?
  
  “和他合作愉快嗎?”仿佛察覺到她的疑惑,司慎輕聲問。但鳳釉怎麼聽怎麼有一種危險的味道。
  
  “……你是因為這個原因過來的?”鳳釉悄悄問。問完才覺得這話有點一語雙關的味道。是因為她遇到危險所以過來呢,還是因為豐熙然所以過來呢?
  
  “……我回國了,順便過來。”很平板的回答。
  
  鳳釉心裡了然地“嗯哼”了一聲。
  
  “你那邊的事,還順利嗎?”鳳釉不追究,小心翼翼問起另一件一直讓她記掛的事。
  
  司慎靜默了一下,點點頭。媽媽盧沁怡已經醒了。雖然因為受傷身體還虛弱,精神有點懨懨的,但身體在漸漸復原。有安德列和司琳在溫哥華陪著她複健,司慎也放下心來,回了國。
  
  他一直有關注考察團的活動。林懷朗每隔一天會與他進行視訊報告進度。因此,他才知道鳳釉曾經把自己放到怎樣的險地,令他又驚又惱。一想到她可能在離他這麼遠的地方遭遇危險,流血受傷,一股尖銳的寒意猛然襲上心頭。
  
  因此,才會剛回國就改道轉到小國,還利用特權直接開了直升機過來。
  
  “那就好。”鳳釉知道司慎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他點頭就表示情況還有。鳳釉由衷松了口氣。她一點都不想司慎經歷失去親人的痛苦,尤其那親人還是司慎非常重視的媽媽。
  
  她不知道的是,司慎的確失去了一位親人。只是這位親人是司慎的父親。司家新生代的三個孩子與父親的關係都極淡。親眼看到父親對敬愛的媽媽的傷害,恨都來不及,哪會傷心痛苦?至多也不過是冷靜下來後,多了一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悵然。
  
  司慎聞著鳳釉發上清爽怡人的淡淡香氣,眼神一瞬有些悠遠。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地抱在一起。
  
  突然,司慎身體微微一繃,抬起頭,稍稍放鬆對鳳釉的擁抱,但依然把她圈在懷裡。
  
  “慎?”鳳釉不明所以。
  
  “……阿釉?”溫和好聽的男聲響起。
  
  “阿然?”鳳釉轉頭,只見豐熙然站在三步開外,安靜卓然地看著他們。
  
  被看見了!鳳釉馬上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推推司慎讓他放手。
  
  司慎紋絲不動。
  
  鳳釉沒法子,輕輕瞪了他一眼。見他依然沒反應,只能吸一口氣任他去了。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
  
  鳳釉卻漸漸覺得空氣有點緊繃。
  
  “……阿慎,他是豐熙然。我想不用我介紹……阿然,你知道的,他是司慎,是我男……”
  
  “她是我的人。”司慎突然淡淡說,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曜石似的眼珠充滿佔有欲,直直地看著豐熙然。
  
  豐熙然溫柔地看著鳳釉:“阿釉,他是你第一次和我吃飯時,電話裡的人?”
  
  被司慎大膽的宣告弄得臉紅的鳳釉吶吶點頭:“嗯,是他。”
  
  “是嗎?”豐熙然仿佛自問說了一句。鳳釉卻察覺到他身上湧起一股不同于以往一貫平和的氣勢。
  
  “阿然,抱歉我突然走出來。我沒事的。”
  
  “沒關係。”豐熙然溫然搖頭,“司慎來了,我出來迎接也應該。還有,馮家的大小姐,很久不見。”
  
  鳳釉一怔,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不遠處,一個身材苗條,滿身高傲華貴氣息的女人,筆直地站著。她渾身輻射的怒氣,全部投在相擁的司慎和鳳釉身上!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3 PM

第三十一章 馮瑜2
  
  馮家的大小姐?馮瑜?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跟著我來的。不需要理會。”司慎解了她的疑惑,很自然地放開她,拉起她的手。
  
  什麼意思?鳳釉一頭霧水被司慎拉著走。
  
  “去哪兒呢?”
  
  “回房。”
  
  “咦,回誰的房間?”她的房間有珊娜。他的房間……她這麼晚進去好像不太好吧?
  
  “我們的。”
  
  “司慎,站住!”飽含怒火的嬌喝從後面傳過來。
  
  鳳釉回頭一看,只見馮瑜一身貴氣的打扮,踩著高跟鞋急急追過來。以前鳳釉遠遠見過她幾次,第一次看到她這麼狼狽,美麗得大氣逼人的臉含著屈辱與受傷,眼神卻倔強地盯著司慎頭也不回的背影。
  
  “司慎,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們沒完!”馮瑜見司慎完全視她如無物,跺跺腳叫起來。
  
  司慎本來不把她放在眼裡,但被他拉著的小手傳來一股小小的拉力。他停下來,偏過頭。
  
  鳳釉眼睛清亮地看著他。她信任他,但他把人帶來,沒有交代一聲轉身就走,即使有道理也變得無道理。
  
  司慎看懂她的意思,拉著她的手轉身,淡漠的眼睛看向馮瑜。
  
  他很清楚馮家在打什麼主意。之前馮家為了爭取司家的支持,把馮瑜推了出來作為聯婚的對象。司慎無可無不可地接受了,也帶著她出席過一些場合。但後來司慎和鳳釉在一起,司慎差點不記得馮瑜這個人。馮家見司慎的態度淡下來,馬上知道不妙。這次趁司慎出國,不知怎地打聽到司慎媽媽盧沁怡“生病”的消息,就把馮瑜巴巴地送了過來。
  
  因為馮瑜打的是探病的旗號,司慎也不好趕人。盧沁怡不知道鳳釉,見馮瑜言談大氣,雖然略帶高傲但對她十分禮貌周到,而且這個女孩子對司慎放了心思卻又倔著不承認,有幾分可愛嬌俏。盧沁怡對她也多了一些好感。有司琳和馮瑜軟聲細語地陪著說話,盧沁怡原來暗淡的臉色也變得有點笑意。
  
  父親的死終究是影響到媽媽。司慎見媽媽有了一點歡顏,並沒有出言阻止馮瑜對媽媽的曲意討好。
  
  但他對她的態度一直淡漠,並沒有做出任何讓人誤會的事。
  
  直到司慎回國,媽媽開口讓司慎送馮瑜回去,她卻一意孤行地跟著他來小國。
  
  “你想說什麼。”司慎壓下眼底的一抹不耐,平淡問,完全是對不相干的人的模樣。
  
  馮瑜滿口的責問一時噎住了。馮家有意與司家聯婚的事,都是彼此心喧的,但司慎從未開口承諾過什麼。司慎的確帶她出席過一些宴會,但介紹她也沒有用過“女朋友”“未婚妻”之類肯定身份的字眼。她去探望司夫人,他也都是淡淡的。她堅決跟著來小國,司慎開口阻止。被她用司夫人的名義反駁,才可有可無地答應……
  
  她對他來說,竟什麼都不是。所以即使他一下直升機就摟住個女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她也沒有立場說什麼。
  
  馮瑜是天之驕女,是被當成未來的名門貴婦培養著長大的。若不是對司慎一見鍾情,也不會亂了分寸,失態到這種地步。
  
  馮瑜壓下堵在心口的一股氣,努力平淡說:“司慎,無論如何,我跟著你過來。已經夜深了,請你為我安排房間吧。”
  
  她這麼一說,而不是繼續不依不饒無理取鬧,旁人對她倒是高看了兩分。
  
  憑著司家和馮家的交情,司慎于情於理都不該拒絕這個合理的要求。
  
  “豐總,你的女助手負責內務,讓她安頓馮家的大小姐。”司慎說,直接把差事推給合情合理的人。
  
  “即使是司總親自開口,當然沒有問題。”豐熙然也不是好糊弄的,含笑回敬了一下。
  
  “哦,這位小姐,真不好意思,一直沒有看見你。司慎,不介紹一下嗎?”馮瑜仿佛沒有聽到兩個男人用她小小交鋒一次,明銳的眼睛看著司慎。雖然口裡提及鳳釉,卻看也不看她一眼,似乎完全不把鳳釉看在眼內。
  
  司慎眼裡閃過不悅。
  
  “如果馮小姐是以公事的身份說話,請叫我司總。如果以私人的身份說話,我並不需要把我的私事拿出來說。”
  
  馮瑜的手攥了攥,眼裡有一抹難堪。司慎說得禮貌,但沒有給她留顏面,完全駁回她的問題。
  
  氣氛一時十分僵。
  
  “久仰,馮小姐。我是鳳釉。”鳳釉柔聲開口,“這麼晚了,大家都累了。有什麼事,不如明天再談吧。”她的聲音輕緩,帶著調停與安撫,還有一點點令人無法拒絕的強勢。
  
  豐熙然看了她一眼,對馮瑜說:“馮小姐,我的助手抱恙。讓我帶你安排房間吧。”
  
  “慎,我也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吧。”鳳釉自若地抽出被司慎握著的手,突然說。
  
  豐熙然和馮瑜看著她,眼裡都閃過一抹意外。
  
  現在這局面,司慎分明是站在她這邊的。對著馮瑜這麼一個強勢出現的對手,她居然不趁機宣告所有權或者對馮瑜落井下石,而是把司慎推開?
  
  還是她對司慎產生不信任,生出間隙?
  
  “……釉?”司慎拂過她的指尖。
  
  其實鳳釉沒有想那麼多。雖然有絲惱司慎把馮瑜帶來,又被逼接受馮瑜一副“捉姦”的嘴臉,但司慎態度明確,她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只是今晚大家都折騰累了,正該各自休息。
  
  鳳釉潔身自愛,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下跟著司慎進房間。那樣,她以後還怎麼在考察團立足?她現在是出差,在工作,可不能把私情這麼明目張膽地帶進來!
  
  不過見司慎眉間閃過疑惑,似乎也不太理解她的行為。鳳釉對他心軟,於是又略略握了握他的手:“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再談,嗯?”這次說得溫柔多了。
  
  司慎若有所悟,但很快反握鳳釉的手,沒有放開。
  
  “慎!”鳳釉微惱。
  
  “我先送你回房。”司慎不容置疑決定。
  
  鳳釉一頓,沒有反對,對著豐熙然和馮瑜點點頭:“那,豐總、馮小姐,晚安。”
  
  “晚安。”豐熙然風度極好地點頭。
  
  “嗯。”馮瑜的目光在他們相握的手上一瞥,勉強地點點頭。
  
  司慎也朝他們略一點頭,然後拉著鳳釉便走。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4 PM

第三十二章 勸告1
  
  為了舒緩這段時間裡緊繃的神經,考察團的精英們除了參加昨晚的宴會,第二天還有半天的休息時間。
  
  昨晚玩瘋了的精英們中午出來聚餐時,已經一臉正經八百,完全看不出昨晚放浪形骸的影子。
  
  在餐廳看到突然出現的司慎以及馮瑜,大家都很驚訝。
  
  林懷朗事先有司慎的知會,帶著兩名下屬,很恭敬地對著司慎打招呼,然後請示他接下來的工作要不要交接給他。得到否定的答案,林懷朗也不再多說,帶著兩名下屬到附近的餐桌用餐。
  
  “司慎,你來了?”程瑩挽著寧辰天的手臂走進餐廳,很驚訝地低呼,又看到另外一桌上坐著的馮瑜,“瑜姐姐,怎麼你也在?”
  
  馮瑜昨晚睡得很不安穩,美麗的臉有些憔悴。豐熙然昨晚已經告訴她考察團上午休息,但中午的聚餐人會到齊。司慎昨晚的態度讓她很受傷。她現在有些騎虎難下,不知道以什麼身份出現在考察團。
  
  滿懷心事來到餐廳,卻意外發現司慎一個人安靜地坐著喝咖啡,沒有把昨晚那個叫“鳳釉”的女人帶在身邊。她有些高興,想放軟身段和他談談。
  
  司慎一句:“抱歉,我在等人。”又把她馬上打回原地。
  
  她真的想不到司慎會這麼不給她面子!
  
  她只聽說過司家的大公子低調深沉,不容小覷,但從來不知道他會完全不顧司馮兩家的交情和合作,對她完全拒絕。
  
  一向高傲的馮瑜第一次對一個男人這麼動心,又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羞辱。全然是倔著一口氣,她才沒有當場哭出來,只是紅了眼睛。
  
  見到程瑩這個交情不錯的妹妹,馮瑜強顏一笑,看了司慎一眼,抿著唇不說話。
  
  “你是和司慎一起來的?”程瑩問,聲音不大不小,但有心人都聽到了。
  
  寧辰天不知想到什麼,也揶揄說:“怪不得。看來阿慎是真的要定下來了!連出差都捨不得分開!”
  
  對司馮兩家有意聯婚的事,寧辰天和程瑩都有所耳聞。
  
  程瑩坐到馮瑜身邊:“你們吵架了嗎?”馮瑜這樣一副表情,又沒有和司慎坐同一桌。程瑩馬上想到可能的原因。
  
  馮瑜搖搖頭,眼睛卻沒有離開司慎。看他竟然沒有反駁寧辰天和程瑩的話,有些意外,心裡又不確定起來。
  
  “既然沒有吵架,過去一起坐呀!”程瑩二話不說拉起她。
  
  馮瑜注意到司慎還是沒有反應,心思一轉,順勢站起來。
  
  程瑩勾著她的手臂,走向司慎那桌。
  
  馮瑜半推半就地跟著走,很快,兩人站在司慎面前。
  
  司慎仿佛此時才看到她們,清貴的眉毛微微皺起,卻瞬間和緩下來,黑曜石似的眼睛專注認真,閃過一抹溫柔又灼熱!
  
  馮瑜的臉因為他的注視迅速燒紅。但身後傳來的一把柔和的聲音,讓她如墜冰窖!
  
  “大家,午安。”鳳釉亭亭地立在馮瑜和程瑩身後,梨渦淺笑著打招呼。
  
  “過來。”司慎說,完全無視站著的幾個人臉色各異,眼睛只看著鳳釉。
  
  鳳釉微微瞪他一眼,見他還是一瞬不瞬盯著自己,沒有收回前言的意思,無奈地順從,走到他旁邊,坐下。
  
  “釉釉姐姐……”程瑩有些吃驚地盯著鳳釉。
  
  “你先帶馮小姐用餐。”鳳釉拍拍她的手,點點頭。
  
  司慎的話一出,馮瑜垂下眼簾,定定地看著地上的某一點。聽到鳳釉的話,她突然用力甩開程瑩的手,拂袖而去。
  
  “瑜姐姐!”程瑩低叫,遲疑了一下,看向鳳釉。
  
  鳳釉微歎,給她使了一個眼色。程瑩追著馮瑜去了。
  
  “小釉,你和司慎……”寧辰天看看司慎又看看鳳釉。
  
  “如你所見。”司慎慢悠悠地喝著咖啡,回了一句。
  
  “慎,不要空腹喝咖啡。”鳳釉原來想對還站在面前不動的寧辰天說什麼,不期然看到司慎的動作,姣好的眉頭馬上蹙起,對他說教。
  
  “……你怎麼知道我是空腹?”司慎不動聲色問。
  
  “你說呢?”鳳釉眯起眼。
  
  司慎狀似無奈一歎,放下正要入口的咖啡。
  
  鳳釉滿意點點頭,隨即意識到寧辰天還在旁邊站著,把他們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寧辰天,卻只看到寧辰天遠去的僵硬背影。
  
  鳳釉若有所思看在司慎:“……你是故意的。”
  
  司慎很平淡地拿起Menu開始看:“想吃什麼?”
  
  “馮小姐她……”
  
  “我阻止過她來。”司慎冷淡說,“來了還不安分,自取其辱。”
  
  鳳釉不贊同地瞪了他一眼。
  
  “難不成我湊上去哄著你才高興?”司慎漠然地平聲問。
  
  “……你贏了,OK?”鳳釉也不好說什麼。他這樣的態度多多少少也是因為顧及她。這一點她是明白的。
  
  司慎眼裡閃過笑意:“不需要對他們花太多心思。有我在。”
  
  鳳釉低哼一聲,唇角卻微微勾起。
  
  跟著司慎來的,除了馮瑜還有兩名國內官員。
  
  下午的時候,他們主動找上小國總統,協調執政黨與反對派的事。三家的領頭都集中到會議室開會。其他精英們則各司其職。
  
  馮瑜沒有再出現在鳳釉面前。程瑩應該陪著她,也沒有出現。珊娜明顯不在狀態,頻頻出錯,最後被同事勸著回房休息。
  
  工作室裡只剩下鳳釉一個女性。鳳釉手頭上的工作不多,很快做完後,她去了酒店的後花園散步。
  
  昨晚載著司慎他們來的直升飛機還停在草坪上。一眼看去,龐大威武,看款式十分先進。
  
  司慎看似喜歡低調,自律、嚴謹,但個性裡始終有著肆意張揚的一面,間接地讓人無人敢惹。
  
  “是司家的私人軍火。”寧辰天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鳳釉身邊,繃著臉看著直升機說,“聽說司家有專屬的武器部,他們製造的武器才是國內第一流的,連國家武器研究所都要低他們一等。”
  
  “阿天。”私底下,鳳釉也不叫寧辰天“寧總”。
  
  寧辰天繃著的臉色緩和了一下。
  
  “阿釉,司家是一個,寧家即使再奮鬥三代都比不上的家族。”他字斟句酌說。
  
  “阿天,你想說什麼?”
  
  “豐家和馮家鬥得厲害。豐家趁人之危,插手這個案子。這樣直接得罪司家,豐熙然其實是反對的。但豐家發了話,豐熙然這麼厲害的也只能妥協……我們這種名義上的家主,其實也就這麼回事……”寧辰天緩緩說,眉目黯然,“豐家和馮家的鬥爭,司家本來在豐家和馮家之間遊移,想坐收漁利。但現在甯家和程家都打算站在豐家這邊。馮家必須得到司家的支持。支持馮家,即使最後馮家倒了,司家都可以得到極大的利益。”
  
  鳳釉聽著他說,靜靜地沒有插話。
  
  “阿釉,我不想你受傷。但司慎和馮瑜的婚事,無論他們願不願意,都勢在必行。”甯辰天這時沒有平時的開朗活潑,只有不言而喻的沉重。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4 PM

第三十三章 勸告2
  
  司慎和馮瑜的婚事,無論他們願不願意,都勢在必行……
  
  鳳釉靜下來的時候,會偶爾想到寧辰天那天說的這句話。
  
  鳳釉不是喜歡自尋煩惱的人。她自認是個很平凡普通的小女人。她喜歡司慎,現在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但是不是喜歡他到非他不可,非他不嫁,為了他踩進司家這種大家族……鳳釉並不確定。
  
  她對攀附權貴並沒有興趣。
  
  但不否認聽到司慎和馮瑜的婚事勢在必行,鳳釉心裡覺得十分氣悶。
  
  如果司慎和馮瑜有了婚約,無論鳳釉再喜歡司慎,她都會離開他。鳳釉絕對不會做別人婚姻的第三者。
  
  考察團的工作有序地進行著,再過幾天就可以整裝回國。
  
  司慎和鳳釉難得都有空閒,相攜著閒逛桑克的集市。
  
  鳳釉之前和豐熙然來的時候有任務在身,並沒有真正放開心懷感受異國的風情。現在與司慎五指緊扣,慢悠悠走在凹凸不平的青磚小道上,別有一番滋味。
  
  鳳釉挨著司慎,笑得梨渦淺淺。
  
  司慎沒有說話,清貴的俊臉也難得浮現一抹閒適。
  
  “……鳳小姐?”經過一個水果攤子,一名壯健的中年婦女,操著生硬的英語叫住鳳釉。
  
  “妮娜大嬸,您好……”鳳釉偏頭一看,笑著打招呼。
  
  妮娜大嬸是鳳釉在小國最先認識的婦女之一。妮娜為人大方豪爽,對溫溫柔柔嬌小纖細的鳳釉十分有好感。她會說一些英語,因而每次鳳釉路過,大家都能愉快地聊一會兒。
  
  但此時妮娜看著鳳釉,表情有些不對。
  
  “豐先生,呢,你男朋友?”妮娜大嬸麻利地把鳳釉拉到身後,用一種看誘拐犯的目光看著司慎。
  
  鳳釉懵了一下。
  
  司慎卻是馬上聽懂了,眉峰蹙起。
  
  “男人,壞。豐先生,好!”妮娜嚴肅地對鳳釉說,表情像在教導誤入歧途的女兒。
  
  鳳釉這次懂了,一陣哭笑不得。雖然她很感激妮娜對她的關心,但如果她再不澄清,可能會引來司慎的新一輪“懲罰”了!
  
  想到“懲罰”的內容,鳳釉臉一紅。
  
  “妮娜大嬸,謝謝您!但豐先生是我的同事,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才是我的男朋友……”鳳釉解釋說,指了指司慎。
  
  這個句子太長,妮娜有點聽不懂,茫然地看著她。
  
  “她在說,豐熙然是她的同事,不是她的男朋友……”司慎用流利的小國語翻譯鳳釉的話。
  
  妮娜疑惑地皺著眉,用小國語說:“你別糊弄我。鳳小姐和豐先生一直在一起,關係可好了!鳳小姐善良單純,和聰明溫柔的豐先生最相配,你別想欺騙她!”
  
  一串“鳳小姐和豐先生”“最相配”,極為刺耳。司慎聽得心生不悅,一把拉過有聽沒有懂,臉帶疑惑的鳳釉,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小國文化保守傳統,當街有親密行為是十分驚世駭俗的。
  
  妮娜的眼瞪得大大的。卻見鳳釉一瞬間紅了臉,把他推開,不高興又無奈地說了什麼,模樣嬌俏可人,眼裡帶著情人間特有的嗔意。
  
  “抱歉,妮娜大嬸,他不是故意的……”這句話鳳釉說得心虛,很快住了嘴,抿起唇又瞪了司慎一眼。
  
  妮娜見的世面多,思想沒有那麼保守,知道司慎是用行動告訴她鳳釉是屬於誰的。這個男人一身高高在上的氣勢,遇上鳳釉的事,行為卻有點孩子氣。
  
  妮娜心中有數,不過還是有點不喜歡他,於是故意說:“鳳小姐,豐先生,比他,好!好得多!”這句話說得大聲又清晰。
  
  鳳釉頗為無奈:“妮娜大嬸,不是的……”
  
  妮娜很堅持地看著她,又怒視司慎。
  
  司慎不能拿她怎麼用,握住鳳釉的手臂一用力,把她直接拉走。
  
  鳳釉察覺到他的氣惱,只能努力回頭歉意朝妮娜大嬸笑笑,然後兩步追上司慎,與他並肩走著,雙手安撫似地握住他修長尊貴的大手……
  
  妮娜搖搖頭,咕噥一聲繼續看顧她的水果攤。如果她懂中文,那一聲咕噥恐怕就是“女大不中留”……
  
  “……離豐熙然遠點。”司慎反手握住鳳釉的手,淡淡囑咐。司慎是什麼人,來小國的那晚和豐熙然一照面,他已經看出豐熙然對鳳釉的欣賞已經有些過了。
  
  “我和他只是朋友。前段日子為了工作,我和他才一起出現。妮娜大嬸是誤會了。”鳳釉解釋說,不知怎地突然起了一絲頑皮的心,“難道你不相信我?”有絲失望地反問。
  
  司慎略有些不高興:“誰說我不相信你?”
  
  “我就知道,你真好……”鳳釉笑著說。
  
  司慎微眯眼瞟了她一下。雖然覺得鳳釉此刻有些狡黠,但本來有些氣悶的心裡卻被她簡單的一句“你真好”驅散了。
  
  “那,你和馮小姐,又是什麼回事?”鳳釉看著他,突然低聲問。
  
  “……難道你不相信我?”司慎一怔,輕飄飄地回敬了一句。
  
  鳳釉不語,凝視他的雙眼明澈清麗。
  
  司慎不禁伸手輕觸她的眼,沉默了一下,緩緩說:“我還以為你不會問……”
  
  “我在意。我會問的。”鳳釉低了低眼簾,認真問,“你該告訴我,你和馮瑜,到底是什麼回事?”
  
  “我的態度讓你不確定嗎?”他以為他已經表現得很明確。這也是目前他所能給的極致。
  
  “我相信你。”鳳釉肯定,但加了一句,“暫時來說。”
  
  “暫時?”司慎微挑眉。
  
  “我們不能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麼。”鳳釉很實事求是。
  
  “……你想要我的保證嗎?”司慎的眼神深沉。
  
  “保證有用嗎?”鳳釉搖搖頭,“我只是希望你在一件事上,不要欺騙我。”
  
  “哪一件事?”
  
  “如果你和其他人有了婚約,請告訴我。”鳳釉輕而堅定道,“我絕對不做婚姻的第三者。這是我的底線。”
  
  “……然後呢?如果我和其他人有了婚約,你會怎麼做?”
  
  “我會離開。”鳳釉毫不猶豫地說。
  
  司慎心口一緊,突然用力收緊她的手。
  
  鳳釉看著他,認真嚴肅的表情告訴司慎,她說到做到。
  
  “……我答應你。”司慎輕聲承諾。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5 PM

第三十四章 鳳禾
  
  關於馮瑜的事說開了,鳳釉的心情輕鬆下來。
  
  雖然因為司慎沒有回避與鳳釉的親密,考察團的精英們看著鳳釉的眼神多了一點審視,但鳳釉品性外貌都屬上乘,能力強又待人真誠溫和,人緣極好,與司慎站在一起十分般配,倒沒有人不識相地在背後議論什麼。男性精英們只是心裡慨歎怪不得鳳釉對他們的示好視而不見,原來是已經名花有主。
  
  程瑩一直陪在馮瑜身邊,聽著馮瑜發洩心裡的不滿。不過也僅此而已。她沒有為了馮瑜對鳳釉仗義執言什麼的。一是她對鳳釉一直心存好感。二是鳳釉有了司慎,更不可能成為寧辰天的情人。寧辰天只能歇了一直沒有放棄的心思。這是程瑩求之不得的。再來,看司慎緊著鳳釉的態度,馮家與豐家的婚事恐怕懸著呢!司慎可不像隨便被人拿捏的人。
  
  珊娜知道了鳳釉與司慎的關係十分震驚,接著又是欣喜又是羨慕。欣喜豐熙然與鳳釉不是那種關係,又羨慕平民出身的鳳釉能得到這麼位高權重的男人的青睞。她被那次宴會的羞恥經歷嚇得縮回去的小心思又泛活起來。
  
  司家所屬的林懷朗三人,對鳳釉的態度更加溫和有禮。
  
  豐熙然則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潤如玉,與鳳釉正常相處如多年好友,只是宴會那一晚那絲若有似無的情意,沒有再流露出來。鳳釉也似從未察覺一樣,和他保持朋友的距離。
  
  就這樣,反應各異的考察團,踏上了回國的飛機。下一階段的工作,也密鑼緊鼓地步步進行中。
  
  回國的日子在星期五。接下來的兩天剛好是週末。眾人正好趁機好好調整休息。
  
  星期六一大早,鳳釉接到姐姐鳳禾的電話,兩人相約在市里有名的咖啡廳見面。
  
  鳳釉給司慎發了資訊報備,好好梳洗一番,到了約定的咖啡廳。
  
  鳳釉的姐姐鳳禾比她大兩歲,大學畢業後進入律師界,長居另一個市,至今已經是一名小有名氣的律師。她不定時會過來看看鳳釉。鳳釉偶爾也會駕車去另一個市與姐姐相聚。如果要回家探望雙親,兩姐妹都是約好一起去的。她們的關係自小就十分親密。鳳禾對鳳釉來說,更是她尊敬崇拜的良師益友。
  
  前段時間鳳禾接了一個麻煩的案子,每天忙得天昏地暗。接著鳳釉也到了小國出差。兩姐妹差不多兩個月沒有見面。
  
  鳳釉十分想念她的姐姐,所以咬咬牙推了與司慎的約會。自從司慎第一次到鳳釉的公寓吃飯,他的吃飯地點變成不是華瑞思就是鳳釉的公寓。週末通常也是兩人一起窩在公寓裡看電影聊天,或者在附近的公園散散步。這戀人間的黏糊,鳳釉一點都不覺得無聊或厭煩,司慎似乎也樂在其中。
  
  但姐姐好不容易來一次,而且現在的時機不適合姐姐和司慎見面,鳳釉只能在心裡與司慎說句抱歉,姐姐優先。
  
  鳳釉到約定的咖啡廳的時候,鳳禾還沒有到。她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點了杯清水喝著等待,手卻控制不住,拿出手機給司慎發短信。短信的內容都是很平常的話,比如“吃了早餐嗎”“我到了咖啡廳”“姐姐還沒來”之類。這是之前司慎到了國外,鳳釉擔心他養成給他發短信報告日常生活的習慣。
  
  司慎的回復還是一如以往,慢而簡短。但鳳釉還是感覺到一絲被放鴿子的不高興,令她不禁眉目含笑。
  
  不經意抬頭,卻看見一部線條流暢大氣的銀灰色柯尼賽克一個漂亮的拐彎,停在咖啡廳前。
  
  副駕的車門優雅地向上彈起。一雙無暇的長腿伸出車外,超過10公分高的高跟鞋落在地上,仿佛讓人聽到清脆的敲擊聲音!
  
  只見一名上身穿著絲質系帶襯衫,下/身包裹著貼身皮質黑色短裙,一身職業女性俐落霸道氣質的梳著大波浪長髮的女郎彎身下車。彎腰挺胸的動作中,高挑完美的身材展現無遺。
  
  一名高大修長氣質冷冽的男子在另一邊下了車,隔著一個車身的距離,靜靜地看著大波浪長髮的女郎。
  
  男子有一張筆墨難以形容的清雋的臉。極俊的鴉色長眉,結冰似的藍得近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樑,朱色的薄唇,輪廓分明漂亮。他定定站在那裡,路過的行人都無法移開他們的目光。
  
  大波浪長髮的女郎甩甩頭髮,回頭輕佻地向著他揚手給了個飛吻,然後頭也不回推門進入咖啡廳。
  
  氣質冷冽的男子沒有反應,眼睛定定注視女郎進入咖啡廳,才再次進入車內,發動車子離去,留下一地的驚歎!
  
  而那個招搖過市的大波浪長髮女郎,笑容明媚地走到鳳釉面前,微微沙啞著聲音道:“嗨,親愛的妹子!”
  
  見過鳳家姐妹的人,都十分好奇普通老實的鳳父鳳母會生出一對這麼出色的姐妹!還好鳳父鳳母心胸開闊,思想開明,非常以兩姐妹為傲……
  
  鳳釉的美是秀氣怡人,又柔然甜美的小女人的美,而鳳禾的美則是明媚張揚,驕傲肆意的美!鳳禾的性格爽朗大氣,十分仗義,但有時又有著一絲妖魅邪肆。
  
  聽到鳳禾慵懶的打招呼聲音,鳳釉莫名其妙臉一紅。
  
  “姐姐……”
  
  鳳禾施施然坐下,慵懶地靠向椅背,微開的領口隱約印著一枚淡淡的青紫痕跡……
  
  鳳釉移開目光,掩飾似地喝了口水。
  
  “不用不好意思。你看到剛才送我來的那個男人吧!他是我床/伴。”鳳禾塗著丹紅的手指輕輕點上妹妹的額,似笑非笑說。
  
  鳳釉小小嗆了一下。
  
  “怎麼還是這麼嫩?你都24了。”鳳禾皺起眉,“要不要姐姐幫你介紹男朋友?”
  
  “不用……”鳳釉不好意思說,“姐姐怎麼突然有了個、有個……”
  
  “床/伴?”見鳳釉期期艾艾說不下去,鳳禾很好心地接著說,“撿來的。”
  
  “姐姐!”鳳釉不接受這麼敷衍的答案。她這個姐姐交過不少男朋友,但卻一直潔身自好。她不相信姐姐是個隨便的人。
  
  “哎,反正是個意外。不過呢……”鳳禾揮揮手,媚眼兒一轉,“是個極品。我很喜歡……”
  
  鳳釉一怔,聽出鳳禾話裡一絲淡淡的感情,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你覺得他怎麼樣?”鳳禾不禁問。她知道自己小妹一向心思細膩,觀察入微。
  
  鳳釉靜默片刻:“相貌是很好的……看著很不簡單……”
  
  “我知道。”鳳禾贊同地點頭,“不過暫時也就這樣。作為床/伴算是不能挑剔了。”
  
  鳳釉默默看著她。姐姐對他的評價這麼高,看來多少有點上心了!鳳釉還從來沒有見過鳳禾為了一個男人有這種表情。而那個男人一身冷冽的氣質,幽深得很,旁人根本很難摸透他的心思,更不要說一臉聰明相實質大大咧咧、風風火火、坦白率直的鳳禾!
  
  鳳釉突然有些理解司琳對司慎那強烈的維護心思!
  
  “哎呀,我有分寸。別瞎擔心!”鳳禾又戳上妹妹的額,“再想就成小老太婆了!”
  
  鳳釉不滿地瞪了她一眼。
  
  “不要總說我。你到底有沒有男朋友?”鳳禾追問,“有就從實招來,帶給媽好好見見!”
  
  鳳家太座的最新樂趣就是催婚。處於適婚年齡的鳳禾飽受荼毒,總盤算著先把妹妹推銷出去!相比於她的任性張揚,脾氣好人又漂亮的妹妹應該更容易嫁出去!
  
  “……還不是時候……”鳳釉低聲說。
  
  “還不是時候?咦,你真的有了!”鳳禾驚訝,“怎麼沒有聽你提起?”
  
  “……就這段時間的事。”鳳釉不好意思說。
  
  “是個怎麼樣的男人?”鳳禾好奇追問。
  
  這時,鳳釉放在手邊的手機響起短信提示音。鳳釉瞟了一眼,沒有拿起手機打開。
  
  “是他?”鳳禾笑看妹妹難得一見的局促不安,“看看呀!我又不會吃人,怕什麼?”十分戲謔。
  
  鳳釉打開手機,查看短信,唇角下意識揚起,露出雙頰的梨渦,表情柔軟甜美。
  
  鳳禾欣慰地笑了:“什麼時候能介紹給我看看?”能讓一向遇事沉著冷靜的妹妹露出這麼美好的表情,應該是個不錯的男人吧!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6 PM

第三十五章 第一次1
  
  這一天,鳳禾鳳釉兩姐妹手挽手去逛商場。鳳禾二話不說先刷卡買了一條絲質黑色連衣短裙,換掉原來的一身職業服裝。
  
  鳳釉才知道鳳禾這次的到來不在她的計畫中,是被某個男人硬拉著來的,並沒有帶洗換的衣服。一身職業裝還是昨天的衣服。一夜過後,鳳禾才想起妹妹在這個市,立刻起了心思與好久不見的妹妹見上一面。於是毫不猶豫踹開某個男人,約了妹妹。
  
  換了衣服後,鳳禾又拉著鳳釉一起做面、護理頭髮。從美容沙龍出來,兩姐妹都變得更加精神奕奕、容光煥發。
  
  按鳳禾的說法:“努力工作後一定要好好犒賞自己!女人要對自己好!”
  
  於是精神奕奕、容光煥發的兩姐妹又一次進了商場掃貨。主要是鳳禾在掃。她是個工作狂,常常一忙就好幾個月。工作期間一切娛樂專案包括shopping、泡吧、健身等等全部拋到腦後。工作結束後則來一段盡情的狂歡。Shopping是鳳禾最大的愛好之一。鳳釉是鳳禾shopping必備的隨行人員之一。相比於鳳禾經常接觸三教九流的人物,鳳釉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耳濡目染之下,鳳釉對衣服食物的品味自然一流。因此鳳禾shopping最喜歡拉著鳳釉做參謀。
  
  吃晚餐之前,兩姐妹的手上都提滿大包小包,其中十分之九都是屬於鳳禾的。
  
  晚餐是法國菜。晚餐後,原本鳳禾還想拉著鳳釉泡酒吧。不過鳳禾接了一個電話,開朗明媚的笑容倏然變得有點邪氣。她啪地一聲合上手機,乾脆俐落對鳳釉說:“妹妹,姐臨時有事,要先走一步。今晚不到你那邊睡了。”
  
  鳳釉聽懂她話裡曖昧的暗示,微微皺眉盯著她,但並沒有開口阻止。姐姐並不是小孩子。她雖然擔心,但更信任姐姐的能耐。
  
  鳳禾捏捏她白裡透紅的頰:“你就這點好!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東西先放你那!”
  
  鳳釉點點頭,接過鳳禾遞過來的大包小包。
  
  還是一早出現過的那部銀灰色柯尼賽克。車停在購物大廈的門口,副駕的車門已經打開,不知怎地讓人有一種請君入甕的挑釁味道!
  
  鳳禾的雙眼灼灼生輝,咬唇一笑,朝鳳釉一揮手,大大方方地鑽入車內。車門關起的一剎那,一雙冷冽的眼睛掃了鳳釉一眼,讓她生出一絲涼意。
  
  鳳釉提著大包小包,打車回到公寓。
  
  原來她還在考慮該怎樣向姐姐解釋房間裡那張誇張的紫色大床。這時倒省事了。
  
  走到公寓樓下,一輛眼熟的蘭博堅尼安靜地停在那裡。漆黑中只有一點紅色的火光。
  
  鳳釉一愣,連忙走過去。
  
  蘭博堅尼的車窗開著,車裡煙霧繚繞。這是鳳釉第一次看見司慎抽煙。她走近時被煙味嗆得咳嗽了幾聲。
  
  鳳釉一出現,司慎的視線已經準確無誤落在她身上。聽到她的咳嗽,他把煙捏熄。
  
  “慎,怎麼來了?”鳳釉已經發資訊告訴他她今天一天都在外面。如果不是鳳禾臨時有事,她還會和她一起到酒吧待一會兒。保守估計,回來的時候大約是晚上12點。
  
  司慎怎麼會一聲不吭等在這裡呢?
  
  “沒。來看看。”司慎很平淡說。
  
  鳳釉頓時覺得有點對他不住。
  
  “……你等很久了?”已經晚上9點了。他在這裡待多久了?
  
  “……我還沒有吃晚飯。”司慎沒有正面回答,只陳述一個事實。
  
  鳳釉一懵,還是分辨出那絲淡淡的委屈。她馬上心軟了。
  
  “你上來。我給你煮點吃的。”
  
  “不用我刷碗?”司慎沒有動,仿佛只要鳳釉說出要他刷碗之類的話,他就不下車。
  
  鳳釉有點想笑,努力忍住:“嗯。這次我來刷碗。”
  
  司慎升起車窗,優雅地下了車。他走到鳳釉身邊,接過她手上的大包小包。
  
  “走吧。”
  
  “嗯。”鳳釉笑了,落後司慎半步,盯著他高大筆挺的背影,突然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司慎若有所覺回過頭:“快點。”
  
  鳳釉應了聲,加快一步與他並肩走著。司慎瞥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兩人一同進了屋。鳳釉衣服鞋子都沒有換,放下小提包便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由於今日沒有開夥,冰箱裡的新鮮食物不多。鳳釉拿了高麗菜、雞蛋,準備做個簡單的高麗菜雞蛋湯麵。
  
  司慎站在廚房門口,眼睛一錯不錯看著她忙碌的身影。
  
  “昨天才剛回來。你怎麼不好好休息一下?還餓著自己……”鳳釉瞟了他一眼,有絲心疼說。
  
  “沒人陪著,不想吃。”司慎理直氣壯得很。
  
  鳳釉又好氣又無奈,緊緊皺起眉:“你不要告訴我你今天一整天沒有吃東西?”她想起今天明明發過資訊問他“吃早餐了嗎”,他的回答明明是一個“嗯”字。現在看來,恐怕不知道是“嗯,吃了”還是“嗯,沒吃”了?哦,這個狡猾的男人!
  
  司慎很明智地微微別開臉,沒有回答。
  
  “司慎!”鳳釉沒有就此放過他,連名帶姓地叫著他的名字,表示不高興。
  
  “我昨晚決定今天到你這裡。”司慎說,“你發資訊過來,我才知道今天不能來。”言下之意,她說得太遲了,讓他一整天的計畫落空。
  
  “你可以先到其他地方吃點東西,不要餓著自己!”鳳釉很不喜歡他這麼不愛惜自己。
  
  “三十二天。”司慎突然說。
  
  “什麼?”
  
  “我有三十二天沒有吃過你做的飯……”司慎垂了垂眼簾,“我以為今天能吃到。”
  
  鋪天蓋地的動容馬上平熄了鳳釉滿腔的不高興。
  
  “你啊……”鳳釉對司慎實在沒轍,不知說什麼好。在外的司慎從來都是克制守禮,一副淡漠高貴的模樣,對她大男人主義到不得了。一到她的公寓裡,那些任性執拗狡詐的性格卻紛紛冒頭,非要逼得鳳釉心軟縱容才甘心。
  
  鳳釉搖搖頭,細心地把煮好的高麗菜雞蛋湯麵盛到碗裡。
  
  “我做的面。你今天還是能吃到。”
  
  司慎微微掀起唇,接過碗。
  
  即使是吃面,司慎的教養以及與生俱來的貴氣還是可以令他的一舉一動賞心悅目。
  
  鳳釉托著腮看著食不言的他。
  
  “下次不可以再這樣。你想吃我做的飯,隨時都可以。但你這樣,我會擔心。”鳳釉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不滿她為了姐姐放他鴿子。他的不滿既有道理又沒道理。但鳳釉確實心疼他這執拗的一面。他沒有說出一句抱怨,鳳釉已經心軟投降了。
  
  司慎頓了頓,淡淡說了一句:“我想見你。”然後沒有再說話,安靜繼續吃面。似乎這四個字,已經足夠解釋他今天的一切舉動。
  
  鳳釉的眼神變得十分柔和。
  
  這次鳳釉果真沒有要司慎刷碗。不過鳳釉走到那裡,司慎的眼睛就看向那裡。沒有說一句話,但一股纏蜷的味道慢慢彌漫著。
  
  鳳釉從廚房出來,已經是晚上的10點半。平時這個時候,司慎該離開了。
  
  他也自覺,把鳳釉攬入懷裡,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明天見,嗯?”
  
  鳳釉抱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前,聲音低如蚊吶:“那今晚不要走……”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7 PM

第三十六章 第一次2
  
  鳳釉抱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前,聲音低如蚊吶:“那今晚不要走……”
  
  鳳釉說出這句話,司慎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羞得全身溫度升高!
  
  司慎扶著她的肩,微微用力把她拉開。她一慌,更用力的抱著他的腰,頭顱往他胸膛鑽,就是不抬起來。
  
  司慎輕笑,指尖撩開她的長髮,露出兩隻小巧通紅的耳朵,聲音低沉:“……你確定?”
  
  鳳釉小小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嗯?”司慎低下頭,輕輕咬住她通紅的耳朵上方,呼出的熱氣噴在鳳釉的肌膚上。
  
  鳳釉渾身一囉嗦,敏感地縮了縮。
  
  司慎尊貴修長的手慢慢貼在鳳釉的背上,順著曲線一點點遊移。鳳釉只覺他的手所到之處,都勾起火一樣的灼熱……
  
  “……真想清楚了?”
  
  鳳釉繃著背,從他懷裡抬頭,看了他一眼,被他黑曜石般的眼睛裡那一束暗沉火熱看得心跳怦然。
  
  她微顫又毫不退縮伸出雙臂,輕輕在司慎頸後交握……她沒有回答,也不需要回答。她知道司慎會懂。
  
  司慎的確懂。就在她伸出雙臂的那一剎那,他沒有再等她的回答,也沒有再讓她低下頭。修長的手指穩穩托起她的下巴,純男性的薄唇吻住她輕啟的紅唇,火熱滾燙的舌長驅直入,含著她羞澀堅定的邀請,與她輾轉纏綿,把她拉入感官的漩渦……
  
  一吻過後,鳳釉雙眼水潤,頰上滿布誘人的紅暈,無力地依靠著司慎,神色柔和。
  
  司慎攔腰把她抱起,走向那張已經分別帶上他們兩人氣息的紫色大床。
  
  觸及身後的柔軟,鳳釉有一瞬間的清醒與慌亂。
  
  “嗯,洗澡……”鳳釉這才想到一個十分煞風景但現實的問題。兩人都是從外面回來的。鳳釉逛了一天又進了廚房,覺得身上都是灰塵油煙的味道。司慎身上也有淡淡的煙味。
  
  ……她想有個乾淨、舒服的初/夜……
  
  鳳釉一想到這裡,頓時覺得自己實在是一個不解風情的笨蛋,過於理智少了一往無前的衝動。
  
  “一起洗。”司慎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話說得跟“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他率先解開襯衫的扣子。
  
  鳳釉面部紅暈密佈,捂面低叫一聲,想起身先走進浴室,把直白毫無顧忌的司慎關在外面。
  
  司慎一眼看穿她的打算,雙手撐在她的頸兩側把她壓回去,眼睛黑亮,薄唇吐出微微沙啞的嗓音:“想逃?晚了。”
  
  他襯衫的領口大開,從鳳釉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線條分明,白皙乾淨的胸膛,流暢優雅的肌理讓人口乾舌燥!
  
  即使鳳釉毫無經驗,也看出他擁有一副極好的身材,一時羞得眼睛沒處放。
  
  “一起洗,嗯?”司慎不懷好意的手虛虛按在鳳釉的形狀圓潤的胸/部。
  
  鳳釉完全不敢動,瞪大眼。
  
  “交給我……”司慎輕聲哄誘,慢條斯理拉開她的領口,一個一個解開她的衣扣。
  
  鳳釉下意識地握住他的手,他俯身輕輕吻在她的手上,她馬上觸電似地放開手。
  
  透著粉紅的白嫩肌膚一點點在司慎的注目下展現。鳳釉環住自己漸漸裸/裎的身體,但依然阻止不了司慎把她身上的外衣盡數脫下,只剩下黑色的蕾絲內衣褲……
  
  鳳釉有一瞬間希望自己暈過去。但她從來不會後悔自己所作的決定。不過對上司慎漸漸浮現佔有掠奪的眼,鳳釉的心一陣一陣地發慌,仿佛落不到實處。他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是被狼徹底困住的獵物,無處可逃……
  
  雖然有著心理準備,但那一刻越近,鳳釉越感到緊張無助,不自覺蜷成一團……
  
  司慎輕易而舉抱起這一團,步伐穩健地走進浴室。
  
  浴室很小,溫熱的水從花灑沙沙落下。
  
  司慎把鳳釉猛地壓在牆上,撥開她的內衣,握住她一邊的豐盈,舔弄啃咬!另一隻手像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肆無忌憚地游走在女人曼妙的曲線中,一揉一按充滿了佔有與欲/望……
  
  鳳釉顫抖,徒勞地扭動,身體向後弓著,手在他的背上胡亂地抓劃!她的身體在他的帶領,一點點變得火熱、興奮、渴望……
  
  僅剩的衣物在糾纏中褪淨。水霧繚繞中,裸/裎相對的兩人從一人主控漸漸變成互動……
  
  鳳釉的背部再一次碰上柔軟的床,司慎托著她纖長的腿,一挺而入!
  
  她在尖銳的疼痛中低聲嗚咽,馬上又被堵住唇。她腦海一片空白,本能地用力咬著他,緊緊抱住他的頸項,在他讓人沉迷的眼神裡,隨著他一起沉淪……
  
  ********************************************************
  
  一切結束後,鳳釉累得連一根指頭也動不了,昏昏沉沉的。
  
  數不清司慎要了她多少次。他就像一頭餓了很久的惡狼,對面前擺著的盛宴一直虎視眈眈,突然被告知可以享用。於是他就真的盡情享用,把鳳釉含著嘴裡,一遍又一遍地吃著……完全沒有顧忌她是第一次……雖然除了第一次她覺得痛外,其他時候她都是舒服得連腳趾頭也蜷起來。只是最後真的受不了,哭著求饒慢一點,被完全無視……
  
  累極昏睡過去,朦朧中,察覺到司慎笨拙地為她清理,用毛巾耐心地擦乾她的長髮,抱著她換了一片狼藉的床單……
  
  然後小心地把她攏在懷裡,蓋好被子入睡……鳳釉閉著眼安心地依靠著他,唇角露出幸福的笑容……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7 PM

第三十七章 事後
  
  鳳釉的睡相極佳,保持著一個舒服的姿勢,四肢放軟,含著笑溫順地蜷在司慎懷裡。
  
  她的生物鐘本來十分准。但昨晚真的累壞了。她幾番掙扎想要張開眼睛,一把低沉沙啞的好聽男聲總是和緩地說:“再睡一會兒……”
  
  伴隨著背上安撫性的觸摸,鳳釉放棄掙扎,又深深沉入夢鄉。
  
  如此幾次,迷糊間,似乎聽到手機響起。靠著的溫熱微微一動,頓了頓,司慎低聲在鳳釉耳邊說:“你的電話……”
  
  耳朵癢癢的,她敏感地打了個顫,但實在困頓,於是模糊不清嗔道:“你幫我接……”
  
  司慎低低應了聲,伸手蓋在她的耳上,接了電話。”
  
  “……”
  
  “……釉在睡。”
  
  “……”
  
  “嗯。”
  
  “……”
  
  掛了電話,司慎繼續躺下。他已經清醒,醒來後只覺精神奕奕,氣息極好,低頭看著懷裡酣睡的她,一時捨不得動。於是抱著滿懷溫香軟玉,合上眼,閉目養神……
  
  ***************
  這一覺鳳釉睡到中午才轉醒。幾乎一張開眼,司慎的吻就落下來,把她吻得氣喘吁吁才意猶未盡放開。
  
  “醒了?”司慎的聲音帶著一絲明顯的愉悅與滿足。
  
  鳳釉大羞,低著頭微惱地伸手擰了他的腰一把。
  
  司慎微微一頓,輕聲道:“別惹我了……”警告中分明帶了抹暗啞。
  
  鳳釉果然馬上不敢動。
  
  司慎輕笑,下頜在鳳釉柔軟的發頂摩挲了一下:“身體……會不舒服嗎?”
  
  鳳釉外露的耳朵馬上變紅,難以啟齒地小小搖搖頭。
  
  “起床吧。”
  
  “……你先出去……”鳳釉聲如蚊吶。
  
  司慎嗯了聲,從善如流掀開被子下了床。
  
  鳳釉盯著床上的某點,聽到司慎從容穿衣的聲音,心裡一時各種複雜的情緒,有甜蜜有忐忑有羞澀有無措……
  
  一隻尊貴修長的大手溫柔地勾起她的一束髮絲別在耳上,薄唇輕點鳳釉光潔的額:“我在外面等你。”
  
  感受到司慎言行中的疼愛,鳳釉的心倏然安定下來,不自覺露出一抹甜美的笑。
  
  “釉,你姐姐打過電話來。你讓我接了。”司慎關上房門前說出一句。
  
  鳳釉的笑僵在臉上。她腦裡一片空白,一骨碌坐起,裹了裹被子遮住赤/裸的身體,馬上伸手扒著放在一旁的手機,找到姐姐的號碼立刻撥過去。
  
  姐姐鳳禾是個思想前衛、作風大膽的女人——但僅限於她自己。鳳禾對自家親妹妹可是管得非常嚴。如果鳳釉的男朋友不入她的眼,她可是說過即使拼著被鳳釉討厭也要干涉的。現在鳳釉居然被鳳禾發現與一個沒有經過鳳禾認同的男人有了親密關係……
  
  而且鳳禾對把鳳釉嫁出去這一點十分積極……
  
  鳳釉可要趕在鳳禾沒有把事情捅到父母那邊之前說服鳳禾不要插手!
  
  不過電話一接通,鳳釉就愣住了。
  
  因為電話裡傳來的不是鳳禾明媚的聲音而是一把清冽沙啞的男聲。
  
  “嗯,鳳禾的妹妹。”
  
  對方一下子說出鳳釉的身份。
  
  “……我找姐姐……”鳳釉吶吶說。
  
  “她在忙。”電話那邊傳來一種奇怪的摩擦聲。
  
  “她還好吧?”鳳釉心裡覺得詭異,有點擔心,“讓她應我一聲……”
  
  “啊……”一聲柔媚入骨的呻吟突然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令鳳釉幾乎握不住手機。
  
  “你聽到,她很好。”清冽的男聲又說,有一股說不出的炙熱。然後電話掛斷。
  
  鳳釉盯著顯示通話結束的手機,想了想,始終沒有再撥打過去。
  
  ——姐妹不愧是姐妹。連某些事,都是旗鼓相當。
  
  把姐姐的事先擱到一邊。鳳釉穿了衣服,好好梳洗一番,遲疑著走到廳裡。
  
  餐桌邊,司慎優雅貴氣地坐著。他的身邊站著一名穿著體面的四十來歲中年婦女。她梳著一個高髻,帶著不少銀絲的頭髮盤得一絲不苟,容貌冷淡矜持。
  
  餐桌上放著各種食物。有中式有西式,做得十分精緻講究,即使五星級酒店的式樣也不過如是。
  
  見鳳釉走出來,兩人的目光都轉到她身上。
  
  司慎的目光淡漠從容,看到鳳釉後神色放鬆和緩,甚至多了一點笑意。
  
  中年婦女的目光則無波無痕,但帶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打量。
  
  “來吃早餐。”司慎說。
  
  鳳釉雖然有點奇怪那中年婦女的存在,但與司慎的黑曜石似的眼睛一對上,她臉一紅,微微低下頭,移開眼光,沒有繼續向前走。與司慎有了親密關係,她一時竟覺得彆扭起來,不知道怎樣面對他。
  
  司慎見她這個樣子,心思一轉已經知道她的不好意思。他微微一笑,站起來親自牽了她的手把人輕輕按坐在椅子上。
  
  鳳釉溫順地任他牽任他按。有外人在,她極少會拂逆他的意思。
  
  “餓了吧,來吃早餐。”司慎捏了捏她軟軟的手,“想吃什麼?”
  
  滿桌的食物,款式多樣,大多是鳳釉喜歡的食材。顯然是司慎安排的,可以讓她想吃什麼吃什麼。
  
  “這位是?”鳳釉對中年婦女露出合宜的疑問。
  
  “她是李姨,照顧我衣食的。不用拘束。”司慎說,“想吃什麼?”
  
  “李姨,您好。我是鳳釉。”鳳釉朝中年婦女李姨友善點點頭。
  
  李姨頷首,十分規矩:“您好,鳳小姐。”
  
  得到回應,鳳釉一笑,露出梨渦,然後對司慎說,“我想喝粥。”
  
  李姨聞言,不用司慎吩咐,馬上把粥放到鳳釉面前。粥熬得極軟糯,看不出用了什麼配料,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用帶著精美雕花的瓷碗裝著,十分雅致。
  
  “鳳小姐,這是燕窩百合粥。”李姨介紹說,聲音嚴謹恭敬。
  
  “謝謝。”鳳釉輕聲說,偏頭看了司慎一眼,“一起吃?”
  
  司慎點頭。李姨隨即把培根雞蛋以及咖啡推到他面前。
  
  鳳釉的目光在咖啡上看了一圈,但沒有作聲。
  
  司慎沒有抬眼,淡淡吩咐:“不要咖啡……”但除了咖啡,桌上的飲料只有鮮奶、礦泉水。
  
  “冰箱裡有鮮橙。櫥櫃裡有榨汁機。”鳳釉說,“我給你做一杯。”
  
  “鳳小姐,我來即可。”李姨突然微微一笑,沒有遲疑率先走進廚房。
  
  鳳釉想跟過去,被司慎拉住。
  
  “她會做到。”司慎定定看著她,“她是傭人。”
  
  鳳釉微微一怔,慢慢嗯了一聲。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18 PM

第三十八章 離開
  
  自從鳳釉與司慎有了親密的關係,司慎下班必到鳳釉的公寓報到。兩人開始過上同/居的生活。
  
  鳳釉住的社區人口單純,多數住戶都小有家底,閑著沒事的婦人頗多,喜歡聚在一起說長道短。以前鳳釉一個人住還不覺得,現在多了司慎,時間一長,多少有些閒言閒語流出。
  
  鳳釉性格溫和淡定,心裡自有自己的主意,不會在意這些流言蜚語。不過,她也不喜歡旁人對自己的事指手劃腳,對社區住戶人們的素質十分失望。
  
  司慎之前提出過送她一套房子,被她拒絕後就不再提及,對住在她的公寓這一事毫無扭捏,自然無比,但堅持給了她一張卡做家用兼房租。他做到這個份上,鳳釉沒有不接受的道理。
  
  鳳釉不在意旁人的閒言閒語,卻不願司慎受指點。於是主動提出搬家。她想與司慎在其他地方合租一個公寓,效仿時下年輕男女的做法。
  
  與司慎一說,他很坦白告訴鳳釉他的房產遍佈全球,在寧晨集團總部大樓那個區的黃金地段就有一處現成的房產,整理一下即可入住。這樣鳳釉再提交房租什麼的都顯得生分了。
  
  鳳釉沒有太過堅持,答應入住,就算是到男朋友家同居。不過她並沒有退租現在的公寓,這樣就算和司慎吵架也不至於無家可歸。
  
  雖然交往以來兩人從來沒有紅過臉,但未來日子還長,誰知道呢?未雨綢繆總是有道理的。
  
  鳳釉一向恬淡,對物質要求不高,對司慎也很少主動要求什麼,但凡是鳳釉有所要求的,司慎基本有求必應,即使與他一慣的某些行事習慣有所不同。
  
  新居是一座三百平的三層獨立式別墅,帶私人花園。別墅所在的社區處在黃金地段,環境卻十分清幽獨立。別墅的裝潢以淺色系為主,低調大氣,雅致舒適,鳳釉十分喜歡。
  
  房子大了,需要專人打理。李姨帶著一名清潔工、一名園丁入住,李姨主管廚房。三人都是十分規矩的人,知情識趣,看得出久經訓練。
  
  鳳釉一開始有點不習慣。但她的適應能力很強,很快安之若素。
  
  姐姐鳳禾之後來過電話,直嚷著要見“妹夫”,被鳳釉十分鎮定的一句“要見姐夫”推回去,被姐姐大罵見色忘義。不過鳳禾那邊似乎有棘手的案子在處理,第二日就回到另一個市的辦公室。看來短時間內兩姐妹是無法見面了。
  
  回到寧晨集團上班,辦公室內關於她與司慎的流言並沒有傳開。考察團的精英們都是聰明人,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只是與鳳釉一同處理後續工作,大家的態度客氣不少,紛紛與她保持適當的距離。畢竟司慎為人低調,但他的身份並沒有刻意隱瞞。精英們都是極有眼色的,雖然不知道鳳釉與司慎未來會如何,但目前當然是儘量避免得罪司慎。
  
  “叩叩”!
  
  得到寧辰天的應答,鳳釉推開門。
  
  寧辰天面對鳳釉的笑容一如既往,讓她坐下。不過敏銳的鳳釉還是感覺到一絲異樣。
  
  “最近工作怎麼樣?”寧辰天問。
  
  “很好……”鳳釉大概說了一下這段時間的工作內容和進度。
  
  對鳳釉的工作能力,寧辰天是很放心的。只是他有話不知該怎樣開口,才讓她報告一下目前的工作。鳳釉說的他沒有聽進去多少,一雙向來開朗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鳳釉美麗得讓人舒服的臉,神色卻沒有開朗。
  
  鳳釉做了他多年的下屬,對他十分瞭解。說實話,自從進入寧晨集團以來,她覺得自己是非常幸運的。她能力不錯,但更難得的是寧辰天這位老闆一直對她十分容讓。上司下屬之間配合默契,鳳釉才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所長。像上次寧辰天提出希望鳳釉能成為他的情/婦,她嚴詞拒絕。換了其他人,恐怕彼此一定生出間隙。但之後寧辰天對她一樣重用。看得出他很失望,只是他並沒有勉強鳳釉,對她的態度沒有因此改變。鳳釉心胸開闊,也沒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對於鳳釉來說,寧辰天是很不錯的朋友。
  
  “寧總?”鳳釉報告完後,寧辰天卻只是望著她不說話。
  
  寧辰天回神,沉吟了一下:“小釉,你……還和司慎在一起嗎?”
  
  “嗯。”鳳釉點頭。
  
  寧辰天抿抿唇,又沉默起來。
  
  “甯總……阿辰,我們是朋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鳳釉善解人意說。
  
  “……只能是朋友嗎?”寧辰天苦笑。
  
  鳳釉沉默。對這個問題,無論她說什麼,都會給寧辰天難堪。
  
  不說鳳釉對他沒有男女方面的感情。即使甯辰天真的喜歡她,想追求她,除了幾次語焉不詳的曖昧言語,其他的他卻是毫無掙扎地屈從家族的利益,如常訂婚,與程瑩出雙入對……鳳釉即使真的喜歡她,也是堅決不會和他在一起的。論誠意,寧辰天與司慎相差何止一點點。
  
  顯然寧辰天也知道自己並沒有立場說什麼。對於鳳釉和司慎在一起,他有不甘有妒忌,甚至藉口“點醒規勸”過鳳釉,但終究沒有真正做過什麼阻礙他們在一起。
  
  “小釉,你知道的。我跟你說過甯家和程家會站在豐家這一邊。現在,你等於是司慎的人,也是司家的人……”寧辰天歎了一口氣,快速說,似乎說慢一些他會後悔一樣。
  
  鳳釉聞弦歌知雅意,寧辰天的意思就是說,寧家為了保險起見,不會再讓她接觸內部的機密事兒。
  
  鳳釉深吸一口氣。她很少如此失態。只是尚未畢業已經在寧晨集團做工讀生,幾經磨練才到了如今的位置,她不是薄情的人,對寧晨集團的感情很深。這一下把她完全打落,實在讓她心裡不好受。
  
  “我會儘快遞辭職信……”鳳釉平復了一下,鎮靜說。
  
  “不!小釉!”寧辰天急忙站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很能幹,我們決定安排你到G省主持分公司,做總經理……”
  
  鳳釉微微一頓,輕輕說:“阿辰,不用擔心,我沒事。據我所知,G省的分公司是寧晨集團旗下比較重要的一個公司。原來的總經理是你的舅舅。他會調回總部,對吧?”
  
  寧辰天隱約明白她這樣說的意思,知道木已成舟,神色黯淡下來,默然點頭。
  
  果然鳳釉接著說:“那原來的副總經理呢?一同回檔還是留在原來的位置?”
  
  寧辰天乾巴巴說:“你都猜到了……”
  
  “……他會留在原來的位置……”架空我。鳳釉沒有說出最後三個字。寧辰天一定懂她的意思。
  
  “……我很抱歉……”寧辰天內疚說。他本來就是一個很愛護下屬,很能與下屬打成一片的上司。鳳釉一直很出色。現在要他做出這種兔死狗烹的事情,而且還是對自己很有好感的女人,他實在覺得抱歉。
  
  “我明白你的難處。”鳳釉並沒有怪他的意思。
  
  “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寧辰天澀聲問。
  
  “再看看吧。”鳳釉對這件事有點措手不及,但還沒有到驚慌失措的地步。她手頭上也小有積蓄,短時間的失業不會對她造成太大影響。下一步的事,她可以慢慢來。
  
  寧辰天不知道說什麼,他突然覺得難以釋懷。
  
  “不管怎樣,這幾年謝謝你的照顧。”鳳釉很誠懇說。
  
  “別這樣說,那是你應得的。”寧辰天又歎了一口氣。
  
  “好好經營寧晨,好好對待小瑩。”鳳釉真心囑咐。撇開公事不談,寧辰天對於鳳釉亦友亦弟。
  
  甯辰天低低應了聲。
  
  又寥寥數語,鳳釉微微頷首,走出了寧辰天的辦公室。
  
  明豔的程瑩平靜地走出旁邊的休息間。
  
  “這樣你滿意了吧?”寧辰天看也不看她,忍不住諷刺說。若不是程瑩把司慎和鳳釉在一起的事添油加醋讓寧家的上層知道,那班老傢伙不會這麼快做出這樣的處理方法。
  
  “反正是早晚的事。”程瑩毫無愧色。
  
  “小釉一直對你很好。這就是你的回報!”甯辰天真的感到寒心。
  
  “我喜歡她。但不代表我能容忍未婚夫天天關注她!”程瑩非常清楚她要的是什麼。
  
  “她走了,你覺得我就會真的喜歡你嗎?”寧辰天反問。
  
  程瑩沉下臉:“你喜歡她,你又能做什麼?與其為了一個註定得不到的女人煩心,不如好好想想我們的婚禮怎樣舉行!”
  
  “我不喜歡你。”寧辰天肯定說。
  
  程瑩哼笑:“無論你喜不喜歡我,婚還是要結的。這可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甩門而出的程瑩,深吸一口氣眨回幾乎落下的眼淚……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0 PM

第三十九章 寵溺
  
  司慎回到別墅,是鳳釉開的門。
  
  她的長髮松松挽起一個髻,只在工作時戴上的眼鏡早已經摘下,穿著素色的圍裙,像朵清新的百合一樣令人眼前一亮。只是未語先笑的唇角微微抿起,看到司慎,她才露出放鬆的表情。
  
  這個時候是上班族的上班時間。以鳳釉的認真敬業態度,不大可能早退。看她的神色,司慎見慣商海的浮沉百態,稍一細想就知道發生什麼事。在很早之前,司慎就隱約預料到這一件事。畢竟他的身份特殊,極少有勢力會膽敢忽略他的存在。作為他的女人,除非是在司家效力,在別人的地盤總是讓人忌諱的。反而一向聰慧的鳳釉因為信任寧晨集團和寧辰天,忘記了這一點。他不是沒有想過提醒她,但看著她為了工作神采飛揚,盡心盡力,他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來。畢竟這都是他的原因。難保鳳釉不會怨怒他……
  
  真正到了這一天,看鳳釉的態度,她是終於想通了其中的關節。雖然不開心,但她顯然不打算把這件事攤開來說,或者說,她準備就此揭過,選擇她與他的感情。他一邊覺得心痛,一邊又有些不太高興。當然,不高興是對寧辰天以及他背後的寧晨集團的。鳳釉處事從容沉穩,細心認真,私底下卻是個善良溫柔的人。她在寧晨集團工作這麼多年,十分盡心盡力,對寧晨集團感情很深。寧晨集團以這種理由把她逼出權力中心,一定傷到她的心。
  
  雖然這個結果多少有司慎的原因,但寧晨集團的容人之量也不外如是。他一直知道鳳釉在寧晨集團工作而且絕對不會做出對寧晨集團不利的事。司家和寧晨集團目前的關係既是合作又是競爭。早前知道寧晨集團已經傾向豐家那邊,他對鳳釉的態度依然不變。他辦公的書房依然為鳳釉敞開。
  
  他的鳳釉是個值得信賴的女人。
  
  思及此,司慎眼神不自覺放柔,黑曜石似的眼睛像漩渦一樣吸引人。
  
  “我回來了。”他攬住接過他公事包的鳳釉,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以往會害羞得躲開的人一反常態,順勢環上他的腰,白嫩的十指在他背上,緊緊揪著他筆挺的西裝外套。
  
  司慎心裡一緊,略顯笨拙地輕輕拍拍她的背。
  
  “無論發生什麼事,有我在。”
  
  鳳釉一頓,原本只是略覺委屈,聽到司慎這麼說,不覺鼻頭一酸,眼眶發熱。她很不好意思,賴在他懷裡鑽了鑽他的胸膛,就是不抬起頭。
  
  “我不開心……”鳳釉含糊的聲音咕噥著,有點小抱怨小撒嬌。
  
  司慎乾脆把人抱起,抱高到與自己平視。
  
  鳳釉低呼一聲,雙手改環住他的頸項,微紅的眼睛直直對上司慎的眼睛。
  
  “傻瓜,有什麼值得哭的?”司慎被她的微紅的眼睛看得難受,不禁斥道。
  
  鳳釉的眼淚馬上像不要錢地流下來。
  
  司大少爺的臉上第一次閃過慌張。
  
  “別哭,別哭……乖、乖!”司慎把她的頭按在肩上,極笨地安慰。
  
  鳳釉肩膊一聳一聳的,哭聲微弱,卻讓人十分揪心。起碼司慎是揪心了。
  
  司慎把人打橫抱起抱到起居室,動作十二萬分小心溫柔。鳳釉拿他的公事包擋住臉,扭動著要下來。
  
  別墅的傭人李姨他們住在外面。本來司慎自小很習慣被人服侍的,但別墅裡多了一個鳳釉,司慎一點都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他和鳳釉之間的相處,所以不許他們在別墅過夜,只讓他們白天來。即使是李姨,都是做了晚飯就離開。這一次,鳳釉提前回家,接手了做晚飯的工作,李姨知道鳳釉做飯有一手而且極受司慎喜歡,於是只當是他們情人的情趣,十分識相地提前離開了。
  
  家裡沒有外人,司慎也不在乎他臉上寵溺的表情有多麼令人驚訝。
  
  “不哭就放你下來。”
  
  鳳釉拉下公事包,不滿地瞪著他,又突然一笑,露出梨渦。只是眼睛紅紅的沒什麼美感。
  
  司慎見她總算不哭了,不禁勾起唇。
  
  “哭了很醜。”不哭才漂亮。司慎沒有說出下一句。
  
  只是這時的鳳釉智商仿佛下降了10歲,聞言氣呼呼地把臉擱在他肩上,雙手勒住他的頸項。
  
  司慎不以為忤,頸間卻突然一痛。
  
  鳳釉這個一貫表現得溫柔嫻淑,連耍頑皮都耍得適合而止的女人竟然咬了他一口!
  
  咬完了還轉過臉來,得意地看著他!
  
  問題是,她這一咬,對久經訓練的司慎來說一點也不重,反而癢癢的,把他的心裡的欲/念勾了出來!
  
  鳳釉看到他的眼睛顏色倏然變深,含著一絲不斷上升的溫度,心裡知道要糟!連忙用力掙扎,要逃開!
  
  然後被人幾下壓在牆上!
  
  “呃……做飯、做飯……”鳳釉結結巴巴說,撥開慢慢弄亂她衣服的手。
  
  “不急。”司慎壓著她,舔上她雪白的頸。
  
  鳳釉嗚咽一聲,仰起頭,臉上紅粉一片。
  
  司慎輕笑,靈活尊貴的長指繞過圍裙,撩起她的裙子……
  
  ……
  
  晚飯是司慎做的。腰酸軟的不像話的鳳釉只能坐在軟軟的椅子上,惱羞成怒地指揮司慎做飯,把人指使得團團轉。
  
  司慎毫無意見,臉色淡然,動作優雅地把菜煮焦了一半。
  
  鳳釉為了“懲罰”他,口氣堅決要他吃半焦的菜。但司慎聽話地要放入口時,鳳釉又捨不得,連忙喊停,把焦菜夾回來,放到一邊不讓他碰。
  
  司慎的眼裡充滿笑意。
  
  鳳釉頓時覺得太便宜他了,不甘心,頭腦一熱,用筷子夾著吃了一半的菜放到他嘴邊:“吃掉!”
  
  司慎反射性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動作,鳳釉露出並不意外的表情,微哼一聲要收回手,司慎卻握住她的手腕,啟唇含了那半口菜……
  
  鳳釉臉大紅,極窘。
  
  司慎終於忍不住低低笑了!
  
  鳳釉二話沒說命令他吃完後刷碗!
  
  司慎的臉瞬間微微一黑……
  
  這一晚鳳釉徹底成了一個懶骨頭。“監督”司慎刷完碗,又要他切水果喂她吃。司慎擺臉色,她就眼眶一紅。司慎只有投降。
  
  洗完澡,纏著司慎幫她吹頭髮。即使司慎不擅長幾次把她的頭皮揪痛,也不鬆口,痛並快樂著享受司大少爺難得的服務。
  
  可惜司大少爺的服務不是免費。鳳釉洗乾淨了,洗得白嫩嫩滿身芳香了,就被人壓在床榻,狠狠地折騰起來,哭著求饒也毫無作用……
  
  最後含著淚珠被做昏過去……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1 PM

第四十章 旅行
  
  鳳釉在一陣機器的震盪中迷迷糊糊張開眼。
  
  眼前的昏暗讓她有一瞬間的茫然。身上有一股壓力。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是男人光裸的手臂。她今天要上班,調好的鬧鐘沒有響。習慣早起的司慎也沒有起床。所以,時候應該尚早?
  
  “醒了?”溫熱低沉的聲音貼在她的耳朵響起。
  
  鳳釉轉過臉,對上司慎近在咫尺的清貴深邃的輪廓。
  
  “……還沒有天亮嗎?”她開口,嗓音啞啞的,把她嚇了一跳。想到她的聲音變啞的原因,她閉上嘴,又羞又窘。
  
  “已經中午了。”司慎摟著她不放手,低聲說,話裡含著笑意。
  
  這時鳳釉突然感到一陣耳鳴,一股並不陌生的失重感湧上來。
  
  “我們在飛機上?”鳳釉驚訝問。
  
  接著她微微揭開蓋著身上的被子,低頭一看,又猛地蓋好。
  
  “我、是、怎、樣、上、來、的?”好!實在太好了!她居然是一/絲/不/掛的!一/絲/不/掛!鳳釉的貝牙細細咬了起來,一字一頓問,仿佛只要司慎說錯一個字,她就會毫不留情咬他一口。
  
  司慎打了個響指。飛機內的燈瞬間亮起來。燈光柔和,正好不會讓剛剛睡醒,還習慣昏暗的鳳釉覺得刺眼。
  
  “我抱你上來的。”司慎輕輕鬆松把人制住在自己懷裡,“這是我的私人飛機。放心,沒有人會看見。”
  
  “……那你又是怎樣上來的?”飛機上的這一床被褥,可是和他們在別墅裡用的一模一樣!如果不是飛機起飛的機器聲,鳳釉可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天空中,反而懷疑有人把他們連人帶床運走了!
  
  “放心,沒有人敢看。”司慎說著,忍不住低頭拿挺直的鼻尖蹭蹭鳳釉的俏鼻,不掩愉悅的心情。
  
  鳳釉覺得她這輩子的面子在這兩天丟盡了。不過司慎格外的溫柔讓她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無可奈可與縱容,被他引誘著,兩人嬉戲般輕輕吻著,在被下摟來摟去。
  
  一不小心兩人漸漸蹭出火來。只是昨晚做得過了火,鳳釉的身子還有些不適。雖然鳳釉沒有說,司慎已經自動自覺摟著她,靜止了動作,只剩重重的呼吸洩露了他的壓抑。
  
  鳳釉被他摟得動彈不得,她也被撩撥得有點情動,細細喘息著。見司慎停住,知道他是體貼自己,鳳釉感受到他的火熱,咬著唇,小小聲說:“我幫你……”
  
  司慎低頭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挑起眉:“哦?”
  
  鳳釉帶著惱意瞥了他一眼,卻不知自己情動的眼睛水潤嫵媚,風情萬種,讓司慎好不容易稍稍消褪的欲/火猛地又湧上來。
  
  司慎緩緩抓了她有些不知從何入手的手,按向腰下……
  
  空氣中充滿曖昧的味道。
  
  因為司慎不讓鳳釉起來,她索性趴在他胸膛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
  
  “我們要去哪裡?”
  
  “中美洲。我在那裡有做小島,有私人海灘……”
  
  “待多少天呢?”事實上今天鳳釉需要到寧晨集團進行工作交接。她的工作涉及面廣,複雜又繁瑣,交接的事情還真少不了她的指導。如果接手的人比鳳釉能幹,應該一個月左右可以基本交接。但如果接手的人比不上鳳釉,三到五個月才完成也不是沒有可能。昨天的早退是鳳釉職業生涯裡的一個破例。今天的不告而曠工……她已經不想想起寧辰天可能出現的表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責任心使然,鳳釉一邊捨不得難得的“假期”,一邊又忍不住含蓄問起歸期。
  
  “待到你忘記工作為止。”司慎輕捏她粉紅的臉頰。
  
  果然是因為她的關係!
  
  “那你的工作……”鳳釉糾結,“我沒關係的……”
  
  “不需要擔心,我在。”司慎認真說。
  
  雖然有點對不起寧辰天,但司慎這麼用心為了陪伴她安排出國度假,鳳釉高興又感動。事已至此,她總不會叫飛機為了無情把她逼著離職的公司返航。
  
  鳳釉看著司慎,不禁點點頭,然後抬起臉親了他一口:“謝謝。”
  
  司慎顯然十分受用,撫著她的裸背,淡淡說:“好好休息。晚上再報答我……”
  
  馬上被鳳釉扭著腰間的皮,擰了一下。
  
  ……
  
  鳳釉紅著臉被司慎牽著下了飛機。這時鳳釉才發現除了她和司慎,飛機上還是一個機師,一個副機師,一男一女兩個漂亮的乘務員以及六名體態各異的保鏢……
  
  想到六個小時的飛行過程中,她和司慎的耳鬢廝磨……臉皮不太厚的鳳釉簡直想把自己埋起來。當然,把自己埋起來之前先把司慎這個明目張膽臉皮極厚的貴公子收拾了!
  
  可惜大庭廣眾之下她動不了手,能動手的時候她的氣已經消得七七八八……鳳釉再一次為自己的不爭氣感到無奈。
  
  飛機停在海灘的小機場上,小島的管家以及僕人已經等候多時。
  
  不用司慎開口,管家已經指揮著僕人,有條不紊地搬運行李,並送上小島的特色飲品。
  
  這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多。太陽依然紅豔豔地照耀大地。
  
  不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蔚藍海灘。水極為乾淨明澈,波浪拍打岸邊的聲音清脆悅耳。海岸線狹長蜿蜒,連著銀色的海灘。沙子很細,十分柔軟,泛著漂亮的銀色。連大搖大擺爬行的小螃蟹都是銀色透明的,囂張奇特。
  
  鳳釉被司慎牽著,踩在銀色的沙子上,幾乎立刻的,她喜歡上這個地方。
  
  沙灘上已經放好了沙灘椅、太陽傘、簡易淋浴間等一系列用具。乳白色的圓桌上放著各式新鮮的水果和飲料。
  
  司慎讓人清了場,換上泳褲,也拿了一套女式的給鳳釉。鳳釉看著他赤著上身,明晃晃地露出胸膛上背上的抓痕吻痕,直想找個洞鑽進去。想到自己身上恐怕只多不少的痕跡,她抓緊身上的衣服,把頭搖得想撥浪鼓似的。
  
  司慎也不勉強她,把她按住沙灘椅上吻到幾乎窒息,就放開她,淡漠著臉下水,鳳釉不得不感歎他的精/力旺盛。
  
  ……她的腰還酸著呢……
  
  悠閒地躺在沙灘椅上,喝著冰涼的果汁,還可以欣賞養眼的美男子在水中暢遊的風景……鳳釉的心情出奇地好!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2 PM

第四十一章 提醒
  
  司慎和鳳釉在小島上待了一個星期。
  
  兩人完全把俗事拋到腦後,盡情玩樂。在海裡暢泳、衝浪、潛水,開著快艇沿海岸線遊玩,在夕陽的餘暉中浪漫擁吻。或帶上一些裝備,在森林來穿梭探險,品嘗各式野生水果。鳳釉一個都市嬌小姐硬被司慎帶出幾分隱藏制敵的身手,還學會了用槍。
  
  鳳釉清晰地意識到,自他們有了親密關係,司慎開始更深入地向她展示他的一些其他面貌。
  
  當大地回歸黑暗的時候,兩人身上文明的束縛一一褪盡,只剩下原始的律/動。在司慎的引誘下,鳳釉漸漸拋開矜持,學會了在親密行為中掌握主動與享受那極致的快/感。
  
  如今的鳳釉,溫柔剔透的性子不變,眼波流轉間,更多了一抹極動人的韻味。
  
  司慎看著她,都有點想把她藏起來不讓別的男人見到。
  
  一個星期後,司慎要轉飛M國一趟,鳳釉的責任心也不允許她繼續“休假”,於是兩人在小島的機場分別。
  
  臨到上機,司慎卻在屋裡摟著她,不言不語面無表情,就是不放手。
  
  這種彆扭的任性依戀實在令鳳釉又好笑又感動。每一個成熟的男人背後都有極為孩子氣的一面。鳳釉有時覺得這句話真的是為司慎而設的。
  
  “……真想把你藏起來。”司慎不自覺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其實他也有點為自己這麼強烈的佔有欲感到吃驚。雖然知道殊無可能,但就是忍不住這麼想。
  
  別以為他察覺不到寧辰天、豐熙然之流對鳳釉的想法。即使一個有了婚約,一個是偽君子裝作守禮沒有越過雷池。而且鳳釉立場堅定,落落大方地與他們保持距離。但有人對她虎視眈眈,司慎就不高興。
  
  鳳釉親親他的唇,笑道:“彼此彼此。”
  
  “我是說真的。”司慎唇角上揚,但強調了一句。
  
  鳳釉“哦”了一聲,認真說:“不可以。”她還是喜歡與其他人打交道的。
  
  司慎瞬間鬱悶了。
  
  “為什麼想把我藏起來呢?”
  
  司慎不說話。
  
  鳳釉眼珠一轉:“就算把我藏起來,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可以看到我呀!衣食住行,我不可能真的一個外人都不見的。但無論有沒有外人在,我都只會站在你身邊,牽著你的手……對外人我可不會這樣……”
  
  司慎的臉色好了不少,聲音略沉:“你也牽著你姐姐的手。”
  
  鳳釉無語。得,司大少爺這是找茬的!
  
  但見他一臉認真,黑曜石似的眼睛沒一絲開玩笑的成分,只有小孩子般的執拗。
  
  “她是我姐姐,不過,你們兩個同時在,我牽完你的手再考慮要不要牽她的,好不好……”
  
  鳳釉心軟,好聲好氣地安慰了一通,見司慎還是不放手讓她登機,一時微惱。
  
  “慎!”一指戳在他心口,與他拉開一點距離,鳳釉沉著臉,努力鼓起氣勢道,“放手!讓我回去處理好寧晨的事。你也儘快回國!除了我,與一切雌性保持距離!”
  
  司慎一怔,低頭看了看戳在自己心口的手指,又看了看她,有點錯愕,然後有點玩味。
  
  “遵命。”司慎慢慢放開手,含笑說。
  
  鳳釉臉色略紅,但很不客氣地點點頭:“很好。”
  
  接著飛快拉起他的手,率先走在前面:“送我上機……”
  
  司慎在後面無聲地笑,配合地跟上。
  
  ……
  
  說是把俗事拋到腦後,但鳳釉終究不是會一怒之下丟下責任不管不顧的人,在司慎把她的手機藏起來前,她已經向寧辰天報備過休假的事。事實上,幾年下來,她積累的年假足夠她休息一整個月。而且甯辰天對她心懷愧疚,對她休假的事沒有二話地准了。
  
  鳳釉能這麼快銷假上班,寧辰天心裡也有幾分高興。畢竟這表示鳳釉沒有因為這件事與他斷絕往來,她對寧晨集團還是有一些感情。
  
  不過有些事情寧辰天不得不做。鳳釉重新上班的第三日,寧辰天把程瑩帶到她面前。也就是說,程瑩將是接手鳳釉工作的人。
  
  寧辰天的能力不可謂不強,但他的性格有飛揚跋扈的一面,必須有壓得住他性子的人輔助他,辦事才會真正穩妥。以前這個人是鳳釉,寧家的上層看不上她的出身卻看得上她的能力,默許了寧辰天對她的心思,當然,名分是沒有的,只能做個稍有地位的情/婦。後來知道司家的大少爺與鳳釉走在一起,寧家的上層才會這麼敏感這麼關注,刻不容緩地把她清出權利中心。程瑩作為寧辰天的未婚妻,十分強勢,又得甯辰天母親喜愛。她主動提出輔助寧辰天,大家也覺得並無不可。尤其程家財力雄厚,斂財的手段十分高超,程瑩明面上也是哈佛大學的企管系高材生,底蘊還是得到認可的。
  
  她成為接手的人,還真無可厚非。
  
  程瑩對鳳釉的態度一直十分客氣。接手鳳釉的工作,更是多了幾分虛心認真。鳳釉原來對她的印象就頗好,見她聰明,做事能舉一反三,雖然手段略顯稚嫩,但真的極有潛力,她很大方地傾囊相授。
  
  只是她作為旁觀者,卻分明察覺到寧辰天與程瑩的關係越來越不對付。而且,程瑩的態度……
  
  “……小瑩,男人的性格有時候就是挺孩子氣的。甯總不是壞人,偶爾軟和一些,也許會更好。”鳳釉當他們是朋友,見甯辰天又一次拂袖而去,不禁勸了一句。
  
  程瑩神色黯淡,眼裡卻有一絲漠然:“釉釉姐,你是個好人。只是,有些事,我們身不由己。享受多大的權利,就必須付出多大的代價。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請不要摻和進去。”
  
  她這麼一說,鳳釉只能低歎一聲:“我希望你們過得好。”
  
  “這不是希望就能成的。”程瑩含糊說,“你也……不要太相信司慎。不是說他不好,只是他這樣的權貴公子,也不是能事事順心……”
  
  不過程瑩還是很感激鳳釉的關心,主動提出請她吃飯。程瑩態度堅決又蠻纏,鳳釉並不扭捏,大方應了。
  
  去的還是寧晨集團大樓附近的童記養生堂。
  
  程瑩讓鳳釉先走一步,她隨後到。鳳釉以為她去把寧辰天拉上,在童記等了一會兒,走過來的卻是有一段時間沒見的豐熙然。
  
  這時鳳釉接到程瑩的短信,說她和寧辰天有事來不了,剛好豐熙然在,就讓他代為請客云云。
  
  “好久不見,看來又輪到你欠我一頓了。”豐熙然依然豐神俊秀,溫熙如玉,看到鳳釉,露出自然友好的笑容。
  
  因為甯晨集團與豐家的合作,豐熙然和鳳釉算是單獨吃過一次飯,那次本來寧辰天也在,只是臨時被程瑩叫走了,只剩下兩人一起吃飯,是豐熙然付的賬。期間鳳釉承諾回請,回請的時候卻連寧辰天、程瑩以及另外一些精英一同請了。鳳釉的性格是不喜歡欠人人情的。
  
  兩人單獨吃飯,這是第二次。
  
  鳳釉有司慎,私底下與其他男人自然保持距離。但豐熙然是不錯的朋友,又是程瑩找來“代請”的人。鳳釉當然不可能失禮地立刻起身離開。
  
  這一頓無可避免。下次和司慎一起回請好了。
  
  鳳釉想著,梨渦淺笑:“卻之不恭。”
  
  豐熙然見她態度一如既往地大氣,笑容不覺更深了,心裡的欣賞也更深了。
  
  他很清楚小國的那一趟行程,他對鳳釉這個女人產生了什麼感情。若不是司慎突然出現,他可是已經提出交往的意思了。可惜司慎開了口,以豐熙然的風度,做不到奪人所好這樣的事。
  
  只是男未婚,女未嫁。即使不開口,豐熙然有足夠的耐心。
  
  豐熙然坐下,自然熟稔地與鳳釉聊起來。
  
  “寧晨的事,我聽說了。非常可惜。” 豐熙然誠摯說,“如果有什麼可以幫忙,請隨時開口。”
  
  鳳釉笑容微微一淡,客氣道:“謝謝。”
  
  “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豐熙然接著問。
  
  “嗯,我會和司慎商量一下。暫時還沒有決定下來。”鳳釉坦言。
  
  豐熙然頓了頓,輕輕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阿釉,如果當我是朋友,那麼日後無論發生什麼無法解決的事,告訴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
  
  他說得認真堅決,無論他對鳳釉有什麼企圖,這一刻鳳釉相信他是說真的,不免有些動容。而且他的話裡透著一股奇異的意味,沒有明說,更像警示。
  
  “發生了什麼事嗎?”鳳釉遲疑問。
  
  “明珠蒙塵還是明珠。去舊新來。”豐熙然定定看著她,自若道,“我相信你會處理好。”
  
  鳳釉疑惑起來。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2 PM

第四十二章 跳舞
  
  鳳釉回到別墅是晚上9點。
  
  司慎不在,鳳釉索性放了李姨他們假。她一個人照顧自己也容易。清潔工與園丁滿口應承。到李姨這裡,就有點麻煩。
  
  李姨在大家族裡幫傭,見多了權貴人家的做派。她自己本人接受過良好的教育與就職培訓,註定一輩子都在司家老死的。即使有了自己的丈夫孩子,因為工作的關係,相處時間不多,加上性格冷淡,與家人感情平平。但對家人不是不珍惜的,只是表達無能。司夫人盧沁怡很看重她,有恩於她的家。於是李姨的忠心放了在司夫人盧沁怡以及她的孩子身上,對司慎這位大少爺的照料更是從小無微不至。
  
  司慎把李姨從司家帶出來,足見他對她的信任。
  
  李姨一心為司慎好,對鳳釉這名突然冒出來的女人自然慎重與審視。不過司慎對鳳釉正是寵著的時候,李姨絕不會自討沒趣多說什麼。反正人在她眼皮下,若出了什麼麼蛾子,李姨也自信鎮得住。
  
  只是鳳釉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有氣質、有教養,相貌一等一的好,對司慎關懷備至、照顧妥當,善解人意又不乏溫柔俏皮。對家裡的三個傭人寬和有禮貌,又不卑不亢,姿態大方。李姨一雙金睛火眼,愣是想不出見過的所謂大家閨秀誰比得過她的。
  
  時間一長,李姨真不知道司慎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她。連她自己,都荒謬地覺得能娶到這樣的媳婦是前世修來的福了。
  
  這心一寬,李姨就更加不多事了。看她少爺一回到家就不再繃著的表情,李姨衷心希望司慎能最終抱得美人歸。只是結婚一事,兩位當事人都不急,覺得目前狀況良好。李姨也只能儘量給予方便,有眼識地避免做電燈膽。
  
  對鳳釉的話,她基本當成從前司夫人的話來聽。鳳釉執意放他們的假,李姨雖然覺得不妥,但禁不住鳳釉的溫言軟聲,也安下心來享受意外的假期。
  
  傭人們不在,偌大的別墅就剩下鳳釉一人,空蕩蕩的有時也讓人心裡發慌。
  
  鳳釉非常想念司慎。以前也分開過幾次,不知怎的,這次特別想他。
  
  司慎到M國已經三日,期間只是匆匆來了一通電話,鳳釉發短信給他也沒有回復。
  
  百無聊賴,鳳釉把一個還空著的房間清了清,隨意買了一台答錄機播放從小珍藏的磁帶,重操“舊業”。
  
  她的職業舞蹈生涯在18歲那年結束,但事實上,她還是保留著跳舞的愛好。她偶爾會參加一些舞蹈活動,也曾當過短時間的夜間舞蹈助教。只是因為預計到之前那個石油案子會令她非常忙碌,才暫停了這一種業餘活動。
  
  相比司慎,鳳釉的身材顯得嬌小,實際上她的身材修長纖巧,柔韌勻稱,穿著清新顏色的長裙擺跳舞,尤其飄逸好看。
  
  鳳釉正沉浸在優美的旋律當中,音樂卻突然一停,鳳釉輕盈落地,疑惑地朝答錄機望過去。
  
  只見修長貴氣的司家大少爺一身休閒的白襯衫西褲,俐落地換了磁帶,一手按下播音鍵,風度翩翩地向她走過來,彎身伸手:“May I?”
  
  鳳釉嫣然一笑,伸出手放在他手心。
  
  音樂響起,竟是探戈,著名的《Por una cabeza》!
  
  不,應該說是改編版的。《Por una cabeza》輕快又隱含憂傷,是首貴族氣息濃厚的小提琴曲。這首卻多了一種樂器,似鼓非鼓,硬是把一首慵懶的曲變得急促又劍拔弩張,狂野又緊張熱烈!
  
  若不是鳳釉底子好,恐怕都跟不上司慎的節奏!
  
  交叉步、踢腿、跳躍、旋轉!
  
  鳳釉漸漸適應了節奏,放開了身心與司慎一舞,竟是說不出的淋漓盡致!
  
  高難度的動作順手拈來,結合、分開,肢體交錯、欲迎還拒,似高傲不屑一顧,又似不死不休的糾纏不清……
  
  音樂一盡,兩人都汗水淋漓,交握的手高溫濕膩,只剩下喘氣聲。
  
  “我不知道你會跳舞,還跳得這麼好!”鳳釉不禁贊道。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有的是時間讓你知道。”司慎同樣痛快,不禁說。但話說出口,眼裡極快閃過一抹異色。
  
  鳳釉體能比不上司慎,拍著胸口順氣,一時沒有注意。
  
  司慎拉著她出了房間,到主臥室的浴室拿了毛巾給她擦汗。
  
  “回來了都不提前說,嚇了我一跳。”鳳釉心安理得地享受司大少爺的服務,高興得笑眯眼。司慎是天生的少爺,伺候人的動作怎麼練習都有點笨拙。鳳釉是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司慎對她好,她就高興。
  
  “……驚喜。”司慎淡淡說。
  
  鳳釉等他擦完,馬上打開衣櫃讓他先把濕衣服換了。洗澡等身體的溫度降下來再洗。
  
  “吃晚飯了嗎?餓嗎?”鳳釉關心問。
  
  鳳釉微微點頭,想轉身去準備吃的,被司慎一手拉住。
  
  “嗯?”
  
  “先換衣服。”司慎的眉擰起來。
  
  鳳釉才記起自己也是濕了一身,吐吐舌,飛快找了一套衣服到隔壁的浴室換下來。
  
  鳳釉換了衣服,到了廚房煮面,煮好了還不見司慎下來,於是上樓找他。
  
  卻見主臥室的落地窗大開,司慎在陽臺上,一手撐著護欄,一手拿著煙。
  
  知道鳳釉不喜歡煙味,司慎在她面前再沒有抽過。
  
  鳳釉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她沒有出聲,司慎卻很快感覺到什麼,回過頭。看見鳳釉,他動作自然地捏熄煙。
  
  “可以吃了?”
  
  鳳釉點頭,想了想:“發生什麼我不能知道的事嗎?”
  
  司慎一頓,輕撫她的秀髮:“讓我想想。”
  
  “我等你說。”鳳釉安撫地挽起他的胳膊,挨著他蹭了蹭。
  
  司慎微僵,聲音沉了一些:“不想明天起不來床,就老實點。”
  
  鳳釉眼裡閃過一抹冤枉:“你都在想什麼呢,壞蛋!”說著要放開挽住他的手。
  
  司慎把人撈住不讓掙脫:“出了汗不舒服,待會兒一起洗澡?”
  
  “不要,誰要和你一起洗澡……”鳳釉紅了臉。這個百無禁忌的男人!
  
  “那我們現在洗……”司慎一副樂意至極的神色,使了力帶著人轉向浴室方向。
  
  鳳釉瞠目:“你、你……”
  
  司慎繼續他拖人入浴的動作。
  
  “不要鬧啦!先吃東西!”鳳釉惱道。
  
  “那吃完東西……”
  
  鳳釉瞪了他一眼,踩了他一腳,見他依然不放手,好笑又好氣地,只能點頭……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3 PM

第四十三章 意外1
  
  司慎說“想想”,這一想,月餘過去了還沒有結果。
  
  鳳釉心裡雖然有些疑惑,但她信任司慎,並沒有因此疑神疑鬼、耿耿於懷。
  
  甯晨集團這邊,程瑩漸漸接替了她的工作,鳳釉空閒的時候越來越多。知道她要離開寧晨集團的消息,總部大樓一時震動。與鳳釉交好的同事們紛紛表現不舍,他們不知道內情,只是捕風捉影以為她要跳槽,於是私底下勸說她再考慮一下。鳳釉對真正離開的原因隻字不提,只是真誠地感謝大家的好意。還好她平時做人成功,同事們惋惜了一下就送上祝福,並要到聯繫方式。有幾位頭腦靈活與鳳釉相熟的精英悄悄為她抱不平,又勸她寬心,暗地裡表示若需要幫忙儘管提。鳳釉心裡感動又欣慰,覺得真不枉在寧晨工作這些年。
  
  寧辰天看著鳳釉一點一點脫離管理層,心裡十分不是滋味,既內疚又不舍,不免控制不住雙腳在她面前多了走動。
  
  幸虧程瑩在,其他人以為總裁是牽掛自己的未婚妻,不然鳳釉可能連離開都要背上一段流言。
  
  程瑩聰慧,自然看出寧辰天的心思。她與寧辰天之間的氣氛比之前更差了。
  
  鳳釉夾在中間不知說什麼,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只能技巧性地避嫌。
  
  空閒的時間多了,鳳釉也不想待在寧晨集團看程瑩和寧辰天大眼瞪小眼,於是每次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便離開。
  
  或者回別墅或者到處逛逛。司慎工作忙,但也儘量抽時間陪著她,有時甚至把工作帶回家,陪她待在別墅裡。鳳釉勸說無果,就由著他。她相信司慎是個有分寸的人。
  
  這段時間鳳釉加入了一個民間業餘舞蹈團,準備到一些孤兒院和養老院進行義演。舞蹈團團長是一位50歲的精力旺盛的老奶奶,她對鳳釉一見如故,非常欣賞她的舞蹈與為人,相處一段時間已經邀請她成為舞蹈團的固定表演人員。
  
  鳳釉向司慎一說,司慎對她想做什麼基本沒有意見,大有“你闖禍我護著”的意思,還建議她與司琳交流一下,畢竟在這個領域,司琳是專家。可惜司琳還在國外陪著媽媽盧沁怡休養。
  
  不過鳳釉是真的喜歡這個舞蹈團。反正她如今時間充裕,於是想了想就答應了舞蹈團團長。
  
  因為表演在即,鳳釉花了不少時間在排練上,小小冷落了司慎,被他逮著機會就狠狠折騰一番……
  
  但鳳釉沒想到在表演前夕,舞蹈團團長十分抱歉地告訴她不能讓她參加表演。
  
  這個業餘舞蹈團是有贊助者的。而這些贊助者除了是舞蹈團的金主,還是好幾間孤兒院的贊助者。上面放了話不讓鳳釉參加表演,否則收回贊助。
  
  “……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出這種出爾反爾的事,但關係到孤兒院……他們欺人太甚……”舞蹈團團長漲紅了臉,非常氣憤,又非常愧疚,“是我無能……”
  
  鳳釉十分吃驚。她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居然被人這樣對待。
  
  不能參加表演,她有點失望,畢竟她很用心去準備,但她不可能怪責團長這位善心的老奶奶。
  
  安慰了團長一番,又反過來被她握住手反復叮囑萬事小心,鳳釉懷著心事回了別墅。
  
  這件事鳳釉沒有瞞司慎。
  
  司慎對她護短的程度幾乎到了不顧誰是誰非的地步。聽到居然有人動她,臉色極陰沉,黑曜石似的眼睛卷起風暴。
  
  “別擔心。這件事交給我。”
  
  “我只想知道得罪了什麼人。”鳳釉並不喜歡這種莫名其妙被針對的事。她也在心裡梳理過可能針對她的人,但沒有確實的證據,她不會輕易下結論。
  
  “我會保護你。”司慎摟著她。他知道對那個舞蹈義演的事,鳳釉有多用心。有人糟蹋她的努力,司慎絕不會輕饒。
  
  除了司慎,鳳釉也不是找不到其他可以幫助她的人。不過,既然男朋友有本事,何必捨近求遠?鳳釉非常放心把事情交給司慎處理,自己暫時做個依賴人的小女人。
  
  “嗯。”鳳釉信任地在他懷裡點頭。
  
  ……
  
  屋漏偏逢連夜雨。
  
  一通電話把向來沉著冷靜的鳳釉嚇得驚慌失措。
  
  是來自醫院的電話,說鳳禾遇到車禍,被送進醫院!
  
  接到電話的時候鳳釉與司慎在吃晚飯。聽到這個消息,鳳釉的臉馬上白了。
  
  司慎見不對勁,沉著臉把她緊緊抱住懷裡,安撫地拍著她的背:“別害怕,我在,我在……”
  
  “……姐姐出事了……”鳳釉抖著聲音,害怕說。
  
  “在哪家醫院?”司慎俐落地半抱住她走向門口。
  
  “第一人民醫院……”
  
  司慎為她披上風衣,拿了車鑰匙,動作迅速地帶著她出門。
  
  蘭博堅尼在公路上飛馳,司慎目視前方,一手操控方向盤,一手緊緊握住鳳釉的手。鳳釉驚慌失措的心慢慢鎮靜下來。
  
  趕到醫院,一問到鳳禾的位置,聽到她在手術室,鳳釉身體一晃,被司慎牢牢扶住。
  
  “過去看看。”司慎沉穩的聲音說道。
  
  鳳釉哽咽著微微點頭。
  
  司慎半扶半抱把她帶到手術室外。
  
  手術室外,一個身材修長瘦削,氣質冷然的男人像石像一樣,一動不動站著,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勢。
  
  鳳釉一眼就認出他是上次接走姐姐的那個男人。
  
  “我姐姐怎麼樣了?”她沖上去問。
  
  男人仿若未聞,極俊的臉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毫無人氣。
  
  “蕭鎮西。”司慎沉聲喚。
  
  鳳釉一怔,看向司慎。他們認識?
  
  被稱為蕭鎮西的男人聽到司慎的聲音,緩緩側過臉,眼裡突然閃過一抹凶厲。
  
  鳳釉只覺眼一花,蕭鎮西已經上前一步,迅雷不及掩耳一拳揮向司慎!
  
  司慎不知是反應不過來還是什麼,被打得偏了頭,撞在牆上。
  
  鳳釉驚呼,想也不想上前護在司慎前面,阻止蕭鎮西接下來的拳頭:“你住手!”
  
  蕭鎮西的拳頭堪堪停在鳳釉面前:“你讓開。”
  
  他的聲音低醇磁性,卻含著深深的狠戾。
  
  “姐姐還在裡面,你別鬧!”鳳釉一點也不怕,痛心地斥道,“你沒有保護好她!你沒有資格說什麼!”
  
  蕭鎮西渾身一僵。
  
  這時手術燈熄滅,手術室門被推開。
  
  三人馬上收起劍拔弩張的姿勢,連忙走過去。
  
  臉色蒼白的鳳禾躺在病床上被推出來,額上包著紗布,左腿包得厚厚的,滿臉疲累,但眼睛是睜開的。
  
  “姐姐!”鳳釉哭叫著趴在她身邊。
  
  “……傻丫頭,別哭,我沒事……”鳳禾勉強勾勾唇,明麗的媚眼兒完全沒有平時的灼灼生輝,看到一旁站著的面無表情的蕭鎮西,她沉下臉,對鳳釉說,“釉釉,你讓他滾!”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3 PM

第四十四章 意外2
  
  聽到鳳禾虛弱而堅決的聲音,蕭鎮西猛地手握成拳,藍得近黑的眼睛劃過空茫,唇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
  
  鳳禾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似倦極地閉上眼,完好的左手緊緊抓住鳳釉的手,被護士推入病房。
  
  鳳釉離不開鳳禾,但想知道她的傷勢狀況,轉頭看向司慎。
  
  司慎心領神會,朝她點點頭,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鳳釉放心地跟著鳳禾進入病房。
  
  鳳禾的病房非常大而豪華。鳳禾在進入病房的時候再次睜開眼,看了一眼病房的佈置,因為知道是誰的手筆,她明媚的臉閃過一抹陰鬱。但此時此刻,她真的沒有多餘的力氣計較這一個細節。
  
  “鳳小姐,有什麼吩咐,請按床邊的鈴。”
  
  清秀的護士手腳麻利地把鳳禾安置好,態度恭敬地退出病房。
  
  “姐姐,你覺得怎麼樣?”鳳釉坐在她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心痛極了。
  
  “沒有大礙,就休息幾天。”沒有蕭鎮西在場,鳳禾的精神似乎放鬆下來。
  
  “為什麼會突然發生意外?”鳳釉不想聽她這種粉飾太平的說話。
  
  “是意外。若不然,最好不要讓我知道是哪個人為的!”鳳禾冷笑一聲。
  
  “……和那個蕭鎮西有關嗎?”
  
  “不要提他的名字!”鳳禾臉色一變,眼裡露出咬牙切齒的味道。
  
  鳳釉心裡疑惑。之前鳳禾對蕭鎮西的態度還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也似乎不排斥與他更進一步。怎麼才幾個月,已經被鳳禾厭棄到這個地步,還出了車禍?有蕭鎮西在旁邊還讓鳳禾發生意外。鳳釉是無論如何也要記上這一筆的!
  
  雖然被姐姐厭棄的人,幾乎不可能翻身的。只是蕭鎮西剛才那表情不是決定放手的那種而是暫時退一步。但他的表現說明他和這宗意外脫不了關係……
  
  鳳釉認真說:“我幫你教訓他!”敢欺負她姐姐!
  
  “你離他遠一點!”鳳禾見鳳釉一臉認定蕭鎮西是混蛋的表情,不禁警告道。
  
  “為什麼?”
  
  “車禍不關他的事。”鳳禾有些煩躁說,“他不簡單,離他遠一點!不過如果他敢招惹你,我不會放過他!”
  
  “……但是他欺負你。”鳳釉溫柔的臉沉著。
  
  鳳禾微微一窒,一向神采奕奕的媚眼兒多了絲黯然。想到蕭鎮西的欺騙,她心裡非常不好受,虧她已經把他列入可嫁的名單中,誰料一切都是謊言……
  
  “我不想再看見他,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關係。”鳳禾沙啞說,“包括你在內,不要和他有任何關係。”
  
  “……”鳳釉清楚看到鳳禾的黯然。她光芒四射的姐姐什麼時候有過這一面?素來溫和的鳳釉連揍人的心都有了!
  
  “聽話。”鳳禾嚴厲低喝。
  
  “嗯。”鳳釉不甘不願應了。
  
  鳳禾自幼對妹妹,極少疾言厲色,剛剛嚴厲完,臉色很快柔下來:“釉釉,我不會讓自己吃虧。虧待我的總會還我十分。”精細的眉一挑,淩厲自信。
  
  鳳釉的臉色才好了一點。
  
  “剛才那個是你的男朋友?”鳳禾打趣問。
  
  鳳釉臉微紅,點點頭。
  
  “我相信你的眼光。”鳳禾眨眨眼。
  
  “他很好的。”鳳釉輕聲說。
  
  “嗯……”折騰了半天,鳳禾也累了,聲音慢慢低下來。
  
  鳳釉為她掖好被子,靜靜守著她。
  
  ……
  
  司慎打電話,吩咐李姨準備一些食物和洗換衣物送來醫院。
  
  鳳禾的腿骨折,頭撞到硬物有輕微腦震盪,一共縫了六針,要留院。
  
  鳳釉沒有胃口吃東西,在司慎強硬的目光下吃了一些。鳳釉讓司慎先回去休息,被他搖頭拒絕。
  
  “我在隔壁,有事找我。”司慎知道她今晚不會離開鳳禾病房,一早已經安排好自己的去處。
  
  鳳釉無法說服他,就任他去了。
  
  ……
  
  一夜過後,鳳禾醒來,精神已經恢復不少。倒是鳳釉看顧了一夜,眼下有淡淡的清影,略帶疲累。
  
  司慎讓護士把餐車推進來時,鳳禾正皺眉看著鳳釉。
  
  看到司慎,鳳釉眼一亮,避難似地轉過頭。
  
  停下餐車的護士清秀的臉頰微紅,打開餐蓋子說:“兩位鳳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請慢用。”
  
  蓋子下是散發著清香的藥膳粥點,絕不是醫院會有的膳食款式。
  
  鳳禾笑睨鳳釉:“這是傳說中的‘愛心早餐’?釉釉不介紹一下?”
  
  鳳釉知道逃不過,站起來站到司慎身邊:“姐,這是司慎。司慎,她是我姐姐鳳禾。”
  
  司慎紳士地伸出手:“司慎。”
  
  鳳禾禮貌地握了握:“鳳禾。”
  
  然後似笑非笑說:“我是久仰司先生的大名了。不過釉釉介紹得這麼簡單,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厚著臉皮接受你的早餐。”
  
  司慎淡淡說:“只是舉手之勞。”
  
  “我怎麼就沒有人這麼殷勤地做些‘舉手之勞’呢?看來真是不夠魅力呀!”鳳禾似真似假說,口氣酸溜溜的存了捉弄。
  
  “姐姐!”鳳釉瞪她。
  
  “怎麼了?”鳳禾裝傻。
  
  “不要捉弄人。”鳳釉伸出食指,向她不贊同地搖了搖。
  
  “呦,還沒嫁就護上了?真是女大不中留。”鳳禾咕噥。
  
  “姐姐!”
  
  “OK!OK!那你總得給我一個理由接受司先生的‘愛心早餐’呀!”
  
  “好,我補充,他是我男朋友。”鳳釉無奈道。
  
  “只是男朋友呀?護得這麼緊,我都要妒忌了。”鳳禾戲謔說。她有點男孩子心性,自小愛護妹妹都愛護成習慣了。雖然對鳳釉有男朋友有心理準備,但突然看到妹妹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與她瞪眼,心裡多少有點不是滋味,有一種“妹妹被搶走”的感覺。
  
  聽著鳳家兩姐妹不斷提起“男朋友”這三個字,司慎微垂眼簾。
  
  “她是我的人。”他一手攬住鳳釉的肩膊,鄭重宣告。
  
  鳳禾鳳釉一同看向他。
  
  “我真不知道我家釉釉什麼時候改姓‘司’了!”司慎理所當然的態度令鳳禾覺得非常礙眼。
  
  “無論她姓不姓‘司’,都是我的人。”司慎說,那話裡的霸道與佔有讓人心裡一震。
  
  鳳釉感覺到從肩上傳來的束縛力度,似乎在告訴她這個男人可以信任與依賴。因為姐姐看著,她不禁低下頭,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鳳禾則是幾乎沒一腳踹過去。你什麼意思?!他們鳳家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白養了不成?
  
  然後看到自家妹妹一臉羞怯陶醉的沒出色表情,鳳禾一口氣生生憋回去。
  
  “你們玩甜蜜就給我出去,不要影響我的食欲!”鳳禾沒好氣說。
  
  “姐姐,你先吃早餐。”被鳳禾一提醒,鳳釉拍拍司慎的手,想伺候姐姐吃早餐。
  
  鳳禾覺得受傷的心又癒合了。
  
  “我是沒手還是沒腳?”鳳禾瞪她一眼,“你吃點東西然後給我馬上去補眠!傻傻的守什麼夜?”差點一指戳過去。
  
  “這……”鳳釉皺起眉頭。
  
  “事實上,我們的早餐在隔壁。”司慎拉住鳳釉,不容置疑地把人半抱著帶出鳳禾的病房。
  
  鳳禾深刻地認識到一個事實:她的妹妹真的被搶走了!搶走她的人還是一個連姐姐都容不下的超級小氣鬼!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5 PM

第四十五章 意外3

  傷筋動骨一百日。
  
  鳳禾在鳳釉居住的市出事,鳳釉照顧鳳禾是理所當然的。為了避免家裡的兩老擔心,她們沒有把這次意外告訴父母。
  
  出了院後,鳳禾不肯住進司慎的別墅。鳳釉只好把她帶到舊公寓住著。
  
  鳳禾行動不便,自然需要有人貼身照顧。
  
  司慎提議給鳳禾請保姆,並且非常慷慨地表示會全額支付費用,被鳳禾無情否決。
  
  因為同/居這件事,鳳禾極為生氣,用她身為律師的專業口才把鳳釉訓了一頓。鳳釉好不容易把她安撫住,而且病人最大,鳳釉只能忽視司慎漆黑的臉,搬回舊公寓。
  
  連續兩個星期,因為鳳禾眼睛一錯不錯的盯梢,司慎對鳳釉都處於一種看得到吃不到的狀態。每天這對情人相處的時間就只有司慎下班後的一兩個小時,還不得不接受毫無電燈膽自覺的鳳禾的圍觀與驅逐。莫怪乎鳳禾一走,司慎知道後馬上趕到舊公寓,在那裡把鳳釉就地正法到第二天她完全起不來床。
  
  鳳禾走的時候還在坐著輪椅。她沒有面對面向鳳釉交代一聲,而是留了字條與電話。
  
  字條是這樣寫的:釉釉,蕭鎮西=股神WEST。我在他那。聯繫電話:xxxxxx。
  
  鳳釉看到字條十分震驚。因為她不過出去半個小時,鳳禾已經被帶走了。
  
  而且股神WEST這個名字確實遐邇聞名。從第一眼看見蕭鎮西,鳳釉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但她在上流社會待了這些年,還真沒有聽說過蕭鎮西的名字。原來他居然是股神WEST!
  
  股神WEST在上流社會絕對是一個極有分量的名字。他就像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幽靈,身份成謎,他的操盤能力強悍,參與組建的基金令全世界的有錢人瘋狂,很多巨大的股市動盪背後都隱約有他的影子。雖然他沒有強而有力的背景,卻絕對是豪門中數一數二的新貴,基本黑白兩道都會給股神WEST面子。畢竟誰家大業大後沒有投資專案。若一個沒有眼色得罪WEST,被黑了自家的股票,那才是欲哭無淚。與股神WEST神乎其技的操盤技術齊名的還有他的守諾以及睚眥必報。
  
  因為寧晨集團曾經試圖接觸WEST尋求合作,鳳釉對WEST的行事進行過一些瞭解。但後來不知道上層出現什麼岔子,最終沒有與WEST達成合作協定。這件事一直被寧辰天引以為憾。
  
  鳳釉曾經總結過股神WEST是個作風正派的男人。但當這個總結與姐姐鳳禾聯繫在一起,鳳釉寧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確保萬無一失才好。她再一次理解司琳對司慎那種緊張過度關心過度的心境。
  
  她按鳳禾留下的號碼撥了電話,接電話的是一把清冽沙啞的男聲,正是之前聽過的蕭鎮西的聲音。
  
  其實鳳釉已經有預感鳳禾和蕭鎮西不會這麼簡單地分開。鳳禾住院的三天,蕭鎮西一直守在病房外,雖然沒有說話,但這種沉默的守護讓鳳釉心裡對他的不滿減少不少。
  
  “姐姐在你那裡?”
  
  “是。”
  
  “請你照顧好她。”鳳釉鄭重說。
  
  “嗯。”蕭鎮西的話簡潔而堅定。
  
  “麻煩讓姐姐聽一下電話……”
  
  “注意安全。”蕭鎮西說了最後四個字,把電話轉給鳳禾。
  
  鳳禾做事一向乾脆俐落:“釉釉,我在蕭鎮西這裡,不用擔心我。”
  
  “……不是說不想再看見他,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關係嗎?”鳳釉反問,表示對她不告而別的不滿。
  
  “我反悔了!我要再考慮一下!”鳳禾的聲音任性又爽快。
  
  鳳釉無語,沉默了一會兒:“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
  
  ……
  
  照顧鳳禾的期間,鳳釉挑選了兩間公司投遞簡歷,以她的資歷應聘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是一直沒有回音。後來鳳釉找了一間知名的獵頭公司代為處理,一開始信心滿滿的獵頭公司後來無奈地退還她的傭金。
  
  “你惹到不得了的人。”獵頭公司的老闆對鳳釉頗為欣賞,偷偷告訴她這一句話。
  
  司慎的意思是如果鳳釉想工作,他可以提供工作崗位。鳳釉的回應是搖搖頭,繼續通過各種方式投遞簡歷。
  
  一個月下來,最多到面試階段,即使考官當時已經表達聘用的意願,最後都是無疾而終。
  
  鳳釉不慌不忙,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反正目前她並不缺錢。但顯然有人沉不住氣。
  
  接到馮瑜約見的電話,鳳釉微微一笑,唇邊的酒窩俏麗甜美。
  
  ……
  
  多日不見,馮瑜依然風采照人,高貴美麗,舉足抬手之間充滿名門淑女的風度。
  
  她和鳳釉約在本地著名的法國餐廳見面。
  
  馮瑜聘婷地走過來,優雅落座。
  
  鳳釉溫和地點點頭:“馮小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馮瑜矜持地回應。
  
  鳳釉笑笑,提議:“我們先點餐?”
  
  馮瑜頓了頓:“也好。”
  
  鳳釉等侍應經過的時候,示意點餐。多年與上流社會的人相處薰陶下,鳳釉的教養禮儀都很符合大家的標準,而且別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度。
  
  鳳釉懂一些簡單的法語,對著全法語的Memu,點餐完全不是問題。
  
  馮瑜冷眼旁觀,不得不承認她看起來確實優秀。
  
  馮瑜手上有一份關於鳳釉的調查資料。一開始她覺得鳳釉一點也不值得她重視,她想不明白這麼一個平民出身的女人有什麼值得司慎喜歡。原本以為司慎只是玩玩,這一點在權貴世家習以為常。但司慎居然為這麼一個女人完全不給她面子,她才發現她沒有放在眼內的人不是那麼一回事。司慎是認真地給鳳釉尊重與地位。
  
  這對於一直做好嫁入司家的準備的馮瑜非常難堪。司慎的母親嫁入司家後引起的一連串後果已經讓司家上層動盪。司家不可能再接受一個平民女人作為當家夫人。
  
  清楚知道這一點的司慎居然還這樣對待鳳釉……
  
  馮瑜可以接受司慎在外面有女人,不代表可以接受這個女人能騎到她頭上!
  
  而且這個女人還曾經是她的手下敗將。
  
  馮瑜心思百轉,表面不動聲色,隨意地點了餐。她偶爾會來這家法國餐廳用餐,不用Memu就可以點餐。侍應認出她,言語也多了一分熟絡。
  
  “這間餐廳的鵝肝醬不錯,要試試嗎?”馮瑜問。這間餐廳的鵝肝醬是全國最有名的,價格自然不菲。
  
  鳳釉微微一笑:“看來馮小姐是個食家。相信你推薦的必定是很不錯的。馮小姐常點這一道菜嗎?”
  
  馮瑜說:“當然。我喜歡最好的。”
  
  鳳釉說:“既然如此,不如嘗試一些新鮮的吧。想必除了鵝肝醬,這裡還有不少極好的菜式……”
  
  侍應聽到鳳釉這樣說,連忙笑道:“是呀,我們餐廳的魚子醬是新鮮空運過來的,做得非常地道……”
  
  “我可不會因為其他人的三言兩語改變自己的喜好!”馮瑜意有所指道。
  
  不料,鳳釉對侍應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侍應苦笑,不得不低聲向馮瑜道歉:“非常抱歉,馮小姐,每個月的20號,因為結算的關係,餐廳的鵝肝醬都會停止供應……”
  
  馮瑜一愣,旋即微惱:“怎麼不早說!”
  
  “這是餐廳裡的慣例,而且每個月的20號,我們都會在Memu詳細注明。因為我們的鵝肝醬是獨家供應的,由F國的艾德蒙先生秘制。這個要求是艾德蒙先生提出的,餐廳必須遵守……”侍應非常客氣地解釋。
  
  馮瑜才反應過來鳳釉剛才的話是暗中幫她避開現在出現的尷尬狀況,心裡不禁更加惱怒。她偶爾會來這家法國餐廳用餐,但從來沒有注意日期,哪想到之前來的日期都不是20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那把鵝肝醬改為兩份魚子醬吧。”鳳釉說,“馮小姐,好不好?”
  
  “……隨便吧。”馮瑜只能說。
  
  鳳釉朝侍應點點頭。
  
  “論服務,還是華瑞思比較好。”馮瑜評價道,“司慎是華瑞思的老闆,應該經常帶你到那裡吃飯吧!”
  
  “華瑞思的確很不錯。”鳳釉贊同。
  
  “華瑞思消費極高。司慎真是個大方的男人。”馮瑜說。
  
  “嗯,他是的。”鳳釉笑笑。
  
  馮瑜只覺一拳打在棉花上。鳳釉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她有種無從入手的感覺。
  
  “聽說你搬進司慎的別墅,看來他很寵你。他有沒有把別墅過戶給你?”馮瑜問。
  
  鳳釉定定地看著她,不言不語,把馮瑜看得有些不自在。
  
  “這是我們的私事,馮小姐。”鳳釉慢慢道,“如果你約我出來是為了打聽這些事,恕我無可奉告。”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5 PM

第四十六章 選擇1
  
  馮瑜冷笑:“你把你和我未婚夫的事稱為私事,你還有理?”
  
  鳳釉聞言臉色一沉,站了起來:“馮小姐,你今天可能身體不適,我們下次再約吧。”語畢,拿起包包要走。她是司慎光明正大交往中的女朋友!而馮瑜,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追求司慎不成的女人,鳳釉可不覺得她需要給她面子,忍受她的出口傷人。沒有罵回去已經是她的修養極好了。
  
  “你站住!”馮瑜想不到她說走就走,低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我相信司慎。他不可能和你有婚約。”鳳釉回頭,居高臨下看著馮瑜,一字一頓道。司慎答應過她,在這一點上會對她坦誠。她相信以司慎的驕傲,他不屑說謊。
  
  鳳釉對司慎的信任讓馮瑜覺得刺目極了。
  
  “你明知我們家與司家,對我和司慎的婚事已經達成一致!”
  
  “那我可不知道。而且我相信絕對不是你和司慎達成一致,不是嗎?現在司慎是我名正言順的男朋友。”鳳釉理直氣壯反駁。難不成現在還流行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包辦婚姻?司慎可不是個任人搓圓捏扁的人!
  
  “你!”馮瑜氣惱地指著她。
  
  鳳釉站得筆直,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還好她們訂的是包廂,私隱性比較高,不然這一對峙,恐怕會被人勸出餐廳。
  
  “……你想知道你姐姐鳳禾為什麼受傷嗎?”馮瑜突然問。
  
  鳳釉的眼神倏然變得銳利,直視馮瑜。
  
  馮瑜被她看得一震,別開臉說:“你坐下。我告訴你。”
  
  鳳釉微微沉吟,終於慢慢坐下來。
  
  馮瑜默默看著她,心裡漸漸有了決斷。雖然作為一個天之驕女,她一點也不甘心輸給她。但有些事情,不是不甘心就必須要撞南牆才醒悟的。她馮瑜可不會為了賭一口氣賠上自己的一生……
  
  “你說得不錯。司慎和我沒有婚約。雖然我家提出了,但他拒絕了。明明豐家、程家、甯家已經連成一氣。司家想獲利,唯有和馮家合作……”馮瑜自嘲一笑,“想不到馮家的女兒,在他眼裡可不算什麼……”
  
  “……你真的喜歡他嗎?”鳳釉靜靜問,剔透的眼睛仿佛可以看穿馮瑜一樣。
  
  馮瑜微微一震,一直端著的架子終於再擺不出來,但她眼裡閃過的驕傲令她美麗的臉變得耀眼。
  
  她靠在椅背上:“一開始有一點喜歡他。他的臉皮還是挺讓人心動的,比圍著我的那些蒼蠅好多了!如果我的婚姻必須是利益婚姻,司慎這個選擇還差強人意。”
  
  “哦?那後來呢?”既然有“一開始”,那麼肯定有“後來”。
  
  馮瑜冷冷一笑:“我是什麼人!他無視我無視到不加掩飾!我又不是犯賤,誰被這樣羞辱還會喜歡他?他以為他是誰!我馮瑜可不是非他不可!”
  
  “其實他沒有那麼壞……”鳳釉小小辯駁一下。
  
  馮瑜給她一記冷哼:“你別得意!我不喜歡他,可不代表馮家不喜歡他。你這麼信任他,小心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你約我出來到底為了什麼?”鳳釉問。她還以為馮瑜是借機表演一些權貴特有的惡俗橋段,誰料她出乎意料之外的坦白,這讓鳳釉迷惑了。
  
  “你知道之前司慎的媽媽受傷的事嗎?”馮瑜問。
  
  “聽說過,不過沒有細問。”鳳釉說。那件事是司慎不願提起的痛,鳳釉從來沒有想過要追問。她一直等司慎有一天主動告訴她所有事。
  
  “那你知不知道司慎的父親,是因為司慎的媽媽之前的事才去世的?”馮瑜壓低聲音。
  
  鳳釉微眯眼,搖搖頭。她曾經猜測過司慎父母之間並不融洽,而且中間有那個叫安德列的外國人出現了。但她想不到,司慎的父親會因為司慎的媽媽而過世。她知道司慎對自己的媽媽感情很深,而對父親,似乎根本不想提起……
  
  “司慎的媽媽想離開司家,但像司家這樣的豪門,當家夫人不可能離開,而且她還涉及司慎的父親去世的事……”馮瑜對詳細的情況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個大概,“司家提出交換條件,司慎娶我,他們放司慎的媽媽走……”
  
  鳳釉的心不禁一沉。
  
  “慎沒有答應……”如果司慎答應了,馮瑜不會來找她。
  
  “暫時沒有。”馮瑜歎氣,“但你覺得,他會選你還是選他的媽媽?”
  
  鳳釉沉默了。
  
  “如果我和司慎結婚,你會繼續留在他身邊嗎?”馮瑜定定看著她。
  
  “……不會。”鳳釉平板道。她絕不會做婚姻的第三者。如果司慎選擇了答應婚事,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我總算沒有看錯你。”馮瑜雙手交握。
  
  “你會嫁給他嗎?”鳳釉問。
  
  “我不想。但我還有其他選擇嗎?沒有喜歡的婚姻,我還見得少嗎?”馮瑜無奈扯扯唇。
  
  “你知道我的姐姐為什麼會受傷?”鳳釉沉聲問。
  
  “我不知道司家有沒有直接動手,但和他們應該脫不了關係。你最近過得也不順利吧!”馮瑜篤定地看著她,“司家,在向你證明他們的影響力,也在給司慎壓力,逼他答應婚事……”
  
  鳳釉攥了攥拳頭,皺著眉一字一字清晰地磨出兩個字:“司、家!”
  
  “我調查過你。”馮瑜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按調查的結果來說,你沒有能力與司家抗衡。我甚至看得出寧辰天和豐熙然對你都有點不一樣,但我不認為他們會為了你與司家對立。即使馮家與司家合作,他們主要對付的都是馮家。因為司家不會真的傾盡全力支持馮家。豐家、程家、寧家不敢太過得罪司家。司家的勢力太大了。”如果司家的水不是這麼深,馮瑜就不會感到這麼棘手。
  
  “我沒有想過要與司家抗衡。對於我來說,這不是重點。”鳳釉沉思道。
  
  “但問題是,如果你不能令司家滿意,我只能成為司太太。”馮瑜歎息,“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司慎的媽媽是平民出身,似乎因為這一點,她無法接受豪門的某些觀念,才會和司慎父親鬧得這麼僵……要司家再一次接受一個平民出身的當家夫人,並不容易……”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6 PM

第四十七章 選擇2
  
  和馮瑜分別後,鳳釉沉默著回了別墅。她的思緒難得陷入混亂之中。
  
  她不否認馮瑜的話給她帶來了衝擊,也知道馮瑜告訴鳳釉這些事情的目的,其實更多是想利用她。因為司慎輕辱的態度,馮瑜對家族決定的這樁婚事並不滿意,但她沒有把握能拒絕,只能嘗試去調動一些因素,比如鳳釉,看能不能扭轉局面。如果不能,她也只能收拾心情認命嫁人,然後一輩子都得花一半心力維持她當家夫人的地位,杜絕丈夫外面的女人爬到她頭上。
  
  在馮瑜這種微弱的反抗中,她下意識地把自己和司慎摘出抗爭的行列。在她的潛意識裡,她和司慎都不可能冒著失去家族支持的風險,與自己的家族真正撕破臉,因為家族賦予他們如今的一切。他們想反抗,只能借助外力。因此馮瑜認為,如果鳳釉不能讓司家接受,無論司慎有多喜歡她,最終也只能向家族妥協。
  
  之前司慎對馮瑜的無禮固然表現出他對這樁婚事的不滿,也讓馮瑜對司慎的喜歡沉到穀底。但利益聯婚,夫妻相見如賓,這種情況在上流社會習以為常。像甯辰天和程瑩,現在這一對的關係頗有點針尖對麥芒,但結婚典禮已經放在議程上了……
  
  個人的意願不能淩駕於家族利益至上。馮瑜只能盡自己最後的努力,即使她沒有對成功抱有太大希望,心裡已經有所準備。
  
  在鳳釉看來,其實馮瑜並不瞭解司慎。
  
  如果司慎答應這樁婚事,他媽媽的事可能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最關鍵,還是要看司慎自己的決定。
  
  司慎是一個真正極有能力手段的人。即使沒有司家,他也可以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而因為司家,他變成一個低調嚴謹的管理者,把骨子裡銳意進取、肆意狂狷的一面穩穩壓抑住。這樣一個男人,不可能甘心做家族控制的傀儡。事實上,司慎是鳳釉接觸過的權貴中,最有話語權的一位。
  
  之前的石油案子,不知什麼原因被豐家硬生生橫插一腳。在這樣一個大規模的案子中出現這麼大手筆這麼乾脆俐落的逆轉,在鳳釉知道的商業案例中實屬罕見。她相信司慎在那件事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如果在司家沒有極大的話語權,他做事很難這麼如臂指使。
  
  當然,也不排除司慎承諾了其他條件,才促成那一次的利益切換。但鳳釉總覺得司慎不是那種會任人制肘的人。想強逼司慎做一件事,絕對不容易。
  
  因此聯婚的事,鳳釉認為決定權在司慎手上。如果他真的不願意,他自有辦法拒絕。
  
  對於鳳釉來說,如果有人問她:“你喜不喜歡司慎?”
  
  鳳釉會馬上很老實點頭:“喜歡。”
  
  如果有人問她:“你愛不愛司慎?”
  
  鳳釉也會馬上老實點頭:“愛。”
  
  但如果有人問她:“你想不想嫁給司慎?”
  
  鳳釉會說:“想,但不是現在。”
  
  是的。鳳釉確定自己喜歡司慎甚至愛他,但短時間內,她不確定自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嫁給司慎,嫁入司家。
  
  權貴豪門內裡的關係錯綜複雜,鳳釉接觸多了,心裡有底。在認識司慎之前,鳳釉對嫁入豪門完全不作考慮。對於她來說,她一點也不喜歡豪門的生活。明明都是一個正常人,不過因為可以比一般人過得奢華,就要承擔極多極重的責任,很多事身不由己,還要為爭權奪利把親情友情愛情弄得充滿功利、烏煙瘴氣,父不成父子不成子這一類的事屢見不鮮。
  
  鳳釉出了社會至今,一直對自己生活狀況非常滿意。有了司慎,她非常享受與他在一起的感覺。司慎的財宏勢大對於她來說只是錦上添花,沒有了也一點都不覺得可惜。她並不想改變現狀。
  
  突然面對被逼改變的選擇,鳳釉心情很複雜。
  
  而且這個選擇,還牽涉甚至傷害到她珍視的家人。她對家人的愛,不會比司慎對家人的愛少。
  
  司家欺人太甚。
  
  想鳳釉讓司家滿意?鳳釉先對司家極不滿意!
  
  其實鳳釉也不是完全沒有預感。蕭鎮西在醫院莫名其妙對司慎出手,而以司慎的身手他居然沒有躲開。鳳釉心裡就有了疑惑。現在看來,司慎恐怕對鳳禾的受傷心裡有數。想到鳳禾曾經躺在病床一臉虛弱,鳳釉也不禁對司慎生出怒意。
  
  回到別墅,她直接把自己關在曾經跳過舞的客房。現在,這個客房已經改成練舞房,鏡子、練功器材、音響設備一應俱全。不需要開口,司慎已經為她準備好這份禮物。司慎想寵一個人,那是極盡所能的用心。
  
  她打開音響,播放激烈的音樂,借著身體的發洩平復心情。
  
  鳳釉跳得渾然忘我,香汗淋漓,直到筋疲力盡。
  
  司慎接到李姨的電話,在工作中途翹班回到別墅。他知道鳳釉今天和馮瑜見面。同/居後,在行蹤上,鳳釉都會知會司慎一下,非常坦然。她曾經說過她沒有戀愛的經驗,坦白是她唯一能做到的。她同樣希望司慎能對她坦白。很多事,她心裡有疑惑,但他不說,她就不問,給他尊重,也期待有一天司慎與她分享。
  
  他大概猜到馮瑜會告訴鳳釉什麼。事實上,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考慮這些擺在面前的問題。他的確需要和鳳釉公開布誠談一談。
  
  鳳釉在跳舞,司慎倚在門邊安靜地看著她。論舞蹈技巧與震撼力,離開職業舞蹈界的鳳釉自然遠遠不及司琳。但鳳釉的舞蹈中有一股灑脫與快樂,不加雕琢沒有修飾,讓人看著會不禁被她真實的感情所感染,為她的笑而笑,為她的傷心而揪心……
  
  司慎作為一個大男人,他不喜歡跳舞。但作為司家的大公子,司家的繼承人,司家真正的主子,他必須掌握世界著名的交際舞蹈。直到之前牽著鳳釉的手和她一起跳舞,司慎才發現原來跳舞可以讓人覺得痛快與開懷。
  
  鳳釉對他來說,真的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存在。司慎從來沒有預期過,他會對一個女人這麼在意。
  
  鳳釉跳到手腳酸軟,索性隨性地跪趴在地上,擦著汗水,平復劇烈的心跳。
  
  震耳欲聾的音樂戛然而止,一雙色調沉啞的皮鞋無聲出現在鳳釉眼前。
  
  鳳釉慢慢抬起頭,對上司慎黑曜石似的漂亮的眼睛。
  
  一陣靜默在兩人對視的眼波中流轉。
  
  鳳釉開口,在隔音效果極好的室內,她的聲音平靜空靈:“你會娶我嗎?”
  
  司慎微微一震,眼睛裡無數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最終化成一抹堅決。
  
  他說:“不會。”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5 04:27 PM

第四十八章 分開1
  
  鳳釉離開了別墅。
  
  在司慎毫不含糊說出“不會”這兩個字後,鳳釉覺得有很多一直想說的話突然說不出口,就像她沒想到從馮瑜口中知道那些不愉快的事後,她看到司慎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他會不會娶她。她想起很多次她想向別人介紹“他是我的男朋友”時,司慎有意無意的打斷。想起在鳳禾面前,終於作出這個介紹後司慎的沉默不語。
  
  鳳釉有一種很荒謬的想法,覺得司慎並不想承認他與她之間男女朋友的關係,雖然司慎一直很明確地宣告“她是我的人”,直接表現霸道與佔有。
  
  鳳釉禁止自己想下去,不然她可能越想越陰謀論了。
  
  “我們暫時分開一陣。”鳳釉心裡堵得慌,表面上還是很冷靜理智,不過眼裡已經流露出想離開的意思。
  
  她知道事情並沒有結束。司慎只是開了一個頭,他接下來還有話想說。但鳳釉覺得她需要靜一靜,才能繼續和他談下去。
  
  這不難理解。一個女人,雖然目前沒有結婚的打算,但男朋友斬釘截鐵地說不會娶你,作為女朋友,沒有一巴掌甩過去已經非常客氣。鳳釉是風度太好才強壓住衝口而出的責問。
  
  她定了定神,很從容地站起來,越過司慎走出練舞房。
  
  司慎身形一動,渾身突然散發出一股暴戾的氣息,有一瞬間鳳釉以為他會撲過來,緊緊箍著她不讓她離開。
  
  這種心悸的感覺令鳳釉側頭看了司慎一眼,但他最終像一根柱子一樣,垂下眼簾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鳳釉一甩頭,頭也不回離開。
  
  她並不急躁,走進房間拿了衣服,進入浴室洗去一身汗水造成的粘膩,恢復清爽後裝了一些重要的個人物品,在李姨暗含擔憂的目光下慢悠悠走出別墅。
  
  期間司慎都沒有現身。
  
  鳳釉打了電話給姐姐鳳禾,只說了一句:“姐姐,我和司慎分了……”
  
  鳳禾二話不說:“給我地址。原地等著!”
  
  曾經見過的銀灰色柯尼賽克被鳳禾當成賽車來開,在車流中驚險地穿梭,大搖大擺鏟上行人道,停在鳳釉面前。車窗打開,露出鳳禾美豔的臉。
  
  鳳釉被驚得微微張嘴,腦袋空白一片。
  
  “姐姐,你的傷好了嗎?”
  
  “沒事。這車改裝過,可以自動剎車自動加減速。”
  
  鳳釉一臉不贊同,不太接受她的解釋。
  
  鳳禾受不了她的磨嘰,拍著光滑的車門:“傻啦!上車!還等著我讓交警抄牌嗎?”
  
  鳳釉撲哧一笑,笑著笑著,眼淚毫無警兆哇啦哇啦落下來。
  
  鳳禾的臉立刻黑了。
  
  “快點上車!”
  
  鳳釉抹著淚跨入車內,鳳禾丟給她一盒紙巾,努努嘴:“自己哭夠去!”然後方向盤一甩,猛踩油門把車開走。
  
  鳳釉沒浪費紙巾,肩膊微微聳著,無聲地掉眼淚,哭得急了,輕微抽一口氣,又接著哭。
  
  鳳禾在旁邊聽著,繃著美豔的臉,不時目露凶光。
  
  初戀最磨人,更何況鳳釉看著精明,感情上的事卻是個笨的、死心眼的。虧她之前還覺得那個司慎不錯,真是瞎了眼!
  
  鳳禾直接開車進入瀚海科技大樓。瀚海科技大樓高150層,在這個區是鶴立雞群的建築,但同樣是最有名的爛尾樓。130層以下完全空置。車子開進去,鳳釉才發現這棟爛尾樓有著極為先進的升降設備。金屬板的升降機連人帶車一起上升,到80樓才停下。
  
  “真麻煩!”鳳禾抱怨,帶著眼睛紅紅但總算不哭了的鳳釉下了車。她穿著舒適的黑色西褲,沒有再穿喜歡的細跟高跟鞋,而是穿著柔軟的平底鞋,走路有一點跛,明顯之前的傷沒有好利索。鳳釉連忙扶著她一起走。之後兩人又接著乘搭豪華得離譜的電梯直達130層。經過層層電子關卡,在鳳釉的驚愕中,鳳禾帶著她走向圓柱形的通道,一架直升機靜靜地停在圓形的平臺上。
  
  “上來!那傢伙住的地方在頂樓,只能坐飛機上去。”鳳禾一臉受不了。
  
  一臉嚴肅的機師穿著筆挺的藍色制服,躬身請兩人上飛機。
  
  “John,麻煩你了。”鳳禾向機師打招呼,鳳釉只能扶著她上飛機。
  
  一坐穩,鳳禾就開口批評說:“一開始認識的時候覺得他什麼都好,漸漸是什麼毛病都出來了!本質就是一個龜毛自閉的宅男!”
  
  她說的“他”自然是蕭鎮西,話極刻薄,還不叫他的名字,顯然餘怒未消。
  
  鳳釉靜靜聽著,不發一語。
  
  “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鳳禾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
  
  鳳釉低下頭。
  
  這時,直升機已經停在頂樓。機師很恭敬地打開門讓她們下機。
  
  頂層面積大約有1000平方米,被巨大的圓弧形房頂包裹,安靜得落針可聞。
  
  經過虹膜確認,厚重的磨砂玻璃門緩緩打開,露出綠意盎然的室內花園。
  
  兩人一進去,一部輪椅自動滑到鳳禾腳邊。走了這麼多路,鳳禾的腳其實已經有些受不了,畢竟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在鳳釉面前,她有點拉不下面子坐上這充滿獻媚問道的輪椅。
  
  鳳釉看到她微微有點顫的腿,可不管她的面子,直接把人扶坐在輪椅上。
  
  鳳禾還沒有來得及發表意見,輪椅自動向前滑動,把鳳釉拋在後面。
  
  鳳禾臉一黑,拍著扶手嬌喝:“停下!”
  
  輪椅繼續滑動。
  
  “不要讓我再說一遍!”鳳禾陰測測說。
  
  輪椅吱呀一聲猛地停住。
  
  “我要陪妹妹。你就留在窩裡孵你的蛋!把你那些小東西全部關了,不然我跟你沒完!”鳳禾極有氣勢地對著空氣威脅。
  
  空氣靜默良久。
  
  “陪多久?”清冽沙啞的聲音在花園響起,板板的沒有起伏。
  
  “你管我!”鳳禾嗆回去。
  
  “一個小時。”
  
  鳳禾直接冷笑,推著輪椅要向鳳釉的方向滑去。
  
  輪椅紋絲不動。
  
  鳳禾撐著扶手作勢要站起來,輪椅不甘不願動了。
  
  鳳釉哭笑不得看著鳳禾一臉得意,溫柔地接手推輪椅的工作。
  
  “說吧,你和那個司慎什麼回事?”鳳禾舒服地挨著椅背,開門見山。
  
  鳳釉剛才哭過一場,情緒已經好很多,輕聲說:“就是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之前不是還一副喜歡他喜歡得入心入肺的鬼樣子嗎?怎麼才沒幾天就分了?”
  
  “……姐姐查到你發生車禍是意外還是人為的嗎?”鳳釉突然轉移話題。
  
  鳳禾何等敏銳:“你的意思是你的男朋友和這件事有關?”
  
  “我懷疑和司家有關。聽說是因為不滿我和他在一起。”
  
  鳳禾揚眉:“所以你和司慎因為這個原因分了?那不是稱他們的意嗎?你不會這麼蠢吧?”如果換了她,真的喜歡可不會管你其他人怎麼想,反而因此和男朋友更貼近了,把司家先氣死再說。
  
  鳳釉摩挲著輪椅的手柄,聲音更低了:“他親口說不會娶我……”
  
  “他算個什麼東西!”鳳禾瞬間怒了,“他想娶還要看看你肯不肯嫁呢!如果是這樣,早分早好!他想玩也看看我們是不是好惹的!”
  
  “……我想在你這裡留一段時間……”鳳釉說。
  
  “不要回去。你愛留多久留多久!如果這裡不留我們,我們回家去。”鳳禾果斷拍板。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09:45 AM

第四十九章 分開2
  
  鳳釉在瀚海科技大樓住下,住的是149層。
  
  頂層是蕭鎮西的私人空間,看在鳳禾的面上才允許鳳釉踏入,但想在150層住下,除了鳳禾,其他人殊無可能。
  
  其實蕭鎮西一個人獨霸了145至150層。他在金融界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但生活上他自閉不懂交際,更非常討厭人群。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蕭鎮西的另外兩個從來沒有真正見過面的死黨,一個是以宅一輩子為宏願的金盛大廈所有者電腦鬼才楚朦,另一個更是只有代號M的機械天才。瀚海科技大樓和金盛大廈的系統設備都出自這三人的聯手。
  
  雖然看起來蕭鎮西比楚朦和M與世隔絕的程度要好一些,但他會和鳳禾走在一起依然堪稱奇跡。蕭鎮西是真的打心裡接受鳳禾,即使她與他喜歡的女人類型沾不上邊。
  
  按鳳禾的說法,惹上蕭鎮西讓她腸子都悔青了。每次鳳禾這樣抱怨,空氣中都會傳來不滿的哼聲。
  
  不過事實上蕭鎮西真的為鳳禾打破了很多慣例。原來的149層並不是用來住人的,是蕭鎮西工作的地方,裡面都是機密的儀器設備。因為鳳釉的到來,蕭鎮西允許鳳禾收拾一個房間出來讓她居住。
  
  鳳釉知道後卻拒絕入住,她並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鳳禾卻是一點也不客氣,三言兩語駁回鳳釉的意見。
  
  “你想讓司慎找到你嗎?不想的話乖乖呆在這裡。”鳳禾沒有告訴鳳釉,她離開別墅不久後,司慎的人已經開始找她。
  
  如果鳳釉不想被找到,躲在瀚海科技大樓是一個好選擇。姑且不論司慎能不能找到這裡,即使找到這裡,能不能進入大樓把鳳釉帶走都是一個問題。
  
  不過很快蕭鎮西告訴鳳禾一個壞消息。全球大約有10個知道股神WEST的真面目,司慎恰好是其中之一。
  
  鳳禾馬上威脅他不准透露鳳釉的消息。蕭鎮西正處於“留校察看”階段,對她的要求自然點頭,但也明確表示司慎能找到瀚海科技大樓,只是時間問題,至於見不見他,看鳳釉自己的意願。鳳禾則暗暗決定,封鎖消息不讓鳳釉知道。無論怎麼樣,司慎傷了鳳釉的心是事實,鳳禾不想讓他好過。
  
  於是鳳釉縮在瀚海科技大樓,過上了無所事事的日子,發發呆、看看書,和姐姐聊聊天,下意識忽略關於司慎的消息。
  
  不過過了幾日,姐姐鳳禾就被蕭鎮西霸住了。
  
  鳳釉的閒置時間更多,得了蕭鎮西的首肯,下到144層的廚房,學做菜。
  
  144層的廚房是蕭鎮西專用的廚房,廚師實行輪換制,一個星期七天,七個廚師每人輪換一天,由總廚管理。
  
  因為得了蕭鎮西的命令,總廚特意給鳳釉開了小灶。
  
  即使是臨時起意,鳳釉也學得非常認真,讓總廚一顆高懸著怕她搗亂的心安穩下來。
  
  鳳釉在烤曲奇的時候,鳳禾含著笑,神神秘秘把她拉走。
  
  “帶你見一個人。”
  
  鳳釉挽起發,衣服上還沾了一點麵粉,渾身帶上了食物的香氣。她不知道鳳禾要帶她見誰,不過她現在的樣子真的不適合見客。
  
  鳳禾卻挑了挑她的下巴,端詳片刻:“夠美了!我鳳禾的妹妹,沒有什麼會失禮的!”
  
  這麼自戀,鳳釉對她實在沒轍。
  
  不過,鳳禾的話也未嘗沒有道理。
  
  鳳釉看到咖啡桌邊,雙腿交疊,溫潤如玉坐著的豐熙然,他溫柔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對她一身不夠整潔的妝容,連眉毛都不曾稍動。
  
  “他怎麼會在這裡?”鳳釉疑惑地問鳳禾。
  
  “這你得問他。他說找你。我只負責把你帶到。”鳳禾偏頭打量豐熙然半晌,對鳳釉露出樂見其成的笑容。
  
  鳳釉皺眉,對她搖搖頭:“你不要亂想。”
  
  “哦?”鳳禾似笑非笑,“你可別說他對你沒有意思!”
  
  鳳釉聰明敏感,怎會沒有察覺豐熙然對她的不同?只是她之前有司慎,自然一心一意,與其他男人保持距離。但豐熙然確實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朋友,對她的好是沒話說的,而且又真心誠意,風度絕佳。鳳釉不能接受他的感情,卻也不能否認他的感情。
  
  鳳釉沉默地瞪了鳳禾一眼。
  
  鳳禾挑眉一笑:“那就是有戲。你過去,我不打擾你。”說完,乾脆俐落地轉身走了。
  
  豐熙然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鳳釉,她做不到拂袖而去。
  
  “嗨,阿然。”鳳釉緩緩落座,朝豐熙然微微一笑。
  
  “正好有事找蕭鎮西,聽說你在這裡,就來看看你。希望你不要見怪。”察覺到鳳釉的不自在,豐熙然徐徐解釋。
  
  “怎麼會。”鳳釉客氣說。
  
  豐熙然臉上微微有些失落:“我以為至少我們是朋友。阿釉卻對我這麼生分。”
  
  鳳釉不禁有些愧疚。他們之前的相處一直輕鬆愉快,但後來司慎明白表示了不喜歡鳳釉和豐熙然走得近,於是她下意識地與他多保留了更多距離。
  
  只是豐熙然一直不以為忤,一點也不掩飾他對她的欣賞,而且這種欣賞恰到好處,從來沒有讓她為難。
  
  “抱歉。”鳳釉低聲說。
  
  “沒關係。我只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不好……”豐熙然溫和道。
  
  鳳釉對上他的目光,知道他知道一些內情,那日含糊不清的警語,是好意提醒。
  
  “我沒事的。謝謝你。”鳳釉真誠道。
  
  豐熙然定定凝視她,慢慢朝她伸出虛握的拳頭。他一點點張開手心,露出一個小小的紫色的絨盒——一個分明用來裝戒指的絨盒!
  
  鳳釉吃驚地望著他。
  
  “送給你。”豐熙然明確說。
  
  “我不能收。”鳳釉馬上搖頭。
  
  “不要擔心,我不是要逼你作出什麼決定。”豐熙然不疾不徐道,“這只是我的一個承諾。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戴上它,它所代表的意義都有效。豐家,不會有任何人敢議論半句。”
  
  鳳釉一震。這是無條件提供庇護的意思!
  
  “阿然,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豐熙然把絨盒放在桌子上:“我送出的東西沒有退回去的道理。你不收,就扔了它吧。”
  
  “我不明白……”鳳釉想不明白為什麼豐熙然會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她知道豐熙然欣賞她,但他這樣一個極理智精明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
  
  “阿釉,我也不明白。只是你是我這麼多年來,唯一看得上眼的女人。”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09:46 AM

第五十章 勸說1
  
  唯一看得上眼的女人……
  
  豐熙然的話讓鳳釉意外又感動。對於豐熙然這個外表溫文爾雅,內在深沉善謀的權貴公子,送給鳳釉的這枚戒指,恐怕是他這輩子做得最莫名其妙的事。
  
  面對豐熙然突兀又堅決不容置疑的行為,鳳釉感覺到他的真心實意,雖然不能接受,但她承他的情。
  
  她很清楚,她對豐熙然沒有那種感覺。現在她的心裡,還是充斥著司慎的身影。獨自一個人的時候,無論看書、發呆,腦裡都不由自主回憶起她和司慎在一起時的美好時光。他們之間一直沒有特別激烈、要生要死的感覺,但每一次相處後,感情都會一點一點加深,如涓涓細流,綿綿不息。他們甚至沒有真正吵過架,彼此都十分珍惜對方……
  
  鳳釉相信司慎對她是真心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司慎才會說出不會娶她的話。不過鳳釉暫時不想聽到任何解釋,她想冷靜一下。再多的解釋,都不能掩飾她被司慎傷到的事實。
  
  “阿然,多謝。你是我的朋友,如果我需要幫忙,我一定第一個找你。這一點,不論我收不收你的禮物,都不會改變。”鳳釉鄭重道,“請你收回去。朋友之間,不需要這個證明。這一份禮物意義珍貴,請你珍惜它,交給真正合適的人。”
  
  最後豐熙然沉默了一會兒,在鳳釉堅持的目光下,收回了絨盒。
  
  “記住你的話。我的承諾不變。”他認真說,話裡有一股強勢的關心。
  
  鳳釉回他一記梨渦深陷的笑容。
  
  豐熙然不禁跟著笑了。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豐熙然的來訪令鳳釉心情頗好。愛情受挫時,友情是一份極好的慰藉。
  
  鳳禾自然樂意看到鳳釉心情變好,對豐熙然的印象更好,但旁敲側擊了幾次,都被鳳釉四兩撥千斤搪塞過去。
  “你不說,我就天天請豐先生過來吃飯,反正你看到他會開心。”鳳禾不滿她的左顧右盼而言他,威脅道。
  
  “請便。”鳳釉好整以暇。豐熙然可不是個大閒人。他可謂無事不登三寶殿,破例找到瀚海科技大樓向鳳釉表明立場,進一步含蓄表白對鳳釉的追求之意,雖然沒有被接受,但也得到鳳釉打心底承認的朋友關係。他收穫頗豐,自然見好就收。這些豪門權貴之家的男人的彎彎道道,鳳釉可是非常瞭解。
  
  鳳禾不大相信。誠心追求一個女人,哪個不是一波三折,需要具備不屈不饒的精神?哪有這樣一擊不中就丟開的道理!
  
  不想,豐熙然真的不再來拜訪。
  
  但鳳釉的日子也沒有從此平靜下來。她很快有了第二個訪客,正是司慎的妹妹,從國外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司琳。
  
  鳳禾不待見司慎。從蕭鎮西那裡知道司慎已經找到鳳釉在瀚海科技大樓,但一直不見司慎上門,讓鳳禾連冷嘲熱諷一番,給他好看的機會都沒有。鳳禾自然很不高興,連帶對司琳也沒有好臉色。
  
  不過,鳳禾一向熱愛美麗的事物,喜歡欣賞美麗的人。司琳頂著一張清麗脫俗的臉,一身挑不出毛病的不食人間煙火似的高貴氣質,沒有一點兒架子眉目帶愁對她軟聲懇求,鳳禾還是讓她見到鳳釉。
  
  鳳釉想到當初因為司慎被司琳責問刁難,現在自家親愛的姐姐鳳禾倒是不經意給她報了“仇”,真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顯然司琳也想起當時的情景,看到鳳釉,馬上吐吐舌,立刻破壞滿身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氣質。司琳出國前,她對鳳釉大為改觀,已經起了親近之心,心裡願意接受鳳釉成為她的大嫂。司琳對心裡承認的人才會肆無忌憚露出真實調皮的一面。
  
  鳳釉明白她的意思,不禁朝她微微一笑,但想到她是司慎的妹妹,看到她就想起司慎,笑意又慢慢收起。
  
  鳳釉帶著她走到之前她和豐熙然交談的咖啡桌,自有廚房的人送上奶茶點心。
  
  “什麼時候回來的?”互相寒暄幾句後,鳳釉問。
  
  “昨天。”司琳頓了頓,“先和大哥見了一面……”
  
  鳳釉長長的眼睫毛輕輕一顫。她已經在瀚海科技大樓待了十天,這是這些天來,她第一次聽到司慎的消息。她知道司慎知道她在哪裡,但他沒有找過來。
  
  “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嗎?”司琳遲疑問。
  
  “他沒有告訴你?”鳳釉淡淡問。
  
  司琳搖搖頭:“大哥習慣什麼事都悶在心裡,一個人承擔……”
  
  “嗯……是嗎?”鳳釉的聲音依然有些冷淡。
  
  司琳卻像是受了鼓舞:“是的。所以如果他惹你生氣,一定有什麼原因。你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吧!”她語帶懇求。
  
  鳳釉不置可否:“你來這裡……是你自己的意思吧。”雖然是疑問句,但她用了肯定的語氣。
  
  司琳一頓:“我……”
  
  鳳釉勾勾唇。司慎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讓妹妹過來當說客?他不親自找過來的原因,也絕不是因為拉不下面子這種理由,而是他不想來……
  
  司琳放棄似地歎一口氣:“你果然很瞭解大哥。關於你的事,他一個字都沒有提。是我私下找到你的……”
  
  鳳釉垂下眼簾,輕輕撥弄桌上精緻的茶杯。
  
  “大哥……很在意你,他過得很不好。”司琳壓抑著說,“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你們這麼為難?”她自認心裡的彎彎道道比不上司慎或者鳳釉的一根手指頭。那麼讓他們兩人都覺得棘手乃至分開的事,恐怕不簡單。
  
  鳳釉輕聲說:“這是我和司慎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
  
  “我也不想多管你們的閒事!但難得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們這樣僵著,誰也不肯先踏出一步嗎?”司琳不以為然搖頭,“你知道大哥最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鳳釉默然。
  
  司琳皺眉:“鳳釉,我當你是朋友,甚至是未來大嫂看待的!”
  
  聽到“未來大嫂”這四個字,鳳釉眼裡微微一冷。
  
  “司家和馮家準備聯婚。”鳳釉抬起頭,直視司琳,“你大哥說,他不會娶我。”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09:46 AM

第五十一章 勸說2
  
  “不可能!”司琳脫口而出。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看的大哥司慎對一個女人特別,她不相信司慎會為了所謂的利益而拋棄鳳釉娶別人。
  
  鳳釉不閃不避,低聲說:“他親口說的。”
  
  “大哥他愛著你……”司琳不禁說。鳳釉的態度表明她說的是事實。但,怎麼可能?
  
  愛嗎?鳳釉心裡微微一歎。她也一直如此堅信,即使到現在,她都相信司慎是愛她的,即使他從來沒有說出來。只是,愛對於豪門權貴來說,真的是一種必要的存在嗎?她見過太多豪門裡的夫妻,大多都是人前恩愛,人後形如陌路,只要不要太離譜,都是各玩各的互不相干。愛情對於他們來說太次要。
  
  “或者你說得對。但愛著我又代表什麼呢?”鳳釉眼裡閃過一抹黯然,“按你和他的意思,他愛著我,只是親口說不會娶我。他不愛馮小姐,卻可能接受聯婚……司琳,我不可能因為他愛著我就可以忍受他娶別人,然後若無其事繼續和他在一起。”
  
  司琳啞然。如果這真是司慎的意思,她不就是在鼓動鳳釉做大哥婚姻的第三者嗎?如果司慎真的愛著鳳釉,這是對她的侮辱。而且以鳳釉這樣的品行容貌,她絕對不會做婚姻的第三者也不需要做婚姻的第三者。
  
  “大哥他一定有什麼原因才……”司琳還是不敢置信。她非常尊敬崇拜她的大哥。在她看來,誰也不能逼迫司慎做他不喜歡做的事。正因為這一點,她曾經相信以司慎對鳳釉的寵愛,即使鳳釉是平民出身,無權無勢,她依然會成為她的大嫂。因此司琳才會不甘心地對鳳釉多番試探。
  
  鳳釉微微抬起手止住她的話:“你大哥答應過我,如果他有了婚約,而對象不是我,他會告訴我。我想,他做到了他答應過的事。”
  
  “鳳釉……”見鳳釉一副平靜淡漠似乎真的放棄的樣子,司琳心裡一緊。她心眼沒有司慎和鳳釉多,但身為一個藝術家總有一種單純的直覺,司慎會說出不會娶鳳釉這種話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只是她現在說不出個所以然。
  
  “不要再說了。”鳳釉搖搖頭。她突然覺得她所認為的還需要和司慎談談這一點很沒有必要。司慎的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即使他有他的理由,只要“不會娶她”這一個條件不變,再多的理由也不需要了。既然她絕對不會做別人婚姻的第三者,何必再浪費時間聽司慎的所謂理由徒增難受呢?退一萬步說,司慎已經把那樣的話說了,鳳釉得有多厚的臉皮才會繼續湊過去主動找上司慎?
  
  “鳳釉,大哥他過得很不好。他很不開心,瘦了……”司琳動之以情。不過這是事實。她從國外回來在司宅看到司慎,就發現他的喜怒哀樂比以前更加收斂,人也明顯消瘦。司琳心知有異,當她狀似不經意提起鳳釉時,司慎臉上明顯閃過的一抹複雜讓她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於是她悄悄詢問了跟著司慎回到司宅的李姨。本來不抱什麼希望的,因為平時李姨對他們的私事很少插手。不想這次李姨充滿擔憂地告訴她關於司慎和鳳釉分開的事……連李姨都察覺到司慎的不對勁,那代表問題真的很嚴重了。
  
  鳳釉的心一痛,卻站了起來:“司琳,如果你找我就是為了司慎的事……那請回吧,我不想再聽。”
  
  “鳳釉!”司琳想不到她這麼決絕。
  
  “……這件事,不該由你來……”鳳釉低聲說,頭也不回離開。
  
  不理司琳的反應,鳳釉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關在裡面。她仰面輕輕倒在床上,舉起手臂放在眼睛,遮住微紅的眼睛……
  
  過了幾日,司慎還是沒有動靜。
  
  鳳釉的心一點點平靜下來。
  
  因為鳳禾的感情方向明確,她也漸漸放開之前蕭鎮西犯的小錯,不再避開與他的親密。鳳禾是個直爽的人,又開始得意自己找到個完美男朋友。
  
  在鳳釉開口叫蕭鎮西“姐夫”後,蕭鎮西才真正正視鳳釉,而不在稱她為“阿禾的妹妹”。因為是住在姐夫家,姐夫對小姨子寄住這家小事毫無意見,甚至大方地表示把149層送給鳳釉,反正有住處潔癖的他是不會再住149層的。鳳釉雖然拒絕了,但因為蕭鎮西真心不在乎的態度,她對繼續窩著沒什麼心理負擔,少做蕭鎮西和鳳禾的電燈泡就好。她的識時務再次獲得蕭鎮西的滿意。鳳禾趁機表示要瀚海科技大樓把司家人列為拒絕門戶,蕭鎮西想也不想點頭。
  
  鳳釉想不到再一次見到司琳會是這種情形!
  
  她的姐姐鳳禾臉色沉重,親自帶著司琳進入149層鳳釉的房間。而司琳,一臉的蒼白,眼裡帶著一些驚慌,米色的優雅雪紡V領連衣長裙下擺,淩亂的血污觸目驚心……
  
  “鳳釉,你去看看我大哥!他受傷了!很嚴重!”司琳一見到鳳釉,猛地抓住她的手,哭道。她已經沒有半點脫俗的仙女氣質,只剩下對親人濃濃的擔心。
  
  鳳釉腦袋一片空白,臉上也出現茫然。
  
  “你說什麼?”
  
  鳳禾心裡一歎,終於承認妹妹還是一心記掛著司慎這個混蛋。她走過去,穩穩壓了壓鳳釉的肩:“別慌!跟著司琳去看看是什麼狀況!”
  
  司琳猛地點頭,說不出話,只是拉著鳳釉的手,帶著她往外走。
  
  鳳釉稍稍回神,抿著唇,毫不猶豫跟上司琳。
  
  兩人很快坐上司家的專車。
  
  “他到底怎麼了?”鳳釉壓著心裡湧上的不安,立刻問。
  
  司琳搖搖頭:“我不是很清楚……我聽到大哥書房有奇怪的聲音,我進去,大哥已經倒在地上!都是血!我、我想扶起他……我叫管家打電話叫醫生……送大哥去醫院……”司琳似乎被嚇著了,語無倫次地比劃著,眼淚哇啦哇啦地流。
  
  鳳釉可以想像當時的混亂,心裡更急。但看到司琳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得不把她抱住,安撫地拍著她的背。
  
  “大哥會沒事吧?他會沒事吧?”司琳抓緊鳳釉的衣袖,自我安慰一樣迭聲問。
  
  “他會沒事的。”鳳釉堅定道。
  
  在司琳的低泣聲中,車子很快到達司慎所在的醫院。
  
  因為司琳已經六神無主,鳳釉帶著她到諮詢處問了司慎的病房,然後一刻不停馬上趕過去。
  
  病房是單間,裡面並沒有人。
  
  “司慎呢?”鳳釉問司琳。
  
  “可能還在做手術。”司琳擔憂地緊皺眉頭。
  
  鳳釉按著通道上的指示牌,率先走過去。司琳緊跟在她後面。
  
  看到手術中的紅燈亮著,鳳釉猛地頓住腳步,臉上終於露出擔心不已的表情。
  
  突然身後傳來低沉華貴的男聲:“……釉?”
  
  瞬間,鳳釉驚訝地回頭!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09:48 AM

第五十二章 勸說3
  
  只見司慎筆直修長地停在一米開外,眉間閃過一抹驚訝後,轉為深深地看著鳳釉。
  
  鳳釉一時顧不上什麼,仔細又緊張打量了司慎一番,發現他雖然瘦了一點,臉上顯得有些許疲累沉鬱,而且他的左手握著右手手腕,右手掌纏著一圈紗布,但全身上下並沒有司琳痛哭涕零所說的危及生命的創傷。
  
  鳳釉眯起眼,腦裡閃過了悟,環視四周,果然已經找不到司琳的身影。
  
  ……她竟然忘了司琳是一位出色的演員!上次她勸說未果,居然使出這麼一招,把她騙過來!
  
  不過,應該說她也是關心則亂。一想到司慎受傷,情況危急,就腦袋一片空白,沒有細想地乖乖上了司琳的當。
  
  鳳釉臉上的擔憂一點點斂起來,抿著唇,微垂下頭不再看他,一言不發。
  
  司慎黑曜石似的眼睛一錯不錯凝視她。其實他剛才看到司琳對他眨眨眼,在鳳釉身後無聲轉身就走。聰明如他,自然從司琳的裝扮、以及她和鳳釉的幾個肢體語言把事情猜到一個大概。按理說,他應該代偷偷溜走的司琳道歉,畢竟自家妹妹把鳳釉擺了一道,讓她虛驚一場。但看到鳳釉因為他的事驚慌失措,看到她第一時間確認他的安好……司慎心裡說不出的喜悅動容,多日來臉上的沉鬱散去不少。
  
  “……我沒事。”默然好一會兒,司慎低聲道。
  
  鳳釉還是不看他,淡淡說:“那很好,我先回去。”說完低著頭,越過司慎向外走。
  
  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臂,鐵鉗似的讓她瞬間動憚不得。
  
  “釉,等等。”
  
  鳳釉盯著手臂上的手,客氣而疏遠道:“請放開。”
  
  “不,我們談談。”司慎拒絕,不容分手拉起她向外走。
  
  因為在醫院裡,鳳釉沒有很用力掙扎,只是抗拒一般想抽回手,但司慎沒有讓她如願。
  
  司慎一路把她帶到室外的僻靜位置。
  
  他的手勁一松,鳳釉馬上抽回手,放到背後。
  
  司慎眼神一沉。
  
  “你在生我的氣……”
  
  饒是鳳釉脾氣這麼溫和的人都不禁冷笑一聲:“哦,我為什麼生氣?男女之間合則合,不合則分。我何必生氣?”
  
  司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我記得你說過,只是暫時分開。”
  
  “那我們分手吧。”鳳釉靜了靜,輕聲說。
  
  “不。”司慎眼裡閃過厲色,斬釘截鐵道。
  
  “我也記得你承諾過,有了婚約你會告訴我。而我絕不會做婚姻的第三者。”鳳釉冷靜提醒他。
  
  “我沒有婚約。”司慎肯定道。
  
  鳳釉一愣。
  
  “我答應過你,如果我有了婚約,我不會隱瞞你。”司慎淡淡說,“你問我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鳳釉柳眉倒豎:“有區別嗎?”有了婚約和不會娶她,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區別嗎?
  
  “我不會讓你變成第三者。”司慎低沉道,“我知道你討厭這個。”
  
  鳳釉心裡一動,定定看著他:“……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司慎伸手,慢慢探向鳳釉的臉頰。鳳釉微微一動,但他眼裡的專注鄭重讓她最終沒有躲開。
  
  司慎輕撫她的細滑的臉頰:“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不會有婚約。”
  
  鳳釉一陣失神。但鳳釉畢竟是鳳釉,即使情到深處,她始終有著自己的原則,她也不會忘記司慎那一聲堅定的“不會”。
  
  “……但你不會娶我。而且當你有婚約,你會告訴我。然後我會離開,不再糾纏你。”鳳釉撇開頭避開他撫摸自己臉頰的手,壓抑著心痛憤怒說出他這句話的潛臺詞,“司慎,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你?憑什麼認為即使你這樣對我,我都會留在你身邊?”
  
  司慎一震,臉上罕見地露出茫然。
  
  是呀!明知有這樣的前提這樣的結局,知道他司慎居然有這麼自私無恥的想法,即使最傻的女人也不會答應再留在他的身邊吧?
  
  聰明如他,怎麼可能有這種奢望呢?這種想法如果由他說出來,已經是對鳳釉的一種侮辱……所以他明明知道鳳釉離開別墅後住在瀚海科技大樓,他都一直強行壓抑住想把鳳釉帶回來的衝動。
  
  司慎的手停在半空,慢慢垂下,手握成拳。
  
  “……給我一點時間……”他啞著聲音說。
  
  鳳釉突然覺得累。她問:“給你時間……一個月?三個月?半年?一年?三年?還是十年?”讓她把這段感情的主動權全部交給司慎,讓他想通想明白再判給她有期徒刑或者死刑?
  
  “釉……”司慎低聲,“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但你已經在做了。”鳳釉說出這輩子最尖酸的話。
  
  司慎眼裡劃過痛楚。
  
  鳳釉強迫自己別開眼,她不想再為他心軟。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鳳釉哽著聲說。
  
  司慎沒有說話。
  
  鳳釉也不打算等他回應,挺起腰肢,與他擦肩而過。
  
  走出一大段路,再也看不到司慎的身影,鳳釉無力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捂住嘴無聲流眼淚。
  
  一條潔白的手絹遞到她面前。
  
  “別難過。女孩子的笑容是最珍貴的……”一把婉約溫柔的嗓音在身邊響起。
  
  淚眼朦朧間,鳳釉只感受到善意與溫暖。
  
  “謝謝。”她覺得很不好意思,靦腆彎彎唇,接過手絹拭幹眼淚。
  
  視線清晰起來,鳳釉發現拿在手中的手絹是一條米色的真絲手絹,質地極為柔軟,繡著一支栩栩如生的紅梅,極精緻的雙面繡,一看就不是凡品。
  
  再看那出聲安慰的人,入目就是一雙溫慈憐惜的眼睛。這是一位高貴極有教養的女士,約莫三十五歲上下,美麗成熟,儀態萬千,讓人油然而生尊重孺慕的感覺。
  
  “不用謝。”她端坐在鳳釉身邊,臉色帶了點病弱的蒼白,但語氣和善親切。
  
  “您的手絹……”
  
  “不要在意。”
  
  “我叫鳳釉,請問您是?”
  
  “我姓盧,名字沁怡。”盧沁怡,也就是司慎的媽媽,微微一笑,自我介紹。
  
  鳳釉腦裡閃過一絲莫名的熟悉感,但她確信她之前並不認識這位元自稱盧沁怡的女士。
  
  “您好,盧姐姐。”鳳釉點點頭。
  
  盧沁怡笑了:“我年紀足以當你的母親,還叫姐姐?叫我伯母吧……”
  
  “真看不出……”鳳釉臉上出現驚訝的神色。
  
  “你的嘴巴很甜。”盧沁怡柔柔看著她,“我是司慎的媽媽。”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09:49 AM

第五十三章 勸說4
  
  鳳釉微微一怔。想不到這位高貴和善的女士就是司慎極為重視的媽媽。不過也只有這種氣質卓絕的貴婦,才能生出司慎司琳這些出色的兒女。
  
  “您好,夫人。”鳳釉不知道她這時候出現是為了什麼,但她對長輩一向恭敬有禮。她又是沉穩的性格,以不變應萬變。而且看盧沁怡的舉止風度,看來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見鳳釉態度大方,進退有度,盧沁怡的表情更柔和了。她沉吟一下,輕輕道:“我很抱歉小慎惹你傷心了。他是個嘴笨的,又什麼都習慣放在心裡,一個人自己硬抗……”
  
  鳳釉想不到她表明身份後,第一句就是道歉,她說不在意也不是說在意也不是,一時有點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什麼。
  
  “夫人……”如果司慎是最笨的,恐怕世上80%的人都不懂開口了。但人家媽媽是這樣評價的,旁人哪裡能反駁?
  
  盧沁怡提起司慎,臉上帶著憐惜疼愛,目光落在鳳釉身上,想到她是大兒子心愛的女孩,愛屋及烏,也十分喜歡她。見她手足無措,不禁摸了摸她的頭髮。
  
  “沒關係。我的兒子我知道。琳兒告訴我你和他的事。你很好。”盧沁怡誠心說。
  
  鳳釉被她一安撫,很快平靜下來,為自己的反應過度感到不好意思。
  
  “……之前聽說夫人身體不適,在國外休養,現在好些了嗎?”鳳釉不太想提起司慎的事,關切問起盧沁怡的身體狀況。
  
  盧沁怡臉色微微一淡,半晌,輕歎一口氣:“老了不中用,一時受了驚就病了這麼久,讓大家都跟著擔心。”
  
  鳳釉想到馮瑜曾提起過的司慎父親與這位夫人的糾紛,最後的結果甚至是司慎父親去世,司家利用了這件事逼迫司慎接受與馮家的聯婚……這真是環環相扣,錯綜複雜。
  
  鳳釉見她眉間依然帶了一絲黯然,多少有些瞭解。無論關係再怎麼不好,相處多年終究是有情分在的,尤其這位夫人不是涼薄的人,丈夫的死多少與她有關聯,這讓她難以心安。
  
  “真正愛您關心您的人總是希望您身體康健的。”鳳釉委婉勸著,“為了他們,請夫人振作起來。”
  
  盧沁怡頓了頓,定定看著鳳釉,眉宇間漸漸有些舒緩,微笑著點頭:“……自然。”
  
  勸慰這事急不來,終究要盧沁怡自己看開。鳳釉不再多說,兩人一時間有些靜默。
  
  “我是小慎的媽媽。小慎讓你傷心,按理說,你不該對我這麼和顏悅色呢……”盧沁怡突然說,語氣認真。
  
  鳳釉有些愕然,然後不禁笑了,雖然笑容微苦:“夫人,您是您,司慎是司慎。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和司慎只是不合適才分開,與夫人又有什麼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我以為你心裡是惱我的。聽說,司家就是拿捏著我,才敢逼小慎和馮家的小姐結婚……”盧沁怡眼裡閃過一抹洞悉,難掩語氣裡的不滿與諷刺。她痛恨有人拿她威脅她的孩子們!這才是她接到消息後不管不顧回國的原因。
  
  “沒有的事。”鳳釉輕輕握住盧沁怡的手安撫忿忿不平的盧沁怡,只覺這位夫人倒是上流貴婦中難得的喜怒分明。不過,連生氣都是這麼溫文的,似乎威懾力不足。怪不得司家的人敢堂而皇之地利用。
  
  “夫人,司慎不是個會任人擺佈的人。他不願意做的事,沒有人能逼迫他。反之,他會做的事,恐怕都是他下定決心願意去做的。”鳳釉解釋。這也是她會這麼傷心的原因。司慎發自內心的表明不會娶她,這個事實實在讓鳳釉傷心難堪……
  
  “你很瞭解他。”盧沁怡說。
  
  鳳釉搖搖頭:“我不瞭解他。”如果真的瞭解,就不會想不通司慎不娶她的原因。家世背景?司慎並不看重這些。
  
  “……但小慎和你在一起,他過得很開心。”盧沁怡想起之前司慎回家臉上放鬆的表情。她那時只顧著自己的事,忽略了他。現在想來,在那時,司慎的感情已經初見端倪。
  
  聽到盧沁怡這麼說,鳳釉一陣失神。
  
  “我和他在一起,也過得很開心……”她低喃。
  
  “……想聽聽我和他父親的事嗎?”盧沁怡問,見鳳釉一驚回過神,安撫一笑,慢慢低聲述說她和司灝之間發生的事,相愛、誤會、出軌、傷害、囚禁,不願接受失去盧沁怡這一事實的司灝偏激得要拉著她同歸於盡……
  
  這是一種太過深沉太過激烈太過執著的愛,帶著可怕的毀滅性。因為不夠信任彼此,愛被深深壓抑,一邊因為害怕內疚而逃避,一邊用冷漠漸漸選擇放棄。到最後,無法再逃避,再次正視時已經面目全非。不同的是,盧沁怡因為有了孩子內心有所寄託可以堅強活下去,心中只有盧沁怡的司灝卻在絕望中走向死亡……
  
  鳳釉心裡再次刷新對權貴人家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認識,也為死裡逃生的盧沁怡捏一把汗。這是一宗□裸的綁架謀殺案。發生在原本應該親密無間的夫妻之間,尤其令人唏噓。
  
  “得不到的,情願毀了也不願別人得到。”盧沁怡每每想起司灝拉著她滾下深谷的那一刻,都不禁顫抖不已,是害怕是驚駭更是心酸。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鳳釉緊緊握住她的手:“都過去了。”
  
  “司慎覺得他像他的父親,你像我。”盧沁怡凝視鳳釉,話鋒一轉,“他親眼看到他的親生父親,拉著他的媽媽一起去死。他很擔心你會成為第二個我……”
  
  鳳釉震驚地瞪大眼,然後是無邊的憤怒:“荒謬!”
  
  “他不喜歡你和其他男人接觸,他想把你藏起來……”盧沁怡低歎,“你離開了別墅,他馬上就掌握了你的行蹤。但他沒有去找你,而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把整個房間都毀了……”
  
  “這只是男人的佔有欲,我雖然知道不多,但是……”他從來沒有過分,她完全可以接受呀!
  
  “你以為他的手是怎樣弄傷的?他知道豐家的少爺找你,送戒指給你……他把書房毀了,被玻璃割傷了手……”盧沁怡無奈又心痛說。
  
  “這根本不代表什麼!”鳳釉對男女的事再孤陋寡聞,都明白這是嫉妒吃醋的男人會做出來的蠢事!根本沒什麼大不了!
  
  “但是在小慎看來,卻是他不能再接近你的理由。”盧沁怡頭痛地揉揉額角,“他太害怕自己會傷害你了……他有多愛惜你,就有多害怕傷害你……”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09:50 AM

第五十四章 勸說5
  
  對於盧沁怡的話,鳳釉簡直不可置信!
  
  她口中的司慎真的是她所認識的司慎嗎?司慎居然因為這種莫須有的顧慮而寧願放棄她嗎?
  
  什麼叫“他有多愛惜你,就有多害怕傷害你”?鳳釉不感到感動,只感到不被信任的委屈!
  
  司慎是司慎,他不可能是司灝!鳳釉是鳳釉,鳳釉也不會是盧沁怡!他怎麼可能把四個人混為一談呢?太荒謬了!
  
  “我一點也不感激他的‘保護’……”鳳釉喃喃道,“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出了問題本來應該一起面對……”
  
  盧沁怡歎息:“小慎是關心則亂。他平時有多精明,犯起傻來就有多固執,不可理喻。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錯過,以後後悔……”她說著,微微失神,眼角浮起淚光。
  
  “讓您操心了。”鳳釉誠懇說。她很清楚盧沁怡是為了她和司慎而坦言過往。盧沁怡的過往對她造成極大的傷害,每每回憶恐怕都令她黯然心傷,若不是真心關愛他們,她絕不會重提舊事。無論如何,鳳釉都感激盧沁怡。
  
  “我只希望你們不要因為一時的誤解錯過。”盧沁怡溫柔拍拍她的手,“你們都是好孩子,要努力珍惜握在手中的幸福……”
  
  鳳釉不語。聽了盧沁怡的話後,鳳釉內心深處對司慎的惱意倒散了一些,知道司慎之前的一些“狠話”需要打一個折扣來信。只是即使是因為盧沁怡所說的原因,司慎才故意疏遠她,但她很明白司慎執拗起來有多執拗,他的“不會娶她”的初衷不變,其他一切都是空談。
  
  “鳳小姐,你不願意給小慎一次機會嗎?”盧沁怡問。
  
  鳳釉輕輕說:“他說了‘不會娶我’,他不改變主意,我們還有機會嗎?”
  
  “這一點,你不該問我。你該問小慎,也該問自己。”盧沁怡意味深長道,“你真的要因為小慎一句犯渾的話就放棄嗎?”
  
  鳳釉抿抿唇。
  
  “你真的愛小慎嗎?”盧沁怡又問。
  
  鳳釉在她似能看透人心的注視下,默默點點頭。
  
  “你對他的愛,不足以令你踏出一步放手爭取?你的愛,就僅此而已嗎?”盧沁怡輕輕柔柔問。
  
  鳳釉苦笑:“夫人,您這是激將法……”語氣裡有淡淡的嗔意。
  
  盧沁怡知她軟化,心裡松一口氣,笑了:“我搞不定自己生的兒子,只希望能搞定未來的媳婦兒。”話裡不乏自我解嘲。
  
  “夫人……”鳳釉紅了臉。
  
  “還叫夫人?叫伯母吧。”盧沁怡說。
  
  鳳釉想了想:“伯母,先說好。這次即使我和司慎和好,我應該不會讓他太好過的……”她的溫柔和善也是有底線的。
  
  盧沁怡輕鬆道:“你們小年輕的事,我才不想管。”
  
  鳳釉笑了。那她剛才說的長篇大論是什麼?
  
  盧沁怡顯然也察覺到自己的失言,不過一點都不惱,指著鳳釉說:“還不是你們不讓人省心!”
  
  鳳釉連忙點頭受教。兩人對視,都不覺笑開了,倒是一見如故。
  
  這一番話聊下來,盧沁怡病體初愈,蒼白的臉上不覺帶了一些疲累。
  
  “我會再找司慎談談的,您放心。”鳳釉作出承諾,“我扶您去休息?”
  
  盧沁怡擺擺手:“你自個兒忙吧,我沒事的。”
  
  鳳釉穩穩坐著不動,伸手扶著她,眼裡是不會讓步的神色。
  
  盧沁怡拿她沒有辦法,舉手向鳳釉身後搖了搖。
  
  鳳釉偏頭一看,只見有過一面之緣,金髮金眸的安德列快步走過來,原來滿身極盛的氣勢全部收斂,只剩下溫柔體貼。他雙手輕輕搭著盧沁怡的肩,低頭審視她的臉色:“沁兒,累了?”
  
  盧沁怡“嗯”了一聲,眼波柔和:“我們回去吧。”
  
  安德列自然說好。
  
  盧沁怡轉向鳳釉,點點頭:“那我先回去。”
  
  “好。慢走。”鳳釉站起來送她。
  
  安德列也向鳳釉點點頭,態度卻冷淡多了,而且馬上把注意力放回在盧沁怡身上,張開懷抱像護著珍寶一樣護著。
  
  鳳釉看著他們的背影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走開……
  
  *******************
  林懷朗做了司慎的下屬多年,自問對司慎多少有些瞭解。司慎冷靜自持、獎罰分明,雖然性格有些冷淡以及權貴世家的驕傲貴氣,但依然不失為一位令人信服的上司。整個司氏都唯他馬首是瞻,對他言聽計從,在他的領導下戰戰兢兢地鞠躬盡瘁。
  
  但這一個月來,司氏的員工只覺他們從前的日子過得太輕鬆。按理說,司慎的工作態度、能力依然一如既往地強悍,大家也察覺不到變化。但每一個站在司慎面前的人,走出他的辦公室都不禁滿身冷汗、心驚膽顫、雙目呆滯。沒有罵沒有罰,司大少爺只是不自覺氣壓全開,員工們就有一種跪地直呼“大王饒命”的衝動。
  
  一個明顯的消息傳遍整個司氏:司總心情不好!
  
  並每天祈禱三遍希望司總心情變好,不要再讓所有人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林懷朗離司慎比較近,要承受的壓力比其他人更大。還好他心理素質比較好,外表上依然泰然自若。其實他隱約猜到一些。在小國時,他親眼見到司慎與甯晨的助理小姐鳳釉關係不尋常。那段時間司慎的情緒雖然變化不大,但敏銳如林懷朗還是察覺到一絲不同。更不用說那段時間司慎天天儘量準時下班往別墅趕。能讓一個男人準時回家的大多數都是因為家裡有了個特別的女人。
  
  但最近這些天,司慎下班後不急著回家不單只,還經常加班,心情也不好。而且司慎的工作,有不少開始涉及司家一些由其他司家成員掌握的產業以及馮家的一些事情……
  
  林懷朗想到隱隱約約有風聲傳出的關於司氏與馮氏的聯婚……但在小國時,司慎對馮家的小姐馮瑜可是不留半分情面!
  
  看來事情是有得耗了!
  
  正想著,秘書卻打電話給林懷朗,說有一位姓鳳的小姐來訪。林懷朗呆了呆,馬上遵從直覺讓秘書留人,他把電話一擱,親自下樓接人。
  
  他有預感,司氏全體最近的悲催日子有望結束了!
  
  再見鳳釉,林懷朗發現她比之前清瘦了一些,頂樓的上司也是瘦得厲害,看來兩人都不好過。不過鳳釉的言談舉止更加從容大氣了,眼裡的一抹勇敢讓見慣各式人物的林懷朗莞爾。
  
  他們互相打招呼。
  
  林懷朗先忍不住:“你終於來了!”
  
  鳳釉驚訝地揚揚眉,對他沒頭沒腦的話感到不明所以。
  
  林懷朗含笑不語。
  
  鳳釉眼波流轉,有些明白,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目視前方,一臉深思。
  
  到了頂樓,林懷朗帶著鳳釉直接走到一道巨大的梨花木木門前,俐落地敲敲門。
  
  “進來。”司慎低沉微啞的聲音無波地傳出來。
  
  鳳釉來不及反應,愕然地微微張嘴。
  
  快進去!林懷朗做了個口型,打開門,輕輕推了她一把。
  
  鳳釉無言瞥了他一眼,微吸一口氣,走進去。
  
  林懷朗迅速關上門,靜立在門外認真聽了聽。
  
  聽到一聲類似失措地把某樣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他朗然一笑,負著手慢慢走開……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09:52 AM

第五十五章 結婚1
  
  三年後
  
  “鳳釉,你說我挑那一隻婚戒好?”馮瑜驕傲美麗的臉上滿是做作的炫耀,舉高右手伸到鳳釉眼前,中指帶著一隻鑲著大顆切割精美鑽石的戒指。
  
  這時她們坐著市內名氣最高的珠寶店裡,面前擺著一桌子美輪美奐的鑽戒,全部獨一無二,閃爍璀璨,價格是一個天文數字。
  
  珠寶店俊美的總經理一臉恰到好處的殷勤,真誠地讚歎:“這一隻真的太適合馮小姐您高貴大方的氣質了!”
  
  “我想司慎不會介意我再買多幾隻……”馮瑜擺弄著鑽戒,仿佛自言自語道,眼角瞟向鳳釉平靜無波不知在想什麼的臉。
  
  “什麼時候慎陪你來買鑽戒,你才刺激我吧……”鳳釉回過神,鎮定自若地回了她一句。
  
  馮瑜瞬間氣結。
  
  鳳釉才不管她怎樣折騰珠寶店的總經理,繼續剛才的神遊太虛。
  
  這一轉間,她和司慎又糾纏了三年。
  
  三年前,他們分手後,鳳釉在司慎媽媽盧沁怡的鼓動下,終於主動找上司慎。
  
  司慎看到她出現,手上的檔全部掉在地上,黑曜石似的雙眼仿佛要吞了她似的一錯不錯盯著她。
  
  這個男人真的很愛她!
  
  不知怎地,那一瞬間鳳釉確定了這個事實,然後心安定下來了。
  
  她對自己說,再給他一次機會吧!無論結果是怎樣,她無怨無悔!
  
  那時她是這樣對司慎說的:“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們繼續再一起,直到你為我們的關係作出最後的決定……”
  
  第一,保證她的父母、姐姐絕對的安全。
  
  第二,和她在一起的期間,沒有婚約,無論司慎和她的婚約還是司慎和其他人的婚約。
  
  第三,他們的關係對外保密。
  
  這樣的條件對司慎來說,本來是求之不得的,但對鳳釉一個女人來說,卻是非常不公平。
  
  “你想清楚了嗎?”司慎鄭重問,“你答應了我,我不會放手的。”
  
  “你還是決定不會娶我對不對?”
  
  “……是,你不適合嫁給我……”
  
  “那有什麼關係呢?當你要娶其他女人,我會安靜離開,絕不會糾纏你。你放心。”鳳釉認真許諾,語氣裡充滿當斷則斷的乾脆俐落。
  
  如司慎所願,他卻感到說不出的堵心。他的頭腦難得出現混亂,但鳳釉就站在他面前,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天知道他這些天裡有多想再把這個女人摟在懷裡……
  
  “你是我的。”司慎把她摟住懷裡,沒有看到懷裡的女人露出怎樣古怪的笑容。司慎不知道鳳釉為人溫和良善,但她的溫和良善是有底線的。一旦觸及她的底線,即使是最愛的人,她都不會輕易放過。
  
  三年來,他們的關係是情人的關係。
  
  鳳釉新的工作是為姐夫蕭鎮西做助理。蕭鎮西無疑是金融界的天才,但他的交際能力實在讓人無語。鳳釉極為優秀的交際能力就這樣入了他的眼。
  
  有了新工作,因為對外保密兩人情人關係的原因,鳳釉不再讓司慎接送。鳳釉和司慎的約會一半在別墅一半在外面。在司慎的別墅約會,鳳釉只是偶爾會留宿,大多數時候都是吃了飯或者做完愛,她就回公寓睡。而在外面,通常都是在華瑞思吃了飯就各自回家。鳳釉的公寓把司慎列為拒絕來客。
  
  “我會在這裡長住,不想讓鄰居們誤會。”鳳釉這樣解釋。畢竟如果未來分手,因為司慎沒有在社區出現,鄰居們也沒有理由指指點點什麼。
  
  司慎對鳳釉的解釋無法反駁。這件事他本來就對鳳釉有了愧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不作聲使手段讓鳳釉多一點留在別墅。
  
  不過鳳釉一向不做則已,一旦認真決定要做到底,很能嚴以律己。每次看到鳳釉□後滿臉疲累起床著衣離開,司慎心裡就鬱悶。
  
  “太常徹夜不歸,我在社區的名聲會變得不好。”鳳釉的理由十分有道理。
  
  但一開始的時候,兩人都沒有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今時不同往日。”鳳釉點到即止。
  
  是的。如果鳳釉能大大方方向鄰居介紹司慎是她的老公,那麼旁人根本沒資格說什麼。但如今司慎擺明說不會娶,那彼此的關係只能說是玩玩。鳳釉願意奉陪已經出乎司慎的意外,他有什麼立場要求更多?
  
  三年期間,鳳釉和司慎共同參加了兩個婚禮。
  
  一個是鳳釉的姐姐鳳禾和蕭鎮西的婚禮。兩人只認識了半年,蕭鎮西就向鳳禾求婚。婚禮的伴娘伴郎是鳳釉和豐熙然。
  
  司慎收到出席婚禮的邀請函,但因為和鳳釉有承諾在先,他只能遠遠地,臉色陰沉地看著她和豐熙然有說有笑,被一些親朋戚友讚歎郎才女貌,更令人心頭火起的是鳳釉的父母根本就把豐熙然當未來二女婿看,即使鳳釉笑著否認,他們也只露出“不需要騙人了讓你們自由發展就是”的表情。
  
  知道豐熙然曾向鳳釉“求婚”的司慎對他不感冒到極點。
  
  但對著司慎的不高興,鳳釉認真向他說:“慎,阿然是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對於鳳釉來說,什麼豐家、馮家、司家都與她無關。以前她也只是顧忌司慎而疏遠豐熙然而不是因為什麼豐家與司家的敵對,但豐熙然用他的行動讓鳳釉動容。鳳釉認他這個朋友。
  
  即使司慎因為保密他與鳳釉的關係而帶了馮瑜出席一些宴會,鳳釉知道了雖然不高興,但她不會多說一句。
  
  司慎卻總是莫名想起在小島的那次,鳳釉戳著他的心口氣勢十足警告“除了我,與一切雌性保持距離”那一刻,他心裡的喜悅……
  
  半個月前,司慎的媽媽盧沁怡與安德列在倫敦舉行了婚禮。原來安德列除了是一位商人,還是E國的羅倫斯公爵。他的婚禮即使想低調都不行。國內的權貴世家都以拿到請帖為榮。
  
  這一次,鳳釉的男伴依然不是司慎,而是姐夫蕭鎮西的好朋友,電腦鬼才楚朦。在蕭鎮西的外務被鳳釉打理得井井有條之後,非常羨慕的楚朦正絞盡腦計想把鳳釉拉入夥,希望她連他的那一份也幫忙一下。
  
  鳳釉很俐落:“先幫我一個忙。“
  
  於是他隨著鳳釉到了倫敦。不過他的交際能力比蕭鎮西還爛,只會僵在鳳釉身邊寸步不離,光會眨眼不會回話,用處約等於無。
  
  還好豐熙然這位極善於把握出現時機的貴公子很善解人意站在鳳釉身邊,和她熟稔地聊了起來。
  
  “……後悔沒有邀請我當男伴嗎?“豐熙然優雅無比地端著裝有馬丁尼的高腳杯,風度翩翩問。
  
  “我再請你當男伴,慎會忍不下的。“鳳釉微咬著唇低笑。
  
  “我開始慶倖自己放棄得早。”這些年看著鳳釉火力全開,把司慎整治得無比憋悶,豐熙然實在大開眼界。而他,也非常居心不良地有意無意插一腳。
  
  可惜鳳釉行事太有分寸,若不然,對付司家不愁沒有法子。真要鳳釉狠下心,她才捨不得。
  
  鳳釉笑出頰上的酒窩,甜美動人。
  
  司慎遠遠看著,臉上都能結出冰霜。他要安排媽媽的婚禮,沒有帶女伴,但有人還是很“識相”地把馮瑜帶到他的身邊。
  
  馮瑜把他的表情盡收眼底:“鳳小姐那邊有豐熙然陪著,不會有事的。我們去看看伯母吧。”
  
  司慎的回應是轉身離去。
  
  馮瑜心裡翻白眼,當然,表面還是很大家閨秀,驕傲美麗的。她想了想就亦步亦趨跟上他。
  
  這三年鳳釉和盧沁怡成了不錯的朋友。雖然看到司慎為了鳳釉心情黯然盧沁怡有點心痛,但她不得不佩服鳳釉,她這樣做倒讓司慎的目光都專注在她身上了。
  
  “小慎差不多都極限了……你有什麼打算?”盧沁怡拉著鳳釉悄悄說。三年來司慎壓抑著任鳳釉一點一點與他劃清界線,現在他開始失去耐心了。
  
  鳳釉點點頭:“我會見步行步。走到今天,我很滿意……”
  
  盧沁怡給她一個擁抱打氣。愛著她的大兒子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只是鳳釉想不到司慎最終還是決定與馮家聯婚。
  
  馮瑜收到婚期定下來的消息,第一個通知鳳釉,讓她做好打算。
  
  鳳釉怒極反笑。打算?她能有什麼打算?她花在司慎身上的三年時間都白費了!
  
  枉她還為了不要逼他太緊,自他媽媽的婚禮後准他在公寓過夜……
  
  君若無情我便休。
  
  司慎還破壞他對她的承諾,想隱瞞一切!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
  
  鳳釉先下手為強,早他一步提出分手,還拿他最忌諱的豐熙然氣他……
  
  最後司慎在確認她沒有開玩笑後,拂袖而去。
  
  鳳釉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但第二天被馮瑜約出來和她一起跳鑽戒,她的精神卻懨懨的,心不在焉。
  
  “……你和司慎到底是什麼回事?你是怎樣想的?”馮瑜壓低聲音問。
  
  鳳釉抿抿唇,突然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隻戒指:“我在想,我也需要一隻戒指……”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09:53 AM

第五十六章 結婚2
  
  鳳釉昏昏沉沉醒過來,眼睛被亮光刺得微微一眯,雖然這亮光不算刺眼。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眯了眯眼再睜開,燈光比剛剛又稍微暗了一些。
  
  她動了動四肢,發現自己沒有被綁住,手腳可以自由活動,只是身子有些發軟。
  
  她躺在十分柔軟的床上,衣著整齊,環視四周一圈,判斷這是一個整潔寬敞的房間,裝修色調柔和舒適。
  
  她勉力想坐起來,但四肢虛軟,又躺回床上,臉上閃過一抹驚慌不安,手虛虛握成拳,咬著唇垂低頭,心裡卻數著:1,2,3……
  
  那天鳳釉和馮瑜在珠寶店挑了戒指,她和馮瑜告別後,她把豐熙然約出來,請他幫忙。
  
  她和司慎說的答應豐熙然求婚的事,只是一時賭氣提出來的。泥人也有三分性,雖然知道司慎答應與馮瑜的婚約恐怕另有內情,不代表鳳釉不生氣不惱怒!
  
  每次都是這樣!一有事就只會瞞著她,讓她最後一個人知道,把她遠遠推開!
  
  鳳釉覺得她再好的脾氣都要被他氣得冒煙!這三年若不是她總尋著一些由頭捉弄他,她可能真會拿把刀子切開他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全是生銹的鋼絲!
  
  愛上一個認定一件事便不會改變的偏執男人實在是一件頭痛的事,即使他除了這件事之外對她千依百順,把她往無法無天的方向無下限寵溺……
  
  豐熙然知道她想出這麼一個歪招,一改一向文質彬彬的微笑,笑得十分開懷。他眼裡的戲謔令鳳釉十分不好意思,仿佛在說她和司慎只要碰到關係對方的事,聰明優秀的腦袋就成了一團漿糊,變得有趣逗人。
  
  “若公事上你們偶爾能犯犯傻,也挺好的……”豐熙然說,雖然知道不太可能。這一對“天才”情人處理公司從不含糊。司慎心情一不好,工作就變得非常賣力。這段時間他糾結于與馮家的聯婚,一個不注意把豐家逼得很緊。豐家與馮家的鬥爭已經白熱化,司慎加大施壓力度讓豐熙然的一些下屬叫苦連天。畢竟按理說,司家不會真的下死力對付豐家。司家的突然發難令人意外。
  
  經鳳釉一說,豐熙然總算知道自己躺著中槍的原因。
  
  鳳釉很直接問豐熙然需不需要幫忙。
  
  鳳釉的家世很普通,沒有什麼勢力可言。雖然她的姐姐鳳禾嫁給有股王之稱的蕭鎮西,但豐家和馮家爭的是政治層面的權力,蕭鎮西可以起到的作用有限。但鳳釉這一問自然又有把握,令豐熙然覺得好奇了。
  
  他的心思千回百轉最終還是婉拒了。先不說鳳釉的力量能不能幫上忙,她始終是司慎的情人。現在豐熙然和司慎算是競爭對手,如果鳳釉幫他,被就對豐熙然有心結的司慎知道了鳳釉恐怕更說不清。
  
  鳳釉是豐熙然迄今為止第一個不求回報對待的女人,豐熙然並不想破壞這一點。況且,對於自己掌控的家業,豐熙然有他的傲氣。如果連這小小的壓力他都頂不住,還有什麼面目掌舵豐家?
  
  鳳釉也不勉強。至於司慎的事,她希望豐熙然配合她演一場戲。她的忍耐力已經所剩無幾,要和司慎攤開來說。
  
  “如果司慎不上當呢?”豐熙然提出意義。
  
  “沒有如果。”鳳釉對這一點還是挺有把握的。
  
  “我是說‘如果’……”豐熙然又強調了一次。
  
  鳳釉意會過來,深深看著他,他一臉自若。
  
  “如果……那我和司慎一拍兩散,我嫁給你,幫你解決目前的難題……”鳳釉想了想,認真道。她欠著豐熙然的人情,終究是要還的。
  
  “你讓我不知道該不該幫你……”豐熙然微微苦笑,“然後呢?你幫我解決目前的難題之後?”
  
  鳳釉笑而不語,眼睛清明。
  
  豐熙然輕輕歎一口氣,心裡最後的一絲想念消失無蹤。她對他,始終還是沒有男女之情……
  
  不過這不妨礙他支持鳳釉的決定,幫助她實行她想做的事。豐熙然這個男人,平時看著溫文爾雅,一副如玉貴公子的氣派,但行事上卻是個不拘泥的,不然,三年前也不會對鳳釉作出豐家會庇護她的承諾。
  
  第二天市里報紙經濟版的頭條,就是《豐氏公子密會神秘女友,默認好事將近!》,附圖是豐熙然和鳳釉親密地站在一起,豐熙然低頭看著鳳釉,臉上含著溫柔的笑容,鳳釉的臉側向他,只露出半邊臉,但熟悉她的人都能認出她,尤其是某個每日早上必看這報紙的男人。
  
  鳳釉對豐熙然的辦事效率非常滿意。報紙一出,她也關機玩起失蹤,近日不想和司慎見面。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報紙出來的當天下午,她走在街上,莫名其妙被弄暈帶走了。
  
  醒來的時候還惶恐了一陣,以為自己遭到什麼綁架。不過從睜開眼後的幾個動靜,鳳釉已經確定自己是安全的。而且把自己帶來的人,應該是司慎。
  
  鳳釉曾從司慎媽媽盧沁怡的口中知道司慎父親司灝去世之前做的“好事”。看來司慎覺得自己像父親,也不是毫無根據。這招式都是一樣的爛……
  
  鳳釉裝作驚慌,心裡卻估計某人應該不捨得讓她這樣,會派人來解決現在她全身發軟的狀況。
  
  果然,在心裡數到“6”,房間門就打開了。
  
  曾經有過幾面之緣的,司家二管家的兒子韓又冥,一臉冷硬威嚴地單手托著一託盤的食物走進來。他面無表情把託盤放在床邊的床頭櫃上面,轉身就走。
  
  “韓先生,麻煩你扶我起來。”鳳釉阻止他離開。
  
  韓又冥回頭看了她一眼,板著聲音說:“不行。藥的劑量不大,你可以自己起來。”說完,又扭過頭,筆直地走出去。
  
  “那你把司慎叫過來。”鳳釉知道他們是看出她在裝了,也不廢話,直接讓他傳話。
  
  韓又冥說:“你在房裡叫他,他看得見聽得見,少夫人!”
  
  最後“少夫人”三個字略重。鳳釉不禁紅了臉。看來這位二管家的兒子對司慎和鳳釉之間的事很不感冒。
  
  鳳釉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乾脆俐落地關上房間門。
  
  “司慎,你給我過來。”鳳釉坐起,平視前方,淡淡道。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09:58 AM

本帖最後由 QsQQz 於 2014-9-6 09:58 AM 編輯

第五十七章 結婚3

  鳳釉的話說完不久,房間門再次被推開。
  
  司慎清俊的臉冷冷板著,緩緩走進來,手裡竟拿著一把槍!
  
  鳳釉站起來,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手中的槍。
  
  “過來。”司慎不容置疑命令道。
  
  鳳釉蹙眉,雖然有點想唱反調,但司慎的臉色可不像說著玩的,前所未有的陰沉嚴峻。
  
  她順從地走到他身邊。
  
  司慎黑曜石似的眼睛一眯,等她靠近,一手按在她的肩上把她推到一邊,抵在牆上,俯身封住她的唇!另一手握著槍,長眼睛似地舉起對準某一點,乾淨俐落地扣下扳手!槍裝了消音裝置,發射後只聽到細微的某物的破碎聲。那是房間的監視器。
  
  鳳釉卻無暇理會。
  
  司慎打掉監視器,隨手把槍往地上一扔,用力把鳳釉禁錮在懷裡,暴烈地吻著揉著,那股勁頭恨不得把她吞進肚子裡。
  
  “慎,你……”好不容易能喘一口氣,鳳釉艱難抗議。
  
  “不要說話。”司慎緊箍著她,沙啞地悶哼,把她的身子抬高,令她雙腳懸空貼在牆上,頭埋在她的胸前□。
  
  鳳釉臉大紅,推拒擂打他。
  
  “不准拒絕我。”司慎霸道道,擲地有聲。
  
  察覺到他異樣的情緒,想到這三年他乖乖被她整治,這兩天又被她拿婚事刺激,知道他這時心裡極惱,鳳釉心裡微微一軟,也沒有過分掙扎,半推半就迎合他,只是喘著氣提醒他輕點。
  
  鳳釉的順從有效地安撫了司慎的躁動,不過他的眼神依然陰鬱暗沉。
  
  司慎其實有點想捏死眼前這個女人。三年前,因為媽媽的離婚、父親的死,司家內部發生一些動盪,牽扯到各方的利益,有人趁他不察把手伸到鳳釉身上。雖然鳳釉的安全沒有問題,但事業、親人都受到影響。加上他一時產生心結,覺得鳳釉不適合司家,固執地說了些過分的話,令鳳釉憤而提出分手。那時他理虧在前,讓她傷心,自己也不好過。這三年來,他不是不知道鳳釉故意為難他,但他都默默接受了,只是心裡憋氣在所難免。
  
  一個月前媽媽和安德列結婚,安德列作為E國的公爵,執意娶一名年紀比自己大這麼多的異國女人,受到不少攻擊,這三年來司慎和安德列聯手彈壓住的家族勢力又開始蠢蠢欲動。因為司家對媽媽盧沁怡的虧待,司慎對司家的感情本就淡薄,在司家掌權也不過維持一個平衡,要他鞠躬盡瘁那是絕無可能。那些人以為他的能力只在守成才漸漸肆無忌憚。之前拿他媽媽逼迫他與馮家聯婚已經讓他十分不滿。現在居然重施故技!
  
  司慎終於發了狠處置了一批人。見識過他的狠辣,有些人是怕了,有些人恐怕會狗急跳牆。司慎已經吃過一次虧,哪裡會再犯同樣的錯?他和弟弟司淩聯手佈置人手把親人保護起來。鳳釉這裡卻是要他親自處理的。
  
  答應了馮家的婚事,把馮家先穩住,不讓他們插手司家的內鬥,又轉移那些人的視線,再秘密把鳳釉送走,保護起來。司慎打的如意算盤,可惜鳳釉沒有乖乖聽話。
  
  他才收起心裡的不舍準備送她走,她倒先一步提分手說要結婚!還是和他一直忌憚著的豐熙然!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她一次,得到同樣的肯定回答。司慎清俊的臉瞬間猙獰起來,深呼吸幾口氣才控制住自己不把鳳釉捏死。他氣得說不出話,又捨不得傷她,只能拂袖而去。
  
  巨大的憤怒過後,冷靜下來,他才覺得事有蹊蹺。讓人一查,鳳釉和馮瑜見面了,還去了珠寶店。司慎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答應與馮家的婚約是暫時的,司慎花了不少力氣才壓著馮家暫時不公開,為的就是鳳釉。三年前的不愉快已經讓她傷心過,司慎不想讓她再擔心難過。等雨過天晴,他把事情收拾乾淨,再跟她解釋就是。
  
  本意是好的,卻禁不住旁人多嘴。司慎想。馮瑜這個女人!他以前有多離譜才會覺得她適合做當家夫人?單是多嘴一樣,鳳釉已經把她比到天腳底了!
  
  既然是誤會,解釋清楚就好。誰料不過第二天,司慎就看到經濟版的頭條——《豐氏公子密會神秘女友,默認好事將近!》,說什麼豐熙然和神秘女友行為親密,恩愛無比,已經默認會在不久後舉行婚禮……
  
  司慎腦裡嗡的一聲,一邊把報紙撕成碎片,一邊平靜淡然地安排人手進行綁架,不,是毫髮無損無後遺症地讓鳳釉弄昏迷後帶過來。為此,接受任務的人很糾結地動用了一支天價的迷藥。
  
  並不困難地把人帶來了,司慎的火氣又蹭地上來了。雖然他依然臉色淡然,但四周的人莫名地背脊發涼。
  
  這是司慎平生第一次動怒到這種地步。
  
  鳳釉被帶來了,關在房間裡,昏迷著。司慎和幾個心腹看著監視器看了近一個小時。司慎不讓人把她弄醒,只向負責提供迷藥的人射眼刀,意思是:“怎麼會昏迷這麼久?確定無後遺症?有你就死定了!”把那人看得一頭冷汗。
  
  還好鳳釉醒了。
  
  不過看得她似乎覺得眼睛不適,司慎的行動比腦袋快一步把房間的燈光調暗。心腹們詫異的眼光令他的臉黑了黑,心裡更怒。
  
  通過監視器看得鳳釉妝模作樣,司慎已經知道她想到是他帶她來的,要逼他現身。
  
  以前的鳳釉多純良,才三年,她變得越來越頑皮……
  
  我才不會這麼快讓你見。司慎把韓又冥推出去,心裡輕哼。
  
  不過鳳釉直接點名叫他出來了。聽聽她的語氣!
  
  “司慎,你給我過來。”
  
  明明誤會他,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擅作主張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還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司慎陰沉著臉,不想給她說話的機會了,先教訓一頓再說。
  
  把她抵在牆上,先“教訓”一頓,讓她懸空著承受,又愉快又難受,再把拋到床上,繼續“教訓”……
  
  鳳釉一時心軟被攻擊得失了神,回到床上已經醒悟過來,也不傻傻地任人欺負了!
  
  被身上結實修長的男人壓得動彈不得,她努力湊到埋頭耕耘的人耳邊,輕喘著說:“我昨天買了戒指……準備在結婚的時候為阿然親手戴上……嗯……呵……在我的包裡……有沒有搜出來看看……嗯……你……漂亮不?啊!嗯……”
  
  司慎聽得雙眼冒火光,悶不哼聲一個一個深頂,陰測測道:“……繼續說呀……”
  
  鳳釉張張嘴,司慎猛地吻上去,懲罰味道極重地吮吻,馬上把她的唇吻得微腫,身下的動作也越來越兇狠起來……
  
  所以說,不要試圖在床/上挑釁你的男人,結果會很淒慘。
  
  鳳釉被“教訓”得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連吃飯都是被司慎用喂的。
  
  運動過後,司慎是陰霾盡散,神清氣爽。至於鳳釉和豐熙然那個鬼婚約……鳳釉人都在他懷裡,還有什麼好說的?
  
  很有耐心地喂著鳳釉吃飯,她若使性子不吃,司慎就很雲淡風輕地以口喂她。鳳釉又不是打算和他死磕,本性上也做不出絕食這種幼稚的事,不想他用口喂,只能乖乖張口吃。
  
  鬱悶得一張漂亮的臉氣嘟嘟的,讓司慎又想“教訓”她了。
  
  “……你就沒有其他話想說嗎?”鳳釉抿著唇問。
  
  “你呢?”司慎反問。
  
  鳳釉瞪他。
  
  “三年前那一次也一樣。我作出過承諾,會親自和你說,你哪一次等我親自說了?”司慎淡淡說。兩個“親自”,說得十分重。
  
  “你沒有答應和馮瑜的婚事嗎?”鳳釉問。
  
  司慎一頓:“我答應了。”
  
  鳳釉見他這麼坦白,臉上毫無愧色,頓時柳眉倒豎:“你承諾過有了婚約會告訴我!我也告訴過你,我絕不會做婚姻的第三者!”
  
  “你都說‘分手’了,哪裡還是第三者?”司慎輕哼。
  
  “你、你!好!我走!”鳳釉氣了,掙扎著要下床。
  
  司慎按住她:“你哪裡都不能去!”
  
  “我們分手了!你管不著!”鳳釉推他。
  
  “不錯,分手幾天吧。這幾天你乖乖留在這裡。”司慎輕描淡寫說,“等我和馮瑜解除婚約,我再放你出去。”
  
  哪有人這樣的?!鳳釉指著他說不出話。
  
  “我承諾過有了婚約告訴你。其他的我可沒有答應過。”司慎認真說。
  
  鳳釉第一次見他這麼無賴,瞠目:“你怎麼可以這樣?”
  
  司慎似笑非笑:“因為我生氣了。”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00 AM

第五十八章 攤牌
  
  司慎真的就這樣把鳳釉關在房間裡,只給她一台電視和一台不能上網的電腦,電腦內有數百部鳳釉喜歡的那一類電影。
  
  鳳釉被關得一肚子氣,對他自然沒有好臉色。
  
  只是每一晚司慎都會回來睡在鳳釉身邊,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好像一放鬆就會失去她一樣,讓她心裡莫名有點心酸。
  
  但也僅僅是同睡,其他交流沒有。鳳釉要生氣就任她生氣,司慎堅決不開口,因為他生氣了。而且他不開口,不代表他不動手。每晚睡之前必要好好愛鳳釉一翻。鳳釉不要,他就把人挑/逗到要為止。鳳釉在床上的表現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哪裡是他對手,每次都以嬌喘吁吁的□告終,但也擰著性子沒有討饒。
  
  頻繁的性/愛,沒有任何避/孕措施,鳳釉聰明,很快看出其中的門道。
  
  “你想我懷孕!”鳳釉瞪圓雙眼。
  
  司慎覺得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可愛,低頭吻下去,沒有回答她的話。
  
  鳳釉揪著他的頭髮往後拉:“你說話!”
  
  司慎被拉得頭皮發痛,黑曜石似的眼裡閃過一抹新奇,終於開口了,第一句是:“你越來越不溫柔了……”
  
  鳳釉的回應是表情空白一秒,然後眯起眼蹬腿要把他從身上蹬下來!她也不知道原來他這麼無賴好不好?對付這麼一個油鹽不進的男人,鳳釉再好的脾氣都要惱了!
  
  論武力值,鳳釉比不上司慎一根手指頭,司慎沒幾下就把她的掙扎鎮壓住:“輕點。你肚子裡可能已經有了孩子,動作小心點……”
  
  “你、你……”鳳釉聽到他間接承認,只覺得腦袋一空。
  
  “有了孩子,我不想再聽到你說分開、離開之類的話……”司慎俯身,用高挺的鼻尖碰碰她秀氣的鼻尖,認真道。
  
  鳳釉眼淚脫眶而出,斷斷續續說:“你欺負我……”
  
  男另有婚約,女未嫁,中間多了個孩子算什麼事兒?鳳釉不介意婚前性/行為,但這與懷孕是兩回事!怎麼可以委屈孩子在這麼尷尬的時間來臨?他們兩人目前的狀況根本不應該要孩子!
  
  司慎見她露出難堪憤慨的神色,有些慌了,連忙捧著她的臉說:“不要亂想。我只是想你留著我身邊,對我多一點信任。我很期待你生出我的孩子。我會喜歡它的,無論男女……”
  
  “你喜歡它,你就讓它成為私生子?”鳳釉流著眼淚,不滿地看著他。
  
  司慎苦笑,低聲道:“我一早準備好求婚的戒指,三年前已經準備好,只是一直沒有送出去。我問你,如果我現在給你戒指,你會戴上嗎?”語末已經有了淡淡的期待。
  
  鳳釉沉默了。
  
  司慎的期待落了空,但也知道是意料中事。現在他還有婚約在身,外面的形勢亂,鳳釉只有藏起來才最安全,完全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如果鳳釉一聽到他求婚就興匆匆答應,那就不是鳳釉了。
  
  司慎吻了吻她光潔的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事情處理好,讓你安心做我的新娘……”又一點一點溫柔吻去她的淚水。
  
  鳳釉怔忪,伸手摟住他的腰背。這個動作的暗示讓司慎拋開顧忌,拉著她又一次沉浸在愛/欲之中……
  
  之後幾日,鳳釉很溫順地待在房間裡,沒有再鬧過,對司慎的親近也沒有拒絕,但她也表明之前幾日他設計她懷孕的事她可以不計較,如果懷上了是運氣。不過之後不行,她希望孩子的來臨在一個平靜合法的環境下。司慎理虧,雖然還是想借著孩子綁住她,但知道不可以過分逼迫,不然踩著鳳釉的底線,她的性子執拗起來也不是開玩笑的,於是沉默著點點頭。
  
  得到鳳釉的首肯,以及她連日來乖巧的表現,司慎漸漸對她放了心,能專心應付外面的明爭暗鬥。
  
  看著鳳釉的任務落到韓又冥身上,這讓這位在部隊赫赫有名的戰士很有些不耐煩。連日來的平淡無奇的看管把韓又冥悶出病來,尤其是司慎那回來必先一槍打掉監視器,第二天又叫人裝上的行為實在令人髮指。
  
  再一次在鳳釉淡然的目光下安裝監視器,韓又冥飛快搞定,出了房門直接往樓下走,透透氣。
  
  不過才一會兒,他的手機尖銳響起,韓又冥接起電話一聽,臉馬上沉下來,掉頭往樓上飛奔!
  
  越往上,韓又冥的心越沉。以他的耳力,能聽到樓頂那邊隱約的直升機起飛的聲音。
  
  果然房間內,已經沒有了鳳釉的蹤影,取而代之,是一名梳著狂野大波浪卷髮的明豔女人,輪廓與鳳釉有四五相似,優雅地側腿坐在床上。
  
  “我是鳳釉的姐姐鳳禾,帶我見司慎。”女人開門見山說。她站起來,10公分以上的尖細高跟鞋敲著地板,渾身說不出的強勢。
  
  事實上,韓又冥的感覺沒有錯。當他如鳳禾所願把她帶到司慎面前,這個女人二話不說一巴掌甩在司慎臉上,力度之大讓司慎的臉偏到一邊,唇角隱隱帶了血絲。但司慎沒有避開,硬生生受了這一巴掌。韓又冥還算有眼識,無聲退了出去,還把門帶上。
  
  司慎以指拭了拭唇角,沒有在意,只問:“釉在哪裡?”
  
  鳳禾臉色極冷:“你還有臉問她?”
  
  司慎看在她是鳳釉姐姐的份上,不和她計較,可不代表他會像對鳳釉一樣對她。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如果你不是來告訴我釉在哪裡的,請回。”司慎淡淡說。
  
  鳳禾還沒見過搶了她妹妹還敢這麼囂張的:“你休想再見到釉釉!”
  
  司慎眼神一冷,面無表情打量她一下,開始盤算以人換人的可能性。
  
  做律師的感覺很敏銳,鳳禾立刻看出他的打算,氣得俏臉通紅:“除了綁架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還能不能想想別的,信不信我告到你破產!”
  
  司慎知道沒辦法從鳳禾口中得知鳳釉的行蹤,心裡煩悶,想到原來這些天鳳釉的乖順就是為了再一次離開他,臉色不禁一陣暗沉。面對鳳禾這個大模大樣的幫兇,又不能真的拿她怎麼樣,只能蹙眉,對鳳禾再一次說:“請回吧。”
  
  鳳禾只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不過她的巴掌在司慎白皙清俊的臉上留下了鮮明的痕跡,這讓她心裡稍稍解氣。連日來對鳳釉失蹤的擔心對司慎的憤怒也消褪不少。
  
  經過這一遭,她也知道這個妹夫是□不離十了。
  
  “釉釉說,她不留在那裡讓你分心。她等你處理好事情後再去找她。”鳳禾不甘不願說。
  
  司慎馬上抬頭看著她,黑曜石似的眼睛亮了不少。
  
  鳳禾看得想歎氣,又不甘不願遞給他一個檔袋:“這裡是司氏財團10%的股份,馮氏銀行15%的股份,加上你手上的,應該可以快點解決手頭上的問題……”
  
  司慎難得露出詫異的表情,接過來一看,竟然是真的!司氏財團、馮氏銀行分別是司家、馮家的命脈,司慎這段時間一直在收購這兩家的股份。司氏財團他們三兄妹一共擁有30%的股份,這段時間又暗中收購了11%,加上鳳禾手上的10%,正好是51%,做到絕對控股……馮氏銀行,司慎目前有25%的股份,加上鳳禾手上這15%,只差11%同樣做到絕對控股……
  
  她是怎樣做到的?司慎親自操控收購的事情,自然非常清楚鳳禾手上這些股份有多難收購。
  
  “別看我。這是釉釉弄的。”鳳禾驕傲地說,“你以為我們鳳家兩姐妹是好欺負的嗎?你們那司家做的‘好’事,別以為我不知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握住這一個把柄,還怕你們司家?!”
  
  司慎的臉色不禁有些複雜。
  
  鳳禾哼了一聲:“如果你一開始老老實實告訴釉釉實情,和馮家的婚約根本沒有必要答應。既然你不相信釉釉有能力陪你一起渡過難關,你也沒有資格責怪釉釉不對你實話實說!聽著,雖然釉釉說等你,但也只是等你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搞不定,你就來參加她和阿然的婚禮吧!”
  
  司慎捏緊手中的檔,眼裡閃過陰霾,生硬吐出兩個字:“作、夢!”
  
  鳳禾發出一聲嗤笑,乾脆俐落轉身離開。
  
  好戲還在後頭呢,司慎!以為這麼簡單可以搶走我的寶貝妹妹嗎?
  
  作、夢!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03 AM

第五十九章 驚喜

  司慎這一個月過得沒日沒夜,廢寢忘食,累得下屬們天昏地暗、焦頭爛額。
  
  除了司慎,沒有一個人想得明白,明明他們忙的是司家的內鬥,或者稍微牽扯到馮家的一點事兒,怎麼豐家、程家、寧家以及一個兩個神秘勢力一哄而上,給他們使絆子,讓他們分/身乏術,應接不暇?
  
  撇開那些神秘勢力不說,豐家、程家、寧家三家會站在統一戰線對付司家實在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之前豐家、程家、甯家聯合起來與馮家、豐家爭奪政權,兩方人馬鬥得旗鼓相當,勢均力敵。不想後來竟是早早因為婚約而擰成一團的程家寧家首先反面,程家的小姐程瑩走到台前,成為程家多年來首位女當家,不但與甯家的寧辰天解除婚約,而且因為生意上的事,這對前未婚夫妻鬥得熱火朝天。本來這是馮家、豐家漁翁得利的良機,司家卻爆發內鬥,無暇他顧,豐家與馮家的勢力一朝回到最初,不得不硬著頭皮用最根本的勢力對撼。但這個當口兒,豐家、程家、甯家卻依然分出手來,不約而同對付司家!
  
  整件事本身就透著說不出的詭異。只是身為頂頭上司的司慎一聲不吭,也不調查一下只是沉默受著,一一見招拆招,身為下屬的他們也沒有道理開口,只能在心裡咕嚕一下,認命地做牛做馬。
  
  “我想不明白程瑩為什麼會幫你?”鳳禾削好蘋果,分成四塊挑了核,遞給臉色蒼白的鳳釉。
  
  這時鳳禾鳳釉姐妹兩人窩在蕭鎮西位於半山的歐式別墅,舒舒服服地過著豬一般的生活。
  
  從司慎那裡帶走鳳釉,鳳禾帶著她直接飛來這棟別墅,原來只是準備讓她藏起來的。鳳禾自己會返回瀚海科技大樓。鳳禾和蕭鎮西結婚後,蕭鎮西的“討厭人群症”依然沒有痊癒的跡象。鳳禾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只能跟著他住在瀚海科技大樓。蕭鎮西為了討鳳禾開心,把大樓的129層裝修了一番,讓鳳禾成立自己的律師事務所開著玩。三年下來,鳳禾的律師事務所和她老師鐘靜的“行之律師事務所”成為親密無間的合作夥伴,越來越有名。
  
  不過鳳釉突然對姐姐很不舍,表示希望姐姐可以留下來陪陪她。鳳釉難得對鳳禾提出要求,向來疼愛妹妹的鳳禾怎麼會拒絕?乾脆俐落地給了老公一個電話,也不管他有沒有同意,鳳禾自個兒決定留下來。雖然到晚上,蕭鎮西就乘直升機跟著住進來……
  
  住進半山別墅一個星期後,鳳釉讓姐姐請來家庭醫生,一番診斷後,鳳釉一臉並不意外的表情聽到醫生宣佈她懷孕三周的消息。
  
  未婚先孕的事以及隨之而來的案子鳳禾見得多,不過當有一日這種事落到自家妹妹頭上,鳳禾只恨不得把始作俑者的頭扭下來當皮球踢。
  
  鳳釉好不容易勸住臉色猙獰的姐姐:“他根本是故意讓我懷孕的,你去告訴他,不是讓他稱心如意嗎?”鳳釉是被上次鳳禾威風凜凜甩了司慎一巴掌的行徑刺激到了。自家姐姐太彪悍,憤怒起來不顧後果。司慎對她算是很好了,但不代表他是個任人輕侮的小綿羊,事實上他又偏執又睚眥必報。
  
  “我讓你姐夫整他的事,如果你插手,我就不認你這個妹妹!”鳳禾擱下狠話。她一定一定一定要好好教訓司慎這個混蛋!
  
  鳳釉低低一哼:“我不但不會阻止,還要加一把火……”她心裡氣極了,不過氣的是司慎打了讓她懷孕的主意,還這麼不知節制!雖然他可能對這方面的事情不瞭解,但是,但是若寶寶因為他的不知節制不小心被傷到,那怎麼辦?還好她的孩子夠堅強!但這件事,鳳釉一定要給司慎一個教訓!告訴他,她鳳釉也不是好惹的!
  
  可能是鳳禾一時間氣過頭了,還沒有回過神就軟在地上,瞬間把在場的人唬了一跳。一直坐在一角,離所有人遠遠的蕭鎮西一個箭步把走了一半的醫生給扯回來!
  
  一診斷,竟然是鳳禾也懷孕了!已經兩個月!
  
  蕭鎮西一臉被雷劈中的白癡樣,等這個消息終於在他的大腦回路暢通後,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抱起鳳禾原地轉圈,被眾人大呼小叫地警告他“輕點輕點”,又好一陣混亂……
  
  於是兩姐妹一起留在半山別墅安胎,不准再坐著直升機來來去去(主要是鳳禾)。蕭鎮西的“討厭人群症”好了一半,親自指揮各種專業人士進駐別墅,把兩姐妹伺候得像老佛爺似的。
  
  不過同人不同命。鳳禾懷孕兩個月,跟沒懷孕似的,好吃好睡,精神奕奕。鳳釉卻是孕娩反應劇烈,吃了吐吐了吃,美麗的小臉很快瘦了一圈,除了策劃整治司慎的事,其他時候都懨懨的。鳳釉憤憤想,她不好過,也讓司慎不好過……
  
  鳳禾做慣工作狂,一下子閑下來覺得自己都快發黴了,就攬了一小部分照顧鳳釉的工作,並想一些歪點子補充在她看來太過便宜司慎的整治方案。
  
  但同時,鳳禾對鳳釉能調動這麼人幫她覺得挺佩服的。
  
  “程瑩欠我一個人情。”鳳釉慢慢說。其實在寧晨集團的最後那段日子,鳳釉已經發現程瑩有點不對勁。她接手工作的焦點有一些偏離助理的工作。鳳釉那時已經不當自己是寧晨集團的人,察覺了也只是委婉地勸著程瑩不要太過固執。她是沒有想到程瑩當時已經下定決心與寧辰天解除婚約了。
  
  “釉釉姐,我不是個泥人。君若無情我便休!我不信我程瑩離了寧辰天會活不下去!”程瑩解除婚約後,直接打電話給鳳釉,告訴她這件話,並且強硬地說她欠鳳釉一個人情。即使鳳釉不接受這個人情,她自有方法還!
  
  不得不說程瑩是個聰明敏銳的女人。她看到司慎的處境,豐家、寧家的攻擊,察覺到鳳釉正在做的事,於是她很俐落地給司慎落井下石的一腳。
  
  “她倒令人刮目相看。”鳳禾讚賞道。程瑩這個一直追著寧辰天跑的小女人,誰會想到她今日的翻臉不留情?
  
  “是呀,阿辰慘了。”對於也幫著她教訓司慎並試圖從中刮一杯羹的寧辰天,鳳釉的語氣隱含幸災樂禍。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人,最不值得同情。
  
  鳳釉不自覺摸摸腹部。還好她最終沒有失去……
  
  “快一個月了。那傢伙還沒有搞定你造成的爛攤子……”鳳禾提醒她。
  
  鳳釉的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你怎麼對他這麼有信心?”鳳禾不滿說。
  
  “姐姐,你連我會嫁給阿然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他如果還解決不了,他也不配當我孩子的父親了。姐姐你太小看他了!”鳳釉輕歎。
  
  她本來還有些遲疑,被司慎和馮瑜的婚姻氣得想完全放棄,司慎這一綁一勸,而且還真的讓她懷孕了……
  
  好吧,她就是個沒有用的!而今除非這一個月內他沒有解除到和馮瑜的婚約,不然她也只能在給他一段難忘的教訓後乖乖嫁給他了……
  
  等等!婚約……怪不得他封了媒體的口,封了司琳的口,封了馮家的口!司慎根本沒打算承認與馮家有婚約,所有人都被騙了!
  
  司慎打算整垮馮家!只有這樣,其他人才會因為不敢得罪他而不再提起他曾與馮家有婚約!司大公子厭惡自己的婚約厭惡到整垮與自己有婚約的家族,誰敢再提這件事觸他的黴頭?
  
  若不是馮瑜自作主張把這件事告訴鳳釉,也不會有後來鳳釉和司慎的爭執。馮瑜應該被警告過這件事要對她守口如瓶的。司慎從頭到尾都不打算將婚約的事情告訴她,因為他會一一瞞著她“處理”乾淨。
  
  既然要“處理”乾淨,那麼司家,司慎也不打算放過。
  
  鳳釉揉著額頭。這是什麼性子呀?就因為馮家和司家逼他和馮瑜結婚,他居然打算將兩個勢力根深蒂固的權貴家族一窩端!而其中一個還是他自己的家族!
  
  鳳釉馬上撥了個電話給馮瑜,逼問了幾句,果然如她所料,馮瑜被司慎警告過這件事要對她守口如瓶的。只是馮瑜不服氣,才偷偷把事情告訴鳳釉。
  
  “明明和我有了婚約,他還想擁有你?作夢!”馮瑜恨恨道,“我知道唯有你可以狠狠教訓他一頓!我才不要讓司慎好過!我馮瑜可不是好惹的!”
  
  你的不好惹讓司慎的如意算盤落空。司慎怕是更不會放過馮家。鳳釉聽得在心裡默默說。
  
  “怎麼了?”鳳禾奇怪地看著鳳釉掛了電話後變來變去的臉色。
  
  “姐姐……”鳳釉無奈地看著鳳禾,“我們必須讓慎他停手……”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03 AM

第六十章 完結
  
  “豐熙然先生,你是否願意娶鳳釉小姐為妻,與她同住,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我願意。”
  
  “鳳釉小姐,你是否願意嫁給豐熙然先生為妻,與他同住,和他結為一體,愛他、安慰他、尊重他、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他,直到離開世界?”
  
  “我……”
  
  “我不同意!”司慎聽得一肚子火,鐵青著臉,推開小教堂的大門,陰沉道。
  
  然後整個人愣住了。
  
  小教堂內除了坐在第一排,回頭看著他笑眯眯的鳳釉,竟空無一人!
  
  司慎猛地醒悟過來:他被耍了!
  
  好好的在司氏辦公,突然收到鳳釉今日要和豐熙然秘密結婚這個晴天霹靂,司慎想也不想帶了人直接過來,真假不論,破壞了再說!
  
  也是他一時氣過了頭,沒留意抵達後參加“婚禮”的人們氣氛的怪異,一路直奔小教堂。在小教堂門外聽到牧師說的結婚誓詞,他第一反應是更加怒火中燒,氣勢磅?地打開小教堂的大門……
  
  司慎氣壓極低地走近鳳釉,對上她臉上淺淺的笑,第一次覺得她唇邊的酒窩是那麼的可惡,讓他想捏著她美麗的小脖子把她吻暈。
  
  “你是什麼意思?”
  
  鳳釉瞟一眼放在手邊的答錄機,被司慎充滿山雨欲來的平靜語氣問得背後發涼,笑容變得有些討好:“……我只是想叫你過來一下……”
  
  “用這種方式?”司慎平淡的語氣夾雜著冰渣子。
  
  “……還沒有滿一個月。姐姐不准我輕易放過你……”鳳釉無奈道。鳳禾可是揚言如果她這樣放過司慎就不認她這個妹妹,任她好說歹說如何曉之以理都不改變主意。鳳禾本就是極難纏的人,懷孕後的難纏度加倍,而且她背後還有一個“老婆要殺人他沉默遞出最先進的槍支”的天才蕭鎮西。後來想出這一出,才勉強得到鳳禾的點頭,把她放出來。
  
  “你到底是我的女人還是鳳禾的女人?”
  
  “……我是鳳禾的妹妹……”
  
  還是不要告訴他沿途有攝像器把他一路上的動靜忠實記錄下來了。鳳釉暗想。
  
  “還敢頂嘴,嗯?”司慎危險地眯起眼,伸手勾起鳳釉的下巴。
  
  鳳釉無語。她怎麼一下子又從苦主變成理虧的那個?
  
  “為什麼不呢?”鳳釉很大膽地挑挑眉。呵,現在她可是有免死金牌的人……
  
  司慎的雙手撐在座位兩旁,陰沉著臉很有威迫感地壓下上身,湊近鳳釉。
  
  “有什麼招式,繼續來,我陪你玩。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一輩子。”司慎一語雙關道,不容拒絕地把鳳釉摟在懷裡,收緊雙臂。
  
  鳳釉被勒得呼吸困難:“慎,放開……”
  
  “不可能。”
  
  鳳釉實在拿這任性的傢伙沒辦法,湊近他頸側,重重咬下!
  
  司慎高大的身軀一震,拉開距離凝視鳳釉,黑曜石似的眼睛深邃迷人,隱帶火光。作為一個禁/欲近一個月的男人,他被氣著了也被挑出欲/火來,急切想用一場“勝利”洗刷他心裡的憋屈……
  
  鳳釉被他欲/望翻騰的眼神看得心顫抖。
  
  “我、我只是想讓你不要抱得、這麼緊……嗯,我沒辦法呼吸……”明明很理直氣壯的話,鳳釉說得莫名結巴。
  
  “既然讓我來了,就跟我回家。”司慎低沉道。
  
  “等等!”鳳釉捉住他想要攔腰抱起自己的手。
  
  “嗯?”司慎不高興地盯著她。
  
  “你……和馮瑜的婚約怎麼樣了?”鳳釉輕聲問。
  
  司慎眼裡閃過一抹光,微微勾起唇,冷得很:“她不會敢再出現在我面前!”
  
  果然啦,司慎對不聽話的人可不會那麼客氣。
  
  “解除婚約了?”鳳釉再次確認。
  
  司慎板著臉:“本來打算過幾天把所有事情告訴你……但現在,不想說了。”
  
  “那……”鳳釉紅著臉,聲如蚊吶,“那……你有沒有打算求個婚什麼的?”眼神遊移開去。
  
  司慎一頓:“向誰求婚?”
  
  “嗯……沒有解除婚約的話,某人可不答應哦……”鳳釉提醒他。
  
  “某人?我沒有要向某人求婚。”司慎好整以暇道,就差沒有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睨她一眼。
  
  鳳釉微微揚起唇角,拉著司慎的手按在自己腹部:“嗯,聽到了吧,寶寶,爸爸沒打算求婚,所以你只屬於媽媽的呢!”
  
  司慎僵住,臉上露出空白的表情。
  
  “嗯?”他發出一個沒有意義的單音。
  
  鳳釉很優雅地拉開他還放在自己腹部的手:“既然司先生沒有打算交代清楚婚約的事,也沒有打算求個婚什麼的,那恕我先失陪了……”
  
  說著推了推司慎,司慎巋然不動。
  
  司慎一動不動盯著被他困在長椅上的女人,一言不發。
  
  鳳釉原本很調皮很篤定的心突然一點點不安起來。她懷孕後反應大,情緒波動也大,平時處事很冷靜理智的人突然有點愛胡思亂想。
  
  想到在半山別墅孕吐頻繁的難受,她的眼眶不禁微微一紅:“你不喜歡我有寶寶?但明明是你故意的……”
  
  “笨……”鳳釉突然紅了眼睛,一副想哭出來的表情,司慎心裡閃過一抹無措,低歎一聲,托著她的後腦勺,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鳳釉也不知自己怎麼了,吻著吻著真哭出來了,眼淚無聲地流。
  
  司慎耐心無比,一點一點吻著她的淚,珍寶一般把她輕輕抱在懷裡。
  
  “我愛你,嫁給我,嗯?”司慎低語。
  
  鳳釉點點頭,又有些沙啞問:“不是因為孩子?”
  
  司慎默然,突然有一種後悔的感覺。他不知道懷孕的女人智商會變低。
  
  鳳釉伸手環住他結實的腰,低著頭悶笑。司慎那副被噎住的表情太可笑了。該!誰讓他以前得罪她?男人不能做錯事,因為女人都是很小心眼的。
  
  司慎又一次被耍,都有些麻木了。本來很溫馨很浪漫的求婚,倒是有些走樣了……
  
  鳳釉笑著,卻突然感覺到一隻帶著暖意的東西套入她的中指。
  
  她一怔,舉高手一看,赫然是一隻雅致的鑽石戒指,鑽石璀璨唯美,但指環微微有些啞色,像是被經常摸索導致的感覺。
  
  “三年前已經準備好了,今日才終於能給你……我不會再讓你哭。”司慎鄭重承諾道。
  
  鳳釉深深看著他,笑得梨渦深深:“我記住你的話。如果食言,我不會放過你!”
  
  “我真應該把你和鳳禾隔離……”司慎蹙眉道。
  
  鳳釉笑:“那可不行!她是我姐姐,你認命吧!”
  
  司慎看著她的笑靨,不禁又低頭吻住她!
  
  他才不會告訴她,早在第一眼看見她,他已經有種在劫難逃的預感……
  
  END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06 AM

番外 見家長
 
  鳳釉和司慎準備結婚,鳳釉自然要把司慎帶回家給父母見見。
  
  見識過鳳禾的彪悍,司慎對鳳釉的父母表現出特別的謹慎。雖然這幾年來,司慎也遠遠見過他們幾次,但每一次都是他們對著豐熙然笑得親切熱絡的模樣,司慎不覺得自己比不過豐熙然,只是不由自主想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鳳釉見他鄭重其事,心裡高興,不過也心軟,輕聲安撫他:“放心,寶寶會幫爸爸的。”
  
  司慎瞥一下她,淡淡說:“暫時不要提你懷孕的事。”
  
  鳳釉反應過來。是哦,先欺負了人家的女兒再把女兒帶到父母面前求婚,岳父會給好臉色才是怪事!這一點司慎考慮得比鳳釉周全。
  
  “我真的變笨了……”鳳釉有點小失落,總覺得思維沒有平常敏捷。
  
  “我不嫌棄。”司慎捏捏她的臉頰,喜歡那軟軟滑滑的手感。
  
  自從鳳釉和司慎再見面,有司慎陪在身邊,鳳釉那激烈的孕吐反應仿佛冬眠了一樣,開始好睡好吃,不過幾日,臉頰已經微微圓潤起來。
  
  鳳釉嗔了他一眼,眼底卻充滿笑意與幸福。
  
  司慎不禁跟著笑了。
  
  兩人手挽手,提著禮物走進鳳家父母居住的房子。
  
  鳳爸鳳媽住的是郊區,房子是鳳爸的父親去世後留給鳳爸的,式樣老舊,占地不大。鳳禾鳳釉出來工作後頗有成就,曾想一起送兩老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一向對女兒千依百順的兩老卻堅決不要,懷舊情緒濃郁情願繼續住在老宅。鳳禾鳳釉拗不過,退一步把房子裡外裝修一遍,又把裡面的傢俱翻新,才算甘休。
  
  如今兩老退休在家,閒不住就在房子四周養狗養雞養魚種菜,很有點農家樂的味道。
  
  司慎不是不知民間疾苦的權貴大少爺,事實上他小時候受訓還曾經茹毛飲血過一段時間,在叢林裡見過殺過不少猛獸,但這麼平和沒有威脅感的小農生態還真沒有見過,不禁多看了幾眼。
  
  鳳釉連忙阻止他要戳向小雞的手,不然還沒有見到她父母就弄到雞飛狗跳可不好玩。
  
  “釉釉!”鳳爸捧著一盒飼料走出來,正看到站在柵欄前的鳳釉和司慎。
  
  “爸爸!”鳳釉笑開了,連忙走到他身邊,一手要接過飼料。
  
  鳳爸疼女兒疼到入心坎,這種“粗重”的功夫從來捨不得她們做,很利索地輕輕拍開她的手。
  
  “這位是?”
  
  “伯父,您好,我是司慎,釉的未婚夫。”
  
  “爸爸,他是我男朋友。”
  
  司慎和鳳釉同時說,然後兩人對視一眼。
  
  鳳爸脫口而出:“咦,那阿然呢?”
  
  司慎眼睛微眯,鳳釉馬上解釋:“爸爸,都說了阿然是朋友!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鳳爸聞言臉色戒備,不客氣地把司慎上下打量了一翻,問鳳釉:“你這個男朋友,禾禾同意了嗎?”
  
  相比于小女兒鳳釉的溫和好脾氣,大女兒鳳禾當然顯得強悍能幹一點。鳳禾疼鳳釉像疼女兒似的。鳳爸平時都囑咐鳳禾護著鳳釉一點,自己對鳳禾十分信服。
  
  “嗯……”鳳釉瞟了一眼司慎聞言微黑的臉,含糊應了一聲。鳳禾和司慎的關係可稱不上好。
  
  鳳爸松一口氣,笑道:“禾禾同意就好!還愣著幹什麼,進來坐!”
  
  進了屋,鳳爸大嗓門先嚷開,鳳媽正在廚房搗鼓新菜,知道小女兒到了,連忙走出來。
  
  鳳媽見到司慎微微一怔。鳳釉來之前打過電話,說是有個驚喜。鳳媽還以為是鳳釉終於肯和豐熙然定下來,不想帶回來的卻是另外一個男人。
  
  鳳媽沒有鳳爸那麼粗神經,看司慎通身的氣派以及鳳釉和他之間的親昵,心裡有底。
  
  不過她和鳳爸都是開明豁達的人,只要女婿對女兒好,他們也沒有什麼挑剔的。
  
  寒暄幾句,接過司慎手上的禮物,都是兩老喜歡的食材種子,這情報來源自然是自家小女兒。鳳媽笑看了鳳釉一眼,招呼著司慎熱情留飯。
  
  司慎對付詭計多端的人都得心應手,對著純樸開明的鳳爸鳳媽也不在話下。
  
  家裡是屬公務員體系的,弟弟是個當兵的,妹妹是個跳舞的,司慎自己管著一家公司做老闆。這些聽著都平常,鳳爸鳳媽都沒有多大反應。不過媽媽改嫁的物件是E國的公爵,偶爾能在電視上看到,為了避免到時嚇著兩老,司慎也委婉提了一下。令他驚訝的,是鳳爸鳳媽依然沒有多大反應。
  
  這不卑不亢,寵辱不驚的態度,令司慎微感佩服。
  
  不過事後和鳳釉一說,鳳釉笑得東倒西歪:“他們是沒有反應過來。”自家父母的事自己清楚,那反射弧不是一般的長。事後必定大大驚訝一番,坐立不安,怕小女兒嫁過去受委屈,少不了她好好一番解釋勸慰。估計他們聽了解釋,又自然光棍起來,覺得反正小女兒鐵了心嫁,不接受也得接受,大不了過不下去就離婚回家,鳳爸鳳媽有退休金,養一個女兒不成問題,於是又淡定了。
  
  司慎無語。能養出鳳禾鳳釉這一對姐妹的父母真不是平常人……
  
  這一場岳父母見女婿氣氛輕鬆友好,又約定了三日後雙方家長見面吃飯,敲打結婚的事。
  
  正好安德列陪著盧沁怡在國內休養避風頭,兩人帶著司淩、司琳一起赴宴。鳳爸鳳媽也把鳳禾和蕭鎮西帶上。司慎在華瑞思的竹樓開了一大桌子招待。
  
  席上氣氛融洽。盧沁怡對開朗豁達的鳳爸鳳媽很有好感,鳳爸鳳媽對高貴和善的盧沁怡也很客氣。安德列一身高高在上的貴族氣勢,難得不端架子甘心當佈景板,對鳳爸鳳媽偶爾投過來的看稀有生物的目光也沒有發作。司琳和鳳禾一見如故,聊得開心。不大愛說話的司淩和沉默寡言的蕭鎮西不動聲色互瞪……
  
  最後順順利利確定婚期。
  
  盧沁怡對鳳釉最終還是和司慎走在一起感到欣慰,有點她和司灝的遺憾在他們身上得到完滿的感慨,拉著鳳釉的手交代:“小慎有點固執,你多勸著他一些,好好過日子,媽媽祝福你們。”
  
  鳳釉紅著臉:“我會的,謝謝……媽媽……”
  
  盧沁怡笑,又看著司慎:“不准欺負釉釉,好好待她。”
  
  司慎緊了緊握著鳳釉的手,點頭。
  
  安德列娶了盧沁怡,一門心思就想盧沁怡放多點心思在自己身上,只對鳳釉說:“我就說有機會再見面。”
  
  然後拉著盧沁怡到一邊,美曰其名不要打擾小倆口的親密。
  
  司淩對鳳釉點點頭,算是承認這個嫂子,很乾脆俐落地離開。
  
  司琳拉著鳳釉的手揶揄:“我就知道你會是我大嫂。以前多有得罪,你不要生我氣。有個志同道合的嫂子不容易!”
  
  鳳釉淺笑:“彼此彼此。”
  
  兩人對視一笑,互相欣賞,但還是有著競爭對手的感覺啊!不過,何妨呢?
  
  鳳禾則盯著司慎冷笑。剛剛她給兩家人面子沒發作,不代表她真待見這妹夫!
  
  “敢再讓我妹妹難過,我讓你難過!”鳳禾擱下狠話。
  
  “走著瞧。”司慎淡淡說,示威一般摟了摟鳳釉。
  
  鳳禾牙癢。
  
  鳳釉無奈:“好了,姐,你有寶寶,悠著點……”接著一使眼色給蕭鎮西,讓他把鳳禾架走。
  
  “胳膊往外拐!”鳳禾作勢要敲鳳釉爆栗。
  
  鳳釉也懷著孕,司慎哪會讓她亂來?一手帶過鳳釉,一手擋住鳳禾,碰到的卻是另外一隻結實的手臂。
  
  司慎與蕭鎮西的目光在空中交流了一下,達成某種男人間協定,各自收手。
  
  “我明天再去看你。”鳳釉安撫姐姐。
  
  鳳禾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再見到鳳釉,可是要很久很久之後……
  
  送走了兩家人,司慎牽起鳳釉的手:“我們回家吧。”
  
  鳳釉蹭蹭他的肩,輕輕嗯了一聲……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08 AM

姐姐番外一

許邵楠你這只卑鄙無恥下流的BT豬!

耳邊充斥著震耳欲聾的音樂,鳳禾在瘋狂扭動的人群中艱難地穿梭,足下10公分高的黑色尖細高跟鞋淩遲著她的每一條神經,但她一刻也不敢停!停的後果是被身後追趕的人跟上,然後拖回去讓許邵楠那頭BT的豬破/處+先奸後殺!

不就是打贏了一場官司,不就是把他的一個小手下請去吃牢飯嗎?他一個最最最上層的黑道太子爺,犯得著派出這麼大陣仗對付她這個小小的律師嗎?簡直是吃飽撐著沒事幹!

鳳禾在心裡不停地咒罵。她一點也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她後悔惹上許邵楠那頭BT的豬!

想起他那雙意味深長又欲/望翻騰的眼,想起他舔著嘴唇說出的那一句“我喜歡美麗的處/女”,鳳禾就有一種脫下高跟鞋拍扁他的衝動!

她是美麗的處/女又怎樣?!她美麗、她處/女犯著他哪一條神經?

居然就用那種想把她據為己有的可惡眼神死死盯著她!好像隨時會撲過來一樣……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豎起來跳舞。

她又不捨得劃花自己美麗的臉,只能狼狽地逃!

看到那邊正在閉合的電梯,鳳禾以百米衝刺的氣勢沖過去,好懸沒有把美麗的足裸扭斷!

好不容易在最後一刻沖進正要閉合的電梯,她扶著電梯的牆,劫後餘生地急促喘氣。

暫時拖住一陣了。但誰知那個BT捉住她的決心有多大!當務之急,必須躲過今晚!

“……小姐,你還好吧?”一道怯怯的嗓音從旁邊傳過來。

電梯裡除了鳳禾,只有一人。

鳳禾偏頭一看,只見一個纖細嬌小的小美女緊抓著銀色的小包包,遲疑地看著她。美女梳著大波浪的頭髮,畫著精緻的淡妝,一身銀色亮片的連衣短裙勾出前翹後突的身材。明明風情萬種的打扮,她一雙細眉卻憂鬱地撇著,仿佛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心事。

鳳禾是一名律師,三教九流的人見多了,極會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

她這麼一身打扮,這麼一個表情,出現在這麼一個地方,分明是第一次出來賣的,但事到臨頭,又開始遲疑後悔,想臨陣退縮!

鳳禾瞄了電梯的按鍵一眼,發現上面一貫空著的卡槽插著一張黑色鑲金邊的磁卡。有了這張卡,電梯才會到達這棟大樓頂層的VIP套房。買主竟然是頂層那些非顯即貴的主。

她是知道那些主的。他們懂玩,會玩,敢玩!玩的女人千嬌百媚、燕瘦環肥,全是尤物。其中最主要的兩種不是調/教好的身材火辣的熟女就是純潔未經人事的處/女,但最重要的一樣,是乾淨!那些人可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主,上女人從來不愛帶套套的。不想得病,當然要玩乾淨的!十分令人受不了。

“小姐,這……這是專用電梯,你還是出去吧,不然,會有麻煩的!”小美女沒什麼風塵味,明顯涉世未深,怯生生地說,水汪汪的眼睛像小白兔一樣溫順善良。

這小美女明顯是純潔未經人事的那一種。怪不得一副出來賣還猶豫不決的樣子。

一個念頭暫態劃過鳳禾的腦袋!

鳳禾媚眼兒一轉,慢慢揚起唇,靠過去一手撐在小白兔身後的牆上,一手勾起她尖細的下巴:“小白……小姐,你叫什麼名字?”

然後在小白兔美女驚恐的眼裡找到自己有絲放肆有絲邪異的臉孔……


到達頂樓的時候,鳳禾已經洗腦完畢,成功挖出小白兔美女的祖宗十八代,說服她離開,並在她的感激涕零下接手她的“任務”。

鳳禾邁出修長的腿兒跨出電梯。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鳳禾尖細的黑色高跟鞋在光潔如新的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優雅規律的清脆聲音。

她一手提著銀色的小包包,一手抽出髮夾,任一頭狂野的大波浪頭髮傾瀉而下,嫵媚地甩了甩頭,頭髮自動盪成淩亂慵懶的造型。她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指,優雅地解開白色襯衫上的三顆紐扣,露出精緻性感的鎖骨,黑色的蕾絲BAR貼合地包裹著弧形優美的胸部,中間的溝壑極為誘人,隨著她的走動若隱若現……

她按著黑色鑲金邊的磁卡上面的門牌號,找到一道後現代低調奢華風格的門。

兩個魁梧的大漢像鐵塔一樣,粗壯的雙手垂在褲腰上,筆直立著。

鳳禾的高跟鞋“啪嗒”一聲停在門前。

兩個大漢齊齊一怔,打量她一身簡單的白襯衫與黑色長皮褲,卻透著性感嫵媚的裝扮,半天沒有動。

鳳禾眯起媚眼,隨手把銀色的小包包拋給他,略尖的下巴一揚,非常有女王氣勢地呵斥:“看什麼看!開門!”

其中一個大漢下意識接過小包包,呆了呆,詫異地與同伴對看了一眼。

“你是哪位?”接過小包包的大漢甕聲甕氣問。

“你說我是哪位呢?”鳳禾雙手環胸,修得非常精緻的漂亮眉毛向上一挑。

大漢與同伴又對看一眼。他們自然知道老闆是來找女人的,只是似乎第一次遇到這麼囂張的“出來賣”的小姐。

“我們要檢查證件。”雖然詫異,但大漢還是盡忠職守地說。

“你當我把包包丟給你是玩兒嗎?都在裡面,自己慢慢看!”鳳禾白了他們一眼,嬌蠻說,“開門!”不耐煩地斥一聲,大有你不開門我用腳踹的狠勁。

美是夠美的,但性格真讓人受不了!被鳳禾的氣勢鎮住,大漢只能心裡咕嚕一聲“老闆換口味”了,但不敢怠慢,略略翻了翻包包,確認無誤後馬上默默地打開門。

門框上還有金屬檢測器。鳳禾安全通過。兩大漢總算收回警惕的眼光。

“哼!”人家大小姐還不滿厭棄地朝他們哼了一聲。

大漢面無表情,等搖曳生姿的身影進去後,又默默關上門。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09 AM

姐姐番外二

  黑色高跟鞋踩上厚厚的黑色波斯地毯。
  
  鳳禾無視足裸叫囂的痛,一步一步踩在地毯上,穿過10米左右的過道,又打開一扇門。
  
  門後是一個充滿著鋼琴黑的空間,銀色的金屬在昏暗曖昧的光下散發著冷冷的味道。
  
  這一個房間極大。有線條美麗的吧台,有鋼冷的吧椅,有大得離譜的黑色金屬床,黑色的被褥。
  
  還有一個男人。
  
  一個仿佛融入夜色中的男人。他穿著極為合身的黑色襯衫黑色長褲,雙腿交疊,優雅無比地坐在吧椅上,卻仿佛坐的不是高窄的吧椅,而是至高無上的皇座。
  
  男人的大部□體都藏在黑暗中。即使以鳳禾的眼力,她也只能看到他的一隻手。
  
  擱著吧臺上,一隻扣在高腳杯上,蒼白、尊貴、骨節分明的手!
  
  看到這只漂亮的手,鳳禾心裡產生了一種迫切。她很想看到他的臉!
  
  鳳禾是個想做就做的女人。
  
  媚眼兒一掃,她掃到床邊的床頭櫃上有一排按鈕。一般房間裡各種燈具的開關都在那裡。於是腰肢一轉,她向著目標走過去!
  
  她的指尖才虛虛按在某個按鈕上,那只漂亮的手已經扣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
  
  床頭櫃與吧台有起碼五步的距離。鳳禾一直用眼角的餘光注意他。明明一直紋絲不動的人,竟這麼快地伸手阻止她的動作!
  
  但鳳禾的目的也達到了!她很自然地一偏頭,然後呼吸停頓了一下。
  
  一張筆墨難以形容的清雋的臉。極俊的鴉色長眉,結冰似的藍得近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樑,朱色的薄唇,輪廓分明漂亮,不言不語已經讓人迷醉沉淪……
  
  他離她不過半臂的距離,高大修長,目測比穿上10公分高跟鞋有近180cm高的她還高半個頭。他連彎身的動作也有著說不出的挺立與強勢,一股強烈的男性氣息沖入鳳禾的鼻尖……
  
  饒是鳳禾閱男無數,也驚豔得神智一陣迷糊。
  
  只是,被握得疼痛的手腕很快喚回她的理智。
  
  “嗨,親愛的,放手。”鳳禾輕快說,“我只是想開燈。這麼黑,人家怕……”聲音嬌爹嬌爹的。
  
  他看了她一下,仿佛在衡量她話裡的真假,然後緩緩放開手。
  
  鳳禾仿佛不經意地,動了動手腕,指甲圓潤的指尖挑逗似地微微撓過他的掌心。
  
  男人不為所動。
  
  “哦,你不喜歡開燈,人家就不開。”鳳禾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善解人意說。
  
  見他依然靜默著,鳳禾甩甩頭髮:“你洗澡了嗎?要不要我去洗澡?”
  
  “嗯。”男人從喉間發出一個聲音,低沉、微啞。
  
  鳳禾很喜歡。
  
  “要一起洗嗎?”鳳禾壓低聲線,有絲妖媚地瞟了他一眼,邀請道。
  
  昏暗中,男人搖搖頭。
  
  鳳禾可惜地快速癟癟唇。
  
  “那我去洗,等我,親愛的!”她自然地彎身,解了三顆扣子的襯衫領口大開,足以讓站在她前面的人飽覽她胸前動人的風景。
  
  10公分高的黑色高跟鞋被動作優雅地脫下,隨手丟到一邊。
  
  她赤足踩在地毯上,雪白小巧的足裸與黑色的地毯,在昏暗中,顯得純真又妖異。
  
  她頭也不回走進了浴室。
  
  浴室很大很乾淨,還留著一絲水汽,告訴鳳禾這裡曾經有人用過。
  
  她俐落地脫了衣服,打開熱水,細緻輕柔地洗著自己的身體。她喜歡自己的身體,無論曾經環境多麼困難多麼艱苦,她都盡可能地保護自己的身體。
  
  她的父母很平凡很普通,卻又開明地包容出一個思想作風洋派的女兒。長到26歲,她不是沒有過男朋友,不是沒有過親密的接觸,但即使曾經與男朋友激烈愛撫到幾乎上床,也沒有突破最後一層防線。一想到有人會用身體的一部分捅入她的身體裡,她就感到不寒而慄,馬上反射性地推開壓在自己的男人!
  
  所以才會讓許邵楠那個BT一眼看出自己是個處/女!
  
  現在,她得罪了他,也引起了他的興趣——一個非處/女不碰的BT。只要能消滅許邵楠對她的興趣,別說找一個男人破/處,就是要她自己把自己捅破也未嘗不可!
  
  但他逼著她傷害自己一直愛惜的身體。他們的梁子是結大了!
  
  尼瑪的!出來混遲早要還!許邵楠你這只卑鄙無恥下流的BT豬最好日夜祈禱,不要有一天撞到我手上。不然不讓你脫層皮,我就不姓鳳!
  
  鳳禾圍上黑色浴巾,對著模糊的鏡子露出一個陰測測的笑,義無反顧走出浴室。
  
  房間裡開著空調。低溫讓鳳禾赤/裸著的肩起了一點雞皮疙瘩。
  
  “嗨,親愛的,我洗好了。”鳳禾嬌聲宣佈。
  
  心裡一陣不自在。這個男人外表滿分,氣質滿分,身材滿分,怎麼喜歡那種純潔不經世事得像只小白兔的女人?不過她是來破/處的,不是來調/教男朋友的,只能遷就人家的詭異愛好!
  
  男人四平八穩地坐在吧椅上,看著她,即使對著僅圍著一條浴巾的性感出水芙蓉,也不動聲色。
  
  鳳禾只覺裸著的肩、手臂、小腿被空調發出的冷氣吹得涼冰冰的。
  
  美女都自動送上門了,還裝什麼13呢?
  
  鳳禾一陣氣惱。她一手扶著浴巾防止掉下,走近男人,然後一手扯著他的黑色襯衫,拉向自己。
  
  “上/床。”不容置疑命令道。
  
  他順著她的力度,跟著她,仿佛一頭被套住繩索的優雅黑豹,被牽引著在夜間行走。但每走一步,都讓套住他的人感覺到隨時反撲的危險。
  
  走到床邊,鳳禾瞟著這個男人,發現他似乎根本沒有自己動手的打算,只等著她這個“出來賣”的來服侍。
  
  有錢很了不起嗎?鳳禾算是知道從事服務行業的女性的心酸了。
  
  還好鳳禾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偶爾去老人院或者孤兒院做義工,也幫過老人或者小屁孩脫衣服。
  
  就把眼前的男人當返老孩童的老人或者巨嬰好了!
  
  鳳禾噙著一抹調皮的笑,麻利地脫著男人的衣服。
  
  男人很詭異地配合著抬胳膊抬腳——果然不是返老孩童的老人就是巨嬰……
  
  脫到內褲,鳳禾低著頭面對那裡鼓鼓的一團,即使她是個豪放派,但畢竟從來沒有真槍實彈來過一炮,臉不禁火辣辣一片。
  
  也不要指望眼前的男人憐惜她尷尬的處境。他坦然地赤/裸著豎在她臉前,似乎覺得她十分有趣似的。
  
  有趣個毛!
  
  她撇開臉,把他的內褲用力向下扯,然後站直身子。
  
  都這樣了,他再不撲過來,可真不是個男人!
  
  正想著,胸口突然一涼,浴巾直直往下掉。鳳禾一驚,直覺伸手去挽,那只漂亮的手再一次扣在她纖細白皙的手腕上!
  
  但這一次,那只漂亮的手扣著她的手腕,一點一點往旁邊拉開……
  
  浴巾落在地上。鳳禾像初生嬰兒一樣,赤/裸地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下……
  
  鳳禾驚愕,又是羞又是惱:“你、你……”完全忘記還有另一隻自由的手也可以用來挽住浴巾……
  
  鳳禾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眼前一花,已經被男人壓向大床。裸/裎相對,他的身體涼冰冰的,她的身體尚留著溫暖。
  
  他也不客氣,握住她一邊的豐盈,慢慢地舔/弄啃咬。
  
  她的豐盈極為敏感。還沒有回過神,一股仿佛從心底升起的癢意,令她渾身打顫,又是舒服又是難受。
  
  “啊……”她低吟。
  
  仿佛受了鼓勵,男人的身體動了起來。鳳禾可以感覺到一隻漂亮的涼涼的手,漸漸透著火熱,滑過她的腰肢,滑入她難以啟齒的地方!他微微挺起身,一隻手壓住她的肩,下/身順著他的手開始動……
  
  他對她沒有多少顧及,前戲幾乎沒有就上來。但她還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去承受!
  
  察覺到硬起來的某物摩挲著她敏感柔軟的地帶,鳳禾的臉微微一白,想也不想一手拍上他的臉:“溫柔點!”
  
  男人直覺一避,鳳禾乾脆雙手捧著他的臉,讓他結冰似的眼睛對上自己的,厲聲喝:“給我溫柔點!”
  
  男人一頓,身體突然往上一挺!
  
  OMG,他聽不懂人話?!
  
  一股尖銳的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鳳禾痛得眼前一陣水霧,想也不想靠向他的肩,報復性狠狠一咬!
  
  男人渾身一僵。但沒有動,埋在她體內,一點一點脹大……
  
  鳳禾也僵硬著。只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是闊出去了!
  
  她嘗試著慢慢放鬆,胸腹隨著呼吸大大地起伏。
  
  “你溫柔點……”她額上滲著汗,臉色慘白,臉頰帶著淚痕而不自知,倔著聲音又重複了一次,卻示意他可以動了。
  
  男人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捏著她的豐盈,舔/弄啃咬,下面慢慢動了起來……
  
  鳳禾一開始除了痛還是痛,漸漸又是痛又是舒服,到後來是舒服得找不著北了……她的指甲在男人的背上,忠實地留下她的感覺……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10 AM

姐姐番外三
  
  鳳禾醒來的時候,身邊理所當然空無一人。
  
  她渾身酸痛,全身散架般地埋在軟軟的黑色被褥中,半天直不起腰。
  
  雖然如此,她還是在心裡給昨晚那個滿分男加了一個技術滿分!如果她不是第一次,如果他不是一開始有點不顧及她,她還會給他一個二十分的附加分!天知道到後來,她只會摟著他的頸項,控制不住地大聲呻/吟,舒服得連腳趾頭都全部蜷起來了……
  
  真是個可遇不可求的JP男……初/夜給了這麼個男人,不虧!
  
  要知道連技術這麼高杆的JP,都讓她痛得這麼銷魂,若換個處/男或者技術欠缺的……鳳禾極有可能反射性地一腳把人踹下床,一不小心還把人踹得斷子絕孫……
  
  JP男間接挽救了這個世上某一個男的子孫後代。她幫他積福了。
  
  打了個電話問ROOM SERVICE,甜美的接線員告訴她房間已經付費,今天她想待在這個房間多久就多久……
  
  鳳禾在房間裡找不著那男人留下的錢(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知道恐怕那男人是直接付錢到出臺小姐的東家了。這樣也好,不用她倒貼錢給那個經濟困難的小白兔美女。不過他還額外多付一天的房間費,也算有點良心。雖然他和她也分不清誰嫖的誰。
  
  鳳禾沒心少肺地窩在房間裡睡到自然醒,又不客氣點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午餐,才慢騰騰地整裝出了酒店。
  
  雖然折騰了一晚,但除了某處隱隱的刺痛外,鳳禾的精神十分好。
  
  怪不得書裡的妖精喜歡采陽補陰!-_-
  
  心情頗好地踩著10公分的黑色高跟鞋走出大樓,一輛銀色囂張的雷丁頓跑車“吱”一聲擋住鳳禾的路。
  
  看到這輛眼熟的車,鳳禾的好心情馬上消失,開始烏雲密佈。
  
  車門向上升起,果然露出許邵楠那張會令鳳禾作噩夢的臉。不發瘋的許邵楠帶著無框眼鏡,有著古代少年書生那般清秀靦腆的一張臉。他側過臉,準確地對上鳳禾那雙充滿嫌棄的媚眼兒。
  
  “嘿。”許邵楠像個老朋友一樣打招呼。他那雙瘋狂陰狠總是欲/望翻騰的眼睛被鏡片遮起來,倒顯得善良無害,像頭好欺負的小綿羊似的。
  
  “我和你不熟。”鳳禾完全不買帳。既然還是被他逮到了,鳳禾也認了。要她低頭討好作獻媚狀,不如把她回爐再造還比較快!
  
  “做我的女人,和我就熟了。”許邵楠好脾氣說,語氣像在勸一隻迷途羔羊。
  
  “我可不是處/女了。”鳳禾得意說,眼神狡黠。明明媚豔的雙眼,卻顯得灼灼生輝,高傲張揚。
  
  許邵楠非處/女不碰的潔癖習慣在道上赫赫有名。即使他現有的情婦,每一個都只有他一個男人。敢在他沒玩厭前出牆的,一概銷聲匿跡。
  
  許邵楠拂拂膝蓋上不存在的塵埃,慢慢說:“你是故意的。”
  
  “那又如何?你沒有聽過勉強沒有幸福嗎?我看到你的臉就煩,還要我當你的女人!難不成我還要磕頭謝主隆恩嗎?”鳳禾不屑地撇撇唇。
  
  許邵楠奇異地看了她一眼。此刻他總算有點瞭解她離經叛道的個性。但她自出道以來經手過的案子,都讓她嫉惡如仇為民請命的正義形象遐邇聞名。這樣性子的人,偏偏打贏一系列與她性子不合的案子。
  
  “為什麼針對張章?”張章就是許邵楠和鳳禾結梁子的根源。他是許邵楠的手下。因為他還有用,許邵楠看在某人的面子上,沒有讓人直接處理了鳳禾,而是好聲好氣親自叫了鳳禾放手。不料,鳳禾偏偏不給許邵楠面子,不管不顧的把張章往無期徒刑那個方向整。她挖出的□太嚴重,若不是許邵楠親手彈壓,恐怕會引起一場大風波。最後張章依然被判了30年,若未來沒有人付出大代價為他周旋,他算是一輩子交代在監獄裡了。許邵楠現在可以肯定這件事是私仇。若不是張章惹到鳳禾,她不會反應這麼大,連某人的阻止也不顧。
  
  鳳禾眼裡一冷:“你問他幹了什麼好事!”
  
  “他是我的人。你明知道動他你會得罪我。”許邵楠交疊雙手,閒適地靠在座椅上,“他能幹的好事,我可以幹得比他好一百倍。”
  
  鳳禾眼裡更冷:“他想動我的家人!無論那條道上的規矩,都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動家人的就該死!他既然做得出,就不該忽視我的報復。許邵楠,我給你面子。這件事我欠你一個人情!但你敢動我的家人,最好你現在一槍蹦了我,否則你可以試試看,看我能把這一潭水攪得有多混!”
  
  許邵楠沉默了。現在他真的有點捨不得動這個女人。若她還是個處/女,他一定不擇手段把她禁錮起來,做他的禁/臠。但把這樣的女人禁錮起來,也是一種大大的浪費。張章的所作所為解開她一直被某人壓抑的個性,若沒有其他人出現,壓制這個女人,她以後恐怕可以牽起更大的風浪。
  
  十分有趣的風浪。
  
  這次交鋒他是略敗一籌了。一直以來,這個女人都表現得不擅長陰謀詭計。她的確不擅長陰謀詭計。她卻擅長陽謀。她大大咧咧,她風風火火,她坦白率直,卻讓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招搖過市。
  
  她整治了狂妄的張章,告訴想動她的人她有多大的能量。她得罪了不能得罪的許邵楠,任許邵楠貓捉老鼠般地玩她追趕她,卻一夜之間犯了許邵楠要女人的最大忌諱,然後理所當然地走出來,讓許邵楠又欣賞又顧忌又遺憾。
  
  因為如果許邵楠早點發現她這麼有趣,許邵楠一定趁她還是處/女把牢牢捉在手裡。但現在……
  
  “我為你破例一次。”許邵楠閉上眼,仿佛作出了人生最大的讓步一樣,緩緩說。
  
  知道有轉機,鳳禾一笑,大方說:“你說。”
  
  “陪我一次。”沒有得到過這樣一個女人,讓許邵楠這個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主心裡十分不甘。
  
  “好。”鳳禾爽快答應,“不過我最不耐煩拖拉。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許邵楠聞言突然張開眼,鳳禾不理他的反應,一彎身,坐進雷丁頓。
  
  也不等關車門,二話不說,鳳禾把襯衫的領子用力一扯,最上面的三顆扣子紛紛落下,露出裡面性感的黑色蕾絲BAR,飽滿弧度優美的隆起,以及,漂亮的頸項鎖骨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
  
  “來!”鳳禾一副任君享用的落落大方模樣,仿佛叫許邵楠來食飯而不是上她。
  
  “……”許邵楠默然無語。
  
  “許少……”鳳禾靠近他,漂亮的頸項鎖骨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在許邵楠眼前晃動,仿佛還帶著一點別的男人的味道……
  
  “……下去。”許邵楠揉揉額角,半垂下眼簾說。
  
  “許少?”鳳禾強忍著心裡的笑意。該!你這該死的BT潔癖男!
  
  “別得寸進尺。下去。”許邵楠看穿她的把戲,口氣淡淡的不悅。
  
  鳳禾燦爛一笑,見好就收,俐落地攏好衣服,美腿一伸下了車。
  
  “許少,記住了。是你不要,不是我不給。不過我欠你一個人情。力所能及範圍內,儘管開口!”鳳禾認真說,眼神大氣。
  
  許邵楠知道她是在堵她的嘴。到這個份上,許邵楠再找她麻煩,不免落了下乘。許邵楠無所顧忌無惡不作,但極驕傲。他定定看了她一眼,一揮手。雷丁頓的車門合上,緩緩駛離。
  
  鳳禾大大松一口氣!
  
  終於滾了,這大BT!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10 AM

姐姐番外四
  
  成功趕走大BT,鳳禾又得意又愉快。雖然代價是她從來沒有刻意保留過的處/女身,但能讓黑道太子吃癟,一個字:值!
  
  笑得極為小人得志的鳳禾進了購物商場買了一套套裝,把身上已經亂七八糟的衣服換下來。換下來的衣服是不能再穿了。真可惜!這可是鳳禾非常喜歡的一套衣服,是鳳禾在妹妹鳳釉的建議下買的。
  
  妹妹鳳釉在寧晨集團上班,見慣了上流社會人士,耳濡目染下,衣著品味一流,是鳳禾shopping的御用參謀。
  
  張章的案子花了她近兩個月的時間才落幕,衣服也到了換季的時候。鳳禾在盤算什麼時候與妹妹相約shopping。
  
  不過在找妹妹之前,鳳禾必須先擺平一個人——她的頂頭上司鐘靜。
  
  雖然鐘靜是個十分女人的名字,但鐘靜是一個男人,一個五十五歲的中年男人,也是律師界的傳奇,鳳禾的恩師。鐘靜在律師界赫赫有名,自出道以來經手的案子鮮有敗績。同時他也是一個恪守“正義”的人。在鐘靜的字典裡,“正義”有他的說法。鐘靜因為不畏強權,為民申冤而聞名。但他同時也偶爾為權貴富豪服務,只是為數不多。
  
  但這為數不多的權貴富豪因此成為他的靠山,成為他更多地為民伸冤的堅實後盾,也同時使他毀譽參半。
  
  對此鐘靜非常不以為然。他鄙視古代所謂的清官,認為那不過是沽名釣譽的渣滓。比如大清官海瑞,居然為了一塊餅把自己的女兒活活餓死。
  
  “停下來是為了走好以後的路。變黑是為了以後更好的洗白。助惡是為了更好地行善。”這是鐘靜的哲學。他不會為了聲譽而一味地為民請命,被連律師費也付不起的平民拖死。他為權貴富豪打一場官司,掙的錢足夠他再多幫助一百個平民。
  
  鐘靜成名後,成立了一家叫“行之”的律師事務所。至今,成員只有5個正式員工,3個實習生。接過來的案子分為兩種:“掙錢的*惡*權貴”以及“不掙錢的*善*平民”。而鳳禾,是他一手培養出來,負責“不掙錢的*善*平民”這一塊案子的。
  
  一直以來,鳳禾都不負眾望地打贏一場又一場的官司,打響了“行之”的名頭,成為衝鋒陷陣的大將。但張章這一個案子,鳳禾卻是殺紅了眼,沒有聽從鐘靜的勸告,完全不給許邵楠面子地把張章往死裡整。以公謀私是鐘靜的大忌。即使鳳禾是他的愛徒,也完全不敢托大說鐘靜不會衝冠一怒,把她清出門戶。
  
  鳳禾忐忑不安地磨蹭著回到事務所的門口,想到鐘靜平時溫和但發起火來極猙獰的臉,忍不住先深呼吸幾下,一張明媚的臉毫無形象地皺成一團。
  
  突然事務所的門打開,鳳禾一口氣堵住喉間,不上不下,咳嗽了幾聲。
  
  “不舒服?”清朗的男聲關切地問。
  
  “沒事。”鳳禾擺擺手,看向自己的大師兄裴致一。
  
  如果說鳳禾是鐘靜的愛徒,那麼裴致一就是鐘靜的繼承人。裴致一今年三十歲,生得劍眉星目,俊朗挺拔,正氣凜然。與鳳禾的桀驁不馴不同,他為人清正穩重,極有大將之風。也是事務所裡唯二壓得住鳳禾的人之一,是“掙錢的*惡*權貴”案子的負責人。雖然鳳禾與他平級,但公事上受他節制。當然,他們私底下也是極好的朋友。鳳禾非常敬愛尊重他。這也是鳳禾成為事務所全體雌性生物公敵的關鍵原因。說也奇怪,裴致一是個極為嚴謹自律的人,偏偏此人桃花旺盛,所到之處都要牽動幾顆芳心,但女人們被他淡淡一瞥,都不敢上前表現溫柔小意,因為在裴致一面前,情愛這種“小事”實在太微不足道,提起來仿佛會褻瀆他似的。不捨得怪責裴致一目中無女人,於是凡是裴致一稍加辭色的女人,就遭了殃,成為眾女的眼中釘。鳳禾很不幸是裴致一唯一的師妹而且一直被他視為對手進行競爭,又被視為下屬性同伴盡情壓榨,鳳禾還不能躲。
  
  所以鳳禾對上裴致一總有幾分氣弱。
  
  裴致一關上事務所的門,與她一同待在門外。他審視了她一下,唇角微彎,向下的:“你倒是好樣的。還敢回來,嗯?”
  
  張章被當庭判刑,鳳禾把能得罪的人通通得罪光了,非常心虛。自知惹得鐘靜與裴致一火冒三丈,一時不敢面對,退庭後立刻匆忙逃離現場。不想被許邵楠堵了,折騰了一天一夜,也忘了給老師和師兄打個招呼。
  
  “我很抱歉,給您們添麻煩了。”鳳禾理虧,立刻認錯道歉。
  
  看裴致一眼下隱隱的青影,鳳禾知道這兩天師父和他都十分擔心她。
  
  “你知道許邵楠是什麼人。和我們在一起我們可以保護你。你這樣玩失蹤有多危險你知道嗎?”裴致一責備問。因為鳳禾音信全無,鐘靜和他生氣的同時,也非常擔心她。為了她的安全,他們幾乎把能用的關係都用上了。
  
  鳳禾抿抿唇,不說話。就是因為許邵楠是個無法無天的人,她才不能連累事務所。
  
  裴致一無奈地揉揉額角:“你真是讓人不省心……”他明白她的心思。只是無論平時她再怎麼精明能幹,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在絕對的武力下,即使再多心思也是枉然。而且許邵楠後來沒有掩飾他對鳳禾的興趣。惹了那樣心狠手辣的一個黑道太子,裴致一實在擔心她吃虧。
  
  “抱歉。不過許邵楠那邊,我解決了。我欠他一個人情,他不會再追究這件事。”鳳禾正色道。
  
  裴致一有些意外。他與許邵楠接觸不多,但從各方面瞭解到,這次鳳禾做出這麼折他面子的事,他絕對不會善擺甘休。鳳禾能幹,但她的一個人情應該還不足以滿足那位黑道太子的胃口。
  
  “你還做了什麼?”裴致一眼神銳利。
  
  鳳禾聳聳肩:“對許邵楠,我只是答應欠他一個人情。師兄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吃虧。”這是大實話,只是隱瞞許邵楠想上她一次後來又放棄這件事。
  
  裴致一評估她話裡的真實性,但鳳禾的眼神告訴他即使再追問,她也不會說。
  
  這個倔強又獨立的丫頭!
  
  想到現在鐘靜提起鳳禾沉重的表情,裴致一微微一歎:“鐘先生在辦公室等你。你好自為之。”
  
  “老師心情怎麼樣?”鳳禾試探性問。
  
  “非常差。”裴致一直言不諱。
  
  鳳禾一僵,臉上露出一絲悲壯的神色,把一張明媚的臉硬生生湊出喜劇的效果。
  
  裴致一拍拍她的肩:“早死早超生。”
  
  鳳禾怨懟地白了他一眼,足下10公分的高跟鞋,原來輕盈的步子變得沉重無比。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11 AM

姐姐番外五
  
  鳳禾一臉呆滯地“飄”出事務所,毫不理會事務所其他人怪異的目光,滿腦子回蕩著鐘靜恨鐵不成鋼的訓斥。而且,她想不到在她敬愛的師父眼中,她是個作風亦正亦邪的人。鳳禾原本以為她憑著一腔熱血,打贏了很多正義的官司,自己的本性應該算是正直善良的。鐘靜卻說她之前只是被他壓抑了性格,如果放任她自己單幹,她在律師界會更加有名,事業前景會更好。她心中的天秤由她自己掌控,是好是壞還難以下定論。以前鐘靜對她的約束只是為了把她向好的方面引導。
  
  “但是時候你該考慮清楚自己未來的路。”鐘靜最後語重心長對她說。
  
  以此為由,她多了一個月的無薪休假。
  
  都是許邵楠惹的禍!鳳禾在心裡狠狠記上一筆。
  
  平白無故多了假期,鳳禾本應該好好放鬆享樂一番。但她剛經歷了變故,許邵楠雖然說放過她,她也不好太囂張大咧咧混跡娛樂場所,不然到時被各種下藥調戲都無處哭。
  
  只能投奔鄰市的妹妹了。
  
  鳳禾到公寓換了一身簡單的蝙蝠袖T恤牛仔褲,收拾了一小包行李,動作俐落地出了門。
  
  剛走到馬路邊,兩個有點眼熟的魁梧大漢,穿著黑衣戴著墨鏡,像座小山一樣橫在鳳禾面前。
  
  “小姐,我們老闆有請。”兩人用生硬的聲音平板說,沒有多餘的情緒,很理所當然。
  
  鳳禾出門時又換上另一對合腳舒服的細跟高跟鞋,整個人顯得高挑修長,媚眼兒英氣十足。此時的她沒有前一晚裝出來的媚豔,而是驕傲張揚,強悍爽朗。
  
  “我不認識你們老闆,不見!”鳳禾已經認出他們兩個,但那又如何?她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直接翻臉不認人。
  
  兩個大漢對視一眼,又重複一次:“我們老闆有請。”
  
  “他有請我就得過去?他算老幾?”鳳禾一甩行李,高跟鞋一轉,就要走。
  
  其中一個大漢擋住她的路:“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鳳禾揚眉:“你這是想綁架呢?還是想綁架呢?《刑法》第239條:以勒索財物為目的綁架他人的,或者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致使被綁架人死亡或者殺害被綁架人的,處死刑,並處沒收財產。你們這是想占哪一條?”
  
  兩個大漢面色不變:“我們並不想犯法,請小姐不要為難我們。”
  
  鳳禾眯起眼,把行禮隨手放在地上,一腳後退一小步:“請人要有請人的態度。我不會跟你們過去,叫你們老闆過來!”
  
  兩個大漢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點點頭,另一個上前一步,伸手抓向鳳禾的手臂。
  
  鳳禾眼裡銳利一閃,飛快地握住他的粗壯的手腕向下用力一拉,身子輕盈一轉,躍上大漢的背一個翻滾,尖細的高跟鞋精准地踢向準備冷眼旁觀的大漢下/身!
  
  大漢一驚,已經躲不開這敏捷的一腳,為保子孫後代只能狼狽地一矮身,高跟鞋向上勾踢,正中他的下巴,痛得他大叫一聲,倒在地上。
  
  另一個大漢被抓住手腕,鳳禾翻滾時把他的手腕一帶,借力把他整個人輕輕一轉,大漢以一個扭曲的姿勢猝不及防背著地倒下,幾乎同時,一個尖細的鞋跟用力抵在他的喉嚨!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速度極快,鳳禾居高臨下道:“小姐告訴你們我不去!你們老闆想見我就叫他過來!”她跆拳道黑道的實力可不是好欺負的。
  
  說罷,哼一聲收回腳,俐落提起行李:“我在街口的咖啡廳等。給你們十分鐘。”
  
  鳳禾推門進入她所說的咖啡廳,找了個相對隱秘的位置坐下,交疊雙腿,舒展地輕點著桌子。服務生走過來問她想點什麼,她要了杯檸檬水。
  
  服務生再次走過來時,暈紅著臉,露出身後那張清雋的臉。
  
  鳳禾微微一怔,白天看這張臉效果更可怕,太俊了,果然JP,又正正是她喜歡的類型。她是繼續裝作不認識呢還是打蛇隨棍上把人弄到手呢?鳳禾有點糾結了。
  
  “先生,請問您想點什麼呢?”服務生把水放到鳳禾面前,腳卻仿佛粘在地上,聲音嬌嗲地問。
  
  JP男似乎很不喜歡說話,臉上冷然無波,食指略略指了指鳳禾面前的水杯。
  
  “好的,先生,稍等……”服務生猶不甘心,“我們今天推薦的藍山咖啡,配上黑巧克力蛋糕,非常美味,先生您要不要……”
  
  JP男瞥了她一眼,服務生的聲音像被突然捏斷,向後退了一步。
  
  “對、對不起,我打擾了……”她結結巴巴退了開去。
  
  鳳禾津津有味看著。果然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俊男,氣質又好……唉,真是她喜歡的類型呢,怎麼辦?
  
  JP男的目光投在她身上,眼角冷冽,帶著高高在上。
  
  鳳禾饒有趣味看著他。
  
  突然JP男掏出一本支票簿,打開,乾淨俐落地拿起筆刷刷寫了一些字,撕下來遞給她。
  
  鳳禾好奇地接過來看了看。喔哦,一百萬人民幣!這麼大手筆,要幹嘛呢?
  
  JP男說:“一個星期。”
  
  鳳禾福至心靈,興致勃勃理解著:“你的意思是,要我陪你一個星期,你給我一百萬人民幣?”
  
  JP男頓了頓,顯然覺得她的態度有些奇怪,但他點點頭。
  
  “為什麼呢?你不是喜歡那種嬌滴滴單蠢蠢像小兔子的那種女人嗎?”鳳禾好奇問。
  
  JP男困惑地蹙了蹙眉,然後眼裡有點不耐煩,仿佛在說“這與你無關”。
  
  鳳禾媚眼兒滴溜溜一轉,突然打開自己的行李包翻了翻。
  
  “借你的筆。”鳳禾揚揚下巴。
  
  JP男有一瞬間有點不情願,不過在鳳禾的催促下還是慢騰騰把筆遞過去。
  
  鳳禾刷刷寫了一些字,把筆還給JP男,JP男沒有接,示意她放在桌上。
  
  鳳禾不以為意,放好筆,在行李包裡撕下一張紙,遞給JP男。
  
  JP男不言不語接過,低頭一看,冷然的臉上微微一變。原來所謂的紙同樣是一張支票,上面的金額和他給鳳禾的一模一樣,都是一百萬!
  
  他抬起頭,藍得近黑的眼睛盯著鳳禾。
  
  鳳禾笑眯眯的:“陪我一個星期,我給你一百萬!”她沒有他言簡意賅,好心地把詳細意思說出來。
  
  JP男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被這樣羞辱過,氣得雙頰浮上一抹紅暈,眼神極冷厲。
  
  “好啦,和你開個玩笑。”鳳禾不在意地揮揮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捧著JP男的臉,親了親他的唇,在他瞪大眼要發作時及時退開。
  
  JP男霍地站起來!
  
  “我叫鳳禾。我們做情人吧,蕭鎮西!”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11 AM

姐姐番外六
  
  鳳禾這個女人,罄竹難書。
  
  蕭鎮西想起鳳禾,臉總不禁微微發黑,藍得近黑的眼睛閃過一絲無可奈何。
  
  當日鳳禾向他提出做情人的邀請,蕭鎮西第一直覺是拂袖而去。那個厚臉皮的女人卻笑得一臉奸詐,晃著不知何時從他身上拿走的錢包——她就是從錢包裡的身份證知道他的名字的!
  
  “想去哪裡呢,親愛的?”她笑眯眯問,篤定他不能真的一下子走開。
  
  蕭鎮西自問他面無表情沉默寡言的臉還是很能震懾人的,但鳳禾完全不吃這一套。
  
  他想拿回錢包,鳳禾把錢包貼在胸前,明媚的眼兒滴溜溜的:“你伸手過來,我就喊非禮。《刑法》第237條: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方法強制非禮婦女或者侮辱婦女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蕭鎮西冷著臉站著,心裡卻無可奈何。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鳳禾想纏上一個人,沒有人能受得了。
  
  那天蕭鎮西莫名其妙讓鳳禾跟著,莫名其妙讓她上了他的車,睡在他訂的酒店裡。就像前一晚明知道她不是那種應召女郎,依然和她上了床,還一時想不開,查了她堵了她開百萬支票想要租她一個星期。
  
  雖然都沒有成功,還被鳳禾揪著領子拗成平等情人關係。所謂的平等情人關係就是她吃他付錢的晚餐,睡他訂的酒店房間的床,還能一手拍開他求歡的手,理直氣壯說:“我還痛著呢,不做!不想睡就一邊去。”讓蕭鎮西木著臉欲/火焚身了一晚,心裡暗暗決定明天要退貨,換一個。他之前的女人什麼時候敢對他說一個不字?雖然他和之前的女人沒有所謂的平等情人關係。
  
  只是她憑什麼以為他會乖乖聽話?她憑什麼睡得這麼香甜毫無防備?跆拳道黑道那小三腳貓功夫很了不起嗎?那他以前出生入死刀裡來火裡去的日子算什麼?她連他單手都打不過……
  
  蕭鎮西攏住睡著睡著滾入自己懷裡的香軟身體,淺眠著想。
  
  天濛濛光鳳禾一動他就醒了。眼睛向下望,對上一雙亮晶晶躍躍欲試的媚眼兒,媚眼兒的主人,一雙無瑕的長腿正在輕輕地曖昧地蹭著他的下/身……
  
  顯然經過一夜的休養,鳳禾不痛了。不痛了就開始不安分了。
  
  蕭鎮西很想不屑地說一句:我沒有興趣,想做就自己做去!
  
  但作為男人就是有一點悲哀,心裡沒有感覺身體也會有感覺。而且,捫心自問,他真的沒有被撩撥到嗎?
  
  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鳳禾這個前晚還是雛兒的女人已經無師自通地手腳一起動,而且挑/逗撩撥得極有技巧,一邊仔細盯著蕭鎮西的臉部表情調整身體的動作。
  
  後來某一日蕭鎮西很有醋意地質問她一開始哪裡學的技巧,哪裡練習來的熟練度?
  
  鳳禾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的童年期少年期青年期都沒有□的嗎?”
  
  □?那些事理論,不是實踐。
  
  “實踐?”鳳禾驕傲地抬起精緻的下巴,“一晚學你五分,兩晚學你七分,三晚學你十分,三晚以上超過你!性福是幸福的保證!”
  
  對鳳禾的身體稱得上迷戀的蕭鎮西黑著臉不說話了。
  
  那時被撩撥得欲/火焚身的蕭鎮西沒想那麼多,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面無表情壓著鳳禾,撕開她的睡衣埋首她弧度優美的高聳胸/部……
  
  鳳禾和蕭鎮西在床上整整廝混了三日三夜。
  
  鳳禾有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範圍包括床/事。蕭鎮西潔癖極重,生活穩定富裕之後非處女不碰,從來沒有遇到鳳禾這樣放得開又與他身體這麼契合的女人,一時也極沉迷。兩人在房間裡盡享魚水之歡,做得淋漓盡致,暢快極樂……
  
  終於踏出房間時,鳳禾像只剛采陽補陰完的妖精,嬌豔欲滴,慵懶魅惑,把路過的ROOM SERVICE男服務員看愣在當場。
  
  神清氣爽的蕭鎮西心裡不高興,差點沒把鳳禾捉回房間鎖起來。
  
  就這樣兩人過起了平等的情人生活。鳳禾一點也不掩飾她對蕭鎮西的長相身材床/技的喜愛,連他身上的傷疤也只覺得更添男人魅力而不是瑕疵。
  
  蕭鎮西覺得鳳禾這個女人真膚淺呀,居然迷戀他這些外在的條件!但當鳳禾為了妹妹鳳釉毫不猶豫踹開他,為了工作毫不猶豫踹開他,他又開始覺得還好她迷戀他這些外在條件。這樣他才能在她想念妹妹想跑過去探望或者研究案子研究得廢寢忘食時,把她帶上床讓她忘乎所以。
  
  許邵楠對蕭鎮西陷進去而不自知的模樣非常幸災樂禍,不過想到自己就遲了一步鳳禾這個女人就變成蕭鎮西的,又不禁冷笑:“不要忘了你答應過的事。”
  
  許邵楠和蕭鎮西兩人不是朋友,最多只能說利益共同體。同一個天才研究所出來的,研究所毀了後就只剩下六個人能逃出來,流浪各地,漸漸在各個領域露出頭角。只是被囚禁久了研究做多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缺陷或者身體缺陷。
  
  許邵楠和蕭鎮西平時也沒什麼交雜,最多蕭鎮西拿許邵楠的錢操作一下。這次在鳳禾的事上碰上是一個意外。鳳禾是許邵楠想控制的女人,為了躲許邵楠鳳禾卻和蕭鎮西碰上了。
  
  許邵楠的手下張章收了司家的錢給鳳禾的父母一點教訓,被鳳禾一怒之下送進監獄。許邵楠面子裡子都丟了,睚眥必報的他其實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許邵楠本人是承諾過不動鳳禾。那不是許邵楠本人動她呢?反正司家不達到目的不甘休。許邵楠接了這事還有點分寸,換了其他人可不一定。
  
  “我來吧。”不知出於什麼心理,蕭鎮西主動接下這件事。
  
  許邵楠有點驚訝蕭鎮西會主動攬下麻煩,但不妨礙他覺得非常有趣地答應了。
  
  “讓鳳禾的妹妹鳳釉知道姐姐出事因為司慎就行。”許邵楠這樣交代。
  
  許邵楠這廝不是好人。他這個人對信諾有極偏執的執行欲。輕易不許諾,許諾後會做到。眼見蕭鎮西和鳳禾相處一日一日過去,蕭鎮西對答應過他的事毫無進展,許邵楠很善良地把他和蕭鎮西談話的錄音寄給鳳禾。
  
  鳳禾對蕭鎮西這個情人正是滿意得不得了的時候,她做事向來乾脆,勇往直前,而且,她又不是瞎子,戀愛經驗豐富的她哪裡看不出蕭鎮西對她動心兼迷戀?因而鳳禾心裡已經動了心思把人拐來當未來那位。驟然收到這麼一份“禮”,瞭解蕭鎮西接近她動機不良,還涉及她親愛的父母和妹妹?
  
  鳳禾簡直怒不可歇,對著剛回酒店房間的蕭鎮西就是乾淨俐落的一巴掌:“蕭鎮西,我們完了!”
  
  然後也不管外面已經是晚上,不想再和蕭鎮西待在同一個地方的鳳禾離開酒店。
  
  鳳禾在酒店門口攔的士,不想一台重型摩托車突然向她直直沖過來!鳳禾猝不及防,盡力避開,還是被摩托車帶倒,在地上滾了幾圈!
  
  蕭鎮西追出來,看到就是這麼一幅讓他牙齜目裂的畫面……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12 AM

姐姐番外七
 
  鳳禾是個聰明的。
  
  那重型摩托車是有備而來,並沒有牌照,駕駛摩托車的那人一身專業的騎裝,戴著一頂厚重的頭盔,讓人看不清容貌。
  
  鳳禾避開危險之際匆匆瞥了一眼,心裡已經有了結論。
  
  她被摩托車帶倒,跌在地上滾了幾圈,只覺得腿上傳來鑽心的痛。她很硬氣,倔著撐起身子,直直瞪著那似乎打算倒回來要再撞她一次的摩托車。不過,蕭鎮西很快奔過來護著她,那行兇的人見狀,才飛快駕駛摩托車離開。
  
  鳳禾不想看見蕭鎮西,雖然臉色因為疼痛而發白,額頭的擦傷被汗水一浸,絲絲刺痛著,但她就是抿著唇不發一語,撇開臉不看蕭鎮西一眼。
  
  “你怎麼了?哪裡痛?”蕭鎮西低聲問,聲音還算穩定,如果不看他蒼白的臉色。
  
  鳳禾不答。
  
  蕭鎮西沒辦法。他以前受傷,很多時候都是自己胡亂治著,對一些基本的傷勢還是有一點心得,當下伸手小心翼翼地碰著鳳禾的四肢。
  
  鳳禾不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也知道此時自己不適宜落單,只能咬著牙任蕭鎮西施為,不過心裡不樂意,乾脆眼不見為乾淨,合上了眼。
  
  蕭鎮西的手碰到鳳禾的左腿,鳳禾整個人渾身一繃,不自覺咬著唇忍痛。蕭鎮西看著她這樣,徹底沉著臉,心裡一陣一陣絞著難受,陌生的感覺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他做了簡單的急救處理,堅定地握著鳳禾的手,打電話叫救護車。
  
  鳳禾猛地甩了幾下,沒甩開,撇撇嘴,臉上變得一片漠然。
  
  蕭鎮西跟著鳳禾上了救護車,對她寸步不離。來接人的醫生護士見他一臉冷肅,眉宇間戾氣隱隱,竟沒人敢叫他讓開不要妨礙治療。
  
  直到鳳禾被推入手術室,蕭鎮西才放開手,轉身走出去撥通許邵楠的電話。
  
  許邵楠的聲音從彼端傳來,帶著一絲極為罕見的笑意與和暖:“喂?”
  
  蕭鎮西的聲音卻像萬年寒冰:“你動了鳳禾?”
  
  許邵楠瞬間恢復黑道太子的氣勢:“哦,這倒奇了。給我十五分鐘。”然後掛了電話。
  
  恰好十五分鐘,許邵楠告訴蕭鎮西,是司家動的手。
  
  “被司慎逼急了。”許邵楠下定論。
  
  蕭鎮西第一次感到咬牙切齒。司家的事,和鳳家的兩姐妹尤其鳳禾有什麼關係?這些蠢材從哪裡來的缺德念頭,竟想通過動人家女孩子的家人來逼迫她退讓?
  
  司慎這個男人,處理不好自己的家事,實在可惡!
  
  想到鳳禾在手術室裡受苦,蕭鎮西看到司慎的瞬間,沒忍住自己的拳頭。他心裡陌生的情緒也急切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
  
  司慎似乎也明白發生什麼事,並沒有還手。
  
  不過鳳釉阻止了蕭鎮西。對鳳釉來說,蕭鎮西是姐姐的男人,沒有保護好姐姐就是失職!
  
  蕭鎮西無法辯駁。
  
  鳳禾被推出手術室,見到最疼愛的妹妹,第一句話就是吩咐妹妹讓蕭鎮西滾。
  
  看著鳳禾仿佛下定決心的強硬模樣,蕭鎮西有一瞬間的心慌,但心裡的迷霧也隨之一清。他一向是個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的人。鳳禾想就此擺脫他,那是妄想!
  
  但瞞著鳳禾與許邵楠達成協議這件事,的確是蕭鎮西理虧。蕭鎮西有的是時間慢慢安撫鳳禾。因此他並不著急。
  
  首要任務是讓那些不自量力想碰他女人的人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鳳禾住院,由鳳釉仔細照顧著。蕭鎮西天天報到,鳳禾完全當他是透明的,蕭鎮西也一言不發,看著鳳禾安好就覺得心裡安穩,埋頭給她安排最好的護理與複健。
  
  鳳禾憋著一口氣,準備如果他湊上來,就運用自己律師的好口才狠狠把他削一頓。誰料,蕭鎮西就是不過來,只悶不吭聲地在背後為她做這做那。把鳳禾鬱悶得!
  
  如今鳳禾手邊只有妹妹鳳釉可用,但她正對司慎搶走妹妹這件事惱恨著,覺得司慎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恨不得分分秒秒把妹妹留在身邊,不讓司慎這匹狼誘拐自家的小紅帽妹妹。因此,即使不滿蕭鎮西的多管閒事,也沒放鳳釉出去為她拒絕蕭鎮西的安排。
  
  好不容易出院了,鳳禾自然要住到鳳釉的公寓。至於司慎提出的請保姆等建議,都被鳳禾一個不留無情否決。尤其是知道鳳釉已經和司慎同居了一段時間的前提下。鳳禾就像個護犢的母崽子,自己怎麼樣沒關係,對寶貝妹妹則是要全力保護的。
  
  這一點別說司慎鬱悶,蕭鎮西旁觀著都覺得不是滋味。
  
  鳳禾在鳳釉的公寓休養,迎來了兩個特別的客人。當然,蕭鎮西不是客人,鳳禾直接把他無視過去了。
  
  來的客人,第一個是鳳禾的師兄裴致一。他和鳳禾的師父鐘靜對鳳禾的再一次失蹤表示極大的不滿。
  
  “再有下一次。我就要你接10個離婚案子。”裴致一總結陳詞,慢悠悠地宣佈刑罰內容。
  
  鳳禾的性格俐落,最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小白花女人。偏偏離婚案中的女人大部分都是這一種,令鳳禾聞之色變,敬而遠之。裴致一很清楚如何整治他這個桀驁不馴的師妹。
  
  鳳禾苦著臉被自家愛操心的師兄訓得抬不起頭,連鳳釉都不禁側目。鳳釉是知道自己的姐姐平時有彪悍的,難得見她對這一男人這麼馴服。
  
  這一幕落在蕭鎮西眼裡,他的唇角微微上勾,令人見了發怵。
  
  鳳禾卻是仿若未見,熱情招呼裴致一留下來吃飯。本來要把蕭鎮西趕走的,但蕭鎮西堅定不移地留下來,極俊的臉,漂亮的眼睛,一錯不錯對著鳳禾。鳳禾不知怎的一陣心虛,到嘴邊的狠話硬是說不出來。
  
  裴致一卻是不知觸動了什麼神經,言笑晏晏與鳳禾表現熟稔,時不時親昵地拍拍鳳禾的頭,囑咐她好好休養有什麼需要幫忙直說云云。
  
  鳳禾對自己的狐狸師兄知之甚詳,被他的態度弄得完全不敢多口,任由裴致一和蕭鎮西用眼神在空中較量。令蕭鎮西鬱悶的是,鳳禾任裴致一拍頭親昵,卻完全躲開蕭鎮西的碰觸。
  
  一頓飯在極度詭異的氣氛中吃完。鳳禾覺得還好這種情況不多,不然自己的命都要短幾年……
  
  許邵楠的到訪很讓人無語。他自己本身也鬱悶。
  
  許邵楠先在樓下遇到鳳釉,對鳳釉這個引得司家動干戈的女人有點感興趣。許邵楠對自己的氣質長相非常自負,於是他上前找鳳釉搭話,稱自己是鳳禾的朋友,聽聞鳳禾受傷休養中,特來探望鳳禾。
  
  不想明明鳳釉不知道許邵楠的身份,卻依然溫和有禮並三言兩語婉拒許邵楠的拜訪。鳳釉對人的觀察一向細緻,直覺又准。
  
  對拒絕許邵楠的原因,鳳釉後來跟鳳禾說:“……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令鳳禾異常開心,並偶爾以此擠兌許邵楠。
  
  許邵楠的回應是邪邪勾起唇,不無可惜道:“都不是處/女……我這個習慣讓我錯過不少呀……”言下之意,似乎頗想改掉這個習慣。
  
  一直覺得許邵楠精神有問題的鳳禾提醒鳳釉日後見到許邵楠一定要繞道走。
  
  雖然許邵楠後來還是和鳳禾見了面。不過他來可不是為了給鳳禾和蕭鎮西修復關係來的。相反,他挺樂見兩人鬧僵分手。
  
  他來只是確認鳳禾:“沒有死掉就好。”把鳳禾氣得夠嗆。
  
  不過裴致一和許邵楠的來訪,讓蕭鎮西覺得,不能再讓鳳禾住在鳳釉公寓了!
作者: QsQQz    時間: 2014-9-6 10:14 AM

姐姐番外八

  但怎麼說服鳳禾離開,對蕭鎮西來說是一個難題。尤其當蕭鎮西是一個沉默寡言討厭人群的天才宅,而鳳禾是一個口齒伶俐性格倔強的律師。
  
  不過人都是有弱點的。鳳禾的弱點就明晃晃的擺在那裡——鳳釉。
  
  蕭鎮西很簡潔地說:“動你和你家人的是司家,因為你妹妹與司慎的關係。我是股神WEST,我有辦法幫你。”
  
  鳳禾對金融界瞭解不多,但她曾經的一個當事人向她提過股神WEST——一個跺跺腳讓金融界震三震的天才!
  
  “我為什麼要接受你的幫助?”鳳禾很拽地問。
  
  聽到鳳禾應的是問句而不是直接的拒絕,蕭鎮西就知道她鬆動了。鳳禾就是這一點好,腦袋轉得快,從不固執,氣過後冷靜理智就回歸:“做我女朋友。這次是我不對。”
  
  鳳禾揪著他的衣領拉他湊過來:“沒有下一次。若有下一次,你有多遠給我死多遠!”
  
  “跟我走。有司慎在,司家不敢動鳳釉。但你在,可能會牽連到鳳釉。”蕭鎮西忍不住捧著她美麗張揚的臉深深一吻,總算解了一點這段時間來的饑/渴。把鳳禾吻得透不過起來,一臉紅暈,他才補充說道。
  
  鳳禾想了想,也乾脆,留了字條給鳳釉便跟蕭鎮西離開公寓。
  
  見識到蕭鎮西那棟變態的大樓住處,鳳禾極度無語。瀚海科技大樓,從空置的底層到誇張的頂樓,無不表現了蕭鎮西詭異彆扭的個性。
  
  更讓鳳禾無語的是,好不容易七彎八拐到達頂樓,進了蕭鎮西的住處,鳳禾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蕭鎮西壓在大得誇張的銀色金屬大床上……
  
  “我的腳……”鳳禾低呼。
  
  “我會小心……”蕭鎮西的聲音低沉、沙啞、磁性。
  
  然後鳳禾不說話了,專心投入這場久違的性/愛中。兩人都不是會對這種事遮遮掩掩的人,身體的契合、感情上的加深,都讓性/愛變得快樂而溫暖……
  
  筋疲力盡、淋漓盡致!
  
  蕭鎮西和鳳禾的感情一直稱得上平穩發展,即使偶有波折也完全水過無痕。
  
  每次鬧彆扭,不是因為鳳禾的妹控情結發作,就是蕭鎮西頂著一張極俊的臉卻太宅總愛待在瀚海科技大樓的頂樓足不出戶,連聯絡他的那些天才死黨,不,蕭鎮西只承認他們是一群“不過聰明了一點而且與他有利益關係的人”,反正聯絡這些人,蕭鎮西都是通過電腦之類的工具,而且除了許邵楠,與其他人一年內能親口說十個字已經很了不起。鳳禾對此非常抓狂。以她能與三教九流溝通暢順的性格,實在受不了蕭鎮西的悶騷。
  
  不過鳳禾聰明,她的處理方法是:我想認識這些人。他們可能對我有幫助。若你不想引見,我自己找就行。
  
  蕭鎮西會讓她單獨和其他男人相處嗎?一個裴致一已經很讓他看不順眼。
  
  於是蕭鎮西面無表情著一張俊臉,放著冷氣,和她一同出門訪“他的友”。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電腦鬼才楚朦是個交際能力比蕭鎮西還要爛的人,但他為人比較單純善良,見蕭鎮西對鳳禾交友毫無辦法,不禁脫口道:“為什麼你不和她結婚?結了婚,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約束她嗎?”
  
  蕭鎮西藍得近黑的眼裡極快閃過一抹光。不過事後蕭鎮西毫不猶豫把楚朦出賣了,讓鳳禾和楚朦的梁子結大了。而且楚朦垂涎鳳釉的能力,讓鳳禾更有整治他的把柄。
  
  鳳禾想和蕭鎮西結婚嗎?想的,但鳳禾自覺沒玩夠,想多等兩年。本來以蕭鎮西腦袋裡淡薄的法制觀念,他是不會想到結婚這一條的。在他的想法裡,鳳禾已經是他的了。卻禁不起楚朦一提醒,蕭鎮西馬上想到鳳禾是一個律師,熟讀法律精通法律的人最會鑽法律的空子,卻也最受法律的潛意識約束。
  
  但正正經經的求婚蕭鎮西不會,鳳禾也可能不答應。
  
  於是蕭鎮西在床上解決鳳禾。在床上激/情時會喪失理智的可不只是男人。
  
  鳳禾第二天醒來對著手指上多出來的鑽戒啞口無言。
  
  婚後兩人遲遲沒有孩子,蕭鎮西才想起他忘了跟鳳禾細說以前的經歷。以蕭鎮西那小時候被做過無數實驗的身體,很可能已經失去生育能力,雖然蕭鎮西從來不去醫院檢查身體。
  
  本以為鳳禾會因為自己的“隱瞞”不高興的蕭鎮西,沒想到會得到一記安慰的深吻以及一個很香豔的夜晚。
  
  “已經過去了。你有我就夠。”激/情之中,鳳禾低聲在蕭鎮西耳邊喃呢。
  
  於是蕭鎮西往妻奴的方向又邁進一步。
  
  後來鳳禾的懷孕讓蕭鎮西欣喜若狂。他不是因為自己有後代而高興,而是覺得沒有孩子對鳳禾是一種虧欠。現在終於能填補這種虧欠,讓蕭鎮西很滿意。
  
  不過蕭鎮西不知道的是,度過了鳳禾懷孕生子那幾個緊張小心翼翼的月後,他的另一個煩惱將伴隨他的後半生。
  
  畢竟他的兒子是那麼一個詭異彆扭的天才,而且這個天才還從小盯上司慎與鳳釉所生的女兒……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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